【第011章】 心神悠悠思塵靈
“噗——”妖子藎還沒咽下的酒在聽到離冥這句話之時全都噴了出去，她忙舉袖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離冥皺眉，道，“從來沒見你如此失態，怎麼，這句話有問題？”
妖子藎看着一臉無邪的離冥，出了一身的冷汗，“離冥，你心愛之人，不會就是疏寂吧？”她不太敢確定的看着離冥問道，離冥……看樣子應該是很正常的那種吧？
離冥愣了半晌，獃獃的看着她……
妖子藎也愣了，莫非被她猜中了？她湊近離冥的耳朵，輕聲道，“離冥，你有斷袖之癖這件事可還有其他人知道？”
‘啪’的一聲，離冥手中的杯子被他捏成了碎片，緊握拳頭，轉頭咬着牙看她，“妖子藎，你什麼意思？”
她笑，“你覺得呢？”妖子藎知道離冥不會生氣，笑嘻嘻的看着他，注意着他的反應。
離冥注視她一會兒，鐵青的臉色突然緩和，狹長的眼睛在她身上掃了兩圈，眉尖微挑，“這斷袖之癖的帽子太大，本尊可承擔不起……”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湊到她身邊，俯身在她耳邊道，“不如妖君來試上一試，也好還本尊清白，如何？”
妖子藎白他一眼，道，“說吧，你要疏寂幹什麼？”她知道，離冥雖然放蕩不羈，但也絕不可能有斷袖之癖，所以他說要疏寂，肯定是有別的原因，而她想知道的，正是這個原因。
離冥甩手，重新幻化出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他和妖不太一樣，好奇而已。”
想起疏寂那張與塵靈極度相似的臉，妖子藎心口一緊，抓住離冥的手腕忙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離冥拿着酒杯的手頓了一下，她覺得有些不妥，連忙放開了他的手。
“現在什麼也沒有看出，我覺得他身份肯定不凡！”
“何以見得？”妖子藎看着離冥，他和疏寂只是見過一面，為何有這樣的感覺？
離冥抿了一口酒，道，“不知道，就是單純的感覺。”
妖子藎狐疑的看着他，離冥嘆了口氣，道，“妖子藎，你一直都聰明，怎麼每次到了和塵靈有關的事情上就犯糊塗？”
妖子藎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一時沒了耐心，道，“你有話直說就好。”
離冥看她一眼，把酒杯中的醉相思一飲而盡，過了一會兒才說，“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疏寂會和塵靈長的這麼像？”
妖子藎點頭，道，“我想過，她覺得，塵靈剩下的那一魂，應該和疏寂有關聯。”
“呵……”離冥冷笑一聲，“妖子藎，我敢肯定，這個疏寂絕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
妖子藎盯着離冥的眼睛，沒看到他有一絲開玩笑的樣子，她心裏也開始猶豫，她當時跟着測魂司南來到妖界仙界交界處，測魂司南指向的卻是疏寂，而且，疏寂還和塵靈長的如此相像，真的只是巧合么？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陰謀，那這個陰謀背後操縱者是誰？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離冥看着她，道，“我只是想帶疏寂回魔界試試看，他會不會沉不住氣露出什麼破綻來……”離冥拿起酒壺倒了下，卻發現裏面沒酒了，無奈的笑了下，端起她面前的半盞殘酒一飲而盡，“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待在你身邊，我實在不放心！”
妖子藎沉思，離冥說的不無道理，只是，想起疏寂那懵懂的眼神，他，真的有如此心機么？
“妖子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雖然是妖君，法力無邊，但是，若是這根暗箭和塵靈有關，你覺得，你還能躲的過去么？”離冥看着她，幽然道，“如果你覺得你可以，可以當我今天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
妖子藎看着眼前的離冥，這個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玩世不恭的離冥么？心思如此縝密，看來，她以前真的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好，我會注意的！”她笑，舉起已經空了的酒壺，道，“這壺酒已經沒了，可是我們兩個卻都是清醒的，我真的懷疑，這是不是真正的醉相思！”
離冥笑，“我心中沒有相思之人，又怎麼會醉？至於你……”離冥看着空了的酒杯，指尖輕輕在冰桌上劃過，“你要是不用妖力壓制醉意，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么？”
妖子藎笑，“如果哪一天，她喝了醉相思之後再也不會醉，該有多好？等到那一天，她才是真正的放下了！”
離冥站起身，黑色的衣袖翩然一揮，“只要你想做，我可以幫你！”
“幫我？”妖子藎苦笑，“這是心病，如何能幫得？”
“可是你不同，你是妖君，妖界之主，還有什麼是你想做又做不到的？”離冥把桌上剩下的那幾朵冰蓮一個個捏碎，玩弄着桌上的冰渣，漫不經心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消除關於塵靈的所有記憶！”
妖子藎搖頭，這個辦法是最快的，而且對於魔尊來說，只是一個小法術，動動手指就可以做到，沒有絲毫難度。
只不過，這八千年以來，讓塵靈復生已經變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說突然讓這一部分消失，她不敢想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離冥。”
“嗯？”
妖子藎看着空了的酒壺，道，“這醉相思可是凝露仙子所制？”
離冥點頭，她正要說話，他看她一眼道，“我不能告訴你是如何釀製的。”
妖子藎無言，離冥這句話堵住了她下面要說的。
“醉相思的味道再怎麼好，也是仙界之物，你是妖，偶爾喝上一次倒也無妨，但要是長久飲用，會傷了妖身。”離冥道，“除醉相思外，本尊殿內有好酒千萬，若是妖君有意，本尊可陪妖君不醉不歸！”
她笑，離冥都如此說了，她也不好強求，她直接去找凝露仙子去要就好。
揉了揉微微發痛的額頭，這醉相思還真是不容小覷，以她萬年功力，竟壓制不住這醉意。
“人類都知道一醉解千愁，你既然喝了酒，又何必非讓自己清醒着呢？”
妖子藎眼前恍惚一片，離冥的身影輪廓竟都看不清了，“人界也有借酒澆愁愁更愁這一說。”
她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離冥的身影在她眼前晃的厲害，她說話都好像是有了阻礙，胸口也像是火燒火燎一般，她不愛嗜酒，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感受過。
離冥環顧四周，道，“這裏不會有人，也不會有人看到你失態樣子，而且，這裏要冷一些，醒酒也要快一些，你可以放心。”
她笑，怪不得他會想到來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喝酒，他考慮的還真是周全，他說的沒錯，她是妖君，若讓人看到她這副模樣，是極為不妥的。
妖子藎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離冥伸手扶她一把，“小心！”
她頭暈的厲害，眼前就像是蒙了一層霧氣一樣，什麼都是朦朧的，腳下就像是踩在雲端，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眼中所有東西就像是輕煙一般，搖搖晃晃，像是置身夢幻中，一切都變得那麼的不真實！
一雙手在她脖頸前靈巧的動着，“把斗篷摘了，吹點涼風會舒服很多……”
熟悉的聲音，她抬頭，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了塵靈，是塵靈么？
妖子藎伸手反握住脖頸前的那雙手，“呵呵……真的是塵靈……塵靈，這五千年你都去哪兒了？”
“你喝醉了……”那雙手摘去她身上的斗篷，“有沒有好一些？”
“塵靈，我好冷……”妖子藎不由分說抱住身前溫熱的軀體，“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我不會讓你死，你要等我，等我……把你的魂魄收集完整，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再也不分開……塵靈……”
“塵靈，我今天確實喝醉了，你知道么？我喝的是醉相思，那不是你最愛喝的酒么？嘻嘻，以後們在一起天天喝好不好？……”
“塵靈，你不是很討厭我殺人么？我以後再也不濫殺無辜了，只要你能回來，我什麼都願意做！”
“還有，你知道么？我碰到了一個和你長的很像的人，等你回來，我要看看你們兩個到底有多像……”
“我還在人界認識了一個小女孩，她叫蘇小小，很可愛，等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去看她好不好？”
“塵靈，你怎麼不說話？”妖子藎笑着抬頭，眼前已是空無一人，她大駭，塵靈，塵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