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鄂王大婚
鄂王爺半月後要風光迎娶側妃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僅成為渝州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成了某些人焦頭爛額思索的‘陰謀’,一時風頭勝過年輕有為,容貌俊逸、一戰成名被御賜嬌妻的薛將軍。
渝州城的百姓都知道,三年前被封地於此,實則貶黜幽禁的鄂王爺是風流成性的主,渝州城最好的花樓常嬌閣簡直成了鄂王爺流連忘返的住所,隔三差五領倆女子回府風流也是常有的事,只是這麼風風光光的迎娶側妃還是頭一回。
說到這個側妃,來頭可是不小,司家的孫女,天下誰不知道司家是第一富商,都說農為本商為末,商人地位低賤,但人司家硬是本末倒置,到哪兒都被奉為座上賓。
司家向來是行事高調,為人低調,是以,天下皆知司家為第一大家,卻不知司家家裏有幾口人,長得什麼模樣。
如今樓辰玥這婚事一散播開,眾人就炸開了鍋,有人說你別看咱鄂王三年來盡躺在美人懷裏了,人書中自有黃金屋,那溫柔鄉也自有金鑲玉!
人鄂王就是貪戀美色也能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人家連司家當家的成親與否都不知道,鄂王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不然人怎麼能娶的上司家的孫女?
提起鄂王,人當年可是才華橫溢、天資聰穎的三皇子,政績斐然,治水抗旱樣樣在行,可比現在的太子殿下好多了。
太子樓辰毓雖然也勤政愛民,但的確不如鄂王當初卓絕超然,不如司家怎麼會輕易與他結好?
此話一出,便如洪水決堤,洶湧而來,悠悠眾口如何堵得住,一時間鄂王才是當仁不讓的王位繼承人的傳言四起。
樓辰毓初時抓了些人,結果惹得民心渙散,之後便不得不放人,只減少了出行,卻越發顯得自己是因為沒有底氣,羞於見人。
這個啞巴虧,樓辰毓只能打掉牙齒往自己肚子裏吞。
隨之而來的還有各大門派的相應,早前因為皇位爭奪,武林各派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壓,有些門派的弟子甚至遭到殺害,含冤而死。
這些武林人士都是有脾氣有血性的,其中也不乏脫離師門在各地有家業的代表,雖說離開了師門,但人的同門情誼還在。
眼巴巴的看着師門名譽受損,師兄弟受到殘害,這擱誰身上都不好受,既然要潑髒水,人鄂王爺都不在乎,這些人還怕個什麼勁。
於是,英雄帖一出,各處的客棧爆滿了,各地的英雄豪傑出動了,甚至連好多退隱江湖的高人都開始現身了。
原因無外乎就是,老子就是要欣賞鄂王這樣的真漢子,你要潑髒水陷害,老子就幫他造反,不然我家師兄弟白被你們欺負了?
因為是司家的親事,凡到司家門下的客棧寄宿的,食宿全免,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這樣一來,不光是武林人士,連街邊的乞丐一個個都紅了眼,拾掇拾掇自己,洗去自己半輩子攢的污穢,眼巴巴的也打着旗號去投宿蹭吃蹭喝去了。
不過這些人也不白吃,想來也是,人家丐幫可是有原則有紀律的大幫派,做人得有底線。
在丐幫弟子的推動下,樓辰玥這場婚禮得到前所未有的矚目,曠世的萬眾期待。甚至有人自發的組織了金銀工匠、綉娘等的選拔,力爭為鄂王爺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據說,新娘子的頭冠是最好的師父不眠不休七天七夜打造而成的,光澤度極好,沒有一點瑕疵,上面攢着南海進貢的九十九顆珍珠,更有兩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鑲嵌其中,頭冠頂上是一隻絢麗的鳳凰,其華麗程度,后冠也不過如此。
新娘子的嫁衣是三個最好的綉娘十天趕製而成,輕薄如紗,觸手滑膩,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嫁衣上用金絲綉着百鳥朝鳳圖,每一隻都栩栩如生,好像要飛出來一樣。
最為奇特的是,那嫁衣所用的是最珍貴的天蠶絲浸以香薰所成,嫁衣冬暖夏涼,自有一股雅緻的幽香,讓人不自覺被吸引迷戀。
新娘子的鞋子同樣是用天蠶絲製成的布匹做的,鞋底的千層底中納有鵝絨,踩上去綿軟舒適,冬日可生暖,夏日可去汗濕,鞋面上綉着牡丹,攢着一顆深綠色的瑪瑙。
單單是這一身行頭就已經價值不菲,更遑論鄂王爺在渝州城特意買了一個院子來堆放聘禮,日日有人不停地往裏面搬箱子,那聘禮數又豈是十里紅妝可以比擬的?
光是聘禮就這樣誇張,眾人不禁猜想,錢財如山的司家,給出的嫁妝又該是怎樣闊氣的排場呢?怕是要比皇后的排場還大。
鄂王爺這番動作擺明了是要與皇帝叫囂,皇帝能容忍他這麼干?當然不能,但一個兩個被派來做說客的朝廷重臣,都有來無回。
第一個是當朝丞相,他是鄂王爺的老師,當年也力挺鄂王爺,甚至在鄂王爺被貶到渝州之後,也還是對鄂王爺抱有極大的期望。
這也算得上對鄂王爺有恩情的人,不至於一言不合被鄂王爺殺了吧?
當然沒有,鄂王爺大喜過望,二人相談甚歡,於是……三年不見,甚是想念,留着老師喝杯喜酒不算過分吧?
第二位是粵王,此乃鄂王爺的親皇叔,幼時待鄂王爺極好,三年前為了鄂王爺甚至以性命作保,這便是真正的血肉親情,皇叔開口說話,鄂王爺敢不聽嗎?
當然是……不敢的,鄂王爺歡歡喜喜的把皇叔迎進府,恭恭敬敬的給皇叔敘了舊,最後無比誠摯的問:皇叔,你難道不想見證侄兒的幸福嗎?
於是皇叔被反遊說了,接下來皇帝又派了幾人去拜訪,但都被鄂王爺拒之門外,理由是最近鄂王府要辦喜事,閑雜人等特別是帶着晦氣的人一概不許入內。
於是皇帝爺怒了,一道聖旨下來,不許鄂王爺與司家成親,可是人啥都準備好了,就差拜一拜送入洞房了,你說不許就不許么?
鄂王府照樣張燈結綵,赤果果的抗旨不遵,但天高皇帝遠,有本事您老帶着御林軍來咬我一口呀?
皇帝被氣得大罵逆子,但樓辰玥又不聽宣上朝,這話最後都悉數進了樓辰毓的耳朵,更重要的是,看着這架勢,最近幾個地方的官員就是聽見旨意也不敢輕舉妄動啊。
人鄂王既然敢擺在明面上和皇帝抬杠,能沒二手準備嗎?指不定誰把誰拿下呢,萬一得罪了日後的主子,就等死去吧。
這方地方官打着自己的小算盤按兵不動,在皇帝那裏看來問題就大了,沒想到自個兒這個被貶了的兒子,三年來,不僅睡了美人,還不動聲色的收買了這麼大一批人!
這是要造反啊!皇帝怒了,龍顏大怒的後果就是……
皇帝氣血攻心,病了,而且病的不輕,連床都下不來,據說是分分鐘就能撒手人寰的那種情況。
聽見莫揚稟報的時候,樓辰玥正在屋裏查看那身喜服,做工精緻,找不到一絲缺憾。
這喜服樓辰玥不是第一次穿,卻是第一次看見喜服時,內心抑制不住的波瀾。因為這一次,他想娶的,是那個讓他動心,讓他挂念,讓他不由自主的想放在心底的人。
手撫上喜服,精緻的花紋紋路摩挲着他的指尖,酥酥麻麻的,讓樓辰玥心口一軟。
還有三天,就要娶她了,為什麼覺得這些還不夠,想要給她最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想捧到她面前讓她挑選。
“莫揚,你說可有何處不好?”樓辰玥頭也沒回的問,目光釘在喜服上,帶着無限寵溺。
“回稟王爺,無一處不好。”莫揚對樓辰玥莫名其妙的問題已經見怪不怪,這半月來,自家王爺總是能聽着很嚴肅的彙報,丟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小問題。
“其他的呢?都準備好了嗎?”
“是,王爺,喜宴的廚子是十年前廚神的單傳弟子,喜宴所用的食材都是最好最新鮮的,喜宴所用的酒是埋了十年剛挖出來的女兒紅,喜宴所用的物品全都是重新製作的上好玉器,府里的裝潢也都是最好的。”
莫揚老實的回答,這樣的鋪張是從未有過的,他都不知道這是王爺故意要營造聲勢還是真的要為某個女子做到這一步。
“呵,那就好,你做事我向來放心。”樓辰玥淡笑出聲,聲音淺淺,卻不難聽出他是真的歡喜。
不再看喜服,轉身走到窗邊,樓辰玥的目光變得深邃悠遠。
“原來那人也不是我想的那麼昏庸啊,居然用這麼蹩腳的理由想置身事外,這些年,說來他才是最終的贏家,操控我們每一個人,考驗我們,現在,終於可以躺下來偷閑,坐收漁翁之利了?”
樓辰玥嘆息,語氣裏帶了嘲弄,此次無論誰輸誰贏,不過是通過了皇帝多年佈局,最後的考驗罷了。
誰指點江山,誰落草為寇,端看誰更有手段罷了,這就是皇家,適者生存,優勝劣汰。
只是這一回,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作者有話說:這是今日的二更,三更馬上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