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想帶她到何處？

“老夫此生最不喜歡聽的就是‘君子’二字，小子，以後說話再文縐縐的，老夫偶爾會忍不住揍你的。”老者打了蒼夜的頭一下，語氣不滿的警告。

蒼夜摸摸有些疼的後腦勺，竟有些莫名的親切，他沒有親人，教導他習武的也是蜀山派最嚴厲的郭師叔，除了那個丫頭，沒有人以這樣親昵的姿態對他。這古老前輩，倒也親切得很。

“前輩想要做什麼？或許晚輩可以幫忙。”蒼夜雙手環胸，斜躺在房頂笑問道。

“幫忙？小子，老夫再教你一件事，行走江湖，不要毫無防備的離陌生人這麼近，瞧瞧，我的小傢伙都跑到你身上來了。”老者說著，變戲法似的從蒼夜肩頭捏起一隻黑色的蜈蚣，蜈蚣被他捏着很溫順，蒼夜先是一愣，隨即淺淺的笑了。

他捏着蜈蚣的樣子，讓他想起了那個自稱阿懶的丫頭。他遇見她第一晚，差點被她嚇得尿褲子，他本想着第二天一大早違背師叔的教誨護送她回家，她卻一聲不響的消失不見。

他以為她是自己做的一個夢，誰知第三天她會帶着半隻烤鴨來陪他。他聽她講封山山陰有什麼有趣的毒物，看她學蟾蜍鼓起腮幫子，看她一臉懵懂的捏起毒性十足的毒蠍。

“喂，小子，老夫剛剛那一下該不會把你腦子打傻了吧？”老者見蒼夜愣在那裏發獃，不由得出口戲謔。

“沒有，前輩教訓得是，晚輩只是看見前輩想起了一個舊友。”蒼夜回神歉笑着答道。

“舊友？是位姑娘吧，長得漂亮嗎？老夫看你那位師姐可憐嘍……”老者若有所思的調笑，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

“關我師姐什麼事，那只是個天賦異稟的丫頭而已，而且，我們已經五年沒見了。”說到這個，蒼夜難免有些惆悵，那丫頭怎麼走也不說一聲，難道是她的家人來接她回家了？如果能再見到，他這個做兄長的，一定要好好教教她什麼叫長幼尊卑。

“又是五年，小子，行走江湖注意點，好了，快回去吧，老夫要做事了，不需要你幫忙，有事我會吱聲的。”老者逐人之意十分明顯，蒼夜笑了笑，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前輩想把屋子裏的人帶走？不如由晚輩代勞可好？”蒼夜話音剛落，不待老者回答，人已經翻身下去，躍進了窗子。

“嘖嘖嘖，這小子身手不錯。”老者將瓦合上，仰頭望着有些暗的天色，勾起一抹笑意。

蒼夜進屋以後，沒有任何阻礙，只有耳邊清晰的呼吸聲，徑直走到床邊把那‘蠶蛹’掀開一個角，捂得有些紅的小臉展露在蒼夜眼前。

“是她！？”

沒有過多的猶豫，蒼夜出手點了床上人的睡穴，把人從被子裏撈了出來。明明看上去是個貪吃的，抱起來卻沒什麼重量，蒼夜不禁有些皺眉，這丫頭怎麼不長肉。

“你小子，身手不錯，抱個人踩在瓦上還能不發出別的聲音，真是後生可畏呀。老夫也就勉強承了你的情，把丫頭給我吧。”老者說著向蒼夜伸出手，蒼夜看了他一眼，並未急着把懷裏的人遞給他。

“如果我沒記錯，這位是洛山的弟子，想來此次是跟着洛掌門去參加武林大會，前輩與她有何恩怨，想將她帶到何處？”蒼夜抱緊阿懶，語氣里略帶些質問。這丫頭他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把她交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