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話 追魂(十)
“知道了,馬上來!”我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小農。跟我去看付月華,她醒了!”我簡短地丟下一句話就往外走。
既然在這裏沒有發現,付月華又醒了,那麼第一該做的就是去問她了,也只有她知道發生了什麼,發生過什麼,留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
“是!”小農反應過來,跟着我跑了出去。小農和憬和是一批入伍,雖然一個來自農村一個來自城市,但是一個排房的生活使這些戰士感情非常好,憬和又比較大方。經常把家裏給的錢買零食給大家分,又經常給大家講城市的生活,所以人緣比較好,付月華一出事,小農也在為憬和捏把汗,這也是他積極配合我來調查的另外一個原因。
上來時候慢,下去的時候可就快了,咚咚一路跑個不停,跑出宿舍區來到醫務室的時候,我已經全身是汗了。
醫務室留觀室的門是開着的,我直接闖了進去,看到憬和正手足無措的看着坐在病床上茫然的付月華,值班的校醫則在為她檢查身體。
“怎麼了?!”我來不及喘口氣。呼哧呼哧的說道。
“她,她剛醒。”憬和看到我來了,連忙說道,像是看到了救星。
“別急,別急。她說什麼了?!”我拄着雙膝問道。猛喘了幾口氣。
“我,我還沒問呢。”
“卧槽!”我搖搖頭,看着剛剛結束檢查的校醫,“醫生,怎麼樣?”
校醫也很茫然,“身體體征都沒問題啊,挺好的,就是意識不大清醒。”
“那到底怎麼回事呢?”
“我也不清楚。看看明天要不要去做個腦電圖磁共振什麼的吧。”校醫一攤手,走了。
無語了。
我又轉臉望向同樣茫然的付月華,“同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付月華看看我,看看憬和,好像不認識我們一樣,眼神很是奇怪,說空洞吧,又有點神采;說有精神吧,又感覺像是不聚焦一樣。就這樣,她又轉過頭望了屋裏一圈,尤其是盯着窗外看了好一會兒,才把頭轉回來。
“我,在哪兒?”
“校醫室,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嗎?”我小心翼翼說道。
“我怎麼在這?”付月華淡淡問道,似乎不是很驚訝。
“你,下午暈倒在舊樓里,你不記得了嗎?”我有點吃驚。
付月華搖搖頭“不記得了。”
“那下午你午睡前後你都記得什麼?”
“午睡?”付月華反問道,她低頭想了一會兒,低低說道“我躺床上后,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然後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裏了。”
“嗯?”這也太離奇了吧?!夢遊?
“付月華,你以前有過夢遊嗎?”憬和這會兒插了句嘴。
“夢遊?”付月華頭抬了起來看看憬和,愣了一下,“也許吧。”
我正要再問些什麼,付月華說道“我有些累了,心裏也很亂,我想睡會。”
又睡?剛不是睡了這麼久嗎?我心裏嘀咕道,可是還是點點頭,沮喪的拉着憬和出了觀察室。
能不沮喪嗎?還指望從她身上找出線索呢,可現在看來,也是白瞎。
帶上門,剛轉身,就遇到趕來的輔導員,她也是急急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她沒事吧?”
“別急,沒事呢,不過,好像她不記得出什麼事了。”我安慰她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輔導員拍着胸口連說道。
“她在裏面休息,我們還是明天再來看吧,對了,明天,你最好帶她去做個全面檢查,腦電圖,磁共振都要。”我交待輔導員道,其實我自己心裏也不確定,如果真有腦部器質性病變也不排除會出現這種情況,甚至還有分離性身份障礙的可能,總之原因很多,也未必是我想的那一種。你要問哪一種,其實我當時不願意去想,也有些迴避成分,總覺得人沒事就好,誰知道,為以後的事埋下了隱患。
把輔導員送回去,我才帶着憬和和小農回到了宿舍樓,又是洗漱又是查夜,好容易才到將近兩點的時候躺下去,一躺下去就睡著了。
到被勝熊叫起來的時候,才意識過來,到了周一了,第二周了,第二階段軍訓也就開始了!
早上照樣是忙忙碌的吃飯、檢查內務,當然在集合前我還是和輔導員碰了個頭,讓她還是抽人專門輪流陪着付月華,我當時只是怕付月華再次發病,再跑到舊樓去,我可再受不了再來一出了。
過了個忙碌的周末,再次來到操場上面對學生,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長出一口氣,但願順順利利結束軍訓吧!隨即下達口令,站軍姿半小時。縱私節圾。
過了一周的時間,學生們對站軍姿都已經完全適應了,班長也不再需要走來走去糾正和提醒他們,大家都很自覺的標準的站着,當然,這個標準離軍人的標準還有距離,但這個樣子已經不錯了,畢竟,只是訓練他們的精神和毅力罷了,沒必要太過於較真,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這周的訓練內容主要就是隊列了,站完軍姿后,各班帶開,散佈在操場上先進行停止間轉法訓練,也就是原地轉來轉去的訓練,我則到處走着巡視各班的練習情況。
不看還好,一看就讓我搖頭不止,有轉向迷糊的:明明向左轉搞成了向右轉;有轉的不穩的:原地轉身身體晃得不行;唉,看來停止間轉法訓練都得一天!
訓練成績一般,但是絲毫不影響學生們和教官打的火熱,嗯,確實是這樣,倒不是用詞的問題,每當休息的時候,每個班,不管男生女生,都是在陰涼處圍着教官,興高采烈的,不是教官們在講故事,就是在表演節目,學生和教官們互動的倒是開心非常。我沒想到關係會如此融洽,這種融洽甚至將每個班都凝聚成了一個整體,經常可以看到相鄰兩個班拉歌,甚至在訓練時比賽什麼的,有時倒是兩個教官之間還在較勁,各自為各自的班級打氣。
宣嘩和勝熊是相鄰兩個班,好像為了各自班級隊列哪個更整齊的事,兩個人爭的臉紅脖子粗的,宣嘩差點要拿班長的身份壓人,勝熊則跳着要和宣嘩單挑。看着兩個大個子為各自的學員吵的面紅耳赤的,我嘆口氣,那句話用現在的語氣怎麼說來着?嗯,就是,認真你就輸了。
不過我也沒去過多干涉,榮譽感嘛,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榮譽感,我們尖刀連尤其如此,也好,讓他們憑藉各自本事去爭吧,是,班長素質也許更高,可這不一定意味着,班長帶出來的學生就更好。
但最讓人沮喪的是,每到休息的時候,就只有我一個人在邊上孤零零坐着,沒人過來和我搭訕,我只好尷尬地和輔導員聊聊天。每當我走進大家時候,總感覺大家好像防着我,我到哪裏哪裏的學生就都不說話了,哪怕是之前鬧得再歡,甚至帶學員的戰士都眼巴巴的望着我,希望我早點走。
第一天訓練下午結束后,我專門又和輔導員去了趟醫務室,看了下付月華,感覺她比昨天精神好了很多,但是好像是受了驚嚇的緣故,不怎麼愛說話,感覺悶得很,和之前不大一樣,不過我也沒在意,畢竟不是出了這一碼子事嗎?校醫說可以出去了,但是建議還是休息幾天,不要參加訓練,我倒是巴不得,連忙和輔導員商量,最後決定還是跟着去操場,但是不舒服了可以隨時休息。
奇怪的是,付月華自從第二天參加軍訓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還很活躍的參加班級活動,尤其是總跟着憬和,我發現她的眼光大部分時間都盯着憬和在看,真是古怪,不過還好,類似上周末的事情一直沒發生過,我讓憬和也多看着點,私下也多跟幾個女孩溝通,看看晚上付月華還會不會有古怪的行為發生。
就這樣,軍訓又走上了正軌,日子又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第三周。
(未完待續,明日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