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三話 佛神請藩兵

第三四三話 佛神請藩兵

深沉如墨的夜幕中.一道雪白的身影如閃電般劃過夜空.而後悄無聲息地從窗戶飛進一個屋子裏.這屋子不算大.此時卻是一片黑暗.

“大晚上的.你去哪兒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傳來.驚了那才飛進屋子裏的人一跳.

“影奴.你……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裏.”小白龍唯唯諾諾問道.

“我一直奇怪.你今夜為何會讓我帶你上街買些奇怪的衣服首飾.所以便來看看你.沒想到.一進屋子.卻見你不在.”

秋影奴一邊說著.一邊點亮屋子裏的燭火.待屋子裏燈火通達了.轉頭一看.面前站着的人差點把他嚇的心臟都跳出嗓子眼兒了.

那面前女子哪裏是小白龍.這分明是神仙.

只見窗戶前那女子頭戴花蔓冠.長發豎起;雙耳墜着大環.上身只以穿着抹胸袒露.頸掛珠寶瓔珞.斜披珞腋.身着雪色天衣綢裙.全身都是些頭飾、耳飾、項飾、胸飾、腰飾、手鐲、腳釧.之類的物事.細腰豐乳.如妙齡少女;上穿白絲.下着錦裙.全身花鬘莊嚴.手裏還拿着類似琵琶之樂器.

秋影奴看的目瞪口呆.第一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可再看這女子的臉.和那一雙迷茫的雙眼.的確是小白龍.

“慕月.你怎麼穿成這樣.”

小白龍也回過神來.將懷中琵琶扔在桌子上.大功告成般地躺在床上:“當然是玩兒啦.”

秋影奴哪裏會相信她的話.追問道:“你覺得你騙的了我.這些衣服首飾琵琶都是今夜我帶着你到街上買的.你說買來玩.我倒也信了.可你不可能大半夜地穿成這樣來玩兒罷.”

小白龍驀地驚坐而起.甚是驚恐地盯着他:“怎麼.我穿的不好看.不像度母娘娘么.”

“度母.”秋影奴愣了愣.隨即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你這麼說.還真挺像的.實話說來.挺美.不過.我不管你像不像.美不美.你實話告訴我.你去了哪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哎喲.影奴.你真是麻煩呀.你總不會得不到答案.就不睡覺罷.”

“當然了.你不說.就別想着我離開.”

“好啦好啦.告訴你罷.我去見爨兆煌請他出兵對付魏國了.”

秋影奴驀地一驚:“見南藩王.你這深更半夜七去請爨兆煌出兵.”

說完.他將小白龍一身上下細細打量.只見小白龍上身除了胸部是覆蓋了的.可謂是暴露許多一種不妙的感覺蔓延心頭.大驚失色:“慕月.你總不會是用美人計.和他……”

“秋影奴.你滿腦子都想的甚麼.本公子是會用美人計的這種人么.”小白龍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計啦.”

秋影奴聞言.總算安心下來.但依舊不願放掉小白龍.緊追不捨問道:“你當真去見爨兆煌了.你難不成是打扮成度母娘娘的樣子.去見的他.”

“當然啦.”

“那他同意了.”秋影奴的表情不敢置信而又彆扭.

“我北公子出手.哪裏會有辦不成的事情.”小白龍春風得意.優哉游哉地躺在床上.搖晃着二郎腿.

秋影奴心下甚喜.卻甚是好奇小白龍到底如何說服的.“你扮成度母娘娘.那爨兆煌怎地就同意了呢.”

小白龍故意賣弄關子.卻經不住秋影奴的再三催問.終於將之前在南藩王府邸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來.秋影奴聽得胸中熱血沸騰.“那你當初在竟陵說有辦法說服爨兆煌出兵.難不成就是這法子.”

“沒錯.”

“你怎地想到這法子.怎麼會知道這爨兆煌會同意.”

小白龍半眯着眼.懶懶說道:“那是因為我見過爨兆煌的父親.爨琛.”

“爨琛.你在哪裏見過.”秋影奴不敢置信這小白龍當真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

“棲霞寺.”小白龍唏噓道:“說來今日能成此事.想必也是命中姻緣哪.十五年前.我剛進棲霞寺向師傅玄心大師拜師學藝之時.爨兆煌父親爨琛.也就是滇池的老藩王.坐着兩輪馬車在眾人的擁戴之下來了棲霞寺.那時我年紀小.不記得他模樣.但就知道這爨琛來自滇西.而且地位很高.”

“原來如此.”秋影奴不解道:“不過.爨琛居住滇池.可棲霞寺卻在建康.相隔千萬里.為何會來呢.”

“那是因為爨琛之父.即爨兆煌祖父爨淳病故了.爨琛是個孝子.特意來請師傅去滇池為他父親魂靈超度.”小白龍細細複述着.

“我當時好奇爨琛為何從滇西之地大老遠趕來建康.后來便悄悄問師傅.才知道爨淳年輕之時曾和師傅一起向梁國達摩祖師學習過五年的大乘佛法.可后來因為家族原因不得不回去鎮守滇池.但這爨淳一生向佛.在滇池之地大肆宣揚佛法.令子孫在這老頭的影響之下.爨氏家族便世代向佛.”

秋影奴若有所思道:“怪說不得夜郎縣裏這麼多塔寺佛堂.原來是爨氏信佛而修建的.”

“爨琛是個大孝子.知道我師傅玄心大僧名傳萬里.又和他父親一起在達摩祖師門下學習過.便不遠萬里專程來棲霞寺請師傅前往滇池為爨淳超度.師傅還說.西南滇池爨氏家族極其信仰佛學.甚至在家裏以及周圍地區修建了很多佛堂以及二十諸天各路菩薩的雕像.”

小白龍說道:“他老人家還說我以後要有機會.便去滇西之地看看.哎.沒想到我今日真地來了滇西.卻不是為宣揚佛法.而是因為家國之戰.所以.在竟陵時.蘭花瘦他們一說爨氏.我便想起這事.便決定用這法子來讓爨兆煌出兵啦.”

“原來如此.”秋影奴發自肺腑喟嘆道:“不靠一字一句.不用一兵一卒.甚至連正面交談都未曾用上.便說服了爨兆煌出兵.怪不得蕭慕理千方百計留你在身邊.慕月.連我都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是智慧過人啊.”

小白龍聳聳肩.不以為意道:“老實說來.這也不見得是我聰慧.也得多虧我師傅告訴我許多事情.不然我連滇西爨氏的名字都沒聽過呢.”

“可你知道爨氏信佛啊.能想到用扮成度母的法子來讓這南藩王出兵.這世上也只能你這鬼精靈的丫頭做出來了.”秋影奴苦笑道:“好了.既然如此.這事情我們就解決了.”

“差不多罷.”

秋影奴思慮道:“可這大半夜的.爨兆煌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便又不甚在意了.”

“這個無須擔心啦.本公子給他留下了東西.他定會記着的.也不會認為是夢境.好啦好啦.既然事情辦好了.此地也不宜久留.今夜好生休息一夜.明日便儘快回竟陵罷.”

小白龍翻了個身子.“總感覺哪裏不對.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甚麼.哎.和那南藩王周旋了半晚上.真地好睏.”

說完.她打了個呵欠便兀自睡去了.秋影奴看着她入睡.將被子為她蓋好.便回了自己屋子.

南藩王府.

天才見曉.爨兆煌還在睡夢中與周公周旋.門外院子裏傳來嘰嘰喳喳的人聲.驚擾了他的好夢.

“曦兒.曦兒.”

“王爺.”曦兒聽得爨兆煌在召喚.當即推門而入.這門一開.惹得初夏的驕陽順門而入.撒了一大片金黃在屋子裏的木板之上.讓人也稍微精神了點.

“王爺醒了.”曦兒將洗臉水端過來.見南藩王從床上起來.可眼下卻是兩團濃濃青色.“王爺昨夜睡的很晚.”

“本王也不記得了.就是頭暈腦脹.不想被他們吵醒了.”爨兆煌揉了揉眼睛.“不過怎麼這麼吵.”

曦兒恍然大悟.錯愕道:“這正要問王爺呢.今早有侍女來內府院子打掃時.見整個院子的槐樹和青石板以及屋檐之上.灑滿了雪白的絲綢.跟寒冬積雪一般.白茫茫地.還反射着陽光.可美了.我們還以為王爺知道呢.”

睡眼惺忪的爨兆煌聞言身子猛地一抖.頓時清醒了過來.驚道:“雪白絲綢.”

曦兒被他這變化嚇了一跳.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

爨兆煌頓時清醒過來.又才察覺右手緊緊握着一個東西.攤開一看.才見得是一隻精美的白玉耳環.驚地不敢置信.

“度母……難不成.真是度母.本王還以為是做夢……做夢……”

曦兒看着這耳環.煞是不解:“王爺怎地了.”

爨兆煌卻並未理會她.快速下了床.捏着白玉耳環大步跑出門外.只見門外的院落中.雪白的絲綢遍佈一地.地上樹上儘是一片蒼茫雪白.在陽光下反射着奪目的金色光芒.

爨兆煌靜如平湖的心瞬時劃開一個口子.一顆心砰砰直跳個不停.看了看那滿園的絲綢.又看着自己受中的耳環.冷淡了一個月的英俊面容經久不見地破開一個淺淺的笑容.心神也在那一刻為之振奮.

“曦兒.備信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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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攬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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