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界
五年後……
囚山之中，一片寧靜，偶爾能夠聽到樹枝上的鳥叫聲。
在囚山的最南邊位置，有一個寒潭，被稱為‘死亡之潭’，潭內冰層仗許之厚，寒潭內，擁有水中凶獸各異，據說跌入死亡之潭者，無一人生還。
死亡之潭仗許厚的冰層發出‘咯咯’響聲，直到整個冰層轟然碎裂，隨之潭內的水形成了一個漩渦，潭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潭水消失，寒潭之內，一個七尺男兒屹立於潭底之中。
此人七尺男兒之身，渾身古銅色的膚色，髮絲垂落於肩部，面部如刀削斧鑿一般冷峻，眼眸深邃無比，在他的胸口之處，有一個水滴形的黑色印記，此人就是葉天。
五年時光，他已由一個孩童徹底長成一個青少年。
葉天雙手之中，捧着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渾身紅光繚繞，甚是詭異，環顧四周，寒潭內的凶獸都嚇得瑟瑟發抖，匍匐在地。
“啊~”葉天怒吼一聲，感覺渾身舒適無比，囚山之中，那一聲怒吼聲久久回蕩在山林之中，萬獸皆寧靜起來。
葉天縱身一躍，跳出寒潭，將手中一顆水滴彈入寒潭之中，寒潭內，那滴水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為整整一潭寒水，寒水迅速凝結成冰層。
“喝~”葉天雙手結印，一掌推向天空，形成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動衝天而起，威力無窮無盡。
“通天神掌凝聚萬物於一體，瞬間爆發能量，果然威力無窮”葉天感慨，不知自己的實力，可與淬體境高手一搏。
時間一晃而過，五年時間已匆匆流逝，葉天在囚山之中，廝殺整整四年，直到一年前，才沉於死亡之潭之中苦修，終於在第五年將自身修為突破靈息境後期大圓滿境界，也經過一年的時間，將碧霄將軍贈與自己的通天神掌苦修至第二重。
通天神掌分為三重境界，第一重乃是通天神拳，第二重則是通天神掌，最後一重則是通天一指，只是這最後一重竟然成為殘卷，心中有些可惜。
葉天感受着自身無窮靈息在奔騰，有種破繭而出的態勢，淬體之境果然玄妙，自己竟然無法參透其中奧妙，心中有些惋惜。
突然，寒潭邊，發出一聲微弱的窸窸窣窣聲音。
葉天回頭冷笑，右手靈息凝結，一掌推了出去，隱藏在不遠處的一個身影被轟然打爆。
“哈哈，葉天，一年不見，你的實力不過如……”另外一個方向，一聲粗重的聲音響起，只是話語還未說完，一股巨大的能量從天而降。
“不好”那人急忙閃避，此時已經遲了，巨掌從天而降，他防不勝防被一掌擊打的半跪在地上，地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凹坑。
“你……”那人臉色難看之極。
葉天哈哈一笑道：“狼兄，你我鬥爭五載，小小幻影豈能瞞過我之眼？”
此偷襲之人正是五年前率領魔域之狼圍攻葉天的那個半人半獸之獸，被稱為‘狼王’。
他和葉天兩人之間從仇人轉變為了亦師亦友的關係，互相學習修行之術。
狼王冷哼一聲，整個人快若閃電，眨眼間便到了葉天跟前，速度比之五年前快了許多。
如今的狼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類，狼蹄已經進化為手腳，身材變得更加偉岸，頭上的金角也慢慢退卻，在頭上形成了一個鼓包，正是這個鼓包能夠散發出能量形成幻影，只是渾身狼毛還未退卻完全。
“葉天，五年前你的實力遠不及我，如今卻略勝我一籌，真是可恨。”狼王想想五年前自己可以隨意追殺的人類，如今竟然實力在他之上，想想都覺得自己愧對靈獸狼王這個稱號。
葉天卻微微一笑道：“人類之智慧豈能是你一隻狼可以理解？不過狼兄修為增長實在太慢，五年已過，竟然還未突破淬體境。”
狼王被葉天一句話差點噎死，氣的直翻白眼，於是說道：“淬體境乃是長生之境，取天地之精華，滋養天年，其中玄妙之機，我等這能哀嘆。”
狼王隨即哀嘆一聲，又接着問道：“葉天，你剛剛所發出的掌法威力很大。”眼神之中帶着期盼。
葉天從懷中拿出那本《通天神掌》遞於狼王跟前，狼王也不客氣，直接收下，對於這本武學，葉天早就銘記於心，無需再將此書留在身邊。
“此武學分為三重，第三重只為殘卷，無法參透。”葉天說道。
狼王嘿嘿一笑道：“前兩重足矣。”
“狼兄幻影速度更加神奇，想必淬體之經之下，無一人能敵吧？”葉天若有所思，心中對這幻影之術自然嚮往。
狼王看出葉天心思，苦笑一聲道：“葉天老弟，此術乃是我狼族天賦技能，與生俱來，他人無從習得。”
葉天點點頭，這個他當然知道。
“咳，不知道何時才能突破這囚山，獲取自由。”葉天深深嘆息一聲。
狼王更是傷神，道：“我狼王當年被執法長老聶遠放逐在囚山，想來已五十年之久，如今卻是無法走出這囚山。”
兩人皆是無奈，突然狼王腦海中靈光一現，說道：“囚山之中，有一瘋者，聽聞其歲數已過三百餘年，常年高山之上夜觀星象，也是為了尋得破解這囚山之謎。”
這種傳聞葉天自然聽說過，問道：“我聽聞此老者乃是一瘋癲老頭，真武境凡人而已，並無任何實力，他如何能夠破解這囚山結界？”
狼王搖頭，葉天思忖片刻，人不可貌相，當年青山村落旁，老乞丐阿叔不就是隱士高人嗎？
兩人打定主意，一同前往南方高山，尋找那瘋癲老者。
十天後，葉天和狼王兩人登山囚山之巔，山巔之處，有一座巨大的石洞，在石洞前，一個身體龐大的蠻狂巨人蹲坐在山洞旁邊。
在那蠻狂巨人的肩頭，坐着一個衣衫破爛，身材佝僂的老者，一巨人一老者就那樣一動不動凝望着夜空。
夜空中星光閃爍，老者捋了捋鬍鬚開口說話，話音劃破了寧靜的空間。
“北星突亮，南星東移，東西之星交錯繁縱，結界變化之機，破解禁制之時。”老者說完從蠻狂巨人肩膀跳躍而下，動作靈敏至極。
狼王一步向前，欲要拉住老者，蠻狂巨人一步當先守護老者，這時，葉天對狼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如此，老者從地上拿起一根樹枝，對着天空繁星指指點點，時而畫出一幅圖片，時而凝神望天，整個人瘋瘋癲癲，動作奇怪無比。
時間流逝，三天已過，狼王早已不耐煩，若不是葉天在此，他早就出手襲擊老者對他的不敬。
突然天空之中斗轉星移，一個玄妙的禁制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禁制呈現出網絡狀態，將整個囚山籠罩。
“原來這就是禁制？”葉天心中大驚，何種大能者竟然能夠佈置如此繁雜的禁制？
這時瘋癲老者回頭看向狼王道：“禁制之中，十二星宿為陣眼，你若能在一炷香時間內，現身在十二星宿照射之地，便可破陣眼。”
狼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凝望天空，十二星宿所照射之地，乃是整個囚山十二個角落，一炷香時間跑完整個囚山，實乃難上之難。
“狼王，你速度最快，可有把握一炷香之內現身十二星宿所照射之地？”葉天略微緊張問道。
狼王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瘋癲老者又轉向葉天說道：“他若能跑完十二星宿照射之地，你便使出渾身儘力，攻擊此點。”老者說完將手指向天空中最耀眼的一顆星，這個位置正是禁制中網絡形狀結界的中心點。
“好的”葉天也點了點頭。
狼王渾身靈息運轉，鼓足氣息狂奔起來，剛到一個星宿照射之地，從他的身體之中立即出現一個幻影奔向另外一處，此刻，狼王的幻影技能起到了充分的作用。
一炷香即將燃盡，所有人手心中都捏了一把汗，尤其是瘋癲老者，他在此三百餘年，如今終於等到今日，心中自然激動萬分。
狼王不負眾望，在一炷香燃盡之時，他的幻影之身最終抵達十二星宿的最後一個星宿照射之地。
老者鬆了一口氣，回頭看向葉天，此時葉天雙手結印，紅光突起，一掌擊向天空之中，整個天空突然明亮起來，如同白晝。
結界在這一瞬間轟然粉碎，化為點點星光漂浮在夜空之中。
“成功了，成功了……”此時狼王已歸，激動萬分。
葉天收回掌法，調息身體內紊亂的靈息，剛才全力一擊，差點耗盡最後一絲氣息。
瘋癲老者凝望夜空，兩行熱淚沿着臉頰流下，嘴角邊緩緩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此刻，瘋癲老者的身體發生了異樣的變化，渾身泛起點點星光，這些點點星光竟然組成了一個小小的禁製圖案將老者包圍起來。
老者深吸一口氣，雙手張開，感受着周圍這些星光點點帶給他的舒適感，隨即瘋癲的說道：“禁制者，乃萬物因素之本源，情愫、攻愫、防愫、守愫，一切萬物都可形成禁制，只是需要用心體會罷了，利用天文星宿來製作守愫的禁制，真乃奇才也。”
這一刻，老者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心一下子開闊了很多，同時他身上的星光點點一點點被身體吸收，整個人一瞬間年輕了很多。
“他突破了，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破了靈息境界？”狼王大吃一驚。
任何人都會在不同的環境中、不同的心情下、不同的資質下突破境界，此老者和葉天一樣，是靠着感悟天地而突破境界，遠比吞食靈丹妙藥突破修為強大很多。
葉天處於深深的震撼之中，一個真武境的凡人老者，竟然能夠馴服一個蠻狂巨人守護他，而且還能靠着感悟天文突破靈息境，此人真是不簡單。
不過，老者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卻讓葉天回味很久，心中似乎對那句“禁制者，乃萬物因素之本源，情愫、攻愫、防愫、守愫，一切萬物都可形成禁制，只是需要用心體會罷了，利用天文星宿來製作守愫的禁制，真乃奇才也。”有些迷茫，又有些懵懂。
老者似乎看出葉天心中所想，便微微一笑。
葉天從迷茫中回過神來，跪倒在地，雙手拱起：“我乃玄元大陸葉天，天地門內門弟子，今日偶遇先生，若先生同意，我願拜先生為師。”
一旁狼王驚愕萬分，這老者且不說乃是一瘋癲老頭，而且實力剛剛踏入靈息境界，微不足道，葉天怎會屈膝下跪拜師？
老者仍是微微一笑道：“老夫乃是一介儒者，出身貧寒，怎能經得起你一拜？”
葉天眼神毅然，說道：“葉天願拜先生為師，忘先生成全。”
老者哈哈大笑一聲，留下一本《儒經》后，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