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老人

在華夏天山的一座山峰上，寒霧繚繞，白雪飛騰，寒風呼呼作響。

險峻的石峰上，閃亮着朦朧的燭光，沙沙聲中，從石頭下的石洞長廊里，緩緩走出一個絕美豐腴的傾城美婦，在美婦的身後，跟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美婦飽含滄桑的深邃眼眸看着滿天飛雪，嘆息一聲，悲天憫人道：“難道天要亡我中華不成？敵寇入侵，百姓流離失所，又恰逢如此百年難遇的大雪，天寒地凍，只怕又是餓殍凍死滿地——”寒風吹動着她烏黑的頭髮，連帶着黑色的古裝裙上下飛舞，頗有些出塵的味道。

在美婦身後的小女孩，清澈的水眸閃了閃，看了看灰色的天空，小巧的柳眉蹙了起來，閃過一絲有憂色，頗具複雜情感地抿了抿薄薄的櫻桃唇@瓣，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年齡，那成熟的眼神卻絕對不是一個小女孩該有的。

“宇兒，你在哪兒？”小女孩喃喃自語着，緊了緊白嫩小手裏一半殘碎的晶瑩玉佩。嬌小的柔軀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冰冷的暴風雪颳得小女孩臉色有些蒼白，任何一個男人見了，只怕都會忍不住心疼得要將她摟在懷裏，那絕美精緻的容顏、嬌小玲瓏的身軀彷彿天地鍾秀的小精靈，長大后必定禍國殃民。

美婦回頭看着小女孩，愛憐地張開懷抱，將她摟在懷裏，嘆息道：“夢兒，等會兒，你就隨為師進神殿，成為宗門的聖女，好不好？”

“我、我不要——”小女孩搖搖頭，水眸里透着一股堅決。成為這個古老聖地“天門”的女神殿聖女，將來必定嫁給“天門”的天龍殿聖子，冰清玉潔的她身心早有所屬，雖然來到這個世界，自己變成小女孩的模樣，和徒弟老公相見無期，也決不允許自己掛着別人未婚妻的頭銜，來玷污老公的名聲。

美婦一怔，微微一笑，道：“夢兒，為什麼呀？一旦成為聖女，宗門裏的人，都聽你的，這樣不好嗎？”

有些秘密，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納蘭如夢又怎麼說得出，自己是來自未來世界並且在前世二十多歲了？她搖着頭，甜美的聲音嬌嫩道：“師傅，我只要在宗門一心學武就好，不想成為聖女。”

美婦人沒想到這個撿來不過三天的小女孩，柔弱中卻是倔強，她笑着撫摸着如夢的嬌美小臉，道：“傻丫頭，成為聖女，一樣能學武啊！”

納蘭如夢搖了搖頭，低下眼眸，不再說話了。

美婦嘆息一聲，沒有再作勸誡。她即是這一代神女殿聖女，本來是個天龍殿聖子成為一對，卻因為某種原因，至今獨然一身，對於聖女之位存在着怨意，又怎能將另一個女孩推入深淵？只是看着懷裏這個絕美的小女孩，所含有的魅力將來只怕是帶來無盡的血腥殺戮，除了成為聖女，獲得超然地位，還想不出什麼保護途徑。她沉思了一會兒，帶着納蘭如夢，沿着一條石梯，冒着風雪，朝着另一個石洞走去。

當是時，天下大亂，洋鬼子已經發動了九一八事變，無論是魔門、還是聖門，各個江湖勢力傾巢而出，除了尋找武學奇才，發揚宗門，便是扶持江山代理人，打倒洋鬼子，建立不世功業。聖門門下弟子不足三百人，卻各個是精英，能獨當一面，已經滲透商業、政治，各個方向，拯救中華、星火傳承，而尋找武學奇才，成為下一代聖子聖女已然成為當務之急，聖女已經有了人選，聖子卻遙遙無期。

東北方的戰火還沒有波及到南邊地區，作為商業重城之一的大上海因為有英法美人照着，依然歌舞昇平，車水馬龍，但少不了許多從外地逃入上海的難民，沿路可見行乞的男女老幼。

雪花從灰沉的蒼穹里飄落下來，輕輕落在街頭，行乞的路人在寒冷中凍得瑟瑟發抖，痛苦呻@吟。

六歲的陸爾傑吃過媽媽王雪琴精心為他準備的豐盛午餐，站在窗口，看着路邊的繁華和餓殍，目光變得深邃而蕭索。穿越到這個國難當頭的世界，肩頭不知不覺壓沉了許多，不知師父老婆在何方，會不會陷入戰火，雖然他不是救世主，但他有熱血，也想為國家貢獻一份力量，前一世面對國家機器的無力感，重上心頭，好男兒當志在四方，如果不能幹出一方事業，也太對不起自己了。寒風呼嘯，雪花飄斜，朵朵花瓣拂過陸爾傑粉嫩可愛的臉頰，空洞茫然的眼神隨着思緒變得堅定，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小男孩會有這麼大的志向。

陸爾傑收回目光，剛想回頭，忽然凝視在別墅不遠處的街頭一角，心裏一震，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在灰色的板牆下，一個衣衫襤褸的蓬須老人盤坐在冰雪覆蓋的地上，既沒有像別人那樣凍得瑟瑟發抖，也沒有凍得痛苦呻吟，單薄的衣衫頗為寬鬆，冰雪覆蓋其上，將老人壓成一個雪人，好似死人一般。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兩世為人的陸爾傑，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玄機，老人儼然是進入武學中境界頗高的入定狀態，一坐自成太極，雪花到達他的周圍，便沒有飄斜，而是旋轉着，直直掉落在他的身上和地上，在地上形成一個圓形圖案，人體為圓心。

陸爾傑從老人的身上看到一股出塵之意，想到前世一個很神秘的門派——天門，這莫不是天門門人？說起來，自己和師父流落到這個世界，少不了天門所賜，龍組龍神便是天門一個長老。對於天門，他的態度既恨又敬，師父當年得到過天門大力相助，卻又在最後遭到天門追逼。

邁着小步伐，陸爾傑披上裘衣，向著外面走去。

“兒子，外面這麼大雪，你到哪兒去？”王雪琴看到兒子往外走，焦急地拉着他的小手，關切地問道。

陸爾傑伸手另一隻手，抱着媽媽的豐腴柳腰，裝萌道：“媽媽，我要到外面去玩雪！”

“媽媽，我要出去玩嘛！”陸爾傑搖了搖媽媽的手臂。

王雪琴心疼地摟著兒子，受不了他的祈求，鬆口道：“好啦好啦，夢萍，下來陪弟弟去打雪仗！”

“媽，我不去，我腳扭了！”夢萍在樓上回應一聲，語氣中頗有些不耐煩。

“你個死丫頭，帶弟弟玩會不行啊？”王雪琴叉着腰，有些潑辣地喊道。

陸爾傑看着媽媽，無奈地搖着頭，道：“媽，算啦，我自己去轉轉。”

“不行！”王雪琴語氣堅決，憐愛地摸了摸兒子粉嫩的臉蛋，道：“外面這麼冷，等會媽媽帶你出去。”

“媽，我帶弟弟出去玩吧！”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走出一個頗有男子氣概的貴少爺。男子西裝革履，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相貌堂堂，氣質不凡，在這個動亂年代，絕對是不少女子心中的白馬王子。

王雪琴看着少年男子，皺了皺柳眉，搖着頭道：“尓豪，老爺子關你禁閉，又想溜出去不成？”

“媽——”陸尓豪帶着祈求，希翼地看着王雪琴，道：“爸明天才回來，你就讓我出去一會兒吧！我帶弟弟轉轉！”

王雪琴皺起的柳眉舒展下來，微微一笑：“那你帶弟弟出去玩會，記住，不要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