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賭徒風範

第二百七十四章 賭徒風範

雷震在邊上叫囂的時候,張濤和陳偉在一旁幫腔.

陳偉看似無意的舉動,讓我愈加確信他有意靠近雷震。

生而為人,天天向上本是值得肯定的。但陳偉想要靠近的卻是這個曾經讓他栽跟頭的雷震,這讓我感覺極不舒服。

我用盡全身力氣說服自己,陳偉不可能在同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

寧願相信陳偉這次的蓄意靠近是為了復仇,我也不願意認為陳偉是再一次走向墮落。

他的目光始終跟着雷震,一眼都沒有看我。

郭棟在大廳里站了不到一分鐘,他對這樣索然無味的叫陣毫無興趣,所以徑直朝電梯走去,打算上樓找魏叔。

“幫我刷下卡吧!”到電梯門口的時候,因為上樓需要刷卡,舉目四顧郭棟只發現我離得最近,所以才朝我大呼小叫。

幫忙不是什麼難事,我起身朝電梯走去。

因為最近要頻繁上下樓的緣故,王霸為我配備了一張卡片,這樣確實方便。

“正好上樓有點事情,我帶你上去!”

走進電梯之後刷卡,郭棟在電梯關門前狐疑的跨進來。

我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反正我不會打他,能做的事情,最多就是攪黃他的業務。

走進魏叔的辦公室,他躺在早先吳易送過來的按摩椅中。這按摩椅相當高端,wifi連接,可以收聽網絡歌曲。

從按摩椅側面漫步者的音響里裊出悅耳的鋼琴曲,是黃永燦的《光之迴旋舞》。魏叔微閉着眼睛,透過細細的縫隙,怔怔的看着東牆上的一副書法作品入神。

那是書法家孫曉雲寫的《烏衣巷》,唐朝詩人劉禹錫的詩作。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好詩好字,也難怪魏叔入神。

他腦後的牆壁上是豐子愷的漫畫《巷口》,意境亦出自劉禹錫的《烏衣巷》。如此對應的字畫出現在相對的牆壁上,確實妙趣橫生。

魏叔已經到了頤養天年的年歲了,如果一切正常,這個老人應當牽着小孫子的手,在廣場邊上的樹蔭下面乘涼的。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在我的印象中,魏叔似乎永遠都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獨處。除非有應酬外出,一般情況下,即便沒有工作,他也會呆在辦公室里,很少出去。

我看着他鬢角斑白,心裏異常難過。

其實,他應該和郭叔一樣,在秦嶺山腳下安度晚年的。

我給魏叔泡好茶,輕輕放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這才緩慢的睜開眼睛。

看見我和郭棟都在,他輕鬆的招呼我倆去沙發那邊坐着。

魏叔境界高深,對我和郭棟一視同仁,他決然不會表現出對誰順眼,又看誰礙眼。所以每次我過來,都能感覺異常放鬆。

落座之後,魏叔問郭棟過來的目的。

“叔,我聽說了金皇娛樂轉型的事情,過來沒別的,就是想確認下。”郭棟並沒有說自己過來的真實目的,而是變着花的跟魏叔找話題。

“這有什麼好確認的,到時候開業了,不光你,天下人都會知道!”魏叔說話的同時揮揮手,表示這根本不值一問。

“我還聽說,將來這樓上要開一家星級酒店,是不是真有此事!”郭棟不依不撓的朝魏叔問話。

其實這些問題,如果先前他在樓下的時候就問我,我完全能回答到讓他滿意。

可是郭棟沒有,或許我應該學習他與人溝通的技巧吧。有些沒有多少實際意義的對話,往往會讓接下來的溝通變的容易一些。

“星級酒店?這我不知道,你有問題,還是問問馮唐吧。他比我專業,而且正好負責這一塊,你倆正好可以交流交流心得!”

魏叔說完之後端起茶杯,明顯不打算再回答郭棟提出類似愚蠢的問題。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郭棟的問題毫無意義,魏叔自然懶得lang費唾沫星子。

成功之人,對於拒絕總是很有心得。很多時候,拒絕是一種生活態度。當你想多呆在家裏的時候,一些毫無意義的邀請就是需要婉轉拒絕。當年輕人提出沒有含金量的問題,順勢丟給不怕麻煩的人,這也是明智之舉。

所以,當魏叔要郭棟找我交流的時候,我表現出的姿態,是異常謙虛的。

相互學習,我始終這樣認為。三人行必有我師,郭棟能在花花世界囂張這些年,道行肯定不是沒有。

然而令我想不通的是,郭棟依舊沒有看我,他似乎總和我有生死大仇一般,冷漠着不鳥我。

這反而讓我清靜。

為不使場面過於尷尬,我還是率先開口問郭棟,是不是對酒店有特別的創意或建議。

“不應該是連鎖酒店么,你自己設計風格,自己管理?”郭棟的疑問像子彈般射出來,他似乎不可思議,一臉無法接受的奔潰表情。

“當然是延續樂途的理念,我自己設計,自己裝修,自己管理嘍。郭大少,似乎有好的建議?”我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口開口說話,儘可能的讓自己語氣正常一些。

這個世界上懷疑我的人那麼多,我要是挨個都去證明一番,一定會累趴的。

“幼稚,你配么?”郭棟不依不撓。

“憑我成功運營兩客棧的經驗,你要是覺着我不配,那麼請問,郭大少是不是配?”

“知道我今兒過來的目的么?”

“不是關於廣告策劃和營銷的事情么?”

“哦,no!”他表情抓狂的揮舞雙臂,接着大聲開口道:“你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瞎胡鬧沒關係,可別丟人丟到高新區。這裏不是你的試驗田,小客棧沒市場的。要玩,就要大力投入資金,做連鎖酒店,最好是高端連鎖!懂么,煞筆!”

郭棟在魏總面前毫不避諱的噴着髒話,不過狗咬我,我不至於咬狗,罵人有時候會降低我的檔次。我這麼帥,不罵人的。

“難不成,郭大少今兒過來,是看好金皇的地段,想大力投入資金做連鎖酒店?”我嘗試着詢問郭棟,看樣子他是衝著我過來的。

“我不是想,而是已經決定了!”郭棟說完之後轉頭,向魏叔開口問道:“叔,你覺得高端連鎖酒店有未來,還是那種管理爛到一塌糊塗,毫無新意可言,卻一味打着文藝的幌子自欺欺人的客棧有前途一些呢?”

“我不知道!”魏叔乾脆回答。

“叔,酒店這層,你要是交給我管理,我一定給您滿意答覆!”郭棟已經開始挖牆腳了,而且來勢洶洶。

“這要讓馮唐決定,我已經許給馮唐了,現在我說了不算!”魏叔又一次明智的踢皮球。

郭棟順着滾動的皮球,無奈的看向我。

“郭大少,我同意暫時將酒店交給你運作。待你的高端連鎖酒店開業之後,咱兩對賭一把,魏叔公正,你敢不敢?”

“說吧,怎麼玩?”郭棟輕蔑開口,顯然沒將我放在眼裏。

“咱就比樂途秦嶺驛站和你連鎖酒店的利潤,兩月為限,誰的凈利潤少,算誰輸!”我大聲說話,儘管自己底氣不足,並不知道會不會贏。但這是我唯一能給何鵬一個交代的方式,所以不能不放手一搏。

“好像有點意思,既然是賭,難道不應該下點賭注么?”郭棟這時候也來了興緻,他是一個善於賭,也樂於賭的年輕人。

“當然,肯定要有賭注!”我說。

“賭什麼?”郭棟擼起袖子,模樣勝似晚晴的北京城裏的王公貝勒爺,平日裏提籠架鳥斗蛐蛐兒,熬鷹放狗打秋圍的主子,今日竟然賭徒風範橫生。

“按我說,當著長輩的面,咱不能傷了和氣。賭注也別太大,就兩條習主席曾經最鍾愛的‘荷花’牌香煙得了,怎麼樣?”

“現如今這煙又不貴,千把塊錢,沒勁!”郭棟歪過頭,顯然對於我提出的賭注不甚滿意。

“這樣吧,你說,只要不逾越底線,我都答應你!”說出這句話我就後悔了,郭棟這廝有時候很賊,可千萬別乘機將我弄翻了。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那好,你如果輸了,請退出樂途秦嶺驛站,那兒將和你沒有一毛錢關係。”郭棟笑嘻嘻開口,我知道他居心叵測。

“那要是你輸了呢?”

“要是我輸了,我自己出資的快捷酒店,無償贈予你五成股份!”郭棟腦瓜不笨,分分鐘就想到了這麼一個整我的方法。

我從在這個城市一無所有,到現在擁有兩處客棧,箇中滋味,旁人無法知曉。從萬般艱難堅持到剛剛步入正軌,如果按照郭棟丟出來的賭注,假如我輸了,就是萬劫不復,也一定是回天乏術。

這對於我,無疑是毀滅性的。

前些天才給母親說自己在西安過上了好日子,倘若兩個月後我變得一無所有,母親眼裏的失望,我還能承受得起么?

黎昕對我的信任,她對我的愛,讓一個失敗者如何面對?

如果我失去了現在的一切,我要怎麼給逝去的年華一個交代?

我的青春,我的夢想,還有心裏那一隻不死的火烈鳥,定然一去不回。

然而,當我想起何鵬,想起那個血性的漢子,我又不自覺的氣血上涌。

他無意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卻也毫無徵兆的失去了生命。

他,何錯之有?

我失意時的伯樂,相信我,肯定我的領導,有情懷的好丈夫,一個偉大的父親,他做錯了什麼?

我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們終究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或早或晚。所以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以正義的姿態抵抗邪-惡,不用在乎對與不對,也不用在意抵抗的方式。

在茫茫無垠的宇宙里,在無盡的時空中,人的一生只如螢火蟲一樣,散發的光芒只是彈指一瞬。在剩下更久遠的時光里,我們更像一粒灰頭土臉的塵埃,浮遊於混沌之中,將永無發光之日。

那麼,為何不在發光的瞬間用盡全身的力氣呢?

秦嶺驛站的客源冬天會縮水,看樣子為了這個賭約,我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殺手鐧了。

分析過利害關係后,我用力吼一嗓子:“賭就賭!”

“漂亮!不如再加一輛奧迪a6吧,你缺一輛車裝逼,我家保姆買菜的帕薩特也該換一換了!”郭棟乘機加碼,這廝夠心黑,看樣子不將我弄死,誓不罷休。

“可以,郭大少要是夠膽量,我們不妨再加一條!”

“什麼?”郭棟歪過頭看我一眼,眼神開始戒備。

“誰輸,誰滾出西安……”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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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瘋狂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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