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點(上)

相同點(上)

碎布上面的刺繡花紋看着很眼熟。

“你見過?”孟凡懷疑地說,“你在什麼地方見過?”

“應該是最近……”她可沒有撒謊,可是她一下子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看到了。

“到底什麼時候?!”孟凡不耐煩地催促。

“發生什麼事?”這時許華走了過來。

“她需要配合我們調查。”孟凡拉起封條,彎腰走出來說。

“小穗?”許華瞪大眼睛看着她。

幹嗎一副好像她就是兇手的驚恐模樣?“我……”她低頭看到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忽然想到在哪兒見過這點碎布了!“對了,就是剛才!”

“剛才?”孟凡皺起眉。

“沒錯沒錯!我剛才一直在西湖邊拍夜景,有個女人過來跟我說話,她穿的衣服跟這片碎布上的刺繡很像!”原來她剛才不是撞見女鬼,而是遇到殺人兇手?!媽呀!

“‘剛才’是多久以前?”孟凡追問。

“大約半個小時前,在西湖大門旁邊。”她說,“我當時還碰巧拍到她的照片。”她找出剛才的照片來,“就是這張。看,衣服上的刺繡很像吧?”

“的確。”孟凡連連點頭,“朱靜,你過來。”他叫來一個女人,那女人很瘦削,長發綁成一條馬尾辮,細長的臉,尖尖的下巴,鎖骨高高地突起,骨感得看起來有些刻薄,單手叉腰的樣子讓她想起了魯迅先生小說里的“圓規”。“你把這位小姐相機里的這張照片彩印出來,這裏面的女人很有可能在現場出現過。即使不是兇手,也有可能是目擊證人。”

朱靜點點頭,“是。小姐,請跟我過來吧。”

她跟着朱靜離開,許華對她使了個眼色,她了解地點頭。這也許是個探聽進一步消息的好機會,就算許華不說,她也明白。“那個……警察小姐,看情形跟之前趙衛國的案子挺像的。”

“你還知道趙衛國那案子的細節?”朱靜眉毛一挑,說。

“他是我的責編。”她不喜歡這個朱靜,給她的感覺非常不舒服,比起孟凡有點莽撞的直率,這個朱靜的客氣不知怎的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看人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畢竟這一點從來都沒有出過錯。

“哦。”朱靜說,“你說話聽不出口音,你是哪兒人?”

“惠州人。”她說,“土生土長的。”說起來不是應該她問朱靜的嗎?怎麼這會兒她變成了回答問題的人了?“對了,死的是什麼人啊?”

“你有興趣知道?”朱靜問。

“當然。”沒興趣的話幹嗎問?

“死者是一名舞蹈老師叫張楚,男性,36歲。”朱靜說。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有沒有懷疑的目標?”

“從行兇手法來看,和殺死你的責編的情形極為相似,應該是同一個人。”朱靜看她的眼神有些奇異,讓她不太自在,“但願你提供的照片可以給我們更多的線索。”

她決定忽略那種不愉快的感覺,“那兩個被害人之間一定有什麼相同點吧?”

“有啊。”朱靜輕蔑一笑,“都是男人。”

廢話!“除了這一點呢?”

“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相同點。”朱靜似笑非笑地說。

“是嗎?”就憑現在聽到的這些消息,老趙和這個舞蹈老師的確沒有什麼相同的地方。“難道他們也沒有任何關聯?”

“目前還不知道。”朱靜說,“如果可以的話,也希望你們能夠提供線索。”

她能提供什麼線索?她又不是狗仔隊的。她把照片拷給朱靜后,便去和許華會合。

“哎呀,真可憐啊……”巷子裏的一位老太太搖搖頭。

“婆婆,您認識那個舞蹈老師嗎?”她好奇地上前問。

“我孫女就跟他學過跳那個什麼舞。”老太太說,“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有個同事也……”她有些為難地說。

“唉,這世道什麼人都有啊!”老太太感慨,“我聽說我孫女兒說這個老師可是個好人哪!上個月被車子給撞了,醫生說他可沒法子再跳舞,後來聽說他找了個什麼中醫給治好了,我還說老天有眼呢,沒想到就遇上這樣的事。這都是命哪!”

什麼?她腦袋裏忽然靈光閃過,這會不會就是兩個被害人的共同點?老趙和這位舞蹈老師都曾經受過腿傷,也都找了某個中醫治好了腿傷,難道這都只是巧合嗎?“對了,婆婆,那個中醫是誰,在什麼地方開診所啊?我有個同事也是前些年撞傷了腿,興許這個中醫能治好他的傷。”

“我不是很清楚啊!好像是在橋東的。”老太太擺擺手,走回自家的房子裏去了。

橋東?這範圍可不小,但如果老趙和這個舞蹈老師都看過同一個中醫,這或者就是兩件案子的又一個共同點了。她抱着相機走出街口,看到許華在門口等着,見到她就問:“怎麼樣?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她抓抓頭,“從那個女警察身上沒有打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只知道死的人是個舞蹈老師,上個月遇到車禍腿受了傷,醫生說他可能無法再跳舞,是一個中醫治好他的。”

“只知道了死者的身份?”許華的表情稱不上高興或者滿意。

“那女人什麼都不肯說,我也沒辦法啊……”她又不是專攻新聞採訪的。

“算了算了,今晚先這樣吧。”許華擺擺手說。

不這樣還能怎樣?她也懶得跟許華吵什麼,現在她就想早點回家洗澡睡覺。

“小穗。”這時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憶柔?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吃了一驚。

“咖啡館剛關門,我正要回家。”鐵憶柔微微一笑,“這兒發生什麼事了?”

她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這兒死人了。”

“死人了?”鐵憶柔淡淡一笑,“地球上人那麼多,少一個也不值得大驚小怪的,這些事有警察去傷腦筋,你別緊張。”

這已經不是緊不緊張的問題了吧?她說:“你也別這麼說,一個人死了好歹會有人為他傷心的。”

鐵憶柔說:“這一點人和動物都是一樣的,可是人為什麼能夠毫不在乎地奪去其他生物的生命?”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鐵憶柔的語氣非常冷,她從不曾聽鐵憶柔用這種語調說話,不,她不曾聽任何人用這種語調說過話,冷得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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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穗的神話謎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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