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束,開始
東至很開心,今天一整天都樂呵呵地跑前跑后忙個不停。因為今天是張老爺六十大壽和小少爺滿月雙喜臨門的好日子。東至不是本地人,四歲的時候家鄉大旱災,母親帶着他一路乞討,顛沛流離從原來所在的桂臨國來到榮景國。雖然兩國在辰天大陸上都算不上大國,但榮景國的囯主治國有方,百業興旺,民生比其它臨近諸國好了不少。
張友良是榮景國南郡小有名氣的富商,他和妻子在去廟中祈福途中見到東至母子兩人在互相推讓一個剛剛乞討來的饅頭。夫婦倆為這母慈子孝的場景所感就收留下倆母子。
令張老爺意外的是東至的母親東月娘有一手好廚藝,沒幾天就被夫人從廚房的幫工提拔成大廚,而六歲的小東至經過兩年的漂泊生活要比一般小孩懂事很多。張老爺就讓他做了自己七歲幼子的書童,主僕兩人年齡相近處得甚是融洽,東至陪着少爺受教也令東月娘很是高興,畢竟一個窮人家的孩子能有機會學文識字是很不容易的。她一再地叮囑兒子要好好地聽先生的話,要照顧好少爺。東至都做的不錯,張家上下對兩母子亦很滿意。
東至十歲的時候張老爺請來南郡威龍武館的王鑫漢老拳師做客,原本是想托他從武館物色個武師來教家中男丁些武藝強身健體,沒料到王老拳師卻一眼看中正在幫少爺磨墨的東至,認為這孩子是個習武的好料子。老拳師硬是要把東至收為關門弟子,從武館叫了一個中年武師來授課就抽着煙袋笑眯眯地把東至領回武館拜師去。張老爺被老爺子弄得哭笑不得,也只好隨他去了。
王老在南郡這一帶是很有威望的。作為一名高階的拳師,好多人想拜他為師都求不到,他能看中東至也是這孩子的機緣。於是東至就開始白天陪少爺學文,下午去武館練武的生活。到東至十四歲,張家少爺張天福被老爺送去國都的學院上學,張老爺就乾脆讓東至住到威龍武館跟着王拳師一心練武,琢磨着學的好將來能去投個功名,要是一般地話就在張家當個護院頭領,是自個看着長大的孩子用着也踏實放心,比在外面請來的可靠許多。
東至是個好學生,聰明又肯吃苦,王鑫漢老拳師挺滿意。辰天大陸的習武者以成為武師為基礎,當一名武師達到高階就會面臨五大晉級職業的選擇。拳師,刀師,劍師,槍師以及影師。其中槍師多效力于軍中而影師以輕功和暗器聞名於世。除了辰天大陸六大強國中幾個歷史久遠的世家嫡系子弟能夠以某種不為外人道的方式兼修兩種甚至三種武職,其它所有武師天賦再高亦只能單修一種。如果兼修的話那到師級高階就都無法再晉級了。
而沒有一個師級的武者不想再進一步的,當跨越師級達到夫級時就會開啟護身靈光,而夫級武者的壽命也會翻倍,能到二百歲左右。其上的侯級、公級、王級更是了得,無不天下聞名,壽元長久。至於傳說中的至尊級—霄級,當達到這個境界便足以縱橫天下萬夫莫敵。但歷史中達到這一級別的強者謠傳都莫名地先後消失了,普羅大眾是無從知曉其真相的,據說那幾大世家或許掌握着當中關鍵,畢竟他們之中出現的強者是最多的。但無人傻到上門去向他們詢問的,連他們所在國的國主也不可能去得罪有萬年傳承,高手無數的家族。
兩千年前一位刀王因殺了六大強國中的風雨國太子被其及其盟國樓月聯手圍殺。兩國在損失了上萬名士卒及幾十位侯級以上高手才將其擊殺,元氣大傷。強者都是很難培養的,從此以後以六國為首的眾國家和各大世家定下了誓約,王級武者在辰天大陸各國都享有特權,但不能參與國與國之間的征戰,不得暗殺各國王室嫡系成員。
如有實在難解的恩怨可向該國同一級別的對手挑戰,勝出則如其所願,負則放棄追究。違此約者將被所有王級強者聯手制裁。不過這些遙不可及的強者是小東至做夢都不敢想的,他只是想跟着老師好好學武,將來要孝順母親,要報答張老爺一家對自己的恩情。
在王老拳師的細心教導下,東至十六歲就達到武師中階,十八歲突破到高階。晉級時東至跟隨老師選了拳師,王老拳師也把自己的得意拳術泰岳拳傾囊相授。但世事並非皆如人願,東至到拳師低階后卻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更進一步,加之他二十歲那年母親感染疫病去世對這個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的年輕人打擊甚大,如此這般他也就慢慢地放棄了進階。雖然王老拳師對此很遺憾,但東至事師甚孝,老拳師對有此弟子也滿意了。
王拳師本有心讓東至在武館當個教頭,但東至一心要報張老爺的恩情,在二十四歲那年回張家當了護院首領。而張家少爺在國都學業完畢後幾次考舉未中就回家從父業經商。東至名為護院但張家上下都視其為家人,張夫人給兒子說了門親事後張羅着要給東至安排下,東至死活不肯,要等少爺成親以後再說,老婦人也就不強求了。張少爺在隔年成親,第二年的八月十二得了個兒子,辦滿月這天正逢張老爺六十大壽。
九月十二日這天東至很高興,他起的很早,里裡外外忙個不休。晚上張家大擺筵席,賓客盈門。就在眾人齊向壽星公敬酒時突變發生了。幾十個大漢衝進張家,見人就砍。東至帶領眾護院奮力抵抗卻無力回天,為首一人見眾人中以東至武功最高,便持劍直奔東至而來。
該人三十多歲年紀,滿臉殺氣,橫眉瞪眼,下手狠辣。他與東至才交手幾個回合,高下立現,東至全身多處見血,這賊首顯然是個高階劍師。東至拚命抵擋,想多爭取時間讓張家老少逃跑。可眾賊人圍住大廳一番狠殺,張家上下幾乎盡亡。張老爺子抱着孫子躲在東至身後柱子旁嚇得瑟瑟發抖,想質問對方為何下此狠手卻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流個不停。
東至見着張少爺和少夫人前後倒在血泊中,心中有如刀割。接着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原來是一個賊人向張老爺甩出暗器正中其胸口。東至不由得一陣打晃攻守失據,賊首立刻見機而入,“刷!刷!”東至小腹,胸口中劍栽倒下來。賊首隨即又在其身上補了兩劍,接着又越過東至揮劍刺向張家爺孫。
東至躺在冰冷的地上滿腔憤恨,恨賊人的狠毒,恨自己的學藝不精。耳邊張老爺的慘叫傳來,慢慢地中斷。才滿月的嬰兒啼哭聲也漸漸低弱下去。只聽到賊人好像在大廳左首賓客們送的禮品中翻找着什麼,突然一聲大叫傳來:“找到了,找到了,在這裏。”身後又有人驚喜地喊:“哈哈,這小鬼頭身上竟然還有一件。”然後天彷彿黑了下來,東至知道自己快死了,賊人們離去的腳步聲傳來,東至已經無力睜眼雙眼,生命在消逝。
黑暗中東至突然看到一陣五彩光芒閃過,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身體裏爆發出來,他籠罩在光芒之中,身上的傷口不可思議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閉合。
與此同時,相隔萬里的六大強國之一的紫觀國天豐敖家。“快,快,啟動外圍法陣,聖禽暴動了!!”一個中年男子在大聲疾呼,周圍許多人在慌亂地奔走。四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抬來了一尊金色的雕像,幾個滿臉驚慌的少年跟在他們後面跑了過來。“小三,小四,豪兒,笠兒你們趕快動手。”中年男子喝道。隨即幾個少年紛紛撩起衣袖,拔出樣式不一的各種刀具、匕首在自己的手肘上割出一道道傷口。他們圍在雕像四周,把手湊在雕像的頂部。鮮血從他們手上滴落,匯聚在雕像頂部的凹槽中,不一會就滿了。
中年人立刻一手托起雕像,剛剛四個大漢才抬動的雕像在他手中輕若無物。他托着雕像飛身而行,眨眼就進入身後一間金碧輝煌的大廳。大廳中一個圓形的法陣在閃着綠光,仔細看的話綠光外面還有一圈法陣,而整個敖家一層套一層共有八道法陣。這些法陣已經全部啟動,可綠光中心還有強烈震動傳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地而出。
中年人將雕像放在了綠光中心,雙手按住雕像,全身運勁。八道法陣壓迫力大增,雕像中的血液在慢慢地減少,彷彿被法陣的急速運行消耗掉。地下的震動逐漸地平息,中年人雙手離開雕像的時候早已全身被汗浸透。他望着法陣中心的雕像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這二十幾年來我敖氏子侄得不到聖禽認同!今天她又發狂暴動,想飛出聖殿。難道是……當年我……三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