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隱秘的圍獵
克萊得拉草原橫跨金蘭國與泊桐國,面積頗大,是辰天大陸上嗜好捕獵的富豪顯貴們打發無聊時間的好去處。由於金蘭和泊桐兩國曆來互為友邦,邊境貿易發達。草原上的牧民雖然生性熱愛自由不願受官府管束,但也會遵守邊貿規矩與來往客商以毛皮等草原特產交換所需物品。因此金蘭國的邊境城市德里檻磅礴大氣,客商雲集,來往的商隊人流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東至三人的小馬車慢慢悠悠地隨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進入德里檻城。因為怕那女子身體太薄弱受不了路途顛簸,所以東至一路放慢車速前行,原本從那小鎮到這半天的路硬是走了一天半,交了入城稅進的城來已是黃昏時分。
朱兒嚷嚷着好餓好餓,現出原形撲棱着先飛進城找飯館去,沒多久她就飛回來落到東至左肩:“聽我的指揮啦,嘿嘿,發現一家味道很香的地方。”“向右,向左,對對,穿過那條巷子啦,前面的三岔路口向右,向左,停停,沿着這條小河直走啦。”東至呵呵笑着跟着朱兒指示前進。
“就這了。”東至拉住韁繩探頭看,“素雨館”,這貌似是吃素的飯館啊。東至看着朱兒有點鬱悶,朱兒恢復了小女孩的模樣嗖地跳下馬車。“快點下車,你沒聞到好香的味道嗎?”“是,是。”東至下車去飯館的馬棚停好,心裏嘀咕着:吃素啊,算了,大不了多吃幾碗飯,順着這小姑奶奶的意思吧。東至看車內那女子此時正睡得香甜也就不想叫她了,尋思着吃完打包點菜粥給她,反正她的身體狀況也吃不得太硬的食物,還是喝點粥啥的比較好。
東至帶着朱兒走進了素雨館,店裏的夥計殷勤地打着招呼把兩人引到了大堂右側的四人桌坐定。夥計取過菜譜要遞給東至,朱兒咳咳地咳嗽了兩聲,東至笑着對夥計打手勢。夥計趕忙拿給了朱兒:“小姐您請。”“嗯。”朱兒有模有樣地翻着菜譜,夥計倒也識趣,一本正經地候着。
“這個,這個,那個。”朱兒頤指氣使地下着單,“好的,好的,小姐您看要不要多來個青菜香菇和素炒八珍,這是我們店的招牌菜。”夥計邊記菜名邊推薦道。“好吧,再給來半桶飯,不要酒。”朱兒說道。夥計看了下東至,東至點點頭。夥計給端上來一壺茶:“兩位先喝點茶解解乏,飯菜歇會就給您上齊了。”
沒多久飯菜就熱氣騰騰地上來了,果然色香味俱佳,朱兒吃的小臉紅紅大加讚賞。“不錯,不錯,這家店有點門道。我的鼻子真好使。”“好吃你就多吃點,不夠我們再叫。”東至摸摸朱兒的小腦袋說。“夠了啦,東哥哥你也多吃菜,看你都吃兩碗飯了。”朱兒邊說邊給東至夾菜。“好的,好的,朱兒真是乖啊,我吃我吃。”東至傻笑着猛扒飯。
“東哥哥大飯桶,就知道吃飯,好在我叫了半桶飯。”朱兒咯咯笑着道。兩人說說笑笑着把飯菜清理一空,東至也不負飯桶美名,半桶飯見底。朱兒菜是吃了不少,飯只是吃小碗裏大半。東至叫過夥計去打包半斤菜粥和朱兒剛剛吃的最多的那兩個招牌菜帶走。“東哥哥,你給那姐姐帶點粥就成,我吃飽了。”朱兒道。東至微笑着掐朱兒的小臉蛋:“小孩子就是要多吃才會長的快哦,多的粥和菜是給你當宵夜的。”“好了,好了,知道了,你掐我幹嘛啦。”朱兒嘟着嘴推東至,“呵呵,因為我們家朱兒很可愛嘛,這小臉不掐不行啊。”東至笑道。“哼!”朱兒別過臉假裝生氣。
夥計把裝好的粥菜拿過來,朱兒掏出錢袋遞給東至,東至結了帳順手給這夥計兩個銀幣打賞。夥計點頭哈腰地謝過退下,朱兒伸手拉東至的衣襟:“東哥哥給多了,一個銀幣給他就夠,你這麼有錢的嗎?”“好了,好了,下次你說給多少就多少行不?我家的小管家。”東至颳了下朱兒的鼻子。
東至去馬棚牽出馬車,那女子依然昏睡未醒。他驅車回到素雨館門口載朱兒,剛剛那夥計走過來問道:“客官您是不是要住店過夜啊?”東至點頭道是。夥計指着北面道:“客官那邊過去五百步的樣子右拐,有家同福客棧,價格公道,住的房間也蠻幹凈。老闆姓馬,您去說是素雨館趙老二介紹的好了,他知道的。”“哦,那多謝小哥你了。”東至在車上抱拳致謝,“不謝,不謝,您走好。”夥計揮手說。
東至照夥計所言到了同福客棧,馬老闆是個五十多的老漢,笑眯眯地挺和氣。東至說是那夥計的介紹,老闆表示會給優惠的房錢。東至取出印璽給老闆登記,“哦,東客官是位中級拳師啊,老漢失敬失敬。”馬老闆作揖道。“馬老闆客氣了。”東至回禮。東至給朱兒登記為自己的妹妹,那女子說是照顧小妹的僕婦,因為長途奔波水土不服在路上生了病。老闆給東至安排了個二樓的套房,裡外一大兩小三張床。
東至把馬車給客棧夥計安頓,自己背上那女子上去二樓,朱兒提溜着打包的粥菜跟在後頭。女子在東至背她下車的時候就已醒,東至把她安置在裏間的大床上,讓她靠在床頭坐着,朱兒取出菜粥開始慢慢地喂她。女子眼光閃爍地看着朱兒,喉嚨發出嘶嘶的聲音。
東至對她搖搖手指道:“不知道你聽不聽的懂,你肯定很久沒說過話了,這一時半會地急不來的。”女子眼中閃過疑惑的神色,看來是沒聽懂東至的話。東至拍拍她的肩安慰地笑笑,讓朱兒繼續喂粥。女子吃了有二兩多就搖頭示意吃不下了,朱兒把她扶着躺下休息。東至喊店裏的夥計搬來洗澡的大木桶讓朱兒先給那女子擦下身子,朱兒給她擦完后自己也美美地泡了個澡,隨後變回神凰本體落在那女子的枕頭邊上睡覺。女子這幾日也見多了朱兒變來變去的樣子,閉目和朱兒靠着一起休息。
東至看她倆先睡下了就出房門去客棧後院,馬老闆剛剛跟他說起過出後院右面三百步不到有個大澡堂子,東至一天下來也感覺勞累就走去那泡澡。看來時間還早,入得堂來東至發現人不多。東至在池子裏泡了會就請人給搓個背,隨後叫澡堂里跑腿小廝買來點麵食吃了在外間躺會。不久天完全黑下來,來澡堂的人也漸漸多起來。德里檻這地南來北往的人多,來洗澡的是哪都有。大夥泡完了也都不急着走,三三兩兩的聚在外間,讓人捶腿的捶腿,在那吹牛聊天的聊天,有的還弄來點小酒花生米啥的小酌。
“老陳。”“哎,王兄啊。”看來是兩個相識的朋友在這裏遇到。這陳王二人似乎關係蠻好,在東至旁邊的位子上熱絡地聊上了。聽語氣他們都是長期在外經商的人,走南闖北地都有些見識,互相交流着在各國的見聞和各種八卦消息。老陳聊到興起抬頭看看四周沖王兄眨眨眼,輕輕地做個小動作讓他把頭湊過來。
王兄疑惑着低頭和老陳靠近。“王兄啊,你知道我在來的路上見着誰了?”老陳壓低了聲音道。“老陳你見到哪位大人物了,這麼神秘?”“嘿嘿,風雨、樓月國的流刃雙劍夫婦知道吧。”“啊?”王兄吃驚不小。“這對劍候夫妻不是擔任着保護自己國家王室中人的職位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有兩國的王子公主啥的來這裏?沒道理啊,要是這樣肯定陣仗不小,我可沒聽說啊。”“應該不是保護王室的人。”老陳說道“我是只見到他們夫婦加上隨行的總共才四五個人,快馬加鞭地從我車隊旁邊掠過的。”“你確定沒認錯人?”“不會,雖然他們都穿着便服,可你知道我是干販馬這行的。你說騎着風雨國御賜名駒踏月追風的用劍高手夫婦天下有幾對?”
王兄想了下:“額,確實只有流刃雙劍夫婦了。這馬除了兩國的王室及其御用高手和少數的那幾大世家擁有,外人你再有權有勢也沒法染指的。男女兩人同時騎乘又都用劍只有他們了。”老陳炫耀着說:“他們的劍雖然都包着布背在背後只看的到劍柄,可老哥哥我只看馬就看出他們兩個來了,嘿嘿。”
王兄眯着眼睛思索良久,嚴肅地對老陳說:“老陳啊,我看這事不簡單。劍候級高手秘密行動必定有所圖謀,這不是我等平頭百姓可以摻合的事情。你可和別的人說起過?”“沒有,沒有啊。也就王兄你和我這交情,其它人我哪敢去顯擺。王兄你說的也有道理,此事就此揭過。我明天就走,離開這是非這地。”“嗯,我既然知道了此事那就事不宜遲,明日也上路去吧。”“好,王兄,就此別過。”“老陳啊,下次不知道你我兄弟在哪相見了,兄弟告辭。”
這王陳兩人匆匆離開,在他們邊上的東至也起身出門,以東至現在拳夫級的實力自然清楚地聽到二人的低語。但事不關己,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回到客棧,東至讓夥計把剩下的粥和菜去熱下,叫醒朱兒吃宵夜。隨後就都放平呼呼大睡。
德里檻城驛站,聞名天下的候級高手流刃雙劍夫婦正在房間內打坐。夜色越來越濃,四周安靜無聲。夫婦二人忽地同時站起,“來了。”驛站南北幾乎同時響起漸近的馬蹄聲。雙劍邁出房門,門口站立的三個人齊齊躬身施禮“師尊。”“走,他們都到了,圍獵開始!”“是!”五人快步走出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