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林零的變化
林零終於停下了腳步，轉身進入了灰燼駕駛室。
換成曾經的他當然會對灰燼的自我修復產生驚奇，但現在他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已恢復完全的灰燼胸口。
經過幾個月的時間，林零的視覺已完全適應了黑暗。他的眼睛居然在無光的環境下，也能看的如此清晰。
而生物的眼睛之所以能看清事物，原因是光線的反射。那麼林零的眼睛難道已脫離了生物的範疇？
灰燼關閉駕駛室的第一時刻，煉生火就已包裹林零。
林零的視覺在一陣空間轉換的錯亂中，很快再次恢復。
此時的林零和灰燼已成為一體，印入林零視覺神經的畫面，已不是只有黑暗，而是黑白的素描世界。
同時，湮滅之星的機械式提示音響起：“色彩重塑構建失敗，光影層次解析。”
“什麼意思？”林零問道。
“這個位面構成的物質跟大宇宙有很大不同，所以無法還原其視覺上的真實影像，只能通過光影反差來大致構建其形象。”
林零微微錯愕，說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可以看到。”
“確認？”
“確認！”
“轉換操縱者視覺中……”
林零再次看清周圍，經過幾個月的行走，此刻那條小道已變得寬了不少。
小道兩旁依舊是荒蕪什麼都沒有的大地。
灰燼偏離了小道，林零開始啟動瘋王步，他有種奇特的感覺，之所以走不出這個世界，很可能因為這條無盡的道路。
瘋王步下的灰燼，身影很快就化為了一顆出膛的炮彈。
炮彈很快又消失，速度已超出了任何儀器能捕捉到其行進畫面的程度。
在這種速度下的林零，卻發現無論自己的眼睛還是自己的反應神經都完全跟得上。
比如前方有一顆小石子，林零就會看見，並通過反應神經，控制身體（也就是灰燼）進行有效的閃避通過。
這個行為雖然簡單，但是要知道此時林零是處於瘋王步的極限加速狀態下，這種行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否則，現實中，在高速公路上，哪來那麼多交通事故？
而且最關鍵一點讓林零疑惑的是，曾經龜老指點其瘋王步時，曾說過，瘋王步極難控制，只有瘋王步完美狀態的情況下才能進行非直線運動。
那麼，現在林零自己的瘋王步是否已算做完美狀態？
“沒想到，居然不經意間將瘋王步修鍊到了極致。”
灰燼的速度越來越快，同時，其周圍的環境終於開始有了轉變。
此時，林零所能看到景象，開始介於真實與虛幻交替轉換。
真實景象，依舊是荒蕪大地；虛幻的景象，林零則身處在一片被包圍的原始森林中。
林零甚至能嗅到空氣中，那熟悉卻又不同於十萬大山的自然氣息。
這種氣息，本應讓林零幸喜萬分，只是他卻依舊無任何情緒反應。
此刻，林零的感覺非常奇特，他知道自己應該會驚喜與興奮，但是似乎自己的生理卻阻斷了他的情緒神經的運作。
這種情況，讓林零開始心慌恐懼，但是他居然又發現自己甚至連害怕的情緒都沒有了。
“我果真已不是人了！”林零視覺神經切換到了駕駛室中的自己，然後極端人性化的嘆了口氣。雖然這口氣，沒有任何實際作用。
正在林零分神的瞬間，那條道路再次出現在灰燼的面前。
在那幾乎無法數碼化的短暫時間內，林零的瞬間反應比電光火石還要迅猛。
灰燼一個十一點方向的側身前撲，險而險之地與那條道路擦身而過。
林零沒有絲毫逃過一劫的后怕和歡喜，他只是自言自語道：“失去情緒后，反應果真強大，這種優勢，在戰鬥中也許會被放大無數倍！”
灰燼再次提速，林零判斷：如果按照那一次跳入地底深淵，然後使用瘋王步進行極限加速而到達泯滅與“它”的戰場空間的經歷來看，想進入這一片森林，只需要更快的速度！
林零的判斷沒錯，當灰燼的速度達到某種極限后，真實與虛幻場景的比例開始慢慢傾向於後者。
也就是說，荒蕪大地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少，而那一片森林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多，直到完全佔據。
在林零一眨眼時間后，只聽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灰燼真正踏入森林的同時，它全身開始逐漸粉碎，風化。
林零在這一瞬間，並沒有恐懼，他只是立馬進行分析和判斷：由於之前的靜止世界，不存在空氣，所以瘋王步極限加速狀態下，灰燼不會受到風壓的傷害。
但是，這一片森林，絕不可能沒有空氣。雖說從靜止位面進入這個位面，抵消了灰燼絕大多數的速度。
但是，瘋王步依舊在啟動，每一秒的加速依舊可怕。
因此，林零瞬間停止了瘋王步，同時灰燼減速行進間進行無序極小範圍折步行為。
這種行為，導致灰燼的銀色光翼徹底將其覆蓋起來，就像兩面從側面合攏關閉的水晶壁。
下一刻，只聽見“乒乒乓乓”地劇烈鳴響，“水晶壁”瞬間變得坑坑窪窪。
最後化為晶瑩風塵的同時，灰燼半蹲呈前後馬步姿勢，終於穩住了身體，停了下來。
灰燼的身後的大地，已拖印出了深深的兩條溝壑，溝壑延伸至視野極限依舊沒有消失。而溝壑兩旁無數樹木植物支離破碎，並被灰燼帶起掀翻倒地。
安全后，林零跳下灰燼，回身開始檢查灰燼的傷勢。
林零此時終於發現灰燼似乎跟自己一樣，有了自我恢復的能力。只是這種恢復能力並不能作用於灰燼的外殼護甲。
林零略作思考，猛然發力對着灰燼暴露在空氣中的某種局部控制組件一拳。
只聽“咔嚓”一聲，這一拳讓那個組件冒起一絲火花同時，林零也被反作用力反彈出十幾米，並且手臂呈不自然扭曲，肘部骨骼已然錯位，並撐破表皮凸顯在空氣中。
林零敏捷地后滾卸力起身後，利落地用另一隻手推拿複位着受傷的手臂，然後盯着灰燼的那組件，開始分析：
“不錯的硬度，比防禦裝甲都要堅硬的內部，還擁有不下於我的恢復里。這麼說，灰燼已不需要任何外殼護甲了！”
林零又掃了一眼，灰燼的外型，再次評價道：“破爛不堪，單薄，纖細，軀體與雙腿三七的比例充滿了爆發力。不錯，關鍵充滿了迷惑性。敵人只會以為灰燼是垃圾，只有獻出生命時，才會明白清楚。”
又一聲“咔嚓”聲后，林零的出拳右手的手肘已恢復原位，而表皮和那幾乎沒分量的肉則在恢復。
林零深深地看了一眼恢復中的右手，喃喃道：“痛覺神經的回饋完全正常，但自己卻似乎對疼痛沒有任何感觸。”
林零想了片刻，微微額首：“不錯。知道疼痛回饋，可以大致判斷自己的傷勢，卻又不受疼痛的影響。這又是一種戰鬥優勢。”
“這麼說來，我的身體居然進化成為純戰鬥的機器！”
林零檢查完自己與灰燼后，開始觀察其這一片森林。
他將這裏的土壤，植物跟記憶里的十萬大山，以及大荒深淵的做了對比。
然後他信念一動：“灰燼，大範圍探查這一片森林。”
灰燼受到命令后，微蹲借力接着衝天而起。林零瞄了眼這個簡單的動作，他有種感覺灰燼似乎動作越來越協調，鋼鐵質感中似乎開始兼具生物的靈性。
林零很快開始投入另一項他曾經非常感興趣的行動中，那就是打獵。
他通過記憶力的經驗，對比過了這一片森林，他知道這片森林的古老，繁盛程度，絕對比十萬大山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已聯想到了原天大陸的永恆森林和此處的關係，但這是日後的需挖掘的內容。
現在，他要開始捕獵了。
如此的森林，自然是異獸橫行的天堂。但此時，四周卻靜謐反常，只有偶爾風竄過林葉間的低鳴聲，以及那常人聽不到的樹木植被呼吸聲。
林零起先以為，是他和灰燼過於爆烈的降臨方式，嚇跑了這一方森林的異獸。
但是，很快，他就對這種想法嗤之以鼻。十萬大山的異獸王，是凱叔都頭疼的恐怖存在。
而現在這一片森林，從時間和規模上來說，絕對不下於十萬大山的存在。
要說這裏的異獸王，被自己嚇跑了，那還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不過，強大的異獸，卻讓林零充滿了興趣。他已燃燒起了洶洶的戰鬥**。
他很想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否已變得比凱叔更加強大！
他開始再次滿意起自己這具**，因為這具亡靈的**，省卻了他許多的隱匿功夫。同時，卻在感官的敏銳度上極大地加強了。
他已可以聽到萬物的呼吸，已可以洞察一切細節，哪怕常人看不到的植物細胞上的紋理……
在某一個剎那間，他敏銳至極地捕捉到了三點方向，一公里十三米處一棵古樹的呼吸開始異常，它的樹葉顫抖的韻律開始紊亂后，並停止。
敵人就在那！
林零開始興奮，他舌尖似乎已感受到異獸最新鮮血液的腥味……
但是，就在這一剎那，他陡然一驚：
“不對，我已失去了情緒，為什麼我還會興奮？難道……”
高端獵手的捨命對抗，分神是致命的。
林零的對手，當然立馬撲捉到了林零的瞬間失神……
在幾乎同一時間，一隻黝黑的獨角豹形態生物已出現在林零的身後，它抬起的右爪，無聲間伸出三把利刃般的尖銳指甲，直插向林零的心臟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