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三刀的犧牲
妖妖和王的戰鬥,使得整個永夜要塞之前的星空成為禁地。
所有的機師,無論同盟軍,亦或是污穢大軍,都只能靜靜地目睹這場戰鬥,而插不上手。
因為他們兩人的戰場,已掀起了一種特別的宇宙風暴。在這種宇宙風暴中,即使超神戰的機師,已難以倖免。
那就是宇宙特殊能量體的風暴。
這是大宇宙時代,第一次出現,高端宇宙能量體之間的直接對決。
槍神的死亡之力,與污穢之靈,王的死亡之力,異化源的對決。
從數量上來說,妖妖處於絕對的劣勢,以一敵三。
從質量上來說,妖妖也幾乎沒有優勢,王的特殊能量體都已是成熟體。
而妖妖呢?妖妖只有憑藉一樣東西才得以周旋,那就是槍神在戰鬥領域的特殊優勢——“越接近死亡越強大”!
妖妖一直在死亡邊緣徘徊,她的臉色如同冰雪般慘白,她的體溫時而炙熱得冒着蒸汽,時而瞬間將那些蒸汽變成冰花。
她的唇色,在近一步黑化加深,就像常年吸食毒品的色澤,深紫近與黑。
她的呼吸急促,因為她的心臟跳動速度已然使她的血管承受不住。這承受不住的結果就是,她體內的血液在肆意蔓延,器官在加速損壞。
但她還能撐得下去!因為她身後某種類似水晶透明的隔板后,三刀在苦苦延續她的生命。
此時的三刀,有種很特別的感覺,彷彿他已不是生命,而是一部機器。
一種生死力量轉換的機器。但任何機器都有極限功率。
現在!三刀已然覺得他到了這種極限。
三刀很像吐,這是精神力即將耗盡的本能反應。但,他更先開始咳嗽。
隨着他的咳嗽聲落下,他赫然看到了他咳出的鮮血,在水晶隔板上,慢慢滑下。
而水晶隔板前,則是奮力在戰鬥的妖妖的背影。
三刀看着妖妖的背影,在這一刻惚恍!
恍惚間,他似乎回到許多年前,在一處充滿迴音之地的景象。
那時,他們還年輕。那時,老怪爺爺還在。那時,他們比現在還幼稚,比如喜歡幻想不切實際的希望。
而迴音之地,在馬爾斯群山之巔。在那裏,一聲吶喊,可以在群山之間回蕩許久。
這種許久,會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永恆在回蕩的聲音。
三刀恍惚間,似乎當年他們在迴音之地的聲音,此時此刻開始在他的耳邊迴響!
戰鬥中,三刀這種恍惚是非常危險的。
但他絲毫不介意,因為他在惚恍的開始生死轉換的速度,提高了一倍。
當他耳邊開始出現迴響,這種轉換速度又再一次提高了一倍。
三倍的生死轉換,讓妖妖的處境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更讓妖妖充滿了信心。
遠處,自由城的機師們得到了極大的鼓勵。但df小隊的大黃牙,小賤賤,甚至如故,都感到了莫名的不安。
這是曾經滴血誓言的協議的特殊效果。
所以在星空之上的大熔爐,即使已昏迷的林零,他在失去神智的情況下,他的心臟也開始不安地跳動。
而更加遙遠,遙遠到無法計算距離的另一個宇宙中,在一艘巨大到不下於大熔爐的艦體上,簡蘭,小鬍子,羅德三人也面色大變。
他們立刻一起詢問起這艘艦體的主人。
“裁決大人,大宇宙目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巨大光影,投影了一個白髮的少女,少女的雙瞳中倒映着無數肉眼無法看到的數據。
她也是裁決?她並沒有直接回答三位大師的話,而是在靜靜地敘述些什麼。
“據最新的回饋的情況來看,暗黑星辰域的封印開始鬆動。這本是不可能的情況!”
“暗黑星辰域的封印來自於極皇。極皇是傳說。而打破一個傳說,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另一個傳說的開始。”
“中土世界在崩塌,方天之女作為應劫的人,經歷了四次輪迴之力灌輸。而所有已知道的位面宇宙中,卻毫無九劫所降臨。”
“再從你們說給的情報來推測……”
“九大劫難,99%以上,前四次降臨於你們所來臨的,所謂的大宇宙!”
“但,一個位面,一個被遺忘的失落位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四次劫難!”
“所以,大宇宙正在面臨毀滅,而滴血誓言把你們曾經的隊友的死前的痛苦,傳達給了你們!這就是你們的不安之所在!”
簡蘭,小鬍子,羅德震驚了良久后,才消化了這些消息。
簡蘭又問道:
“那麼他們還有活着的希望嗎?”
白髮少女,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到:
“有。有一定幾率。很有可能,你們的位面之所以能承受那麼多次劫難的原因,就是新的傳說,也降臨在你們的位面。”
“而他就是希望的所在!”
“新的傳說?”簡蘭,小鬍子,羅德面面相窺,他們雖然沒有看到過臨冬之戰,但他們心中也有了一個共同的答案。
“難道是林零?”
林零也許會成為新的傳說,但此時的情況,他根本就無法拯救什麼。
當三刀再一次劇烈咳嗽之後,他已看到了水晶隔板上,不只有着他的咳出的鮮血,還有着他的內臟碎片。
來不及轉換的死亡之力,已開始入侵他的內臟。
他已明白,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開始微笑,微笑很慘然,但很真摯,他捂着胸口通過徽章問到:“還記得迴音之地,我們的誓言嗎?”
妖妖聽到這句話神色立馬產生了變化,以致於紅太狼機甲的行動產生了延遲。
下一刻,黑指機甲呈一團漆黑的無形影子,直接穿透了它,而它卻毫無反應。
紅太狼被穿透后,靜靜漂浮在原地。王眯着眼看着它,他能明顯感覺到,這架機甲開始產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
一種光輝在這架機甲脊背上,冉冉升起。
妖妖,大黃牙,小賤賤和三刀,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當三刀問出那個問題后,他們四人已知道他想幹什麼。
那個誓言的內容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而當時,所有人發了這句誓言之後,三刀開玩笑地說道:“不過,即使一起死,我也絕對是第一個。”
“為什麼?”
“因為我是唯一的近戰!”
妖妖,小賤賤,大黃牙開始眼眶濕潤。
此時,三刀說了第二句話:“等林零回來,幫我告訴林零,他這個肉盾太不稱職了。呵呵!”
“我又是唯一的近戰了!”
三刀說完這句話,又一次發生了劇烈地咳嗽。
咳嗽聲越來越劇烈,而那種光輝也越來越劇烈。
這種光輝,是一種黑暗為主體,卻散發白芒的光輝。
黑暗永遠是邪惡,污穢的,但三刀的這種黑暗卻充滿了正義。
“這是什麼情況?”徽章同學和裁決同時震驚。
“這是戰奶的神功的又一次進化?”
這的確是這一部功法的再一次進化,只不過這一次的進化,是以三刀的生命為代價的進化。
這種進化的效果又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
但王的臉色發生極端的變化,他第一次陷入了幾乎無法思考的獃滯。
而污穢之靈也第一次發出了可怕地吶喊:“這不可能?這是物質本源的轉換?”
什麼是物質本源的轉換?很簡單,污穢之靈代表的污穢,那麼倒轉之後呢?
當這種光輝開始蔓延,一直蔓延至整個星空。
當這種光輝的黑暗,徹底吞噬污穢的黑暗。
當這種光輝的純白光芒,灑向永夜要塞。
被污穢之靈污穢的機師,終於開始清醒。而污穢之靈本身,開始虛弱。
甚至王也開始虛弱,他的目光已開始帶着一絲驚恐。
下一刻,黑指機甲消失,並出現在大熔爐之上,王深深地看了一眼星空之下的赤紅機甲。
“沒有想到,世間居然有這種逆天的功法。”
“即使,所有的機師擺脫了污穢之靈,但大熔爐還在,你們憑什麼力量來抵抗大熔爐呢?”
黑指機甲再一次進入了大熔爐。
妖妖拚命地敲打着水晶隔板。水晶隔板卻猶如一道永遠也逾越不了的牆。
妖妖看着三刀在空氣中,一點點地消融,消融成為血沫。
這是強行越級使用功法的反噬。
三刀最後在微笑,揮手着在跟妖妖道別。
當三刀徹底消失以後,整個純白的光芒中,他的血沫在飄蕩。
血色,即使只有點點的血色,在純白的光芒中,也是如此的耀眼。
在df小隊所有人悲痛欲絕時,滴血誓言終於把這種痛苦,完整地傳達給了昏迷中的林零。
林零的心跳開始從微弱,變為正常,再從正常變為有力,而有力之後,整個大熔爐的最深處開始回蕩起他的心跳聲。
“咚咚咚……”
與此同時,紅髮抬起了頭,他的目光變得深邃。
龜老注意到了紅髮的異常。
龜老的目光帶着疑惑。
“怎麼了?”
紅髮搖了搖頭,說道:
“他的殺戮之心,受到了刺激。他體內四種能量的排列形態開始出現了變化。”
“這一次,他以煉生火和虛空之力為策應,殺戮之心為主體!”
“這是目前最危險的形態,因為他還無法駕馭殺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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