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騷包竟然是熠王
“怎麼不點燈?”
“點燈費油,油錢另附。”
打個出租車還要燃油附加費呢。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窮人必須得斤斤計較,這一路用錢的地方多的是,還不知猴年馬月能摸清自己的身份,找到這身體主人的家呢。
北羽澈修眉一挑,老大不悅,“我說過,不會欠姑娘人情。”何況點個燈,能費多少油?如此斤斤計較的人,他還真沒見過。
車夫見二人還在僵持,連忙拿出火摺子遞給北羽澈,他可不想一宿都晾在這荒郊野外。
北羽澈吹燃火摺子,就着微弱的火光進了馬車,點燃車頂懸挂的油燈,在歡顏對面坐下。
車夫揚起馬鞭,低喝一聲,馬迅速向前奔去。車內燈火搖曳,一片昏黃,狹小的空間內多了一個人,更顯得壓抑了起來。
“呀,你踩爛了我的果子!”
北羽澈剛剛坐穩,便聽得對面女人一聲驚呼,他連忙提起雙腳,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車身底部一地被踩扁的紅色漿果,再看腳底,白色緞底已染上紅色汁液。
“車內怎會有這些東西?”眉頭不悅地皺起。
他細微的神情變化沒有逃過歡顏的眼睛,原來這風騷男人還有潔癖。歡顏眼珠一轉,突然想逗逗他。
“這……我還沒來得及吃,這可是我今天的晚餐。”歡顏看着他,故作無辜地道。
見他一臉疑惑,歡顏彎腰拾起一顆還算沒被踩得太慘的果子,以衣袖胡亂地擦了擦,便放進口中輕輕一咬,“嗯——入口香甜,還是那個味道。”
看着對面的女人一副陶醉模樣,北羽澈一臉驚愕,臉上的表情已泄露了他此刻內心的想法:這女人有病,得治。
歡顏忍住笑,看着一地狼藉,搖頭嘆道:“可惜了,你得賠我。等到了鎮上,你頭上那玉簪就當了吧,這女人家的玩意兒不適合你這大老爺們。車馬費,晚餐費,燈油費,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你就掂量着給吧。”
北羽澈聽出她話里的意思,不就是要銀子嘛,他鄙夷地笑笑,“放心,本公子有的是銀子,少不了你的。”說罷調整了一下坐姿,閉了眼假寐,不再理她。
歡顏嚼着果子,將對面的男人又全身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雖然長得是不錯,不過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像她這樣的女漢子,喜歡的自然是比她更漢子的漢子,怎麼著也不會是這麼個風騷又潔癖的男人。
一車靜謐,只余車輪碾過碎石的單調聲響與四野里的啾啾蟲鳴。歡顏餓得有些無力,便滅了油燈,也靠着車壁閉目養神。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時,突然“呲呲”一陣暗器破空之聲,馬的哀鳴刺破夜空。
歡顏暗叫不妙,隨着車身猛然前傾,她正欲順勢滾出車去,忽然車身一聲脆響,她只覺身子一輕,腰間被一雙手臂攬住,似有凌空而起的感覺。
待歡顏發覺時人已被北羽澈挾在半空,四周風聲颯颯。
有埋伏!歡顏不由得抓緊北羽澈的束腰錦帶。
人剛落地,又是“呲呲”幾聲,數道暗器破空而來,在月光下閃着寒芒。歡顏大呼一聲,“有暗器!”
“我知道。”北羽澈眉頭微蹙。
這些暗器分了上下左右四路而來,無論他們如何閃避,終有一路會擊中他們。
看着幾道迫近的寒芒,歡顏正暗自心急。忽然北羽澈攬着她飛身一旋,衣袖猛地一揚,一道勁風形成破空之勢,將所有暗器悉數收回,手腕一震,又反擊回去。
只聽幾聲慘叫,兩道黑影從道旁的山石上滾了下來。
北羽澈瞟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驀地微一眯眼,反手將腰間死抓着他錦帶的手掰開,就勢一推,“閃開!”
月光下地上黑影滑過,歡顏趔趄幾步,高聲提醒:“小心,還有埋伏!”
話音剛落,六道白影從天而將,同方才那兩個黑衣人不同,顯然這又是另外一路人馬。
領頭的一人,二十歲左右,面目俊秀,眉梢眼角微微上揚,一襲煙白色長衫,身後背一把長劍,在六個白衣人中,尤為顯眼。
此人走上前來,對北羽澈微微俯首,“君子堂左使見過熠王殿下。”
“哦,原來背劍書生也在此地恭候本王。”北羽澈尾音拉長,含笑道,“七煞門的兩個窩囊廢你方才也見過了,擾了本王的清夢,又殺了車夫,你不會是想要來觸霉頭的吧?”
熠王殿下?熠王,殿下……那騷包竟然是個王爺!
歡顏愣了半晌,回身一看,發現那車夫和馬都已倒地不起,想必那暗器上都淬了毒。趁眾人不備,她趕緊隱至路旁的巨石后。
瞬息之間便死了三人,歡顏欲哭無淚,不曾想這個世界的治安這麼差,殺人就跟殺雞一樣。其實那風騷男人要捏死她,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想起此前對他的不敬,她更覺后怕。
鎮靜,鎮靜。她深吸一口氣,竭力使自己平靜,屏聲聆聽石后二人的對話。
“堂主與王爺多日未見,甚為想念,所以特地讓我們請王爺到君子堂一敘。”
“既是如此,為何不親自到王府相請,反而派人在半路攔截?難道這就是你們君子堂的待客之道?而且即便是敘舊那也得看看本王有沒有心情。”
北羽澈言罷低頭撣了撣袍擺,“回去告訴你們堂主,本王最近很忙,沒功夫同他切磋。”
“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希望王爺不要讓在下為難。”那背劍書生仍不死心。
歡顏聽了二人的對話,心知來人的目標是那風騷王爺而不是自己,心中放寬了些,不過又有些疑惑。這些人一看就是江湖中人,一個王爺怎麼會與江湖人士糾纏不清呢?朝廷與江湖不是應該老死不相往來的嗎?想到這兒她又搖了搖頭,算了,電視劇看多了,可能她穿越來的這個世界並不是這樣吧。
正在這時,那騷包又說了句作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