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
江心朵不慍不怒,淡定自若地說道:“璐璐姐真不愧是前輩,果然‘經驗’豐富,我應該多多向你請教。”
“聽說你昨天把製片方的投資人撲倒了,速度可真快,有沒有給你加戲?”
“論速度怎麼比得上前輩你,第一天就搞定了導演。”
她臉色一僵,嘴角尷尬地抽了抽,乾笑一聲,“呵呵,你可真會說笑。”
突然,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三輛黑色轎車依次開過來,當中的那輛加長林肯停得正對大門。一群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手拿公文包走出車門,動作迅速,似乎訓練有素。
最後,林肯車門才打開——
一雙鋥亮的皮鞋跨出車門,踩在鮮紅的地攤上,雙腿修長,純手工定製的西服沒有一絲褶皺。俊逸的五官宛若利刀鐫刻而成,髮絲如墨,劍眉入鬢,黑眸淡淡一掃,幽暗的瞳孔射出冷肅的寒光,舉手投足之間透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疏離。
當江心朵的視線挪到他的臉上,她全身一顫,目光瞬間凝滯,全身的血液迅速倒流,呼吸駭然停止,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喘息。
他是誰?
為什麼跟她去世的丈夫長得一模一樣?
不僅僅長得像,連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一樣。
已經去世五年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江心朵的心徹底亂了。
任司宸冷厲的目光淡淡地掃視了一眼,餘光瞥見牆角那抹身影,嘴角不動聲色的揚起。徑直朝着江心朵的方向走去——
他一步一步逼近,凌厲的氣勢之中給她帶來壓迫力。
江心朵心跳落了一拍,低着頭,臉色煞白如紙。
任司宸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走到她面前,舉起手,薄唇輕啟,“好久不見!”
低沉的聲音猶如一粒石子,投入她的心湖,瞬間激起了萬頃波濤,湛清的水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他。
英挺的眉宇輕輕一挑,劃過一縷戲謔的冷笑,手臂突然一收,將許璐璐擁入懷中。
許璐璐受寵若驚,“Shawn先生,上次巴黎時裝周見過一面,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江心朵呆若木雞,一瞬不瞬,死死地盯着他。
任司宸捕捉到她眼底的那絲惶然,目光一斂,鋒銳的視線射向江心朵,“有些人,想要讓人忘記,比登天還難!”
她的木然讓任司宸沒有報復的快感,他轉向江心朵,輕蔑的冷笑一聲,“這位是公司的藝人嗎?穿得像個老大媽,不知道的,我還以為星輝娛樂專收乞丐當來演員。”
江心朵湛清的水眸漾開一層層水波,猶如她波瀾起伏的心湖,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司宸,是你嗎?”
“抱歉,我不是!那個蠢貨不是在五年前就被你害死了嗎?”任司宸語氣決絕,眸光如刀刃般鋒利。
的確,他五年前死過一次。那個天真單純,可以為了她赴湯蹈火,被她耍得團團轉的任司宸已經徹底死了。現在的他,還會那麼愚蠢,再次上她的當嗎?
一提及他的死,江心朵心頭一鷙,彷彿有一雙手在擰繳着她的心臟,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