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來自冰海的悲傷
我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冽焱時.他的樣子.是高傲冷峻的.是意氣風發的.有着不可一世、勢不可擋的氣勢.而眼前的他.容貌未變.可整個人卻透着一股難以言說的憂傷.失意又低沉.
當他對我說那句：“桑洛.我父王死了.”的時候.我看到了他隱忍的淚光.和竭力壓制的難過.
我想抱抱他.想安慰安慰他.可我又覺得現在這些並不能減輕他的痛苦.還不如幫他報仇.幫他走出來.
“我已經知道了.是誰幹的.”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我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執謎和碧夢.”冽焱的眼裏是抑制不住的仇恨.
“對不起.冽焱.碧夢是我帶到冰海去的.真對不起.我沒想到她可以在冰海繼續興風作浪.”其實執謎也算是被我們從綠海趕走的.她才又去了冰海吧.說來說去好像這兩個女人如今在冰海.都跟我脫不開關係.
“不是你的錯.一個碧夢確實沒能力在冰海怎麼樣.強大的是執謎.現在所有冰海人魚都被她控制了.我父王也是被她殺死的.而且就在我的眼前.”冽焱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眼裏是巨大的憤恨和無力的哀傷.
“孩子.別難過了.不是你的錯.我們都會幫你的.咱們還是先去找格勞克思.然後你慢慢跟我們說.”夙念舞輕輕的拍了拍冽焱的肩膀安慰道.
“桑洛.我能抱抱你嗎.”
“不能.”這句話不是我說的.不是夙念舞說的.當然也不是此時在藍海的星辰說的.而是從我身後冒出來的星洛說的.“我爸爸不會喜歡你抱我媽媽的.爸爸不在.我要保護媽媽.”
“你結婚了.你嫁給星辰了.”冽焱直直的盯着我問.
我點了點頭.又別過頭去.不願看冽焱此刻眼裏的失落和難過.“走吧.冽焱.我們去格勞克思那說.”說完.我就拉着好奇的看着冽焱的星洛先游在了前面.
“媽媽.那個叔叔看上去好可憐.”星洛拉了拉我的手.輕輕的說.
“那你還對人家那麼沒禮貌.”
“我哪有.我只不過怕你被他拐跑了.”
“為什麼.”我不解的問.
“因為我覺得他長的好好看啊.”星洛不好意思的笑笑.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什麼邏輯.好看的人就會把他媽媽拐跑嗎.
格勞克思回綠海以後還住在原來的地方.並沒有跟我們搬到新的棲息地.之前.每一次來格勞克思家我的心情都是很好的.無論是過去來格勞克思家學唱歌.還是現在偶爾帶星洛來找他.都是心情愉悅的.連看着他家周圍那些紅色詭異的海藻.都會覺得好看.可這一次卻完全不一樣.我覺得帶着冽焱來的時候.那些紅色的海藻.變成了詭異血腥的顏色.就像是陰暗處那些不為人知的詭計和骯髒.
看到冽焱進去的時候.我以為格勞克思會對我們說.他的預言是沒錯的之類的.意料之外.他卻一臉沉重的說：“我寧願這一次我的預言是錯的.”
“叔叔.你快說說吧.我媽媽.我太姥姥.還有這個爺爺都是很厲害的人.他們會幫你的.你別難過了.”星洛見大家一片靜默.忍不住開口催促.
“說起來.格勞克思.你應該對執謎有印象的.就是你走前.跟碧夢相處的特別密切的那個金海女人.”冽焱說道.
“你的意思是害死冰海王.霸佔冰海的那兩個女人.一個是碧夢.一個是執謎.那個金海女人就是執謎.”格勞克思難以置信的問.
“沒錯.你走後沒多久.她們兩個就開始行動了.我猜在你沒走之前她們就已經開始密謀了.只是顧忌着你在.遲遲沒有下手.所以你一走.她們就開始行動了.”
“可是.就算執謎的催眠和幻術了得.她也只能催眠在她面前的那些人吧.她怎麼能控制所有的冰海人魚呢.”我問.
“我把我知道的從頭說給你們聽吧.執謎來冰海以後.除了跟碧夢相處的很好.還和我父王交上了朋友.你們都是知道的.他最喜歡聽金海人魚唱歌了.執謎的歌聲又那麼迷惑人.后來.格勞克思走後.執謎先是控制了我父王.將他催眠后.讓他召來了所有的冰海人魚.然後用幻術還是催眠的.我也分不清了.反正所有的冰海人魚都跟沒有靈魂一樣.沒有了自己的思維.只聽她一個人的指令.”
“我一開始的時候也被催眠了.但沒一會我就清醒過來了.這還要感謝你.桑洛.要不是你臨走前教會我那些.我可能現在跟所有其他冰海人魚一樣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被那兩個女魔頭控制.”
“我知道.我沒辦法喚醒其他的人.但那會我的父王還在她們手上.我想先把他救下來再說.然後.我就假裝自己沒有清醒.偷偷的向前靠近.而她們兩個.在控制了所有人之後.又把我父王弄醒了.說讓我父王以後做她們的傀儡.替她們對冰海人魚發號施令.她們就饒他不死.但以後冰海王的位置就是她們倆個的.她們要以控制冰海人魚為籌碼.威脅其他三個族群.只要其他三個族群有一個族群不對她們唯命是從.她們就讓冰海人魚停止在海底冰川做任務.大不了所有族群一起滅亡.”
“我父王堅決不答應.說他寧可去死也不會讓他的族人去對她們俯首稱臣.幫她們威脅眾生的.於是碧夢就要對我父王下手.我趕緊想用冰凍術攻擊碧夢.卻在成功之前.被幾個冰海人魚攔在了碧夢面前.我親手用那些冰劍殺死了兩個我自己的族人.”說到這裏.冽焱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我能理解他的悲傷.那種無能為力.無助的悲傷.
“之後.一堆冰海人魚沖了上來.把我冰凍的結結實實的.我一動都動不了.然後.我眼睜睜的看着碧夢召喚海水.用漩渦把我父王捲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海底冰川上.我父王當時除了思維.整個身體不能受自己控制.無法反抗.第一次摔上去的時候.我父王還沒死.他躺在他守護了一生的海底冰川上.絕望而悲傷的看着我.虛弱的說：‘絕不能讓她們得逞.救救其他人.’”
“然後.還沒等他再多說一句.碧夢就又用海水把他捲起來.再次摔下去.一次又一次的重複.嘴裏還說著：‘讓你把我困在這裏.讓你們束縛我.我要讓你們都死的很難看.’而我.只能在厚厚的冰層包裹下.無力的看着我父王一次次被拋起再落下.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沒有了一丁點呼吸.眼睛沒有了最後一絲神采.我難過的快要死掉了.我也恨不得自己就那麼死掉了.”
“然而.執謎卻讓那些冰海人魚去除了我身上的冰.接着對我說：‘別再做無謂的抗爭了.你知道再動手你也傷不到我們倆的.死的只會是那些拚命擋在我們前面的冰海人魚.你爸爸不識時務.不願意和我們合作.那你呢.按正常情況.你爸爸死了.就應該你當冰海王.我知道你很厲害.但對我沒用.還不如和我合作.’”
“我也拒絕了她.那時候我眼睜睜的看着我的族人死在我的手下.我的父王死在我的面前.我當時的心都死了.我只求一死.我用最狠毒的語言罵她們.詛咒她們.我只希望她們趕緊弄死我.別讓我再這麼活受罪了.可她們鐵下心不弄死我.她們知道沒辦法一直對我使用催眠術或是幻術.所以她們放我來找你們.”
“找我們.放你來找救援.”我驚訝的問.
“不是.確切的說.她們是讓我來找現任的藍海王、綠海王、以及金海王.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她們以控制冰海人魚為要挾籌碼.如果我和三個族群的王一直不出現在冰海.明年她們就會讓冰海人魚停止做任務.讓整個海洋麵臨那場浩劫.”
“反了她們了.以為自己多大的能耐呢.我沒白訓練你們倆吧.我向來都是有先見之明的女人.吼吼吼吼.弄不死她們.出發.給冰海王報仇去.”夙念舞自戀且囂張的說.好像忽略了那些讓人聽的心塞的細節.
“別忘了.她們倆有那麼多人質呢.急不得.而且她們要見的是四個族群的王.不是我和格勞克思.還有.裏面還有一個是碧夢呢.”我偷偷的瞥了一眼格勞克思.我不知道他心裏現在是怎麼想的.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管碧夢做什麼他都支持嗎.還是像我心裏的那個最優秀的師傅一樣.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幫我們避免那場浩劫.”
“別看我了.我又不是缺心眼.我知道是非對錯.上一次已經是我最後一次幫碧夢了.我早就告訴她沒有下一次了.她是了解我的.否則她也不會等我離開冰海再行動.走吧.叫上愛莉兒.我們先去金海.”
“帶上愛莉兒去金海乾嘛.”我不接的問.
“又不過腦子了.去金海人不就全了嗎.現在金海王、藍海王、綠海王都在金海呢.而且對付執謎我們兩個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吧.帶上個愛莉兒.至少她對執謎是免疫的.夙念舞.你留下看着藍海吧.到時候.金海和綠海也要留下人看着.我怕那兩個臭不要臉的女人會聲東擊西.”格勞克思又換上了一副臭臉.冷冷的說.這一次.他徹底對碧夢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