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我馬博士，我愛你。新年快樂！

“立春一過，實際上城市裏還沒甚春天的跡象，但是風真的就不一樣了。風好像在一夜間就變得溫柔潮濕起來了。這樣的風一吹過來，我就可想哭了，我知道我是自己被自己給感動了。”馬賽柯站在客廳的巨大落地窗前，出神地望向外面。

林小悠站在他身後不足一米的藤椅旁，不解地問：“馬博士，你在說什麼呢？”

“《立春》裏王彩玲的獨白。”他淡淡地回應道。

“幹嘛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這個？”這下她更加不解了。

“因為明天立春。”他回過頭來看她，“今天的冬季的最後一天，也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她充滿憧憬地望向窗外的遠方，“是啊，好久沒有回國過年了。”

“你爸爸打電話說，他和你媽媽買了後天的機票。”馬賽柯突然有些苦惱地笑着，說，“我該如何向他們交代呢。”

“交代什麼？你泡了他們美麗動人的乖女兒的事情嗎？哈哈哈哈——”她的笑聲回蕩在他的耳邊，久久不散。

他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調皮鬼。”

“嘿嘿。”林小悠坐到藤椅上盪着雙腿，笑嘻嘻地問：“馬博士，我們晚上要去哪裏過年？還是說在家裏？你要和家人一起，還是說怎樣？”

“去郭大勝家裏。”他輕描淡寫地說，“去年和前年都是如此。其實，不過就是個形式。過年了嘛。”最後的四個字，他說的有些淡漠，有些寂寥。

她伸手去拉他的小臂，“今年不一樣，你有了我。”

“對，有了你。”馬賽柯俯下身子，在她的眉心輕輕留下一吻。

晚上，馬賽柯開車載着林小悠來到郭大勝的家裏。剛一進門，便聽到豆豆歡呼雀躍地叫喊聲字正腔圓地傳到耳朵裏面，“小悠姐姐！”

“親愛的小豆豆，好久不見！”林小悠衝過去把他一把抱了起來，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不過持續了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趕緊把他給放下了。

李荷和郭大勝的母親兩人正在飯廳的餐桌上包着餃子，從李荷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兩人相處得很融洽。郭大勝的母親之前是一直一個人住在養老院的，他早就想把她接過來一起住，只是老人不比年輕人，聊得來說得上話的老夥伴兒們散了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了，而且交新的朋友，是非常困難的。不過這一次，為了照顧自己的外孫子，老太太決定以後就在此紮根了。

每年的春晚雖然都沒什麼太大意思，但似乎大家還是會一群人聚坐在一起準時觀看，像是某種根深蒂固的習慣，只是為了看春晚而看，沒有什麼特別的期待可言。

看了一會兒，此起彼伏的爆竹聲便響了起來，而後各式各樣的禮花彈也不甘示弱地在天際炸響。林小悠和馬賽柯兩人來到書房裏面——這裏的窗子看煙花視角最好。

時間在這一刻開始彷彿走得很慢，又彷彿飛逝般的快。林小悠用手機單曲循環了一首非常應景、非常有氛圍的音樂，兩人在英國民謠團體Arco的這首《HappyNewYear》中，十指相扣地並肩站在窗前——親吻、訴說、深情相視……

“馬博士，我愛你。新年快樂。”

窗外有一顆巨大的禮花彈升起，三分之一秒后在空中炸開，絢麗的色彩與巨大的聲響一同傳來，讓馬賽柯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

“嗯？”他定定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林小悠嘻嘻地笑，搖搖頭，“沒什麼。”然後她撲到馬賽柯的懷裏，伸手掐他的臉。他並不躲閃，反而像孩子間的玩鬧一樣，也用手回掐她的臉。

窗外傳來接連的爆竹聲，煙花一顆接一顆地在天空綻放，美麗的樣子透過玻璃里顯得有些模糊。李荷推開門走進來，手中端着冒着熱氣的餃子，滿臉喜悅地說：“餃子出鍋了，快來嘗嘗！”

書房東面牆上的掛鐘噹噹當地響起來，不用數也知道是十二下，新的一年就這樣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