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得到你嫌棄,你哪根蔥?
“幹什麼?”陸景浩近乎咬牙切齒,他盯着面前這個女人,覺得渾身都在痛,他說:“白唯心,沒想到你挺能混的,竟然混到櫻皇國際的太子爺身邊去了,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理由?”
“你也說我跟你已經分手了,既然分手了,你還管那麼多?陸景浩,我們分手很久了。”
不是一個月,不是兩個月,而是整整兩年,在她放棄設計走上金融這條路開始不久之後,他們就分手了。
這兩年,她一直避開他的消息,有關他的一切,她全都避開,她已經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為什麼他還要出現在她面前?
難道他還沒有被她傷夠嗎?白唯心死死壓制着自己的情緒,眼裏沒有一絲感情,決絕得不容任何人質疑。
她說:“陸景浩,你放過我吧,我們早就結束了,你看不清我是怎樣一個人嗎?我想往上爬,我要和青琉熏在一起,我要做櫻皇國際的女主人,這些,你給不了我。”
死心吧,既然你已經流連花叢放蕩不羈,又何苦死死抓着她不放,最痛苦最難熬時光的已經過去,所有都可以挺過去的。
陸景浩倏然怪異地笑了聲,“不,白唯心,你不是這樣的人。”他扣着她的下巴,眼裏都是嘲弄,卻說:“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陸氏雖然比不上櫻皇,但是絕對屬於豪門貴族,白唯心如果真的愛慕虛榮貪享榮華,根本沒理由放棄他這根高枝去追尋青琉熏那個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白唯心冷笑,“陸景浩,別以為你多了解我,我是怎樣的人不是你以為是就是,我們早就分手是事實,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干。”
“請你以後別再纏着我,”白唯心推開他,拉開門飛快地回到自己包間,雲鳳和蕭雅見她匆匆進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雲鳳問:“怎麼了,你臉色那麼差?”
白唯心深吸了口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說:“沒事,只不過剛剛看到有人大庭廣眾之下親吻,嚇了一跳。”
蕭雅奇怪地看她一眼,沒有戳破她。
雲鳳覺得這姑娘真是有趣,這都什麼年代了,見人接個吻還會羞澀成這樣,真是奇葩。
她們在酒樓分別後蕭雅拉着白唯心問:“你剛剛到底怎麼了?”
白唯心回頭望向燈火璀璨的酒樓,心中暗想不知道他到底走了沒有,她說的話他有沒有聽進去,她又決絕地傷了他,又傷了他。
她苦笑,“沒什麼,就是看見陸景浩了。”
“他?”蕭雅吃驚,抿唇問:“你們沒怎麼樣吧?”
白唯心搖頭,當然沒怎麼樣,他們還能怎麼樣?這兩年不是一直都是這樣么,他一邊流連花叢一邊時不時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總以為他們之間還有機會,但是,怎麼可能。
既然她當初選擇了放手,就絕不會再拿起來。
蕭雅看着她落寞的模樣,低低地嘆了口氣,白唯心的心思是越發深沉了,連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白唯心沒想到會在名城公寓的樓下遇見沈涵,沈涵將自己掩飾得很好,帶着帽子和墨鏡,但是白唯心還是一眼就認出她,沈涵是一個很惹眼的女人,即使她將自己偽裝得在嚴實,但是一個人的氣勢不會那麼容易改變。
在白唯心眼中,沈涵就是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的氣勢,這樣的氣勢和青琉熏天生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簡直是天差地別。
如果說青琉熏是與生俱來的王子,那沈涵就是從娘胎里鑽出來的長在灰姑娘身邊的一棵草。
白唯心住的地方位於名城公寓偏西,從正門進去要經過長長的大道和廣場,最後經過噴泉池,青琉熏的公寓就在噴泉池的上方。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沈涵就坐在噴泉池的長椅上,看上去,挺愜意。
白唯心站在遠處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繞過她走向電梯大門,並不打算和她有什麼交涉。
然而,沈涵眼尖,一眼就看到正要跨進大門的白唯心,她倏然站起來,走到白唯心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沈小姐,有事?”白唯心語氣淡淡,臉上甚至掛着招牌式的微笑。
沈涵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一副質問的語氣,“你怎麼在這裏?”
白唯心臉上的笑容收斂住,反問:“與你沈大明星何干?”
然而,沈涵不理會她的問題,她盯着白唯心的面容像是盯着什麼瘟疫,憤憤地說:“這裏是琉熏的公寓。”
“所以?”白唯心臉上又掛起了微笑,只是這次眼裏帶着嘲弄。
沈涵氣不打一處來,她發現這個白唯心真的很難對付,永遠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她根本猜不出她到底什麼意思,她從她的面容上完全看不出她任何生氣或者高興的情緒,所以,她抓不住白唯心的弱點。
有情緒的人你可以抓住令他憤恨或者傷心的點使勁兒踩,以此來愉悅自己或者達到某種目的,但是沒情緒的人,或者從來不講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你要想制住對方,很難。
在這上面,沈涵早就泄露了自己的底,她和白唯心的較量之中,她輸在起跑線上。
沈涵想到這一點,拚命壓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往旁邊讓開幾步,說:“沒事,你走吧。”
話落,她朝外面走去。
白唯心在心底嗤笑一聲,她轉身看着沈涵的背影,說道:“沈小姐,有些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琉熏現在身邊有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多糾纏。”
沈涵倏然回頭,眼裏像是淬着毒,惡狠狠地盯着她,“白唯心,你配不上他,我多努力才達到如今的社會地位,就為了能讓世人都認為我配得上他,你一個小小的秘書,父親不過是一個教書先生,母親還是瘸子,你憑什麼和他在一起?”
白唯心沉默幾秒,冷聲問:“你調查我?”
“是又怎樣?像你那樣寒酸的背景,卻妄想嫁入青家,成為櫻皇國際的女主人,你不覺得可笑?”
白唯心冷笑,“只要琉熏不覺得可笑,當然就不可笑,你一人片面之詞以為就是琉熏所想了?青家人除了常年不在A市的青琉越一家我還沒見到,目前見過的誰人不喜歡我?他們都不嫌棄我出生,輪得到你嫌棄,你哪根蔥?”
沈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白唯心幾步走到她面前,手握成拳,嘴角勾出一個上揚的弧度,不怒不笑,聲音卻寒得令人發顫,她說:“沈涵,別讓我再從你的嘴裏聽到你如何評判我的父母,否則,我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不會衝上來撕爛你的嘴,我父母如何,還輪不到你嚼舌根。”
白唯心甩下話,轉身進了電梯,至始至終,沒有回頭看沈涵一眼。
而沈涵,站在高樓之下,一陣風吹過,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突然覺得白唯心那個女人,很恐怖。
她剛剛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好像如果她一個不防備她就會撲上來將她撕得粉碎,明明看起來是那麼嬌嬌弱弱的一個女人,為什麼會有那麼肅殺的眼神?
像一個隨時隨地要崩潰的瘋子。
沈涵抱緊了自己,思忖以後要不要離那個女人遠一點,就算真的到了要對付她的地步,也不能她親自出手。
白唯心回到公寓的時候接到青琉熏的電話,他今天不回公寓,有事,白唯心也沒多問,她掛了電話,走到窗邊,沈涵高挑的身影還沒有完全消失,她視力好,從樓上望下去也能分辨出誰是她,白唯心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唇角莫名地揚起一抹奇怪的弧度。
青琉熏在青宅和家人吃完飯接到沈涵的電話,他盯着電話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聲音冷冷地問:“什麼事?”
“熏總,你能來一趟暮色酒吧嗎?沈涵在這裏喝醉了。”電話在Lucy手上,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焦急。
青琉熏沉了眉目,有些心煩,“我沒空。”
“熏總,沈涵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也扶不動她,她是公眾人物,誰的話也不聽,如果被記者拍到,多難看,你就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來見見她吧,”Lucy言語間已有祈求的味道,為難地請求他幫忙將今晚的事處理過去,至於能不能請動青琉熏,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
青琉熏沒回應她去不去,默不作聲地掛了電話。
回到客廳拿外套,湮陌西他們正聊得歡,見他要走,青洛優問:“熏兒要出去?這麼晚了。”
青琉熏嗯一聲,“去一趟暮色酒吧。”
青輪轉眼看了湮陌西一臉,果然見自己的妻子眉心微擰,青輪說:“早去早回,那些不幹凈的人早些處理乾淨,再讓你媽咪為你操心,我做了你。”
青琉熏摸摸鼻子,“知道了。”
沈涵果然喝得伶仃大醉,青琉熏趕到暮色酒吧的時候她已經趴在座位上起不來,Lucy一看見他就像見着救星一樣,眼睛都放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