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曉夢蝴蝶（三）
白茂竹回去的時候，興緻勃勃的談論着秘書處的事情，還提到說軍政部要搞個聯誼，以舞會的形式，所以還要帶着家屬過去。他還說，軍政部也邀請了秦思翰去，因為軍政部的部長聽聞徐正中有再次啟用秦思翰的打算。
“那你呢？你可沒有‘家屬’。”白雪笑着說。
“誰說沒有。”白茂竹說，“不就是你嗎？”
“我？”白雪指着自己搖頭說，“我才不去呢，你們的人我一個都不想認識。再說了，這聯誼會說到底還不就是你們互相聯絡感情的手段。再說，我要是去了，以什麼樣的身份？”
“該是什麼身份就是什麼身份。”
白雪一愣，聽白茂竹說道，“我打算正式介紹你給大家認識，你是我妹妹，白雪。”
白雪怔了下，默默的看着白茂竹。
“你的身份我已經幫你辦好了，伊美本身就已經不存在，伊美在美國的祖母也於去年過世了，而黑夜和她的手下也於兩年前被你和木藤殺了。再加上死去的王弼華，沒有人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充其量不過是從前見過你的人會覺的你眼熟，可也不過只是像而已。所以，你儘管放心。”
“可是還有一個人，沈碧心。”白雪道，“她一直恨我，跟我過不去。”
“夜鶯這個殺手組織已經跟隨兩年前那場廝殺而結束了，即便裏面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仍舊存活於世的人，但因為你們一向只是單線與黑夜聯繫，那些人並不知道你，不足為惜。唯一知道你身份的兩個人，木藤和沈碧心。木藤一直在你這邊，他絕對不會出賣你，更何況，他現在遠走他鄉，想找到他除非他自己出來。沈碧心雖然是個殺手，可據我對她的了解，也不過是個一般的女人，所以她希望擁有的不過是一般女人所渴望的。”
“那是什麼？”
“一個讓她有安全感的男人和婚姻。”白茂竹繼續說，“很顯然，這個人她已經找到了。只是還沒結婚。而她也一定不想秦思翰知道太多關於她身世的事。只要你們之間沒有交集，她就不會想到去揭穿你。而且你在黑夜那裏的資料已經被我毀了，空口無憑的事情她還不至於那麼傻。”
白雪覺的很有道理。
“我唯一擔心的是，黑夜的背後還有沒有人。她不過是個沒背景的女人，我一直覺的她一個人操控這麼個殺手組織，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白雪想了想，“我曾經偶爾聽到黑夜跟一個人彙報事情，聽口氣，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老闆。”
“你可見到那人的模樣？”
“沒有，是晚上，很黑。我是因為睡不着偷偷跑出去，那個地方很偏僻，但我知道那個人是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為什麼這麼肯定？”
“聽他的聲音，我們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再加上，我可能對聽人的聲音方面有一定的天賦。”
“如果你再聽到他的聲音，可以認出他嗎？”
“可以，但前提必須是面對面，收音機什麼的對人的聲線已經做過一些處理。不準確。”
白茂竹想了想說，“你儘管放心便是，其餘的事情我來搞定。”
白雪抿嘴笑笑，“有你這麼個哥哥，真是我的福氣。”
白茂竹寵溺的看着她，“從前我一直以為你跟父親母親去了，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白家留下的唯一血脈。直到你的出現。你受了太多不該受的苦，已經足夠了，未來的一切我都想你能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聯誼舞會選在軍政部禮堂，禮堂是歐式風格，平時通常作為年底聚會或是表彰大會時候用。面積雖不是很大，裝潢的卻是頗有氣派。
秦思翰到的時候，白茂竹正被陷在旁人的嘲笑中，無法脫身。既然是舞會，來的人定是一對兒對兒的來，大家對彼此的感情狀態都了如指掌，免不得大家都把焦點放在白茂竹這個單身漢上。
“你看，他們可是等着看你笑話呢。”秦思翰湊在白茂竹耳邊悄悄地說。
白茂竹輕鬆的笑笑，“也許是驚喜，也不一定呢。”
“驚喜？”秦思翰琢磨着，不禁想到那個女子。
“我可是聽了不少傳言，我本還不信，現在看來，是不信也得信了。說吧，那姑娘是什麼出身？我碰巧見過，模樣不錯，看着穿戴不是大家閨秀也定是個碧玉了。”
“呵呵，還真是讓你挂念了。”白茂竹瞧瞧，問，“怎麼不見沈小姐？”
“她有場戲還沒拍完，一會兒便到。”
“你呢，什麼時候也給人家一個名分啊？”
秦思翰思忖着怎麼回答，“還沒一撇呢。瞧你，又轉移話題，你可別再隱瞞我了。”
白茂竹剛要說話，來了一人，對白茂竹說，部長找他。白茂竹應了一聲，只得抱歉先走，留下秦思翰一人悻悻的站在那裏。
當然，秦思翰可不會就此被冷落了，軍政部部長特意邀請他來，沒有人不清楚個中的用意，白茂竹離開了，卻又有一干人等拿着紅酒跟秦思瀚套近乎。他也算是官場老手，應付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小菜一碟。
忙乎了半天倒有些累了，秦思瀚看看錶，見沈碧心還沒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舞會早已經開始，不少人正在舞池中搖曳生姿。就當秦思翰的目光在舞池裏隨意掃過的時候，一位戴着白色面具，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引起他的注意。
那女子也正看着他，距離有些遠，再加上人群不停的來回走動，秦思翰看的很不清楚。那女子沖他莞爾一笑，他忽然覺的此時的情形有些相似，像是某個曾經身處過的地方。
那個夢！
對，就是那個夢。
秦思翰的腦子好似被什麼忽然敲醒了。他立刻放下手裏的酒杯朝人群中走去。而女子則一直旋轉着躲着他，忽然就不見了。
秦思翰有些失望，可是剛一轉身，就見那白衣女子就亭亭玉立在自己的面前。讓他禁不住一驚。
女子怕是被他的樣子逗樂了，露出一副燦爛的笑容。
秦思翰喜出望外的看着她，“你是誰？為什麼戴着面具？”
女子不說話，只是微笑着看他。
他伸出手要去摘下女子的面具，那女子卻輕巧的一轉，跑開了。
秦思翰剛要追上去，卻給身後的人攔住。他不滿的回頭一看，竟然是沈碧心。
“等久了吧，darling。”沈碧心的笑總透着那麼一股嬌媚。
秦思翰此刻哪有心思跟她說話，嗯了一聲就要走。沈碧心不滿，又將他拽回來。
“你這是着急去哪兒啊？”
“你好生在此處便是。”
秦思翰再去尋那女子，卻是怎麼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