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怎麼了?

第190章 怎麼了?

怎麼了?這句話,翁岳天也問了自己千百次,卻沒有答案,也許是他刻意不想去追究答案。明明是他神差鬼使地打電話叫魏雅倫過來的,可是在看見文菁那紅腫的眼眶,顫抖的身子,他沒有預期中的高興,只有無以復加的心疼。

“別哭了,看着就煩。”翁岳天冷淡的語氣,這是在勸慰嗎?聽在人耳朵里就像是在厭惡。

文菁緊緊咬着唇,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情緒失控,他的一字一句,冷得徹骨。

翁岳天的心猛地一窒,狠狠地抽痛着,深褐色的瞳孔集聚收縮,迸射出凌厲的光芒。攥在褲袋裏的拳頭又緊了幾分:“有錢了,成了小富婆了?所以不屑這點薪水了是嗎?”

翁岳天眸光一轉,眼底的異色褪去,冷若冰霜的面上,沒有半點鬆動,聲音暗啞:“你只是我的助理,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文菁的情緒慢慢緩和了一些,她早就已經中了他的毒,所以才會見不得他此刻這落寞的樣子。文菁恍然忘記自己還在生氣,還在委屈,實在看不下去了,蹭地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冷不防將他手裏的煙頭給奪過去!

“爸爸,您叫我來,有什麼事嗎?我很困,想睡覺。”魏雅倫習慣了睡懶覺,早上起來給翁岳天送早餐去了,還想回房繼續補眠。

“你管得真多!”翁岳天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很快又閉上眼睛養神。可是在他心裏卻難以平靜。她好像管家婆,可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發火,還覺得很新鮮,頭一次有女人干涉他的工作和生活,她這是在安排他嗎?心底有隱約的竊喜,喜歡這種被人管制的滋味,那讓他感覺到了她的在意,她的關心。見鬼了,自己這是叫什麼心態?

文菁一時間呆住,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就是經不起激,本來不善言辭的她,一旦被激起了真火,慍怒就像開閘的洪水。文菁勇敢地迎上他陰森的目光:“翁岳天,你有時候幼稚得真可笑。你這是在告訴我,其實你很在乎我嗎?為了我,你甘願花一億留我在身邊,我這麼值錢?為什麼你都快要訂婚了,還想要將我留在身邊,你不覺得很矛盾嗎?我不想跟你過多糾纏,明天開始,我不會再來公司。”

“抽抽抽,就知道抽,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呆在公司,你能不能不要再抽煙了?早上我來的時候已經倒掉了煙灰缸,你再抽下去,一會兒又要滿了!”文菁肉乎乎的小臉上,腮鼓鼓的,慍怒的口吻,不知是在關心還是在責備。

翁岳天失神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指,再看看眼前這兇巴巴叉着腰的小丫頭,恍惚中產生出一種錯覺……她很像一個責備丈夫的小妻子,就她這形象,再怎麼裝也不像是凶神惡煞的女人,帶着關切的責備,更然他難過。

“就是他新收不久的助理,您忘記了嗎,還是您告訴我他請了一個女人當助理的!”

“哦……爸爸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回事,其實爸爸也就是知道他請了女人當助理,可還沒有見過真人長什麼樣……難道比雅倫還漂亮嗎?”魏榛真的很疼自己的女兒,言語間全是滿滿的寵愛。

說起長相,魏雅倫一向都很自戀,尤其是在她做過“削腮”之後整出這麼個錐子臉,她更是對自己有充分的自信。舒骺豞匫

“才不是!那個黃毛丫頭怎麼可能比我漂亮……她長得跟一隻小肥豬一樣,不知道翁岳天是哪裏中邪了……我今天去他辦公室……發現……發現他跟那個助理文菁之間肯定有問題,我的直覺不會錯的!”魏雅倫抽噎得厲害,情緒很激動。

“文菁?姓文……姓文的還真是討人厭啊……”魏榛含糊低喃,笑容有點不自然了,不知是否勾起了不愉快的回憶。

“爸爸,您說什麼?”魏雅倫沒聽清楚,有點好奇。

“沒什麼……爸爸是說翁岳天這小子還真是讓人摸不透啊,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會入他的眼,爸爸也想見識見識……”魏榛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13285089

魏雅倫一驚,聽父親這口氣,他是想要……

“爸爸……您該不會是想要去找那個助理吧?您打算罵她一頓為我出氣嗎?爸爸不要去……如果被翁岳天知道了,他會不高興,會嫌我多事,他會討厭我的……”魏雅倫還是對翁岳天深有忌憚,她記得他曾暗示過她,要想進翁家的門,就不要太過聰明。

魏榛見魏雅倫這麼說,很是為女兒心疼,連忙笑着安慰說:“雅倫,你呀,這麼緊張翁岳天。放心,爸爸自有分寸,不會讓你為難的。再說了,爸爸是那麼凶的人嗎?哪有專門去欺負一個小姑娘的道理……好了好了,你不是說困了嗎,回房間睡覺吧。”

“嗯……爸爸,那我回房了。”魏雅倫見父親的口氣軟了下來,心裏也不那麼擔心了,想想也是,爸爸這麼慈愛的人,怎麼會去罵文菁呢,爸爸不會惹翁岳天不高興的。

很點是道。魏榛望着魏雅倫的背影消失在書房外,臉上的笑意依舊,只是那雙漆黑的瞳孔里湧起幾分複雜……女兒就是在太在乎翁岳天了,還沒結婚就已經這麼忌憚,以後真要是嫁進翁家,只怕不會那麼輕鬆。

魏雅倫對翁岳天一見鍾情,從以前她姐姐跟翁岳天談戀愛的時候開始,她就在暗戀着,如果不是她的這份心意,魏榛還真不一定就要把女兒嫁進翁家。翁家的男人,太難駕馭,強勢,精明,深藏不露,尤其是翁岳天,魏榛在這個晚生後輩面前總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舒服。他不喜歡翁岳天那種似乎要將人看穿的眼神,還有他身上有一股發自骨子裏的桀驁難馴。這樣的人,魏榛自知以後即使成了自己的女婿,恐怕也不會對老婆和老丈人言聽計從……

魏榛的那一點“不舒服”,實際上是因為他跟翁岳天有他同樣的一個特質——強勢。這兩個人要是湊成一家子,那就等於一座山裏有兩隻老虎。都喜歡掌控,習慣決策。只有身具這種特質的人才會感應得到,所以兩人即使從幾年前魏婕跟翁岳天談戀愛時就認識了,可就是難以真正地融洽。

中午確實是個補眠的好時候,文菁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著了,毫無例外的,她身上又多出一張薄被。

翁岳天怔怔凝視着眼前的小人兒,腆着肚子,嘟着粉紅的小嘴兒,可愛極了,她身上傳來的陣陣清香是他熟悉的味道,蠱惑着他的神經。只有在她睡熟的時候,他冷硬的面孔才會柔和下來,眸光中涌動着星輝。

“嘻嘻……壞蛋……你別跑……我要抓到你……咯咯咯咯……”文菁不知夢見誰了,低低的夢囈,小臉上有着一抹純凈的笑容,嘴角流下一絲晶瑩,純真嬌憨的小模樣,讓他的心一陣陣悸動不已……還有無可抑制的心痛。

這花瓣一般的嫩唇,是他想念瘋了的味道,就是這個小東西,害他昨晚整夜沒睡,心緒不寧,那麼,她是不是該適當補償他一下?其實這就是在為自己的偷香找借口而已。

覆上這朝思暮想的唇,如被幾百萬伏高壓電擊中一樣,他整個人瞬間被激活了,情不自禁地想要汲取她誘人的香甜……

迷濛中的文菁,無意識地將兩隻小手摟緊了他的脖子,她感到了燥熱和危險,想要掙脫,但是潛意識裏有某種東西在驅使着她靠近……

嘴巴痒痒的,又有點疼……文菁驀地睜開了眼睛,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他掠奪着她的呼吸,將她的驚叫聲全都吃下肚去。

“唔唔唔……”文菁在他肩膀上捶打,只不過這點力氣根本只能算是“雨點”。

可惡,為什麼要吻她,而且還是偷偷摸摸的!最可惡的是她自己,幹嘛使不出力氣推開他!

要昏了要暈了,腦子成漿糊了……文菁在那僅有的一絲清醒下,弱弱的掙扎。

翁岳天正沉浸在這醉人的美好,她的抗拒讓他感到了不悅,加重了力道,在她舌尖上咬了一口。

文菁吃痛,慌了,亂了,他象一頭悲傷的野獸,以這種方式抒發著內心無處宣洩的痛楚。恨不得將這小人揉進身體裏攆碎……她的美好,她的香甜和純凈,總是隨時隨地誘發著他身上暴虐的細胞。

一股淡淡血腥的味道在彼此的唇齒間蔓延開來,文菁胸臆里酸漲的感覺化成無聲的淚滴,滴進他嘴裏,象投進火中的冰凌,讓他的心一陣抽搐,陡然清醒了許多,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

文菁嗔怒望着他,小嘴扁着,說不出的無辜可憐,軟糯的聲音,弱弱地問:“你是不是屬賊的?為什麼要趁我睡著了吻我?”

翁岳天倏然感覺心尖上裂開了一角……猛地別開視線,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好像在說:我就是喜歡偷吻,你能怎樣?

翁岳天從沙發上站起來,忽然,他高大挺秀的身軀晃了晃,眼冒金星,不由得伸手扶住了沙發的靠背。

“你怎麼了?”文菁嚇了一跳,他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脆弱得像要暈倒。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翁岳天轉身慢悠悠地走進休息室,倒在床上,一陣天旋地轉……熬夜再加上工作繁忙,又抽了那麼多的煙,撐得住才怪。

如果剛才他再加把勁,或者軟聲哄哄她,她就不會再生氣,也不會再說過了今天就不來公司。對於這一點,翁岳天還是有一定把握的。可他不會這麼做。整夜沒合眼,他想了很多,對於遇到文菁之後的事,慢慢整理了一下思路。雖然到現在還是混亂無比,但總算能理出幾分頭緒了。

前段時間他在得知文菁的身世有異之後,讓她來公司上班,這是為了保護她,但現在他不怎麼認為了。與她越走越近的話,就會讓更多的人注意到她,最糟糕的狀況就是擔心有人會因此順藤摸瓜,查出文菁的身世,那後果就讓人大為頭疼了……tk3d。

如果覬覦文啟華寶庫的人是在明處,那還構不成真正的威脅,怕只怕藏在暗處的黑手太多,文菁一不小心就會步入深淵。

一想想那些不可預料的後果,翁岳天不禁頭皮發麻。或許她離開公司也好,一個人安靜生活。魏雅倫第一次來辦公室說要請文菁一起共進午餐的時候,翁岳天便已經在疑惑……魏雅倫如何知道他請了一個女人來當私人助理?文菁不過才來幾天就被魏雅倫知道了,看似是小事,但實際上就意味着,有人在留意着他……這種被人暗中窺探的感覺很不舒服。

罷了罷了,文菁辭職后沒幾天他也要訂婚了,希望生活就此風平浪靜,別再橫生枝節。他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各種突變,但文菁不能……她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女生。

當初將她從黑暗的生活里拉拔出來,想要給她一點溫暖的陽光,現在想來,當時的他,思想很純粹,假如早知道帶她走出來之後會面臨今天的境地,讓他重新選擇,也許他不會那麼做……

文菁今天下班的時候,特意又將辦公室打掃得乾乾淨淨,並且還在煙灰缸的底部貼上了一張紙條,透過玻璃能看見。

“嗯,不錯,很清晰,希望他以後每次抽煙的時候都能看見。”文菁把煙灰缸放好,很滿意自己的創意。

跟往常一樣向他道了一聲再見,文菁抓起包包就往外走,翁岳天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將一疊鈔票塞進她衣服口袋。

“你的薪水。”

“今天還沒到發薪水的時候呢,再說……也用不着這麼多啊!”文菁看了看這一疊鈔票,估摸着有一萬塊吧。

“無所謂,就當是獎金。”翁岳天早就料到她是這種反應,所以才只給了一萬塊,再多的話,她又要彆扭了。

“獎金?”文菁還沒回過神來,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了。

文菁將錢揣好,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只有滿滿的沉重,腦子裏不禁想到……這算是……遣散費嗎?呵呵……

文菁回到家就蒙頭大睡,只有睡覺才能避免胡思亂想。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沒那麼痛苦。有時候真希望睡下別醒來……其實文菁內心很清楚,翁岳天昨晚的事不能全怪翁岳天,他不知道寶寶的事,不知道她簽約出唱片是為了讓寶寶以後的生活有保障,所以才反應那麼激烈。顧卿跟他是對頭,試想啊,假設她有一個對頭,而翁岳天悄悄與那個人私下有來往,她也會生氣,也會惱怒的……

文菁很快進入了夢鄉,煩惱暫時都不能去煩她,可是翁岳天就沒這麼洒脫了。

幾個月沒見的陶勛從國外打來電話,這小子去進修了一段時間,快要回國了。

“喂,翁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訂婚?你跟誰啊?不會是那個自閉少女吧?人家才那麼小,你想辣手摧花?”陶勛還是一慣的愛陶侃,只不過這次是侃到石頭尖尖了。

翁岳天聞言,眸色一暗,揉揉發疼的太陽xue:“不是她,是魏雅倫。老爺子跟魏榛商量好了,這周星期六就訂婚。”

“魏雅倫?omg,翁少,看來你註定要當魏家的女婿了。”陶勛不得不感嘆其奇妙,翁岳天的現任未婚妻是前女友的妹妹,這本身就是個敏感的話題。

“星期六,別遲到。”

“沒問題,我明天就把東西收拾好,準備訂機票,翁少的訂婚禮怎麼能不到場呢,我在國外這幾個月特想你們,到時候叫上樑宇琛,咱哥兒幾個多喝幾杯。”陶勛那股興奮兒,恨不得能馬上就飛回來。

電話這頭的翁岳天,心中的酸苦自知……訂婚,眼看這隻有幾天時間了,可他愣是沒有那種緊迫感,好像那是距離自己很遙遠的事情。

沒有了文菁的陪伴,辦公室里顯得死氣沉沉,公司上下都被總裁那陰駭嚇人的氣場給波及到了。一個個如履薄冰,即便是如此,經常都會因為一點小事被罵的狗血淋頭。大家在暗地裏議論,總裁準是吃了炸藥,或者是荷爾蒙嚴重失調了……

這現象是自從總裁辦公室里那個肉乎乎水嫩嫩的小姑娘走了之後才發生的。實在太耐人尋味了。

翁岳天黑着臉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吸煙,滿肚子的火,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火!以前他最自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冷靜,堅定的心穩如磐石,現在,他都不好意思這麼想了,全被打亂了。

抽完一隻又想再點一隻,身體裏的煩悶怎麼都吐不完。翁岳天的目光接觸到煙灰缸的底部,那裏有一句醒目的大紅字——抽煙有害健康,少抽點!!!

這是文菁離開時貼的紙條,每一次想起他不聽抽煙的樣子,她就會心痛不已,她還能做什麼呢……就貼一張紙條吧,雖然他也許不會在意,但至少這是她的心意。

翁岳天手裏的捏着打火機,嘴裏叼着一隻剛從煙盒裏拿出的煙……深深擰起的眉頭,流瀉出不屬於他的憂鬱,揮之不去的失落在心頭繚繞,失神地低語:你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我的嗎……如果是的話,你真的做到了……這幾天沒來公司,有沒想起我?

翁魏兩家即將訂婚的消息最近風頭很勁,傳得沸沸揚揚,強強聯手的局面,有人渴望能有新的火花,也有人為兩家將來會更加壯大而嫉妒。舒骺豞匫魏家一向都是人們眼中一個最為幸運的存在,七年前,魏榛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隨着文啟華那件事,讓他名聲大噪,一躍成為上流社會的富豪,接手文啟華名下的產業。這無疑是天上掉一個大餡餅,魏榛就是那麼運氣好。

而翁家自然是公認的實力派,雖然老首長退下來了,但翁家世代的餘威猶存,最重要的是翁岳天自己在商界的地位,他即使沒有翁老爺子做為背景,一樣稱得上是一方霸主。

翁岳天這些年來收購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公司,如一匹勢不可擋的吞噬獸,只要被他盯上的公司幾乎都會無一例外被他收購。有人稱他為“戰神”,就是指他永不停歇的精神。他彷彿不知疲憊,精力永遠那麼旺盛,誰也不知道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麼,“築雲國際”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大財團了,他依舊還沒有停止自己前進的腳步,收購公司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或者說,在商場上,他就是個冷酷無情的好戰分子。當他吞掉對方公司那一刻,他空虛得要命的心才能得以一絲絲的填充,哪怕是那麼一小會兒……

一杯紅酒,一隻香煙,桌子上有一本相冊,椅子上有一個模糊的身影陷在黑暗裏,只看見他手指尖一點點紅星在閃爍,將這寂寥的夜晚渲染得越發深沉。

結婚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一件重要的事,每個人都會希望自己的親人摯友能夠在那一天與自己分享喜悅。翁岳天就快與魏雅倫訂婚了之後過不久應該就會走到結婚那程序。

可是他……雙親皆不在,他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翻看着舊時的照片。在他小學剛畢業的時候,父親就為國捐軀了,母親失蹤,下落不明。那之後,在他人生每一個重要的時刻,他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上初中,第一次家長會,全班同學只有他一個人沒有請家長來,就連他爺爺都沒時間顧及他。他憑自己的能力賺到一筆錢,自費出國留學,回國后自己建立公司,到後來他收購第一家公司……再到他的公司在商場上嶄露頭角,蒸蒸日上……所有這些,都沒有家人的陪伴和祝福,甚至沒有人說過一句:孩子,你做得很好,你很優秀。

翁家的人是不少,但一個個都不是互相之間很親近。翁震更是常年呆在軍區里,部隊裏,很少回家見到翁岳天。就連他出國了,翁震還是在他打回越洋電話時才知道……

五年前,翁岳天在遇到魏婕的時候,感覺自己不再孤獨了,那個美麗賢淑的女人,溫柔體貼,讓他有了家的溫暖,在交往一年之後,他曾動過與她結婚的念頭,只不過還沒等他向她求婚,便已經天人永隔。

如今再一次面臨婚姻大事,翁岳天早就沒有了當年那種激情。四年前想結婚的時候,他二十二歲,四年後的現在,他二十六歲,卻如同是經歷了幾十年那麼久。

沉思中的翁岳天,被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動了……

“怎麼不開燈。”一個蒼老的男聲傳來,是翁震。

“啪”翁震將牆壁上的鈕按下。在這短短几秒的時間裏,翁岳天已經收斂起眼中所有的情緒。神色如常地說:“爺爺,還沒睡。”

翁震兩鬢斑白,但多年軍旅生涯所形成的氣勢依舊隱約可見。黝黑的皮膚,粗獷的線條,身板結實,往那一站,眉毛一瞪,威儀渾然天成。

“又在看照片。”翁震瞥了一眼相冊,卻沒有伸手去拿,有些記憶,他不想去觸碰。

“爺爺,您不累嗎?時間不早了。”翁岳天似乎是還沉浸在剛才的思緒里,不想被打擾。

翁震可管不了這麼多,虎目一凜:“你也知道我為了你訂婚的事在跟魏家走動,專程從京城趕來,你到好,每天只知道忙公司的事,你就不能對訂婚的事上上心?別成天一副裝酷的樣子,冷着個臉,對什麼都不聞不問,好像訂婚的不是你一樣。就快跟魏家結親了,你這是什麼態度?”

原來翁震是為這事而來,難怪這麼晚了還沒睡。

翁岳天深邃如潭的眼眸里泛起微微波光,眉宇間隱約有股嘲諷:“爺爺,我已經遵照您的意思訂婚了,難道這還不夠嗎?只要我在訂婚當晚能到場就行了,至於那些細節過程,我沒空參與,公司最近很忙。”

“你……你……”翁震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孫兒每每都能激起他的脾氣。

“你覺得我在逼你?很不爽是不是?你也不想想,你老爸在天上看着你呢,你都二十六歲了,不該成家嗎?你父母都不在,我這個做爺爺的,為你的婚姻大事操心,我做錯了嗎?你至於這麼不滿?!”翁震說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兒子,再看看眼前這不“聽話”的孫兒,無奈的心痛,還有怒火。

翁震不提這話頭還好點,一提就勾起翁岳天心裏那些隱藏已久的情緒,本是爺孫倆之間的禁忌話題,在這敏感的時刻提起,尤其擾人。

翁岳天手指尖的煙灰燙到他,卻沒不見他的手有反應,只是那深褐色的鳳眸中染上一層浮冰,幽幽地說:“爺爺,到現在您還是喜歡這麼**嗎?您關心我的婚姻大事,我該感激,該高興,可是您別忘記,關心不代表要替我做決定,不代表您可以操控我的人生。您跟魏家最初商量訂婚的時候,有事先問過我嗎?就像當初您非要讓父親去特種部隊那樣,事先都安排好了才告訴我們……呵呵,我們只是在按您的步驟在走。如果不是這樣,父親他……他現在一定還活得好好的,母親也不會失蹤!”翁岳天說到激動處,整個人都在顫抖,有些事,果真提不得。

“砰——!”卧室門被狠狠捶下一拳!

翁震像一頭狂暴的雄獅,衝著翁岳天一頓咆哮:“混賬!一派胡言!你說來說去就是不滿意我阻止你跟那個叫文菁的人來往,我告訴你,現在我不許,以後也一樣不會允許!連我都查不出來歷的人,休想成為你的女人,不管是情婦還是妻子,都不準!”

翁震暴怒的氣息充斥着每一寸空間,眼角泛光,倉惶而去的腳步竟有幾分不穩。孫兒的指責和控訴,是他最大的心病,是他最不敢去觸碰的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讓翁震在兒子走後的每個日日夜夜都害怕被提及他當年硬逼著兒子去特種部隊的事。

翁岳天卧室里的狂風驟雨在瞬間散去,剛才那一番話刺激到了翁震,翁岳天的痛苦一點不比翁震少。特別是翁震最後那兩句話,更是讓人極度憤慨。

不喜歡被鉗制,不喜歡被人左右,但是在訂婚這件事上,翁岳天卻實實在在被束縛住了手腳。許多事情之所以會猶疑,會舉棋不定,是因為還沒達到底線。一旦到了你底線的臨界點,就是你義無反顧,一往無前的時刻!

這幾天文菁在家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睡覺。除了睡覺就是吃。然後就是出門找房子。文菁想啊,翁岳天要訂婚了,不知道訂婚後會在哪裏住呢?不管他會在哪裏住,總之她感覺自己再繼續住在這裏是不太適合了,否則她會鄙視自己。

肚子到了這麼大,文菁的小腿經常會有點水腫,走路久了很難受,每次出門找房子都不會耽擱太多時間。

剛一出門就接到了顧卿的電話,這個妖孽在電話里的聲音真是媚得要命。13285089

“嗨,心肝兒,你在做什麼呢?”

“顧卿,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這麼叫我,肉麻死了!”文菁很不客氣地給顧卿潑冷水。

“咳咳……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身份證辦好了,另外,簽約金一千萬已經放到你戶頭,現在你是名副其實的白富美了。”顧卿巴望着文菁的表揚。

“白富美?我現在成小肉球了,你又不是沒看到。”

“肉也很美啊,那叫丰韻,本少爺不喜歡骨感美。”顧卿時刻不忘表現自己對文菁那點企圖心。

文菁說不過他,閑扯了幾句,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怎麼是一千萬整嗎?你上次已經給過我十萬訂金了。”文菁奇怪,這人怎麼忘記了?

“那十萬算是獎金,對我來說小意思,一千萬湊個整數嘛,總不至於真的只存九百九十萬進去吧。再說了,在我心目中,你的歌聲是無價的……”顧卿說話不臉紅不肉麻,臉皮比城牆還厚。

“我晚上去你家,給你送身份證和銀行卡去。”

“嗯嗯,謝謝你。”文菁心裏那個興奮啊,握着電話的手都在抖……一千萬,寶寶得吃多少奶粉,買多少尿不濕都用不完啊!

寶寶,咱以後的生活有保障了!

訂過是去。連日來的陰霾,被顧卿帶來的這個好消息沖淡了一些,文菁仰頭看看天,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再吐出來,平復着自己激蕩的心情。

嗯……要儘快找到合適的房子搬走,開始新的生活。翁岳天曾帶給她黑暗世界一盞燈塔,一縷希望。今後的她,會跟寶寶一起,心存善念,心存那一縷光明,繼續生活下去。雖然與他訂婚的是魏雅倫,可我還是要祝福他……不管怎麼說,他是個好人。如果沒有他最初的帶領和仁慈,她也許直到現在還自閉,還依舊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獄裏。假如去恨他,只會讓她更加難過和折磨,時間久了心靈會扭曲,只有愛和感恩的心,才可以讓她的世界裏有光亮和溫暖,這是她必須具備的,只有這樣,她才可以給寶寶一個溫馨的家。

文菁四處找房子,走走停停,去了好些屋村問,都沒有合適的。要麼就是環境太差,要麼就是住滿了住戶還沒空出來……本市的外來人口很多,出租屋很緊俏。文菁現在大着肚子,不能住在太高而沒有電梯的樓層。找來找去,今天文菁又是白跑了……

算了,急不來,先回家休息,明天再出來找。tk3d。

這片屋村的入口處,停着一輛特高級的轎車,車窗關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裏邊到底有沒有人。文菁目不斜視地從車子旁邊走過,思忖着自己一會兒要坐幾路公車比較方便呢……

一個穿着紅色外套的“小肉球”,脖子上圍着一條米白色圍巾,乖巧又水嫩的小姑娘,一路走着,嘴裏還在嘟嘟囔囔小聲嘀咕着什麼……她是在算算寶寶以後出生了都有哪些東西要買的,想起這些事就會感覺心裏暖暖的,為自己最親的人操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文菁粉粉嫩嫩的臉蛋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渾然沒察覺身後有幾個人在靠近……

幾個穿黑衣服的彪形大漢,如狼似虎地衝上來,只聽一聲驚悚的尖叫,文菁的手手腳腳就被這幾個人緊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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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改嫁大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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