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隨口這麼一說

第184章 隨口這麼一說

顧卿的話,讓文菁怔了怔,茫然地望着他。舒骺豞匫顧卿白皙潤澤的面孔上竟染起淡淡的紅暈……這小丫頭真是要命,小白兔一樣無辜的眼神,縱然是他這風流少爺也是難以招架,而她顯然還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魅力。

顧卿原本想說出魏婕的事,但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剎住了……她已經哭過,如果再聽見魏婕回來的消息,一定會更加難受。顧卿有點不忍心了,文菁和翁岳天之間產生矛盾,對他是有利的,可……在這雙紅通通的眼睛注視下,他說不出口。

“咳咳……那個,我也是隨口這麼一說,你別胡思亂想。誰都有過去,重要的是現在。”顧卿表面上笑得沒心沒肺,心裏卻掠過一絲酸澀。tzor。

文菁想了想,覺得顧卿說的話也對,翁岳天以前的感情世界是怎麼樣,那都是過去式……

文菁根本不知道顧卿所指是魏婕,她以為他是暗示的魏雅倫的存在。她更不會知道,翁岳天曾經的女友是魏婕,原名——文婕。而這個女人,是與她有着非常關係的,這些年來,她從不會去打聽這女人的消息,但在記憶深處,那是抹不去的影子,抹不去的創傷。

文菁接過顧卿手裏的東西,淺淺一笑:“特意送cd來給我,真是麻煩你了。”

這cd的封面很有意境,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在朦朧的光影里,有着夢幻的色彩,美好而神秘。因為文菁的身份是保密的,顧卿當然不能用她的照片,甚至連側面照都不用,這上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文菁。但是外人並不知曉。

寧靜,高遠,夢幻,神秘……這封面的格調,與文菁的音樂風格是一路的,她一見就喜歡上了。

“真漂亮,太美了!”文菁毫不掩飾地讚美,先前那麼糟糕的心情,在這一刻也消失了大半。這是她的cd,是她的音樂,是她這一生中難忘而特別的經歷,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即使世人不會知道是由她所唱,她仍然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普通人,但這就是她想要的。她的聲音成為特殊的標誌,成為人們喜歡的聲音之一,而她本人卻樂得清閑自在。在音樂的領域裏,她存在過,並且如此傑出,優異,她的聲音會流傳下去,會讓人們記得。

不管cd的銷量如何,文菁在這一刻,萬分滿足。原來自己不是一無是處,不是沒用的人,總算是有一件事,是她能勝任的,是她可以盡情發揮的,是她做出了成績的,是得到認可的。儘管連初中都沒畢業,儘管曾經有過那一段暗黑的人生,但在音樂的世界裏,她是鳳凰,是女神,是超越常人的山峰!

自豪,激動,振奮,感懷……文菁心中如打翻了五味雜瓶,不由得鼻子又是酸酸的:“顧卿,謝謝你!”文菁不太懂說話討人歡心,只能說這麼簡單的語言。

顧卿很滿意見到她驚喜的神情,秀眉一挑,眼角流瀉出絲絲媚態,按他的說話他這是在拋媚眼……只可惜某人比較遲鈍。

“一會兒你可以聽聽,這可是我嘔心瀝血製作出來的,絕對是國際水準,你打算怎麼感謝我?”顧卿兩眼放光,半開玩笑着說。

“感謝?呃……”這問題,文菁那雙清澈的明眸里露出思考狀。

顧卿發現自己很沒出息,在來之前已經想好了要將cd放下就走,可是現在,他的腳像是生了根,理智在告訴他快走,但他卻隱隱貪戀着與她多說幾句話。

顧卿心裏一動,很不要臉地指着自己半邊臉頰,正想誘哄她來個香吻……

“啊……有了!你吃過飯了嗎?我邀請你嘗嘗我做的飯菜,算是感謝,好不好啊?”文菁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着顧卿,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的辦法來答謝他。

顧卿那張精美如畫的臉隱隱抽了抽,朝文菁呲呲牙,故作不悅地說:“虧你想得出來啊,小氣鬼!”

小生意到。文菁也不生氣,她看見顧卿的眼睛帶着笑意,知道他沒有真的介意,反而被他一句“小氣鬼”給逗樂了。無可否認,與顧卿相處,很輕鬆,他讓人感到親切。而文菁不知道,顧卿的“親切”並不是對每個人都如此的。

“嘿嘿,不要嫌棄嘛,我是很有誠意的,來來來,過來坐!”文菁拉着顧卿的袖子,請他在餐桌坐下,笑眯眯地為他盛上一碗飯。

顧卿其實在已經吃過飯了,可是他怎麼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呢,能嘗到文菁親手做的飯菜,這對於他來說,是意外的驚喜,確實是最佳的答謝方式。

“這……你做的菜能吃嗎?”顧卿忍住吞口水的衝動,實際上,他內心在暗暗驚嘆,這菜光看賣相就夠讓人饞的了。

文菁很老實地點點頭說:“可以吃,放心吧。”

顧卿不禁搖頭,伸手一點她的小鼻子,像個大哥哥一樣說:“傻丫頭,真是沒幽默細胞。”

呃……幽默細胞?

文菁眼巴巴地瞅着顧卿,水汪汪的眼眸似乎在說:你怎麼還不吃?真的可以吃的!

顧卿興奮地夾起一塊肉,整個塞進嘴裏……香!嫩!滑!顧卿吃過的美食數不勝數,他深知要將普通的家常菜做出這樣的水準,即使是高級酒店的大廚也不一樣比文菁強。

顧卿一臉的滿足,很不客氣地大吃特吃,這麼可口的飯菜,挑起了他味蕾的**,即使已經吃過飯,他還是又猛吃了一頓。

文菁一邊吃一邊看着顧卿的表情,他好像吃得很開心。這就是每一個烹飪者最樂於見到的,自己做出來的食物能讓人心情愉悅,這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

餐桌上時不時傳來淺淺的歡聲笑語,雖然很輕,也讓冷清的空間有了溫馨的氣氛。

文菁心裏縈繞着絲絲溫暖……她對面坐的人不是翁岳天,可卻是她在音樂上的良師益友,是她的伯樂,是她的知己。與顧卿,初次相識,不歡而散,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為他打上“壞人”的標籤,可是在後來一次次的相處中,逐漸發現顧卿其實並不壞。看人不可以看表面。這是文菁再一次認識到的問題。有些人表面上善良無害,實際上心如蛇蠍。反到是顧卿這種,讓人以為他不過是個有錢的混蛋,但其實他沒有傷害過她,還幫了她不少,給予她真誠的關心和溫暖。

沒有翁岳天相陪的晚餐,文菁以為又要一個人孤單單了,顧卿不請自來,在她極為寂寞和難過的時刻,她能說什麼呢?或許,她什麼都不必說……這個男人,美得讓人自慚形穢,彷彿是將所有美好的形容詞堆砌在他身上都嫌不夠,他有着自己的驕傲,有些事,文菁不說,就等於是在維護他的驕傲。

“多吃點!”文菁替顧卿夾菜,親切如假家人一般。

顧卿嘴裏還塞着,又塞進去一塊……太好吃了,真羨慕翁岳天那小子,每天都能吃到這樣的美味,有家的味道,比起在外面大吃大喝時那種如同嚼蠟的感受,強了何止十倍!顧卿邊吃還邊打量着這裏……乾淨,整齊,有條不紊,窗明几淨。不用說都是文菁打理的,小小年歲就已經身具賢妻良母的潛質,實在是……太讓他眼紅了!

翁岳天要是知道顧卿此刻正吃着本屬於他的飯菜,不知會是什麼滋味呢……他現在還餓着肚子,在醫院守在魏婕身邊。

魏婕由於昨天淋雨,熬不住,發燒了。她的身體不似幾年前那般健康,躺在病床上久久都沒恢復精神。

冰冷的液體順着血管流進身體,魏婕凍得咯咯發抖,翁岳天叫護士拿了一個熱水袋給她抱着,這才好了一些。

魏婕看起來很虛弱,面色慘白,額頭的劉海被汗水打濕了,眸光暗淡無神,更顯得脆弱。這樣的情況,即使是一個普通朋友也不忍心走掉吧,何況是翁岳天呢。

魏婕勉強牽牽嘴角,有氣無力地說:“對不起,讓你費心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家吧,不用守着我,一會兒我自己能走。”

依然是那麼溫柔體貼,凡事都會體諒別人,善解人意,這女人說的話,很客氣,聽在翁岳天耳朵里卻頗有幾分苦澀。此情此景,兩人之間隱透着若有如無的距離,淡淡的生疏,身,近在咫尺,心,卻猶如遠隔天涯。怎會走到如此境地?沒有源頭可追尋,莫名的,難以預測的,便是如此了。

心頭有幾分悵然,翁岳天沒來由地煩悶,別開視線,驀地冒出一句話:“這次你回來,家裏人對你很不好嗎?一點都不關心你,就連你發燒都無人過問。”13345677

魏婕臉一僵,隨即說道:“他們沒有對我不好,乾爹最近很忙,乾媽也許是出去打牌了……雅倫她……說不定是怕我呢,四年了,在我回去之前,他們都以為我是不可能再出現的人啊。”

翁岳天諱莫如深的瞳眸里,閃爍着幽暗的光芒,看似不經意地,話鋒一轉:“魏婕,你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這麼多年來,你可有她的消息?”

魏婕神情怔忡地望着翁岳天,藏在被子裏的手早已是攥得緊緊的……妹妹……那個小名叫“小元寶”的丫頭?

有一種人,你永遠都摸不透,在你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的時候,他就像天邊的一抹雲,變幻無常。舒骺豞匫他就像清晨的霧,難測深淺。在他與你談笑風生,溫潤如玉的氣氛中,下一秒,不經意間,就會從他嘴裏溜出一句話,不偏不倚地戳中你的軟肋!

翁岳天嘴角掛着慣有的笑意,很淺很淺,幾乎難尋痕迹,只是輕輕勾一勾唇的動作就能讓人神魂顛倒。那一抹笑,如青山高遠,如流水婉轉,如詩如畫的美感,即使瞧上整天都不會厭倦。可是此刻,魏婕沒有絲毫心情欣賞,一顆心狂跳不止,她只感覺在他這樣的笑容里,在他那雙看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里,她驚愕,慌張……這些情緒只能壓抑在心底,她需要的表情是傷心,痛惜。

幽幽地嘆息,魏婕眼中有淚光閃爍:“我那個妹妹她……七年前就已經失蹤,我不是沒有找過她,可是……可是人海茫茫,我就算想和她團聚,也是有心無力。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着……”

魏婕說著說著不禁悲從中來,蒼白的面容很憔悴,卻還是掩蓋不了她天生的美麗,如果繞過她腮邊的疤痕,她依舊美得驚人。這麼一哭,猶如梨花帶雨,煞是惹人愛憐。

他坐在身邊,熟悉的男子氣息傳來,魏婕低下頭,忍不住更加難受。這是她深愛着的男人,是她念念不忘的男人!四年裏,她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不是仇恨支持着,而是對這個男人的愛意,使得她在一次次痛不欲生之際,瀕臨死亡的邊緣時,還能奇迹般地撐下去。就為了再見的一天,但是她始終抵不過殘酷的現實,他身邊已經有人了……是一個名叫文菁的女人,孕婦,肚子裏的骨肉,一定就是翁岳天的……

翁岳天靜默不語,在她的目光無法企及的角度,他眼底蘊含著疑慮……魏婕那天在電影院已經看見文菁了,卻沒有認出文菁是誰嗎?對了,也許是因為文菁現在的形象……大着肚子,白白胖胖的“小肉球”,比之七年前當然是判若兩人。

如果真如魏婕所言,她在苦苦找尋文菁的下落卻毫無消息,那麼如今,這兩姐妹……是否該讓她們見面,相認?

這原本是該做的事情,似乎是無可厚非,是必然的行徑,但很奇怪的是,翁岳天硬是把那句即將說出口的話給吞進了肚子裏。

或許是因為這些年見得太多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看過聽過數不清的人心險惡,在翁岳天心底,自然就形成一種近乎本能的東西……那就是,謹慎。

是的,這兩個字很普通,人人都會說,但真要做起來,像翁岳天這樣溶進骨子裏去的謹慎,卻不常見。他的冷靜,某些時候,會變態得像機器。

“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吧,如果你妹妹還活着,如果你們有緣,始終會再見的。”翁岳天不咸不淡地安慰,語氣里聽不出任何異常。只是短短數十秒他就決定,不會提到關於文菁的事。因為,現在讓兩姐妹相認,見面,未必是一件好事。當年文啟華的事件,疑點重重,他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最重要的是,心底始終有根刺……魏榛。這個人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麼?在沒有搞清楚魏榛會不會對文菁不利之前,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不如就這樣大家都裝作不知道為好,有些事,既然隱瞞了,就該繼續,這樣對文菁也許是最好的局面。

魏婕淚不成聲,低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喉嚨里發出來,緊緊揪着人的心:“岳天……岳天……我很害怕,我總覺得自己無法融入現在的生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想當個惡毒的女人,不擇手段把你搶過來,可是我……我做不到,你告訴我,怎麼才可以不想你?岳天……岳天……”

一聲一聲的哭訴,猶如破碎的七弦琴,凄婉得讓人心悸。她終於還是說出了心中的不甘和嫉妒,但正因為這樣,反而令翁岳天一時間語塞,沒有合適的語言來勸慰,她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等於是將大家不願觸及的話題陡然上升到一個高度,不得不去正視,卻又相當的矛盾。

如陷在沼澤,這樣的滋味,很不好受。曾經愛得那麼深,刻進骨子裏的愛,因她的“死”而終止的緣份,如今再臨,除非他真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否則怎可能完全無動於衷?這不是街邊上陌生的路人,不是與他不相干的人,這是他深愛過的女人!可此時此刻,他偏偏不能幹脆地許她一個幸福的未來!

理智的弦,在這哭聲中悄然崩裂……良久,才聽一聲沉痛的嘆息,翁岳天長臂一伸,攬着魏婕的肩膀,她像是溺在水裏快要死了的人瞬間抓住了一根稻草,狂喜之下,忘情地抱住翁岳天的腰,將自己顫抖的雙唇湊上他的臉……

魏婕用力吻着他,無聲地祈求着他的溫暖和憐惜,時隔四年多在,再一次與他這麼親密地接觸,她仍然無可抑制地戰慄,激動,只想要與他吻得更深更緊,恨不得能完全與他融為一體!這熟悉的味道,讓她瘋狂,讓她迫切地想要全部霸佔!

無論魏婕怎麼使勁都撬不開翁岳天的牙齒,她只能親吻着他的唇,卻不能更近一步。翁岳天冷凝的眸子猶如井水一般深邃沉靜,沒有因此而激奮。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麼,居然,他的心裏微微有一點不適應魏婕,他習慣了文菁嘴裏清甜乾淨的味道,如果現在吻着他的女人不是魏婕,他早就推開了。魏婕嘴裏有一種他不喜歡的氣味……似乎是淡淡的煙味。

魏婕用她的熱情在呼喚着翁岳天,卻怎麼都暖不了他的唇。當她意識到這一點,驚愕地退開了去……她哆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敢相信,他連一個吻也吝嗇給她嗎?

魏婕惶恐地沖他搖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該吻你,我怎麼可以忘記你已經有女人了……我已經不是你的女朋友……我不是了……”魏婕痛苦地捂着臉,尖銳的疼痛在心上狠狠劃過,翻開了她血淋淋的傷口。

她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如此的低姿態,帶着慌張的自責,帶着悔恨的哭訴着,好像是她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翁岳天的心,收緊了又張開,張開再收緊,全是滿滿的痛惜。冷硬的心,一點點融化在她晶瑩的淚滴里……

這一晚,文菁特別精神,沒有早早地犯困,坐在沙發上不停織圍巾。翁岳天不在家,時間過得很慢,平時她都會因為嗜睡而把這空虛寂寥的時光打發過去,可是今天不知怎麼,就是執拗的不肯去睡,潛意識裏有骨子韌勁在,她竟然把圍巾給織好了,原來計劃是要過兩天才完工的。

米白色的圍巾,樸實無華,摩挲着這柔軟,想像着將它圍在他脖子上,為他抵擋着凜冽寒風……他會開心會驚喜的吧?他能體會這圍巾其實是編織了她滿腔的情意吧?

文菁忍不住揚起了嘴角,眼神發亮,可是在她瞥見牆上的掛鐘時,神情一滯,如同有一片烏雲籠罩着……已經11點了,他怎麼還沒回家?

文菁告訴自己千萬別胡思亂想,他只是因為事情沒有辦妥,所以才耽擱了……他是大總裁,難免應酬多,她應該多體諒他,而不是無故去胡亂猜測什麼。

文菁將圍巾收好,放到卧室的衣櫃裏,琢磨着等聖誕節的時候送給他……如果聖誕節那天,可以一起燭光晚餐就好了,那該有多浪漫啊。只是想想就覺得心裏甜滋滋的。

可是還有一個讓她寢食難安的問題也隨之而來……她到底要不要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世呢?文菁無法想像翁岳天會是什麼反應,但今晚翁震的來那一遭,徹底讓她醒了,她不能再繼續自欺欺人,她不僅要知道翁岳天究竟會怎麼做,更重要的是,她必須問清楚,他到底有沒有打算和她結婚!寶寶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她需要的是一個真正愛她的丈夫,而不只是這麼稀里糊塗地同居!

文菁想在聖誕節那一天,在輕鬆美好的氛圍里,與他談這些事情,還有三天的時間,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情緒,好好的,醞釀一下。要揭開塵封多年的記憶,揭開烙印在她心上的創傷,何等容易?要下決心問他會不會娶她,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決斷……只希望,他的回答,不會讓她失望……

人生就是如此,你以為有足夠的時間,你在某件事情上只是小小的猶疑了那麼一下下,或許換來的就是難以估量的後果,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難以入眠的又何止文菁一個呢……

某一棟老舊的樓房裏,文家,是出了名的簡陋寒酸,今夜,這麼晚了,卻迎來一位富豪訪客,他身後跟着一個彪形大漢,看樣子是保鏢……

文曉芹滿臉疑惑地盯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中年男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你叫文曉芹是吧?”魏榛象徵性地問問,實際上他不僅知道文曉芹的名字和住處,還知道她以前很窮,近來傍上一個大款,卻只能做情婦。

“你是?”文曉芹漂亮的臉蛋上,狹長的丹鳳眼裏流露出思索的神色,自己何曾認識這樣的人了?

“你可以不用認識我,你只需要認識這個就行。”魏榛輕輕朝保鏢抬了抬手,慈善的面孔笑容可掬,怎麼看都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保鏢拿出一張支票擺在文曉芹面前。

文曉芹在細細數了一下支票上的零,驚叫出聲,差點跳起來……一百萬!

一百萬!噢……天,她即使是傍大款都沒有這麼好的事,對方從沒有如此闊卓地一下給她一百萬!

文曉芹坐不住了,哪裏還顧得上儀態,笑得臉都變形了,猛地將支票抓在手裏,喘着粗氣。

“你想我做什麼?”文曉芹也不是傻的,這個中年男人必定有所求,否則怎會一甩就是一百萬。

魏榛很滿意她的反應,笑容里隱約透出一絲輕蔑。這個世界上就是要有文曉芹那樣的小人,才會被他所用。假設他面對的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許多事情就沒那麼順利了。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一百萬不是那麼容易賺的,如果你提供給我的消息沒有價值,如果你沒有起到作用,這一百萬,你一分都拿不到。”魏榛既然已經肯定了文曉芹是個什麼樣的人,說話的語氣也沒那麼客氣了,向來,他對這樣的人只會輕視,如不是想要從她嘴裏得到些什麼,他連正眼都不想看她。

“你想知道什麼?”文曉芹的興奮勁兒頓時褪去了大半,瞄了一眼那凶神惡煞的保鏢,再看看這笑裏藏刀的中年男人,文曉芹心裏快速盤算着,這一百萬,自己是否有能力得到?她傍大款連一棟房子都還沒弄到手,就只有身上戴的這一套鑽石首飾,她愛財如命,絕不會眼睜睜看着支票飛了。

魏榛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問道:“七年前,你父親曾經收養了一個女孩兒,我想知道,你對她,了解多少,我要聽全部關於她的事情,每個細節都不要漏掉。另外,我還查到,你父親最初並非姓文,是什麼原因使得你父親會改了姓氏?”

大知為菁。居然是衝著文菁來的!tzpr。

文曉芹內心的震撼難以形容,文菁那賤/種還真能搞事,她惹到什麼人了?文曉芹有的鼻子有時也很靈,嗅到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眼前這個人,不像是文菁的朋友,那麼,竟然會不惜一百萬來打聽她的事,只會是……仇家?

文曉芹心裏這麼想,嘴裏可不會問出來,何必自找麻煩,他要知道,就全都告訴好了,對於她又不會有損失。

文曉芹將自己知道的關於文菁的事全盤托出,只不過言語間諸多不屑,最後講得差不多了,還冷冷地嘲諷了一句:“我老爸帶她回家的時候,就是不肯說她是誰生的,我和我媽媽都認為她一定是老爸在外邊的野女人生的賤/種。”13345713

魏榛一直都沒插話,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沒有人看得出來他到底是喜還是憂。

“你是說,你爸爸是在有一次受傷被人救了之後才改的姓氏?”魏榛想要再一次確定。

“是的,我小那時候,是姓張,後來我爸爸非要改姓氏,說他那條命是一個姓文的人救的,他這輩子,就算是做牛做馬都要報答……我媽跟爸爸吵架,說他是神經病,還什麼做牛做馬,又不是在古代。爸爸為了表示自己對救命恩人的敬重,真的把姓氏改了……”

魏榛的手陡然攥緊了,全是汗,文曉芹先前所說的關於文菁的事,其實沒什麼價值,就是說文菁曾經自閉,不說話,性格孤僻。唯有文曉芹剛才所說的這一段,具有非常的意義!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文啟華的人?”

“沒有。”文曉芹很乾脆地回答,目光坦蕩,她是真不認識。

魏榛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文曉芹的面前,竭力平穩着聲線說:“看看這張照片,見過嗎?”

文曉芹疑惑地將照片湊到眼前,定睛一看……

“這個人……好像……”文曉芹在記憶里搜索,她應該是見過的吧,很眼熟。

魏榛一瞬不瞬地緊緊盯着文曉芹,沉凝的目光頗為複雜,期待中還摻雜着不易察覺的惶恐之色。

十分鐘之後,魏榛從文家出來了,表面上看着沒什麼異常,只是反觀屋子裏的文曉芹……手裏緊緊捏着支票。這是屬於她的錢了,說明,她所提供的消息,就是魏榛想要的。

魏榛在臨走前還吩咐文曉芹替他辦一件事。收了他的支票,文曉芹也不好拒絕。看似很簡單,只是在聖誕節那天,打一通電話給文菁……

這一夜,翁岳天終究還是回家了,雖然有些晚。

文菁習慣性地依靠着他,汲取着這熟悉的溫暖,他亦如往常一般將手臂放到她脖子下邊……

文菁心心念念着聖誕夜的事,忍不住小聲地呢喃:“岳天……聖誕夜我們去吃燭光晚餐好不好?”

軟糯的聲音,嫩嫩的,像嬰孩兒的小手指在他心上一下下撓……翁岳天攬着她的手緊了緊:“聖誕夜那晚……我有個聚會要參加。不過我會儘早回來接你,到時候,我帶你去廣場看煙火,去吃燭光晚餐。”他的聲音很低啞,透着疲倦,還有淡淡的歉意。

文菁心裏有點失落,不過在聽到他說會儘早回家接她,會陪她看煙火,吃晚餐,她的心又愉悅起來……這互相依偎着的兩個人,此時此刻都不會知道,三天後的聖誕夜將會是怎樣的永生難忘!

懷裏的小人兒沒聲音了,但是翁岳天能感受到她的失落,心頭最柔軟的部分因她而疼着。舒骺豞匫凝視着這張圓乎乎的臉蛋,因為長了不少肉,所以五官輪廓自然比以前要模糊一些,成雙下巴了。可是他沒有嫌難看,反而覺得有種別樣的美,紅通通的,粉嫩粉嫩的,白皙細滑的肌膚在柔和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澤,尤其是她那兩片嬌嫩的唇瓣,微微嘟着,像是在邀請他品嘗一樣……

“我今天回來晚了,你等得急了吧。”翁岳天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眸光中流動着寵溺與愛憐。

文菁很乖巧地點點頭:“今天外邊很冷,我又怕你是去應酬了會喝很多酒……我是想先睡的,可是睡不着,現在你回來了就好,我就能安心睡覺了。”

翁岳天的心倏然裂開一條縫隙,湧入一縷甜蜜,她的寬容,不止是讓他溫暖而已,她依舊還是沒怪過他一句,不會藉此埋怨什麼,不會追問他是去見了誰……不是因為她太笨,而是因為她對他的信任。她只會關心他,心疼他,捨不得一點點的責備。忽然間,他明白了一件事……不僅僅是他在給予她寵愛,她何嘗不是在寵着他呢?

“小東西,告訴我,你有多想我?”他的聲音變得格外沙啞,隱忍着,透出一股曖昧。

“呃……很想很想。”文菁有點不好意思看他,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他的眼神包含了兩團灼人的火焰,難道是……

“我沒回家的時候,你難道只是腦子裏想嗎?有沒有什麼地方特別特別想我的?”翁岳天語氣里有着明顯的挑逗意味,加重了“特別”二字,側過身,溫熱的大手順勢鑽進文菁的睡衣……

“啊……”文菁身子一顫,難以抑制的燥熱油然而生。

“你……你……”文菁的臉緋紅,肌膚開始發燙,她就是這麼敏感,對他沒有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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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改嫁大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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