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別哭

第158章 別哭

“吧嗒”又一滴眼淚掉在他手背,滾燙着他的心,將他剛才冒出來那一絲邪念給硬生生吞沒了。舒骺豞匫翁岳天暗罵一聲……雖然他不能算是個好人,雖然他一向不喜歡受世俗禮教的約束,但是最起碼他不是一個禽獸啊!文菁都被虐成這樣了,他怎能對她的身體產生褻瀆之心?再說了,就這瘦小的身板兒,沒有一處附和他對女人的審美要求,他要是能吃得下去,還真是稀奇了。這麼一想,翁岳天覺得體內的燥熱褪去了,人也清醒不少。

擦完了大腿,現在該檢查檢查她的上半身是否有傷痕?翁岳天怔愣地抬眸,不期然撞進她清澈如湖水一般的眸子裏,心裏一動,沒有任何預兆地,他傾身吻上她的眼睛……“乖,別哭……你一哭……我的心……會……疼……”最後那個“疼”字,太輕太輕,輕得她聽不到,在他唇齒間打轉,在她苦澀和喜悅的淚水中凝結。她為自己曾經的不幸而痛苦,卻又為自己能遇到像翁岳天這麼一個如謫仙般溫柔體貼的男人而感到慶幸。

“少爺!”司機手裏舉着翁岳天的手機沖了進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白花花的軀體,翁岳天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文菁抱在懷裏,他轉過身,背對着司機。

他的潛意識裏不希望任何人窺見她的身體,即使她的背部如此不堪入目……

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去,司機打個冷噤,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但是沒辦法,事情緊急!

“少爺,梁警官來電話了,要您馬上趕去警局,說是太陽國使館的領事將在20分鐘之後到警局,請您務必在20分鐘之內趕到!您在醫院那時候暴露了行蹤,太陽國的人才揪住了這次機會,想要確定在醫院出現的人究竟是不是您!”司機一口氣說完這些,趕緊大口喘氣,跑得累啊!

司機識趣地關門出去了。卧室里只剩下翁岳天和文菁。。

翁岳天當然明白事情有多棘手,萬萬不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讓太陽國的人有機可趁!20分鐘趕到警局,那近乎是不可能完成的。當然,這是對一般人而言。

翁岳天緊緊地抱了一下文菁就放開了,匆忙在她額頭落下一個純潔的吻,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文菁立即揪起了小臉,原本就有淤青和紅腫的臉,這樣就顯得更難看了,但是奇怪的是,她在翁岳天的目光里找不到半點嫌惡的意思。若一定要說他眼中有什麼,那是……疼惜。只可惜,現在的文菁,還不能完全領會。

他不能再耽擱,必須馬上趕去,儘管他知道文菁會害怕,但是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堅定的眼神與她對視了幾秒,以這樣的方式傳達給她信念,希望她能相信他。

“我保證,一定不會丟下你!”翁岳天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文菁連他的衣角都沒抓到,他已經如旋風般消失在門外。她望着空蕩的房間,這陌生的地方,沒有了他的存在,她會繼續待下去嗎?

他看起來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去辦,太陽國領事?是什麼事情涉及到國與國之間,而不僅僅是私人或某個利益集團?

文菁想不明白,她只是縮在牆角發獃……他會不會丟下她不管?他會不會就此一去不回?當她的思緒反反覆復被這些問題請侵擾時,她才發覺……原來,在她心裏,他已經如此重要了。

翁岳天在趕往警局的時候一直與他的好友梁宇琛保持着通話。舒骺豞匫如果一路上暢通無阻,他就能在20分鐘之內趕到……

警局裏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際上暗流洶湧。少數知情的幾個人全都暗暗抹汗,太陽國的領事來做什麼?當然是來者不善!就在幾天之前,本市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太陽國的人。涉嫌本案的兩名嫌疑人,一個是死者生前的助理,太陽國人。而另一個則是翁岳天!

翁岳天身份特殊,如今無端捲入這宗命案,即使他權勢滔天,家財萬貫,也不禁大傷腦筋。

這絕不僅僅是一宗普通的案件,涉及到外國人,並且是一直以來與我國關係敏感的太陽國。對方不會善罷甘休,這不是個人的金錢與勢力能夠將一切壓下去的。

翁岳天當然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警方和“上頭”也都相信他沒有殺人。有作案動機和嫌疑的人,還有死者生前的助理——井上澤田。這些都是明擺着的事情,但即便是這樣,目前許多證據都對翁岳天不利,他必須要找到有利的直接證據和證人,才能證明他的清白,才能堂堂正正地在法庭上讓太陽國的人啞口無言!讓對方的如意算盤落空!

一旦出現什麼紕漏,一旦翁岳天被判有罪的話,太陽國將會以此為借口提出無理無恥的要求,到時候,翁岳天就會成為國家的罪人……

原本翁岳天只需要在形式上做個樣子,在警局關上個48小時就能出來,但由於太陽國領事館的介入,他們利用輿論影響,趁機提出無理要求,要我方將翁岳天關押在警局一直到開庭那天。這個要求本可以不接受,但出奇的是我方辦案人員一口就答應了。

這當然是翁岳天自己願意的。因為這麼做,對他有利。這是在給外界造成一種假象,誤以為他真的老實呆在警局等開庭,轉移了太陽國人的視線,他才能暗地裏出來活動,尋找目擊證人!

太陽國領事館果然派人24小時都在警局周圍的隱蔽的處監視着,就是為了防止警方私自放人。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警局是本市的一所老宅子了,一百多年以前的宅子,有地道,這事兒可就妙了……

翁岳天從地道里出來,在外邊暗中活動,尋找案件的目擊證人……但警司梁宇琛也提醒過他千萬要小心,在開庭之前不能讓太陽國的人發現他的蹤跡,否則即使有證據和證人,也會在太陽國人面前落下把柄,不但不能洗脫嫌疑,反而會被處心積慮的太陽國人狠狠地咬上!

翁岳天一向小心謹慎,可今天卻因為文菁破例,在事先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去了醫院,不巧的是太陽國領事得到了消息,知道翁岳天出現在醫院。所以他們決定“突襲”警局,企圖當場揭穿翁岳天被放走的事實,這對於太陽國來說,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翁岳天是什麼人吶,商場上人稱“戰神”,一聽這稱謂就是特冷酷,特難纏的人物,他要是連在太陽國人那裏安插一兩個眼線的本事都沒有,他也枉稱“戰神”了。

聽聞太陽國領事奔着警局去了,翁岳天一路狂奔向那條地道的入口,一定要在趕在太陽國人的前邊!

警司梁宇琛站在三樓的窗前往下望去,不遠處,出現了太陽國領事的座駕。幾分鐘后,一群說著鳥語嘰里呱啦太陽國人,在我方領事的陪同下,出現在了梁宇琛面前。

太陽國領事連客套話都懶得說了,直接開門見山地表明來意!

“我們要見翁岳天!有人說今天下午在醫院見過他,你們中方私自釋放嫌疑犯,必須要對我們有個交代!”這說話的人是太陽國領事——遠藤。

遠藤氣焰很囂張,綠豆眼兒瞪着,嘴上那一撇小鬍子隨說話的節奏而起伏,頭髮梳得特光滑連螞蟻都爬不上去……

“你們現在必須交出翁岳天!”

“是不是真被你們放走了?你們怎麼向我們交代!”太陽國領事館的人看似憤怒,實際上誰都知道他們在演戲,他們巴不得我方交不出翁岳天,那麼關於那件案子就好辦多了……

梁宇琛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任憑這些人窮凶極惡,在他眼裏,不過都是一群跳樑小丑罷了。

等太陽國領事館的人叫囂得差不多了,梁宇琛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俊朗無匹的面孔一沉,露出一抹凌厲的狠色……

“啪——!”拍桌子的聲音立刻驚住了遠藤這夥人。

“吵什麼吵!你們哪隻眼睛看見翁岳天在外邊出現了?人有相似,你們不懂嗎?往你們太陽國街頭一站,長得像的人隨便一揪就是一大把,我看你們幾個長相也差不多嘛!”梁宇琛絲毫不懼,硬是把幾個太陽國人給氣得吹鬍子瞪眼兒。

“少廢話,你說翁岳天在這裏,你就讓我們見見他,不然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遠藤又是一陣咆哮,他那東陽腔說中文可真叫難聽。

梁宇琛和我方領事互相交換了一個明白的眼神,隨即哈哈一笑:“行,不就是見見嗎,小事兒一樁,跟我來!”

梁宇琛領着一群人往樓下羈押室走去,別看他一副雄赳赳的樣子,心裏在哀嚎……翁少爺,你到哪兒了啊,再不出現的話,玩兒大啦!

梁宇琛領着一群人來往羈押室走,眾人面色各異,那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舒骺豞匫太陽國領事館的人嘰里呱啦互相用鳥語交談着,個個臉上露出得意又陰險的神情,其實就算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也能猜到個大概。無非就是等着看好戲,等着去羈押室里當場揭穿那裏邊關押的根本就不是翁岳天!

而我方領事則是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鏡片后的雙眸莫測高深,誰都看不出他到底此刻是什麼心情。

梁宇琛走在最前頭,昂首闊步,器宇軒昂,氣勢上絕對是壓倒性的,可就是心裏不停在打鼓……翁少爺,您老這是已經到哪兒了?好歹也說句話呀?梁宇琛摸了好幾次耳朵上的耳塞,難道是壞了,怎麼聽不見翁岳天的聲音了?

“怎麼不走了?害怕了嗎?快點走!”

“不要拖延時間!我們不是傻子!”

“。。。。。。”

太陽國領事館的人又在叫囂了,口氣很強硬,可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自己面對的人物是誰……

梁宇琛猛地回頭,兩眼一瞪,發出一陣怒吼:“叫毛啊叫,這裏不是太陽國,誰是主人,你們搞清楚!”

“。。。。。。”

等梁宇琛吼完了,太陽國的人傻眼了,我方領事才慢悠悠地假意調停:“大家冷靜冷靜,莫傷了和氣。”話是這麼說,實際上心裏歡喜着呢,太陽國的人碰到梁宇琛這麼一個硬貨,別想討了好去。。

太陽國的人也就是耍耍嘴上功夫,見梁宇琛硬氣,他們的氣焰也稍微收斂一點,憋着呢,就等到了羈押室……

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羈押室真有人!一個碰蓬頭垢面,衣着縷爛的人坐在羈押室里。這人的形象實在太雷人,別說是外人了,就連自己爹媽見了恐怕也認不出來是誰……

不僅太陽國的人驚訝,就連梁宇琛都有點意外,這是誰啊?難道是手下找人來冒充翁岳天的?怎麼沒有先知會一聲?這下可玩大了,太陽國領事館的人可都知道翁岳天長啥樣啊!

果然,太陽國領事遠藤首先發難:“這是翁岳天?我們見過他,他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遠藤氣憤的表情里隱含得意,這正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八嘎!你們放跑了嫌疑犯,我們會將這件事公開,看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你們害怕翁岳天被證實是兇手,你們放走了他!”

“。。。。。。”

太陽國領事館的人用中文與鳥語交替在叫嚷着,梁宇琛真想衝上去一巴掌拍死這些蒼蠅!我方領事的臉色極為難看,顯然他太相信梁宇琛和翁岳天了,沒想到居然真的沒趕回來反而找了一個替身來忽悠……太陽國的人這下可有借口了,那件案子不用審理就已經等於是被宣判!將會被各國輿論萬夫所指,被各國輿論所宣判!

梁宇琛的腦子在迅速運轉,可就是想不到有什麼好辦法能阻止事態的惡化……

遠藤嘴上那一瞥小鬍子動了動,陰陽怪氣地看向我方領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我要求立刻召開記者會,我們將向全世界揭露你們的惡行!讓全世界的人都來看看,兇手被你們放跑了!”

“翁岳天就是兇手,不然你們怎麼會放人?你們是心虛,害怕!”

“。。。。。。”

“你……”梁宇琛攥緊拳頭,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是一個普通人,那麼他就可以矇著遠藤的頭暴打一頓!可偏偏他是警司……憋屈,憤怒,在胸口衝撞着無處發泄!

現在是我方理虧,無論說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沒用,縱有萬般豪情也只能藏於腹中。

就在太陽國人猖狂叫囂的時候,羈押室里的那個人忽然站了起來,滿是黑色油污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種表情……是在笑?

“遠藤,你過來,睜大你的眯眯眼兒看看我是誰。”這聲音並不高,但是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這聲音里透着一股別人學都學不來的絕傲氣勢,彷彿世間的一切都難得入他的眼,包括面前這些太陽國領事。目空一切,唯我獨尊,這要是活在古代那就是活脫脫的一絕世大俠啊!

遠藤的臉在抽筋,笑容僵住,像吃到蒼蠅一樣……梁宇琛和我方領事聽見這聲音,心裏那個美呀,簡直比天籟還好聽!

遠藤和他的助理全都嘩啦一聲圍上來,隔着羈押室的鐵欄門,他們看見裏邊那個人正在用衣服擦拭着他的臉……污垢不見了,他的五官顯現出來……

“翁岳天?怎麼是你!”遠藤那變調的聲音充滿了震驚,充滿了失望,充滿了不甘!萬萬想不到,翁岳天居然真的就在他們眼前!

詭異的氣氛籠罩在周圍的空氣,遠藤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翁岳天就在自己面前,但事實卻由不得他不信。舒骺豞匫翁岳天的五官長相,絕對是能讓人只要見過一次就會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桀驁不馴,冷貴異常的氣質,是從骨子裏面發出來的,遠藤即使隔着鐵欄門也能清晰地感應到。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在外邊嗎……怎麼會這樣?”遠藤那雙綠豆眼兒死死盯着翁岳天,內心既憤怒又震驚……難道手下的情報有誤?一群飯桶!

遠藤的助理嘰里呱啦地用鳥語跟遠藤交談,意思是說翁岳天和上次見到的時候看起來判若兩人……

遠藤也納悶,這是怎麼回事,才不過幾天的時間,翁岳天的變化怎麼如此之大?

梁宇琛不懂鳥語,低聲問身邊的我方領事,才知道遠藤和他的助理在講什麼。梁宇琛笑而不語,他相信翁岳天會有一套說辭的。

遠藤的小眼睛裏閃爍着複雜而狡詐的光芒,將火氣壓下去,隨之而來裝出一副很憐憫翁岳天的樣子:“哎呀,真的是翁岳天,只是你這是怎麼了?在這兒過得不好嗎?”遠藤這廝明擺着就是幸災樂禍。

翁岳天無謂地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遠藤你說對了,我在這裏過得不好,你也看到了,衣服被他們撕爛了,別說洗澡,連洗臉都沒有過,你聞聞我身上是不是有股味兒……”翁岳天說著還特意朝鐵欄門邊走了兩步……

“不必了!”遠藤急忙捏着鼻子後退,一臉嫌惡的樣子,卻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你們這麼不人道呢,對待疑犯太差了!”這話聽起來像是抱不平,實際上誰都知道遠藤是在偷着樂。

梁宇琛收到翁岳天的眼神示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嘿嘿一笑,一把摟着遠藤的肩膀說:“老藤,看見了吧,我方絕對不會護短,這次的案件影響到了我們與太陽國的友好關係,所以我們一直認為不能對翁岳天太好,得讓他吃點苦頭,才算是對你們有交代嘛!”

遠藤一怔,想要反駁,卻又一下子感覺話頭被堵住,梁宇琛這話讓人無從下手去駁回,聽起來可是句句都站在太陽國這邊吶。

翁岳天也來添一把火,搖頭嘆息道:“遠藤啊,你們剛來看我沒把我認出來,那還算是小事,我要是再繼續呆在這裏幾天,恐怕等到開庭的時候我已經是遍體鱗傷了……”

翁岳天和梁宇琛這是配合起來唱雙簧,心裏早把遠藤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了!

遠藤那老狐狸也沒直接表態,哈哈一笑,心裏琢磨着今天來得目的算是落空了……

“翁岳天,你自求多福吧,開庭的時候再見!”遠藤陰陽怪氣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被閹割了的公雞,那不是一般的難聽。

“走啦?慢走啊,不送!”梁宇琛朝遠藤揮揮手,再跟我方領事客套幾句,吩咐其他警員將這群人送走。

遠藤這次是乘興而來,失望而歸,助理很不服氣,怎麼就這樣走了呢。

遠藤陰沉着臉,坐上車的時候環顧一下警局周圍,冷聲說道:“繼續嚴密監視,不管翁岳天在警局受到怎樣的待遇,我們的工作都不能鬆懈。”

“。。。。。。”

剛才翁岳天和梁宇琛一唱一和地忽悠遠藤,是為了放出一些煙霧彈,讓遠藤摸不透虛實,放鬆警戒。遠藤雖然沒有盡信,但在他的意識里已經被成功地注入一個概念,那就是——翁岳天在警局裏受罪。

這樣就夠了,起碼翁岳天的目的達到了一半。

遠藤剛走,警局裏已經是另一番景象。

翁岳天坐在梁宇琛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悠閑地抽着煙,臉上的表情坦然自若,完全沒有將遠藤那貨放在心上。

梁宇琛可好奇了,端一張板凳坐在翁岳天身邊,雙眼放光地盯着他:“哥們兒,你知道剛才我都快急死了,遠藤那狗東西居然想搞突然襲擊,快說說你是什麼時候到羈押室的?你怎麼會被人發現你在醫院?你帶的那個小女孩兒是誰啊?”

“你的問題真多。”翁岳天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圈。

“你快說啊,急死我了!”梁宇琛的好奇心越發滋長。

“。。。。。。”

翁岳天跟梁宇琛在這邊聊着,殊不知在公寓裏的文菁還一直老老實實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他回來。

翁岳天的司機欲哭無淚啊,少爺這一走,將文菁交給他看着,對於自閉的人,他該如何與之溝通呢?傷腦筋啊!

文菁與司機坐在沙發上大眼兒瞪小眼兒……司機實在是受不住文菁那清澈的眸子裏無辜又委屈的眼神,無奈地嘆息:“我說姑奶奶,您到底想做什麼?您好歹給點暗示?”

文菁猶豫了一下,兩隻小手抱起旁邊的座機電話,衝著司機微微咧一下嘴……她是在笑嗎?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鼻青臉腫的,笑起來真是……司機渾身一個激靈,只有少爺才受得了這樣的笑容。

司機疑惑地抓抓頭……她是啥意思啊?不會是想打電話給少爺吧?她連話都說過一個字,跟個啞巴似的還打啥電話呀!

“哈哈哈哈……你自己把衣服撕爛的?你真捨得,前幾天剛買的范思哲新款限量版啊,我不過慢了一拍就沒買到,你到好,自己撕了!”梁宇琛爽朗的笑聲感染了翁岳天,只見他深眸里的神采又亮了幾分,長長地吸了一口煙……

“我在地道里沾到不少油污,衣服勾破了一個洞,所以我乾脆就把整個臉都抹花了,再把衣服撕爛,這樣也能迷惑一下遠藤。舒骺豞匫今天真有點懸,我剛從地道里鑽出來不到兩分鐘,你就帶着遠藤出現了。”翁岳天回想起遠藤那吃癟的表情,心裏一陣暢快。

梁宇琛濃眉一揚:“遠藤那狗東西現在肯定鬱悶得要死,他滿以為能抓住我們的把柄,想不到咱們是棋高一着,他估計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哈哈,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提議將警局搬到這裏的,妙啊!誰想得到羈押室里還有地道通往外邊呢!”

“。。。。。。”

原來翁岳天之所以能在關鍵時刻趕來,是因為那條地道直通羈押室。這件事,警局裏知道的人只有兩個……

梁宇琛聽說了文菁的事,兩隻眼睛盯着翁岳天左看右看,像看怪物似的,一臉的探究之色……

“翁少爺,我發現你可真是能耐,居然能找到監控錄像里那個女孩兒,大海撈針的事兒也讓你遇到了,兄弟我想不膜拜都不行啊,只不過,你當真決定要挑戰這高難度係數?”梁宇琛的兩根手指撫摸着自己下巴,犀利的眼神審視着翁岳天。

翁岳天沒有立刻回答,他此刻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瘦小的身影,她那雙比湖水還要清澈透亮的眼睛裏儘是茫然與懵懂……她對這個是世界有太多的不解,或許她也無需一定要了解這個世界,她為自己的心築起了一座小小的城堡,不知誰能敲開她的心門?

這世上真的有心靈感應嗎?就在翁岳天想起文菁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這號碼,有點熟悉,猶豫了幾秒,他才想起這是公寓的電話。

翁岳天以為是司機打來的,誰知道接起來卻沒人說話,只有很細微的呼吸聲,似乎很壓抑……翁岳天的心,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他聯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是?

“喂,是你嗎?”翁岳天溫柔至極的聲線透過電話傳到文菁的耳朵里,她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陡然就變得不再浮躁了……

依舊沒聽見人說話,卻有吸鼻涕的聲音,奇怪的是翁岳天不但沒有感覺噁心,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暖流湧上心田……在這一秒,沒有原因,沒有理由,他就是這麼肯定,一定是文菁!她是在惦記着他嗎?這感覺有點陌生,但卻很受用,像有一隻小貓的爪子在你心口處輕輕瘙/癢……翁岳天想想也就釋然了,定是司機幫她撥通的電話。

文菁的小手握着電話在發抖,他怎麼知道是她?他真是她的知音嗎?文菁開心極了,原本她的意思是想讓司機給他打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可是司機把電話給了她……想不到翁岳天竟然一下子就猜到是她。他的聲音怎麼這麼好聽呢,有魔力嗎?她的心跳好快,呼吸開始不穩了……

翁岳天的眼神變得莫名柔和,眸底那一絲複雜的神色被站在旁邊的梁宇琛敏銳地捕捉到……梁宇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在翁岳天的眼裏看見了“寵溺”,噢……不……是眼花了……噢……mgd,那是真的,不是眼花!

“是不是着急了?不用擔心,我馬上就回來,等我。舒骺豞匫”翁岳天的語氣很淡,可是卻有着讓人安心的味道。電話那頭又傳來兩聲吸鼻涕的聲音,這是在回應他嗎?

沒有對話,只有他一個人在說,可他一點都不感到無聊,聽着她吸鼻涕的聲音和她急促而輕淺的呼吸聲,他能想像出她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在笑,帶着期盼……

即使她一句話不說,他也懂她的意思,這就夠了。無聲勝有聲,這玄妙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很美。

翁岳天掛完電話,剛才那溫潤的神情頓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如水。梁宇琛這才回過神來,感嘆道:“翁少,你變臉的功夫堪稱一絕,佩服佩服!”

翁岳天不以為意,將手裏的煙頭掐熄,站起來,拍拍梁宇琛的肩膀:“我走了,保持聯繫,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開庭那天,我會將文菁帶去法庭,但是我有個預感,或許事情沒有我想像中那麼順利,所以,做好準備,到了那天,可能會有一場惡戰也說不定。”

梁宇琛皺起眉頭,俊朗的面孔上露出幾分嚴肅,若有所思地點頭:“嗯,你說得對,我們必須做好準備防着太陽國的人,萬一文菁的存在被他們知道,他們一定會想辦法阻止她出庭,也就是說,從文菁到達法庭的那一段路程,最為兇險!”

翁岳天聞言,睿智的眸光連閃,眉宇間流瀉出一股運籌帷幄的決然氣勢:“我們的敵手是太陽國那群陰險狡詐的生物,我很期待與他們來一場較量,這是看不見的戰場,若能擊退他們的狼子野心,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哈哈哈,兄弟,你怎麼搶我台詞啊,這些話我還想說呢!”梁宇琛也不禁被翁岳天的話激起了豪情壯志。

想在這次的案件上挫挫太陽國的銳氣,讓他們的陰謀詭計落空,鬥智斗勇,其難度和驚險實在難以言表。

“。。。。。。”

翁岳天又從地道里遁走了,悄悄地來,無聲地去……在趕回公寓時,越靠近那道門,他的心越是不由自主地輕快起來,似乎多了一絲牽挂,融融的。

她竟然會想起給他打電話,這讓翁岳天有點意外卻又感到窩心,對於一個自閉的人來說,一般只會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她能開始關心他,在乎他,這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

她會在哪裏等他呢?卧室?客廳的沙發?翁岳天沒有察覺自己嘴角在微微揚起愉悅的弧度……然而,當翁岳天開門后,他才發現自己料錯了,文菁沒有在卧室也沒有在沙發,而是……

一開門便是玄關處,翁岳天還沒來得及鬆開門柄,一團小小的熱熱的身體就撞進了他的胸膛!

懷裏這一團柔軟的小東西,不是文菁還能是誰!翁岳天在短暫的愕然之後,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舒骺豞匫這感覺很奇妙,像是胸臆里猛地被揉進一片棉花,讓他那一顆冷硬的心霎時感到出奇的溫暖。很自然地,他的雙臂環住她,這麼瘦小的身子嵌進他懷裏,更顯出他的高大健碩。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抱着站了好一會兒,文菁才從翁岳天懷裏抬起小腦袋,明亮的水眸望着他……她的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她是在笑,她開心,因為他沒有丟下她。這暖暖的依靠,安全的懷抱,文菁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感情,才會在與他相識這麼短的時間裏就開始貪戀起來……

翁岳天的大手輕輕揉着她的頭髮,垂頭就看見這張鼻青臉腫的面孔,心裏沒來由地一緊:“你臉上還沒擦藥,一會兒睡覺的時候擦。”

文菁點點頭,算是應了他。緊接着,文菁只覺得腳下一輕……她已經被翁岳天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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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改嫁大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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