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太好笑

第156章 太好笑

翁岳天向文菁伸出手,攤開掌心,停在她身前。那是一隻長着有薄繭的手,厚實而富有力量感,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只要被這一隻手握着,便可以,什麼都不怕。

他就這麼保持着伸手的姿勢,不急不躁,只是面帶微笑,尊貴漂亮的鳳眸直直望進文菁的瞳仁。他在等。等她的決定。

文曉芹在一旁看得呆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這個男人不是為了接近她才來家裏的嗎?為什麼他會文菁有興趣!瞎子都看得出來,跟着這男人就能過上公主一樣的生活!而他現在眼裏卻只有文菁!

文曉芹火冒三丈,小fu處傳來的疼痛還在繼續,她撐在床邊,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哈哈……你們真逗,演戲呢!這小賤種死都只能死在這個家裏,她比蝸牛的膽子還小,你指望她跟一個陌生人走?哈哈……太好笑了……”

文曉芹的笑聲一落,只覺眼前一花……緊接着聽得“啪啪”連續兩聲清脆的異響!文曉芹被翁岳天狠狠抽了兩嘴巴子!

翁岳天冷眼睥睨着文曉芹,表情瞬間從春天變成嚴冬!“你敢再罵,我不介意讓你以後都不能再說話。”淡淡的語句,震懾着文曉芹的心,她看見了男人目光中那一股殘忍嗜血的紅光,這是……殺氣嗎?文曉芹怕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這個男人他到底是什麼人,怎會如此恐怖?!

而兩人沒注意到,此刻文菁那瘦小的身子明顯震了一震,清亮的眸子裏熱淚滾落,迷濛水霧中,有一抹決絕!

翁岳天討厭惡毒的女人,但他從沒對女人動過手,今天,為了文菁,他破例了。他就是聽不得文曉芹罵文菁是“賤種”,在他眼裏,文曉芹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女人,和牲畜沒差別。

翁岳天忽然感到自己的袖子在動……垂頭看去,原來是文菁。這小丫頭可憐巴巴地拉着他的袖子,怯生生的眼神凝望着,黑寶石般的眼眸眨呀眨呀……

“你願意跟我走?是嗎?”翁岳天的語氣里透出喜色,卻又有着那麼一絲不確定……

“你願意跟我走?是嗎?”翁岳天深邃的鳳眸中透着一絲喜色。舒骺豞匫

文菁再次點頭,這一次,她的一隻手抱緊了他的手臂,慘不忍睹的小臉上,兩條紅色的血痕從鼻子延伸到嘴裏,她笑了。沒有任何語言,他懂了,她願意跟他走!

“乖,穿上衣服。”翁岳天話音一落,在文曉芹驚駭的目光中,他從衣櫃裏拿出文菁的衣服……

文曉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這男人要為文菁穿衣服!而文菁,那個悶葫蘆,那個膽小鬼,她不鬧?

文菁清亮的眼眸里滿是驚恐,小手死死拽着身上的被單……

“別怕,讓我為你穿上衣服,你全身都很痛,對嗎?那就讓我為你效勞。”他的目光里沒有半點褻瀆的意思,看着她赤果的身體,他只是當成一尊藝術品,只可惜她身上有許多新舊傷痕,是長期受虐待而留下的……面對她這一張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面孔,他無論如何都生不起邪惡的念頭,只想要為她穿上衣服,以免她曝露在空氣中,給予她最起碼的尊重和尊嚴。

文菁紅通通的眼睛茫然地望着翁岳天,彷彿整個空間都只剩下她和他。他知道她身上很痛……痛得一動也不想動,他說為她效勞,這讓她有一種被人重視,被人尊重的感覺。眼裏有水汽在打轉,文菁咬住下唇,忍着眼淚,可忍不住眼眶的濕潤,模糊……

他的動作出奇地溫柔,細心地為她穿上胸罩和,再為她穿上一條土得掉渣的裙子。拉起她冰冷的小手,輕柔地說了一聲:“走吧。”

文菁站在原地不動,小手一指床上……

翁岳天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她是想將他送的neiyi全部帶走。

“我以後給你買很多,那些可以不要了。”翁岳天隨意這麼一說,文菁卻急了,掙脫開他的手,跑到床邊抓起那些裝neiyi的袋子又跑回到翁岳天身邊,小手自然又和他的手牽在一起,然後,抬頭,衝著他微微點頭。

翁岳天不由得莞爾,這小丫頭很看重他送的東西,這讓他心底無端湧上一股淡淡的自豪感……這個世界,能讓她放在心上的,恐怕不多吧。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依偎着,邁着緩慢的步伐離開了這裏。對於文菁來說,等於是從地獄走向人間。直到兩人的背影完全消失,文曉芹才從震驚和憤怒中清醒過來……剛才她沒看錯吧?那些嶄新的neiyi都是那男人為文菁買的?那些可都是世界名牌!一套要好幾千塊錢!噢……天啊,這是在拍戲嗎?那男人不是有病吧?看上文菁哪點了?真應了一句話,鹹魚也有翻身的時候嗎?

“翻身?文菁?哼,那個小賤種,我還不信你能飛到天上去!最好別讓我再碰到你!”

文曉芹的嘶吼聲,在這大白天的也顯得那麼陰森恐怖,來自一個惡毒女人的怨念,彷彿幽魂飛出了禁錮的盒子,直衝向窗外,雲霄……

此刻,文菁和翁岳天走到了樓下,當一輛豪華轎車停在兩人跟前時,她被徹底震撼了,第一反應就是躲在翁岳天的身後。

“別怕,這是我的車。”

什麼?他的車?看起來好漂亮好高級啊!她今天竟然可以坐上這樣的車?文菁獃獃地仰頭看着他,眸子裏儘是不解……似乎是在問:你是誰?

這隻不過是翁岳天所擁有的豪車裏最普通的一輛,但是在外人眼裏,這已經是足夠耀眼,足夠讓人艷羨不已。舒骺豞匫s600lgrandeditiondesigno限量版,是財富與尊貴的象徵,就連文菁這種不懂車的人都感到非比尋常。

開車的司機顯然對於文菁的出現深感意外,但也只是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儘管心裏震撼,但表面上平靜如水,從駕駛室的後視鏡里看見翁岳天和文菁坐下了,她明顯是剛挨過打的樣子,司機不禁訝然,是誰那麼不怕死,那是少爺要找的人,居然被人打?

“去醫院。”翁岳天淡淡地說了這三個字,他眼角的餘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文菁。

醫院?司機的眼神變成驚駭:“少爺,您現在不適合出現在公共場所……”

翁岳天眸光一凜,車裏的空氣陡然冰凍起來,沉聲說:“去醫院。”依舊是同樣的三個字,但卻讓人感到不容置疑的威嚴,那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司機渾身發毛。不再言語,立刻啟動引擎。

文菁在顫抖,她眼神里浮現出一絲懼意,剛才翁岳天的表情好冷,與她在這之前所感受到的溫潤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場,她的潛意識裏對於這種負面的東西尤為敏感。

翁岳天側頭望向文菁時,心裏不由得微微一嘆,這小人兒還真是敏感,他不過是說話的語氣冷硬了一點,她就又在開始發抖了。

長臂一伸,文菁小小的身子被他摟在懷裏,她掙扎着退開,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翁岳天眸底有一抹不悅之色閃過……她不讓他抱?竟敢拒絕他抱?!

文菁似是怕他誤會了,怯生生地望着他,連忙指指自己的臉,再指指他的衣服,然後擺擺手……翁岳天腦子裏倏然一亮……她是在說她自己身上很臟,有血跡,怕他抱着會將他的衣服也弄髒。

原來是這樣,她不是討厭他的擁抱。翁岳天明白了這一點,臉上的笑意逐漸溫和,大手將她的小身子攬在懷裏,垂頭對上她惶恐的眼睛,輕柔如羽毛的聲音說:“沒關係,一件衣服而已。從這裏到醫院還有一段路程,你若是累了,就睡一會兒,我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

他的笑容,如冰雪消融,他的話,讓文菁那一顆小心臟再次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就在剛才她看見這麼漂亮的汽車時,她還有那麼一點的猶豫,到底自己跟他走,是對是錯?他一定不是普通人,真的要跟到底嗎?這一去就沒有回頭路,焉知那是一條通往光明的大道呢?

但現在,文菁完完全全堅定了信念……這個男人,待她就像是親人一樣,這種真摯的溫暖,長期生活在養母和姐姐那兩個母夜叉魔爪下的文菁,有多久不曾體味過了?一個長期活在黑暗中的人,比活在陽光下的人更加渴望看到曙光,哪怕是一點點的希望,都足夠讓她一往無前的追求!

翁岳天感覺文菁的臉貼在他胸膛,她的小手緊緊圈住他精壯的腰身,她沒有發出聲音,只是肩膀在不停戰慄,聳動……她在哭。他亦無言,鳳眸里的墨色又濃了幾分,輕拍着她的後背,就像家長在哄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孩。而他不知道,她有多喜歡多貪戀這個溫暖寬厚的懷裏,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文菁漸漸在他懷裏睡去,對他完全卸下了心防,這樣單純的她,弱小的她,讓他生不起半點歹心,假設他按照來這裏之前的計劃,他現在就該將她帶去那個地方,想必她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摟着她削瘦的肩頭,他忽然間改變主意了……

車子開到醫院的時候,文菁真的睡著了。舒骺豞匫這短短半小時的車程,她就做了一個好美好美的夢……夢裏有她的親生父母,還有養父……還有……一個新認識,但卻能帶給她溫暖和安全感的男人,翁岳天。

翁岳天將文菁輕輕地抱下車,她的身子陷在他寬闊的胸膛,更加顯得她是那麼瘦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血幹了,兩條血痕卻依然觸目驚心。她縮在翁岳天懷裏,緊緊依偎着這團熱源,即使在睡夢裏她都害怕會失去這溫暖。

站在側門前的男醫生,望着漸漸朝這邊走來的翁岳天……醫生驚異萬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不是吧,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太神了!翁岳天居然抱着一個圍城年來醫院了!

男醫生還沒從這極度的震驚中醒過來,翁岳天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經走到他身前。

“陶勛,你傻了。”

“。。。。。。”

這位名叫陶勛的醫生頓時滿臉黑線:“我看是你傻了吧,帶着一個跟非洲難民差不多的人來我這兒是幹嘛?你就不怕暴露蹤跡遭記者圍堵嗎?那件案子多少人在盯着啊,你惹那一身騷還嫌不夠,沒開庭之前出現在公共場所,你膽子也忒大了點吧!”男醫生的口氣看似不客氣,但卻隱含着只有翁岳天才會懂的關切之情,兄弟之間,就是要這麼直接。

“你既然都知道,那還不快點進去!”翁岳天邁開穩健的步伐,抱着文菁就往裏走。他的司機也跟上來了,神色十分凝重,警惕地看着周圍……

“喂,哥們兒,你先站住!”陶勛趕緊湊過去攔住翁岳天。

“把她交給我吧,你去我辦公室坐坐,你就這麼在醫院裏大搖大擺的,太張揚了,招來記者的話,連我都沒好果子吃!”陶勛這話絕對有道理,同時也提醒了翁岳天。說完交給翁岳天一串鑰匙。

深邃的鳳眸略微一滯,翁岳天沒有多說什麼,垂頭望了一眼文菁,見她還緊閉着雙眼,心下略有不忍,但他明白,陶勛的顧慮是對的,他不能曝露行蹤。

“她被人打了,替她處理一下傷口,再做個全身檢查,我在你辦公室等着。”翁岳天將文菁交到陶勛手裏,輕柔的動作,再次讓陶勛大跌眼鏡。

“行了,沒見你這麼啰嗦過,等我的消息。”陶勛接過文菁,心裏暗呼……好輕!

望着陶勛的背影,翁岳天不知是哪根筋在跳,神差鬼使地冒出一句:“只能是女醫生幫她檢查。”

“。。。。。。”

陶勛沒回頭,匆忙離去,但是他聽見翁岳天的話了,不由得臉部抽筋……翁岳天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酷無情的翁岳天嗎?這女孩是誰?看這身板兒,還沒成年吧,翁岳天為什麼要特別對待,她是誰?

陶勛帶着這些疑問,抱着文菁上樓去了。

翁岳天對於陶勛的辦公室所在位置那是輕車熟路,幾分鐘后就已經坐在裏邊的椅子上,悠閑地喝着茶了。只是他還沒品到茶的味道便蹭地一聲站起來,鐵拳在桌子上重重一錘!他疏忽了,怎麼能讓文菁離開他的視線呢,她是個自閉女,她醒來如果沒看見他,一定會嚇壞的!

翁岳天如一陣疾馳的風呼嘯而過,火速奔向辦公室外……希望還來得及……真不敢去想,文菁發現她自己在陌生人手裏,那該是怎樣的恐懼……

此時此刻,急診室里出現了讓人措手不及的一幕。文菁醒了,正好是在陶勛抱着她,想要將她放到病床上的那一霎……文菁猛地從他懷裏竄起,狂亂之中,抓到什麼東西就全都朝陶勛扔過去!

陶勛在猝不及防之中被飛來的不明物體打中腦袋,一聲嚎叫,正想要衝上去,又有更厲害的“殺傷性”武器飛過來了……幾個年輕護士見到陶帥哥有難,立刻從文菁背後包抄上來,想要將她按住!文菁身子瘦小但動作靈活,對於危險的感應異於常人,在護士抓住她之前,她已經跳下床,不顧一切地朝門口奔去!

“抓住她!”護士們把文菁當成是瘋子,不能讓她跑出去,攔在她身前,作勢要上來架住她。舒骺豞匫文菁驚恐的眸子快要瞪出來了,她如一隻困獸般慌不擇路,她聽見“抓”這個字,就好像是被人用皮鞭狠狠抽打一樣!她絕對不要被抓住!文菁太熟悉這些人臉上的那種厭惡與兇狠的表情,她直覺地認為自己如果被抓,一定會很慘!她本就無法接受自己睜開眼看見的不是翁岳天,她扔東西她想要跑,不過都是人在感到危險時所作出的本能反應。腦子極度混亂之下,瀕臨崩潰的邊緣!

文菁轉身沖向了窗檯,陶勛大驚之下躥過去企圖將她拉下來,不料卻更加讓文菁嚇得膽裂!她的身子已經跨坐在窗檯!

“別跳!”一個深沉而急迫的男聲響起,緊接着一個高大的黑影衝到文菁跟前……是翁岳天!翁岳天回頭朝後邊那幫護士吼了一句:“你們全都別過來。”

陶勛見翁岳天來了,頓時鬆了口氣,看來也只有他出馬才行了。

轉頭望着文菁,翁岳天此刻能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他如果再晚來一步,那後果……

文菁小小的身子定格在窗台上,她像一塊石頭,一動不動,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是他的聲音嗎?他沒有丟下她?

翁岳天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眼前這個女孩兒,為什麼就能那樣牽動着他的心?他接近她的初衷只是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現在……他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是否太入戲?這種紛亂的思緒,只是維持了短短几秒就被男人超強的冷靜給壓了下去!

急診室變得異常安靜,陶勛揉着自己的額頭,有點疼,還好他反應機敏,不然恐怕會挂彩了。想不到翁岳天帶來的這個女孩兒還是個刺蝟……

文菁慢慢轉過頭,眼神里滿滿都是恐懼,在看見翁岳天時,她眼睛裏明顯亮了一下,但下一秒又黯淡下去,她所有的恐慌都匯聚成眼眶裏的濕意,盈盈泛光,可她硬生生忍着不哭出來,只是這無聲的控訴,更讓翁岳天感到莫名揪心。她那張慘不忍睹的小臉上,嘴唇在哆嗦,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翁岳天,彷彿害怕一眨眼他就會不見……她盈盈閃着淚光的眼睛好像在說:你為什麼要丟下我?

翁岳天只覺得胸口窒悶,呼吸都不順暢了,她的眼睛太過傳神,即使她不發一言,可他就是懂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不但翁岳天會有這種感覺,就連後邊圍觀的人也都被這種悲慟的氣氛所感染,有的女性同胞已經忍不住鼻酸。

陶勛獃獃地凝望着窗台上的小身影,忽然間他好像明白了翁岳天為什麼對她那麼特別……她太招人憐惜了,臉上的淤青,血跡,眼淚,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她那控訴的眼神……額滴個神啊,凡人是招架不住的!

翁岳天上前兩步,放柔了聲音,耐着性子輕輕地誘哄:“我沒有丟下你,我只是去……去上個廁所。你下來,到我這裏來……”

陶勛聞言,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翁岳天居然不惜編這樣的話來哄她?

“乖,聽話,到我這裏來,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來……”翁岳天旁若無人地用這樣溫柔的語言安慰着文菁,見到這一幕的女人都沉浸在這種溫暖之中,紛紛幻想着……這麼好看的男人,如果這些話是對自己說的,一定會毫不猶豫奔向他懷裏!他的魅力,同樣也是凡人擋不住的!

翁岳天沒有冒然上去拉文菁,怕她驚着了,萬一她一急救跳下去……他只好用這樣溫和的方式來勸慰,誘哄,只要她先下來就好。

文菁思想單純,他的解釋,讓她一下子從黑暗降落到光明中……原來她誤會了,他只是去了一趟廁所!

翁岳天還在等待中,緊張地注意着文菁,準備隨時衝上去……

文菁傻乎乎地咧嘴,她在笑,只不過她現在這形象,笑起來實在是有點讓人心頭髮毛,除了翁岳天和陶勛,其餘人都覺得這是天底下最難看的笑臉了。

文菁輕盈的身子一溜煙兒鑽進翁岳天懷裏,緊緊抱着他,心頭的狂喜,非筆墨能形容。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幸好,他在。翁岳天的心率很不穩,明明是抱着她了,她也沒有危險了,可是他的心還在疼着,揪着……他感到了她的依賴和那種從靈魂深處蔓延出來的深刻的恐懼——她害怕失去他。

陶勛覺得,這場面,怎麼看都像是小蝌蚪找到了媽媽呢?陶勛很正經地拍上翁岳天的肩頭,古怪的表情,輕言細語地說:“老兄……其實我忘記提醒你,這裏是一樓,從窗檯跳下去也沒事的。”

“。。。。。。”

醫生在給文菁檢查身體,翁岳天和陶勛在外邊過道的角落裏等着。舒骺豞匫聽翁岳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這麼一講,陶勛總算是明白了……

“我說翁少爺,你這難度也忒大了點吧?她自閉,你還指望着她能說點什麼有用的東西出來?你看看她對陌生人的態度,排斥,害怕,你說她能走上那地方去?我覺得不大可能,就算去了恐怕也是白搭,她要是到時候什麼都不說,那不是白費了嗎?”陶勛現在也不好奇了,但卻更擔心翁岳天。

翁岳天不緊不慢地吸了一口煙,深褐色的眸子在淡淡的煙霧裏閃爍着複雜的光芒,沉吟半晌才緩緩地說:“我會想辦法問她那件事。”

“你問?”陶勛帥氣的臉上露出幾分疑惑:“我問你,到現在為止,你聽過她說話嗎?”

翁岳天默然,搖搖頭。

陶勛很不客氣地翻翻白眼:“翁少,你的時間有限,短短不到十天,你有把握一定能讓她開口?關鍵的問題還不在於她在你面前說了什麼,而是你能說服她嗎?讓她在陌生人面前將她看到的那件事講出來,你認為你一定能做到?”

陶勛的話,一針見血,這也正是翁岳天顧慮的問題。事情遠比他想像的棘手。但是翁岳天從不會不戰而退。

“還有好幾天的時間,我相信我可以,我也相信……她可以。”翁岳天平淡的語氣,似是在說著一件很普通的事。

“相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相信她?”陶勛首次露出格外嚴肅的表情,臉色沉了幾分。他與翁岳天相交多年,當然明白,以翁家的背景,要“相信”某個人,那是一件多麼困難同時也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是,我相信。”翁岳天低低的聲音在空氣里幾不可聞,而他不知道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的笑意雖然很淺很淺,但是,卻是那麼亮眼。

“。。。。。。”

醫生為文菁處理了傷口,並未她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她沒有大病,但就是長期營養,導致她發育不好,如果不得到及時的調理,她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抵抗力越來越差,惡性循環下去的話,她以後即使度過了青春期,長大之後也會是體弱多病的體質。

文菁聽醫生這麼說,她一點都不驚奇,她又不是傻子,在那兩個女人手裏被虐待了幾年,身體當然很差了。靜靜地垂着頭,她一言不發地只是握着翁岳天的手。

陶勛一臉的無可奈何,望着文菁直嘆氣……她都過的什麼生活啊,難怪像難民似的,敢情是受虐待了。可更讓陶勛納悶的是,文菁怎麼就碰上翁岳天了呢?是該她的福氣還是她的不幸?

翁岳天帶着文菁正要離開,司機面色焦急地跑進來,急忙湊到翁岳天的耳邊說了兩句……翁岳天俊臉一凜,深邃的眼眸里驀地迸射出兩道凌厲的光線:“攔住記者。”

翁岳天明顯感到文菁的身子在顫抖,她從他的語氣和神情里猜讀出了不安的因子,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

並不是翁岳天膽小怕事,而是他現在不能讓文菁曝光在外人面前,否則,他的計劃受影響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文菁的存在將不再是秘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如果她被發現,她將陷入巨大的危險,就連威名赫赫的翁家都不一定保得住她!

這家醫院的側門不止一個,在陶勛的帶領下,翁岳天和文菁順利從一道偏僻的小門裏跑了出來。舒骺豞匫這炎熱的天氣,文菁的手卻是冰涼,她不懂為什麼這個男人要躲着記者,她更不會知道,他躲着記者的原因主要是為了不讓她曝光在公眾的視線。

陶勛望着那一輛逐漸遠去的奔馳,心裏感覺悶悶的,堵得發慌……那個女孩子的眼神始終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那一雙眼睛是如此純凈,以至於能清晰地映照出她內心滿滿的恐懼。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他會覺得她很醜,可是當他看見她坐在窗台上,望着翁岳天時的那種神情,他忽然間就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人可以讓你忘記她的外表……她叫文菁,很好聽的名字,是個不幸的孩子,她才十六歲,可是她的生長發育卻比普通人要差得多。

陶勛在醫院工作了五年,看過數不清的生老病死,一顆心早已經不似常人那麼容易被觸動,但是無可否認,今天他被文菁觸動了。她真是個特別的女孩兒,也是第一個用東西扔他的異性。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會希望她今後真的可以不再被人虐待,可以過上快樂的生活。他不想再看見那雙眼睛裏盈滿淚水和悲傷。

陶勛希望,翁岳天就是那個可以帶給文菁快樂的人。。

文菁被翁岳天帶到了一處住所,這是他以前一時興起買下的一間公寓,只在這裏呆過幾天。雖然這裏長期沒有人居住,但是有傭人會定期打掃。

文菁在踏進這房子的時候,眼裏並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彷彿這麼豪華的地方在她眼裏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翁岳天在她臉上看不見震驚和興奮的表情。這或許是和她的自閉有關係吧。患有自閉症的人,往往除了會對極少數的事情比較專註之外,很少會被其他的東西吸引。

對於文菁來說,只要是和翁岳天在一起,只要她能感到安全,身處何地,真的不重要。你讓她住超級豪華別墅和讓她住一間小木屋,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翁岳天將文菁帶到浴室,他認為她現在最需要的是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她太緊張了。文菁在浴室里一呆就是接近一個小時,她要是再不出來,翁岳天就要衝進去了!

文菁圍着白色的浴巾出來,頭髮濕漉漉的,小小的身子被一張很大的浴巾包着。剛才忘記將neiyi內褲拿進浴室,現在浴巾下邊是赤果的……文菁看見床上放着一個白色的胸罩和白色……是他買的。還有一件男式襯衫,是給她穿的嗎?

心裏一股暖流在緩緩淌着,在她眼裏,這些都是最珍貴的禮物。

文菁脫下浴巾,將這精美的胸罩和穿在身上,再套上那件襯衫,一定是他的吧。確實是翁岳天的。今天的事件都發生得很突然,包括將文菁從她養母家帶走,也都是翁岳天臨時起意,在他去那裏之前,原本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決定要帶她走……匆忙的決定之後,再到這住所,來不及為文菁買衣服,只能讓她先穿着他的襯衣。

文菁將襯衣穿好,低頭看看自己……寬大的襯衣幾乎垂到她的膝蓋了,讓她顯得更加瘦小……

翁岳天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文菁身後,只見他幽深的褐眸里染上一層暗光,走過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文菁的視線。她怔怔地抬頭,卻聽見他嘴裏吐出一句令人膽戰心驚的話……“把衣服脫了!”隨着這一聲,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解她的紐扣……

男人如獵豹一般的目光讓文菁不知所措,他難道又要對她“使壞”嗎?

翁岳天見文菁怯生生地在後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嚇到她了。舒骺豞匫他擰着眉,褐色的瞳眸里醞釀出深沉複雜的光芒,溫柔如水的笑意裏帶着一絲隱約的疼惜:“別怕,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傷。你難道不想讓那些傷痕都消失嗎?”

文菁那雙清澈的眼眸里泛起了驚濤駭浪,雖然她依舊是一言不發,可是從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翁岳天的話,對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個女孩不愛美呢?誰都不願意自己身上有傷痕,誰不希望自己的身體是完美無瑕的?文菁也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有這樣的願望。

她瑟瑟發抖的小身子轉過去,慢慢地脫下了身上寬大的襯衣……瘦小的身體一霎間全部呈現在他眼前。

翁岳天的呼吸在漸漸變得緩慢,到最後幾乎窒息,深不見底的眼眸在收縮,再睜開時,是一種近乎毀滅的憤怒!

不是第一次見她的身體,只不過與現在不同……下午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她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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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改嫁大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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