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懷上我的孩子
“對。”
“你就這麼怕懷上我的孩子?”白斜卿被她淡漠的眉眼刺激到,脫口而出。
“是,我怕,我簡直怕死了,我絕對不要懷孩子的!”崔曼閉上眼睛,甚至連鏡子裏的自己都不想要看見,腿在微微的顫,聲音空洞洞。
“呵呵,也對,你當然不想,當年都能那麼狠的將孩子殺掉。”白斜卿手指越發用力,心中被強大的怒意主宰着,不受控制的說出來。
“你——”崔曼瞪大眼睛。
白斜卿覺得自己越發控制不了情緒,彎身靠近她,伸手牢牢的箍住她的肩膀,讓她面對着自己。
他的頭腦越來越熱,想要極力的剋制,話卻還是脫口而出,“不是嗎?就算是我一開始有誤解,但那畢竟是一條生命,你卻事先連問都沒有問,就直接做了,是你親手殺掉的。”
“崔曼,你欠我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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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甘迺迪國際機場。
白東城和方青都坐在候機室里,行李都已經託運好,手裏各自拿着護照和登機牌,方青不放心的還檢查着,有沒有落下東西。
這次出差,原本定的是十五天左右的行程,但到現在,不到十天就已經結束了,可謂是每一天都很趕,不過也好,他也不樂意來紐約,感覺沒有國內的氣候好。
還在自我感嘆時,一旁的白東城開了口,“方青,之前我讓你查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之前我準備好的資料都放在檔案袋裏,不過白立委,我覺得這件事能避還是避的好,雖然看起來事情不大,但我總覺得不太安穩,那些進口汽車雖然不是走私車,但有些手續不全,扣下也實屬正常,如果您去打招呼的話……我覺得還是考慮周全些比較好,距離年底也沒幾個月了。”
“這是阿笙的繼母。”
方青一聽,頓時沉默了下來,雖然還有一肚子的話,卻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駁回了,只能低低嘆氣。
將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方青才發現,沒電關機了,趁着還沒上飛機時,他換了塊電池,以防有電話進不來,剛換上之際,就有短訊過來,他眉一皺,立即撥電話回去。
白東城本來還闔着眼睛等時間,飛機有些晚點,這對登記的人是最無語的。
方青接電話時的應答聲他也都聽在耳里,他睜開眼睛問,“怎麼了?”
“那件事情解決了。”方青握着電話,回著。
“哪件?”
“就是白太太繼母的那件事。”
白東城聽着,眼睛驟然一眯。
“是三少,呃……您弟弟,他幫着解決的。”方青忽然感覺到寒意,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生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了。
“呵,倒是能耐大了。”白東城冷笑。
方青捏了下嗓子,將更詳細的過程告訴了白東城,後者聽着,到最後,眼底森寒,似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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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曼渾身一僵,瞪着他,那黑黑的瞳孔裏面有她的影子,有些變形,有些扭曲……周圍陰冷又蒼涼的目光包裹着中間的她……
“我沒,白斜卿,你怎麼能這樣說,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是你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是你不相信我……現在,你怎麼可以說我欠你個孩子……”她搖頭,鼻子開始酸,說出來的話開始哽咽。
“別哭。”白斜卿有些失措,他知道自己的話戳中了她的心口處,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看到她吃避孕藥,那樣冷冷的強調着一切是意外,他的情緒就已經無法主宰了。
“你別哭了。”他伸手,有些笨拙的擦着她的眼淚。
“對不起。小曼,這三個字可能太晚了,或者說太假了,一點都解決不了問題,用五年後的一句對不起來抱歉當年的事,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但我還是得說對不起。”
白斜卿伸手,放在她平坦的腹部上,又在下一秒,撤回來,像是被燙到一樣。
他吸氣,聲音也變得沙啞了,“我剛剛是胡說的,你不欠我,真的,是我欠你的,一直都是我欠你的,欠你的太多了。”
“我當時躺在病床上失去意識的時候,我還在想,也許這些都是報應,死了也好,對一些事情也算是贖罪了。可我聽到你在哭,你在罵,我就忽然不想死了。我不知道我們以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但我甚至希望我永遠都不要好起來,至少能維持現在這樣。”
這是自從車禍以來,他第一次像她坦承心裏所想的,也試圖說出他所期望的,知道自己這樣自私,甚至還會有些異想天開,但他真的
“不是,不是那樣的。”崔曼打斷他,不再去聽他後面還有什麼樣溫情或者道歉的話,有件事情,她想要說。
白斜卿看着她。
“你不信,你說它不是你的,我很絕望,但是我沒那麼狠心。”崔曼聲音輕飄飄的,“我就是再怎麼狠,我也沒那麼狠心。”
“我當時的情緒波動一直都很大,醫生當時就告訴我有先兆流產的癥狀。後來有一次,我不小心……滑胎了,所以才去醫院做的手術。”
“我雖然也氣,也想過要做掉,但我下不了手的,不管你當時怎樣看待,那畢竟是一條生命,我真的沒有那麼狠心的。”
“是意外?”白斜卿的心沉了下去。
“沒了就沒了,其實我們這五年什麼都沒有留下來。就像是這次的意外,你沒有做措施,那麼我當然會做,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我不能讓這孩子生在在這樣的家庭里,沒有幸福可言的。”崔曼望着他,很安靜的說著,不激烈,也不哭。
白斜卿放在她肩頭的手終於無力的垂了下去,良久,他才有了力量轉身出去。
在走回隔壁卧室沒幾步時,他就跌坐在地板上,頭疼要命,像是個蝦米一樣抱着自己,在那裏喘氣,卻不敢出聲,狼狽得像是頭受傷的獸。
開到你那。*****************************************
“白立委,快要登記了,我們準備一下吧。”方青看着一直都未說話的白東城,小心的提醒着。
白東城聞言,眯着的眼睛恢復正常,從座位上站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沉。
兩人沒走幾步,後面就似乎有人在喊着他。
白東城皺眉,有些不耐的轉身過去,卻在看到來人時微微挑高了眉毛,眼底有着冷光閃過。
“白立委。”
來人似乎也沒想到會遇到白東城,只是他過來送親戚的時候,要出機場大廳,就無意中看到了,一開始還以為看錯了,後來確定后才過來,因為想着心裏一直擱着的那些事,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和白東城說明一下。
白流景約嬗笙出來的時候,她就直接答應了,有些事情也想要問清楚的。
她以為又是要去吃飯的,沒想到車子直接開到了個新開發的地方,應該是翻建,將以前的老住宅樓全部推掉了,之前有次看新聞的時候,也聽報道,這邊城建很注重。
“怎麼跑這裏來了?”嬗笙看着已經解開安全帶的流景,不解的問。
“這裏是市內這次城建最被看重的項目了,現在我們看到的這些都是高檔的住宅小區,那邊都會建立起商貿中心,這裏以後將會是另一個人口密集的地段,總之,這塊的房子好的不得了。”
“你們公司投資了?”嬗笙聽着他侃侃而談,斜睨着他問。
“我們公司不涉及房地產。”流景揉了下她的頭髮。
嬗笙理順着自己的頭髮,她本來也是以為他帶自己來這裏是要衝她顯擺的,但若不是的話……
“那你過來是要看房子,要買房啊?”她傻傻的問着他,這邊的住宅樓也才剛剛打基礎,到處都是泥土和磚塊,不過貌似很搶手。
白流景沒回答她,神秘一笑,拉着她往售樓處裏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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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陽光暖暖。
餐廳窗戶的方向此時剛好是迎着陽光的,但屋內卻沒什麼暖意。
崔曼坐在餐桌邊,桌上的菜樣有很多,但她幾乎都支持面前的油麥菜,偶爾夾一塊,然後放在嘴裏,嚼完咽下去,然後過半響,再吃米飯,一直都無聲無息的。
白斜卿走進餐廳時,她的動作一頓,很快又繼續起來,兩人似乎都極力維持着自己的鎮定。
在昨天談過之後,他們都各自在房間內沒出來,今早上時,也都沒有出來吃早飯,後來鐘點工阿姨過來做好了無法招呼兩人,這才一前一後的過來。
白斜卿坐下后,並沒有拿起筷子,似乎沒有要動的意思。
“小曼。”
崔曼手裏的動作停下,抬眼看着他,不過一晚而已,他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都長滿了青茬,眼窩也有些塌陷,一晚沒睡嗎?
“我考慮過了,我答應。”白斜卿坐在那,手放在膝蓋上,手臂的肌肉在奮起。
“什麼?”崔曼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車禍之前你提出來的那件事,我同意了。”白斜卿費了很大的力氣重新說了一遍,他確實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發生了車禍,撿回來一條命后,他就貪婪的想要留她在自己身邊,但他覺得也許自己太自私了,她昨天說了那麼多的話,哪句都對他是凌遲,尤其最後說的‘沒有幸福可言’。
他本來就虧欠了她那麼多那麼多,多到他都沒有信心可以彌補回來,所以,憑什麼霸着她不放呢。
他突如其來的此般態度,倒是令崔曼不知該說什麼了,腦中有瞬間的空白。
她其實昨晚也沒怎麼睡,因為提到了那個孩子,她對他或者嬗笙說時,都說是自己打掉的,其實就是想要為她自己平衡些什麼。
“這件事……”白斜卿有些沒辦法說出那兩個字,頓了頓,繼續道,“一切都由我來說,白家這邊,還有崔家那邊,都由我來說,有什麼影響和後果,我來擔著。但暫時先等一等,我找個合適的機會,現在東城的事情已經讓家裏受到不小的打擊了,緩過這一陣兒了,我就會提出來。”
“你不用再待在這裏,如果我媽再打電話給你,你打給我,我跟她說,不會再讓你為難。你正常工作你的,我都會解決好一切的。”說完,白斜卿最後長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吐出來,起身。
崔曼愣愣的聽着,從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現在的大腦渾濁,她連話都發佈出來,但他所說的話都很清晰。
他這麼說的意思是,他同意離婚了?
“單子……他挺好的。”已經快走出餐廳的白斜卿忽然就轉身,說出來這麼一句,甚至語氣還帶着低柔。
崔曼手中的筷子跌落,和瓷碗發出清脆的聲響。
白斜卿離開后,餐廳內,又變得很靜,無聲無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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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看着售樓小姐笑的花枝亂顫的模樣,忍不住偷笑,她看吶,銷售房子是真,看到帥哥花痴也是真。
白流景很認真的在聽着售樓小姐在介紹,雖然很強烈的能感受到對方拋過來的桃心,但他依舊佯裝鎮定,弄得嬗笙嘖嘖稱嘆。
“剛剛看的那幾個樣板間,你喜歡哪一種戶型?”
本來還聽着售樓小姐滔滔不絕的演講,他忽然就轉過頭裏問身後的嬗笙,弄得後者一愣,“都挺好啊,豪華的要死,住在這裏簡直奢侈死了!”
“但總有一個是最喜歡的吧?”流景等待着她的下文。
“都還好啊,我就是陪你看房,問我幹嘛啊。”看着那售樓小姐也一樣精光閃閃看着自己的眼神,嬗笙忽然有些膽顫。車要他在。
“我這不是讓你給我意見呢嘛。”他說的很自然。
嬗笙直搖頭,“可拉倒,我的意見白扯,眼光差的要命,可別指望我給你意見。況且又是你住,不都說房子得有那種一見鍾情的感覺,那樣以後住起來才會越來越舒坦。”
“算了,反正也都初級階段,過幾天來看也不晚,我們去吃飯,你肚子一餓的時候就會有些傻,問啥啥都不知道。”
“那好,不過我們這邊戶型所有的採光都很好,設計也都一流,很多人都盯着呢,先生太太要是真喜歡了提早點過來,這是我的名片。”說著,售樓小姐很熱情的將名片遞過來。
“誤會誤會,我們可不是……”嬗笙一聽急了,忙解釋。
“走了!”白流景卻直接一把拉過她還揮舞的手臂,大步的朝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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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陽光很強烈,嬗笙伸手擋了下,兩人走到了車邊。
“你幹嘛啊,剛剛為什麼不解釋啊?”嬗笙看着為自己拉開車門的流景,嘟嚷。
“為什麼要解釋?”流景反問。
他的語氣有些逼人,嬗笙咽了咽口水,“當然要解釋啊,那售樓小姐不是誤會了嘛,我們又不是夫妻,再說了,我哪能和三少扯到一塊,現在這樣做朋友,我都萬分感謝啊!”
“阿笙。”流景眯了眯眼。
嬗笙沉默,她開始害怕起來,害怕流景這樣喊,更害怕他後面會說出來的話。
“怎麼就不能和我扯到一塊了?我有哪裏不同嗎,我有高級到哪裏去嗎,我不也就是個男人?”流景忽然覺得有些火大。
“當然不同了,你是三少,白總,你家境優越,能力強,多金,要什麼有什麼。我是什麼呀,小人物一個,放在人堆里都沒辦法找出來的,更何況,我還是個離異的,還生過孩子。”嬗笙看着他眼裏閃爍着小火星,強作鎮定的說著,甚至還用着揶揄的語調,一度的想要將氣氛弄得輕鬆一些。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流景握着她的肩膀,有些惱怒,看着她像是要吃掉她一樣,“穆嬗笙,你別跟我裝傻,剛到這裏時你不明白,現在的話,你別說你什麼都沒看出來,我有房子,我為什麼買房子,你會猜不出來?”
“猜不出來……流景,你別這樣。”嬗笙忽然慌了。
“我哪樣了?就真的如同你將我誇的天花亂墜,將自己貶的一文不值,但怎麼了,我就是看上你了,看上的就是你穆嬗笙。不在乎你結過婚,不在乎你生過孩子,我就要你這個人,礙着誰了嗎。”
“這房子,我帶你過來看,我想買,問你意見是因為,這房子我打算和你住。”流景一字一句,就怕她聽不清楚一樣,強調了一遍,“結婚住!”
“……”嬗笙瞪圓了眼睛,驚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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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開着車,剛剛去機場將白立委以及方助接回來,知道他們坐飛機很累,車子也沒敢開太快。
“方助,現在路過的那塊,是不是就城建注重的地方?”老吳看一旁的方青,指着外面問。
“對,可謂是大規模。”方青一直也在看車窗外,聞言,點了點頭。
兩人對話都是刻意壓低聲音的,怕是擾到後面坐着的白東城。
“停車!”可忽然,白東城一聲令下。
老吳被嚇到,車子立即在路邊停了下來。kvaf。
老吳和方青兩人同時小心翼翼的朝後面看,只見白東城還坐在那裏,車窗卻被他放下,陽光那麼刺眼,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目光迫人的看着某處。
“流景,我可經不起嚇,這種玩笑開一次就好了。”嬗笙說著,想要當鴕鳥,彎身朝着車內坐。
流景哪裏能給她機會,握着她肩膀的手跟兩塊石頭一樣,將她抵在車門那裏,“穆嬗笙,我就這麼丟份么,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看玩笑?”
“流景,不是這樣的,以前我們不是這樣的啊。”
“那是以前,現在你不是有婦之夫,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
“流景,你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嬗笙在最開始他說那些話時,心就一點一點的往下沉,這會兒都不知道沉哪去了。
“我今天本來也是想要和你說事的,我繼母的那件事,沒想到你竟然私下解決了,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但是不要這樣,以後都不要這樣,除了我不想你這樣,還有,我和她們母女沒有多餘的瓜葛,不需要幫,也不要管。”
流景聳肩,“我知道啊,但我聽到你電話里講了,我就控制不住得去查查看到底是什麼事情。我聽你那一絲定是不想讓白東城幫忙的,所以我得出面啊,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你也別當回事。”
嬗笙咬着嘴唇的力道,漸漸的加深,不當回事?
怎麼能不當回事。
“剛開始和你說的時候,你就不太敢相信,你不會以為我三少逗你玩呢吧。我以前是挺花花的,但是我根本沒用過心啊,現在我就想對你一人用心,我心裏一直都有你。”
他眼眸黑黑的伸出手指,放在她的眼睛下面,“你別老用那種迷茫的目光看着我,我沒看玩笑,也沒不正經,更不是逗樂子。”
“流景,夠了,別老是這麼說了!你要是這樣,我沒辦法正常面對你了,我不適和你,也不值得你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不值當!”嬗笙胸腔里憋悶到不行,有些着急的低喊了出來。
雖然他臉上的神情甚至帶那麼一絲的嬉皮笑臉,但她知道,這會兒,他絕對沒開玩笑。
“值當不值當不是你說的,我來判斷才算。”白流景嘴巴一歪,對她說的話只當敷衍。
“我想要你,不是那種一時興起的,是要一輩子的。可別說什麼讓我找其他女孩兒的話,那種最噁心了,我心裏只有你,我咋去找別人?你也別急着回答我,這房子現在才打地基,等到建好交房怎麼也得明年年底,你有多的是時間去想。”
“流景,世事難料,人的潛力無限,你現在說想跟我在一起,也許以後,就發現這只是錯覺。”嬗笙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跟他進行一個辯論賽。
勝敗結果已經逐漸苗頭,她根本不是他對手啊!
“所以啊,我得跟你說,我可是搶手貨,極品男人懂不?我不敢多說,我沒到七老八十,沒法說會有一輩子的愛,但我至少可以保證,兩年三年,我都會等你,再遠了我可不敢保證了,你得趕緊考慮。”
白流景將眼角吊梢起來,笑眯眯的,成了一條線,本來很感人的一段話,讓他說的很是輕鬆。
嬗笙本來還嚴肅的繃著一張臉,到這會兒,也不由的‘撲哧’一笑,但她心裏更知道,他的有心故意,是怕給她太多的心裏壓力。
這樣的白流景……
她愣神之間,臉頰忽然被他雙手捧了起來,有溫熱的氣息噴打過來,她驚得不得了。
太快,她甚至都沒時間躲避,眨眼間,他溫熱如火的唇瓣就已經貼在了她的肌膚上,只是……
嬗笙怔怔的看着他,他剛剛眼裏那樣的炙熱,呼吸那樣的迫人。
可最後吻住的,卻是她的……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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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立委,怎麼了?”
車子在路邊停了半天,因為是自由路上,所以司機老吳有些局促,回頭問着。
後面沒有迴音,老吳看過去,白東城還是之前的那個姿勢,像是被施法定在那一樣,所以他伸着胳膊捅咕了下一旁的方青。
方青被老吳逼的沒辦法,清了清嗓子,試探着,“咳,白立委?”
“開車。”兩個字像是丟擲出來的一樣。
前面的老吳立即發動車子,和方青兩人大氣都不敢喘,車內一片死寂,白東城前後一共就四個字“停車”“開車”,都只是下達着指令,但兩人卻不敢問到底怎麼了。
車窗沒有關,外面的陽光靜好,卻沒能把他眸內的寒冰星光映得稍為暖和一點。
他沒想到會在機場碰到康劍,他本來沒有打算和康劍浪費口舌,但康劍要說的話,卻讓他震驚到。
康健說,他對不起阿笙。
所有的一切,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康劍全部都告訴了他。
包括康劍要離婚,以為阿笙是愛着自己才會重新追求,原來竟是因為鄭初雨刻意保留和刻意誤導的原因。包括那晚,他們倆其實只是在樓下談話而已,項鏈只是遺失的而已。
白斜卿車禍那天也是,倆人會在一起的原因他也從頭到尾的都知道了,他怎麼就以為為他孕育孩子的她,會背叛了自己呢?
他當下就忽然想起了她的話,“白東城,我給過你多少的信任,你卻又給予我多少?”
他們之間真的是這樣,他總是一味的去要求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又對她信任了多少,但當時那個情況,他以為要失去大哥了,在那種人世間最沒辦法改變的‘離’面前,他有些理智喪失。
然後再到後來,一切的事情都一發不可收拾,他帶着這種無法比擬出來的情緒飛回來,真的是無法比擬。
是痛,很細微也很清晰,沿着血脈蜿蜒,然後到慢慢到心臟。
是真的痛,痛到連氣都透不過來,空姐好幾次過來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哪裏會有需要。kvaf。
一路上盤算着,要怎麼和她說,怎麼和她說對不起,怎樣才能彌補他犯下的過錯,可現在……
那一吻的畫面,久久揮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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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流景看過房子之後,他又說了那番話,嬗笙沒有和他一塊吃飯,就自己回來了,原本還想自己弄點東西吃的時候,沒想到會接到白斜卿的電話。
問她放不方便,想要約她出來,她其實是有些抗拒和白東城有關的人,流景除外,但白斜卿的話,他救了自己一命,所以,拒絕她也是說不出口的。
她接了電話后不到二十分鐘就到達了指定的地點,因為離她家近,她又是撂下電話就趕過來的,所以白斜卿還沒到。
不過也沒有等多久,她坐下剛點了一杯果汁后,朝窗外一看,就看到咖啡廳一輛車子停了下來,然後白斜卿從裏面走出來。
恢復的似乎還可以,沒有紗布也沒有石膏,但他走路很慢,還是能看出來身上是有傷的。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嬗笙,然後笑了笑,走了過來,“久等了吧。”
“沒,我離這塊近。”嬗笙搖頭。
“我來找你沒別的意思,我之前就想找你了,但一直沒辦法出門,最近養的還不錯。”
“大哥,我……”
“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大哥,那麼我替東城給你道歉,你得接受。”白斜卿似乎早就知道她要說什麼,打斷了她的話。
“大哥,你可別這麼說,若不是你救了我,我……”嬗笙看着他消瘦的臉,心裏難過的要死,白東城這樣說,她承受不起的。
“我不知道你們倆之間到底怎麼了,但我車禍是關鍵性的原因,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東城將原因歸結到了你頭上,讓你背了黑鍋。”說到這裏,白斜卿很抱歉的看着她。
“不是,事實也就是那樣,要不是你出現,還肯性命相救,出事的應該是我。”
白斜卿嘆了口氣,“我和東城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想必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他以前為我挨過一槍,當時比我情況還未危急。我一直就覺得心裏欠着他的,不是說我這人較真,人應該都會這樣,所以當下那個情況,我其實沒考慮太多的,只是救你而已,若再發生一次,我還會那麼做。”
“但是對於東城對你的態度和做法對你傷害很大,他的道歉你一定不會接受,所以我來替他道歉,替我弟弟和你道歉。”說著,白斜卿甚至站起身來,很緩慢的對着她鞠躬。
“大哥,別這樣,也不要這樣,我在心底是敬佩你也感激你的。”嬗笙着急的也站起來,忙躲開,拚命搖頭。
“總之,這個道歉你一定得接受,不然我也會不安心的。”白斜卿不再為難她,重新坐下來。
“……我接受。”嬗笙咬了咬牙根,生怕白斜卿再次鞠躬,只好說著。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有因有果,後面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才是致命的。
但,心裏還是會有些澀。
事笙有着。……………………
“那我就放心了,其餘的事情也不是我能說的算的。”白斜卿沉吟了下,說著。
嬗笙點了點頭,沒出聲。
“那就先這樣吧,不能和你一塊吃飯了,我得回去,一會兒傍晚醫生還得過來。”白斜卿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一笑,然後起身。
“大哥,我送你出去吧。”嬗笙起來,看着他緩慢的動作心裏有些澀,也忙跟着站起來,想要送他出去。
白斜卿擺手,“不用,我都能自己過來,沒什麼事,外面也都有司機等着,無礙的。”
嬗笙看着白斜卿步伐穩健卻很慢的腳步,微微握緊了手指,這種感覺其實是形容不出來的。
在這之前,她看到的白斜卿都是躺在icu裏面的,渾身插着管子,以為著他的生命即將流逝,心裏的那種愧疚和自責,以及白東城對她的怨恨,幾乎快要將她淹沒。
再到現在,他奇迹般撐過來,那種從一個領域被帶到另一個領域的極致感覺,真的是無法形容,癲狂么,這世界就是這樣。
嬗笙忍不住開口問,“大哥,你和大嫂……還好嗎。”
白斜卿的背影一頓,微側着頭,雙唇抿着,但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半秒后,他才重新繼續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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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陽西下。
白流景停好車子后,直接步入電梯,隨着電梯不停的向上攀升,他手指上掛着的鑰匙環也在不停的繞動。
腦袋裏不停閃過的都是之前在售樓處門前的景象,他對她說的那些話,以及他做的事情,嘴角的弧度就忍不住翹起。
電梯拉開時,他不經意間瞥到梯壁旁鑲嵌的鏡子,那裏面映着他的面容,他不算是愛照鏡子的人,此時,卻流連忘返。
還手他在。不禁伸出手指,用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恍惚間,似乎還能感覺到她肌膚的細膩,心跳忍不住加速。
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的時間可以走到她心裏,但他不會放棄,這是他第一個想要擁有的女人。
將門打開,然後穿過玄關、客廳,來到廚房,將冰箱打開,拿出一罐啤酒,邊往外走邊打開着,剛步入客廳時,嚇了一大跳。
“媽!你玩007嗎?”流景快步走到茶几面前,抽着紙巾,將手上溢出來的啤酒擦乾,瞪大着眼睛看着沙發上坐着的美婦人,誇張的喊。
“怎麼,我就不行過來了?”白雁頓時不高興了,冷挑着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