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不舍自己再受委屈(QN)
或許是因為唐牧川突然放手的消息,讓秦瑟走進別墅之後,看到那一桌還未動過的飯菜竟有了食慾。
不想折磨自己的胃,她走過去,在餐桌前坐下。
薛姨見此,不動聲色的走進,柔聲詢問:
“我讓廚房熱一下吧?”
秦瑟道了謝,便決定先上樓換衣服,只是還未有任何動作,薛姨的詢問便又來了。
“不知唐先生是否和您一起用餐?”
秦瑟起身:
“我不知道,他現在大概還在沙灘上,你可以差人去問問他。”
薛姨對這個答案談不上意外,但大概也談不上多滿意,如若不然,嘴角的笑意不會牽強如此,但秦瑟不會在乎,她原本就是一個快要離開的人,與這裏的一切都將沒有任何瓜葛,何需在乎每一個人的感受?
薛姨沒有再說什麼,招手喚來傭人將飯菜端進廚房裏去了。
秦瑟向樓上走去,剛剛邁上樓梯,便聽聞薛姨喚了一聲‘唐先生’,她知道唐牧川此時已經進來客廳,也感覺的到他的視線正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但秦瑟並未做任何停留,邁步上樓。
唐牧川一直等到秦瑟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才起身走向餐廳,見傭人正在撤菜,抬眼看向薛姨。
薛姨微微一笑,解釋道:
“秦小姐大概是餓了,我讓廚房重新熱一下。”
唐牧川淡淡的點點頭,轉身打算上樓,薛姨見此,急忙問道:
“先生等下要一起用餐嗎?”
“不用。”
——
主卧衣帽間,秦瑟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或許是真的深有體會,或許也只是心裏作祟,反正當她脫下那身並不屬於自己的衣服時,她渾身自在,似乎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叫囂着自由的快樂。
仔仔細細將脫下來的睡衣疊起來,放在衣櫃的角落裏,她原本是想要洗乾淨,重新掛在這眾多衣服之中,可轉而一想,唐牧川不會缺一件衣服,更不會讓自己未來的女人穿其他人穿過的剩衣服,想扔,又覺得自己這身份做這樣的事情有些過分了。
只好放置角落,等她走了,自然有人代為處理。
秦瑟將自己來這裏之後置辦的一些衣服全部從衣帽間整理了出來,拿到了卧室的大床上一件件的疊着。
唐牧川原本是想要去書房,經過卧室的時候才發現房門並未關上,留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也不是想要偷看,只是下意識的向里瞟了一眼,卻看到秦瑟正在整理東西的身影。
竟如此心急嗎?
這裏的一切都讓她如此難以忍受嗎?在自己說放開她的下一秒,她竟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朝夕相處兩個月,她竟然對這裏的一切沒有絲毫留戀。
唐牧川努力壓下心中的不適,敲了敲門板,推門而進。
秦瑟轉身看到是他,動作有瞬間的僵硬,隨即停下,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一件白色襯衣,正面於他:
“既然你來了,我有話和你說。”
唐牧川一身黑色,雙手都放在口袋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神秘的痞雅氣息,聽聞秦瑟說,他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你說。”
“我不想繼續住在這裏了,可不可以安排一間客房,或者任何地方。”
唐牧川沒有立刻回答,視線淡淡的掃過床上的那些或整理或攤散的衣物,唇角輕勾,有點諷刺的意味,只是這樣的諷刺是對秦瑟,還是對自己,他自己大概也不是很清楚。
原本想問她這裏和客房的區別在哪裏,想問問她的迫不及待究竟是為何,可是話到嘴邊,卻莫名其妙的打了個轉,臨時換了說辭:
“好,先吃飯,我讓薛姨給你安排。”
當你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惡劣,他卻突然變得仁慈善良起來,你大概會覺得這是一個溫柔的陷阱,秦瑟也是如此,此時對於唐牧川的好說話,她確實心存疑慮,畢竟剛才他唇角的那抹笑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可他卻答應了,點頭說好。
這和秦瑟預想的結果不太一樣,一時之間她似乎也有些適應不良,站在那裏,看着唐牧川沒有說話。
唐牧川不是秦瑟肚子裏的蛔蟲,不可能知道她心裏的每一個想法,但看她此刻的表情,他想至少這一刻的秦瑟自己是了解的,微微一笑:
“看你的神色,似乎我應該拒絕你的提議?”
秦瑟回神,尷尬自臉上一閃而過,繼而微微搖頭,:
“謝謝唐先生。”
唐牧川看着她:
“下樓吃飯吧,這些東西等下會有人上來幫你整理。”
秦瑟沒有拒絕,淡淡的點頭之後便將手中的襯衣放在了床上,走向走口,也走向唐牧川。
或許原本就是如此,或許也只是她單方面的認為,她感覺自己與唐牧川之間已經無話可說,只是秦瑟沒有想到,當她即將越過唐牧川的時候,他會對自己問出一個很私人的問題:
“秦瑟。”
她停下腳步,與他並肩而站,卻各自面對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她聽到唐牧川低沉的聲線,說:
“你會重新接受南修遠嗎?”
秦瑟已經多久沒有想起過這個人?連他的名字此時響起在耳畔竟也有種陌生的感覺,只是仔細算算,也並沒有很久,她逕自苦笑:
“在南修遠的眼裏或許我也是展顏吧?”
唐牧川沒有說話。
“有時候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讓你和南修遠愛的這麼念念不忘,可你們愛的再深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只是因為我和她長得相像,就必須要莫名其妙的承受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傷害嗎?你們都不曾想過,這於我而言,是怎樣的不公!”
唐牧川突然想抽根煙,來緩解一下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悲切,可是雙手就在口袋裏,卻摸不到,仔細想想,下樓吃飯時留在書房了,罷了,忍一時,沒有哪個女人會希望男人在自己面前抽煙,除非這個女人也是個煙鬼,但顯然秦瑟不是。
他其實也並不願在秦瑟的面前提及南修遠,秦瑟未必願意聽,但他想知道秦瑟的態度,她是不是對南修遠還心有眷戀?
“人犯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傻再傻,永無休止,別人看不看重我與我無關,我只是不願,也不舍自己再受半分委屈。”
秦瑟沒有明了的給唐牧川一個答案,但她這話中隱藏的意思,大概有智商的人都能聽的出來,唐牧川在秦瑟看不見的背後無聲笑了笑,終於不再沉默,開口卻是無關緊要的話:
“吃飯去吧。”
秦瑟離開。
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他一個人,唐牧川卻並未繼續之前的打算前往書房,而是來到陽台處,吹晚風,只是還並未站立太久的時間,腹部就唱起了空城計,他微不可聞的開始嗤笑自己,怎麼會因為秦瑟的幾句話就重新有了食慾?
可已經告知薛姨不必準備晚餐的他,此時是吃,還是不吃?
——
南笙因為父親的事情開始和江離城有了頻繁的接觸,今晚更是打了電話給顧琛說不會回家吃晚飯,顧琛靜靜的聽她講完,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反而在電話這端淡淡的笑了一下:
“吃完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南笙本以為他會不開心,即使表現的不會明顯,但語氣至少也會有所變化,但結果卻有些出乎意料,心下不由變得柔軟:
“嗯,不會很晚的,我會儘快回去。”
顧琛聽出她語氣的變化,笑意加深:
“阿笙,我是生意人。”
“嗯?”南笙不太理解他為何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什麼意思?”
“我不會白白放任你將時間分給其他男人,回來肉償。”
“……”
南笙紅着臉掛斷了電話,走回電梯處,與江離城並肩而站,等待電梯降至一樓。
江離城眼角的餘光瞥見她原本白皙的臉此時染了一層緋紅,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不難猜得出,只是一個電話而已竟可以讓她露出如此姿態,想必是顧琛在電話那端說了什麼情話。
這個想法讓他的目光冷了幾分,當然,並不會比上午見到她時,脖頸處那清晰的吻痕還讓他心緒煩躁。
江離城動手扯了扯領帶,他在這一刻決定,在南永信的事情結束后要徹底與南笙保持距離,那樣會對大家都好,至少不會深陷此般境地,自我折磨。
這頓晚飯,是江離城牽線,宴請稅務局的一把手吃飯,南笙不能不來,她還要依仗這些人對父親的事情手下留情,只是南笙同樣好奇的是,江離城究竟是什麼身份,居然能請的動如此重量級的人物?
她將視線落至在江離城的身上,發現他正扯着領帶,臉色不是很好,不由的脫口而出:
“你不舒服?”
江離城止了動作,微笑着轉頭看她:
“沒有,只是有些熱。”
熱?南笙不由抬頭看了看頭頂處正在積極的工作着的中央空調,她穿着襯衫和長褲都感覺有些冷了,他怎麼還會感覺熱?想必還是不舒服了,等飯局結束,要提醒他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