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付支書斷案(二)
“付支書,你可不能亂來啊,我對楊艷不是強姦,要算也是通姦!”孔學禮掙扎着喊道。
“什麼通姦強姦,陳述狀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人對你用刑,你自願簽字按印,既然你們都同意公了,自然應服從本支書判決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付全友說到通姦,突然想到林海濤去找自己時,女兒付小美留了門,會不會這小子和自己女兒已經有一腿了……他不願意想下去了,一念及此,心急火燎,便想早早收場。
孔學禮抓狂叫道:“那是他們使詐的,付支書,我也是情急之下被逼的!”
“哦,怎麼個使詐法,本支書倒想聽聽。”付全友饒有興趣地問。
孔學禮便說了是林海濤他們誘逼他先簽字按印,再寫上事實的情況說了一遍。
林海濤在一邊見付全友深思不語,便輕輕咳嗽一聲,呵呵笑道:“孔學禮啊孔學禮,你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雖然你是我表哥,我也不能偏袒你,我告訴你,這是付支書在審案,法律只認證據,怎麼可能相信你的胡編謊造?付支書,你說是不是?”
“是是。”付全友的心思還在女兒和林海濤是否已經暗通款曲的事情上,還沒回過神來,順口答應一聲,才想起這語氣似乎就是一個下屬對上級說的,何況問話的人是女兒的嫌疑犯,豈不是太丟人人嗎,便馬上沉着臉說,“林海濤,本支書我自然有考慮,不用你插嘴,你給我一邊好好站着去。”
林海濤心裏暗笑,但還是答應一聲音,不說話了。
“我這不是聊齋,是事實啊!”孔學禮象條狗一樣被陳德虎踩着,急得哭了起來。
“住口!”付全友重重地拍了下凳子,“這麼多人都在指認你,哪裏由你一個人狡辨?哪個來為你作證?你當本支書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專門去調查你這雞毛蒜皮之案子?我告訴你,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付支書,你敢擅自改動法律,我要上告你!”孔學禮見哀求不成,便威脅道。
付全友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喲喲喲,我還忘記了,你是大城市來的,是什麼知識分子,有錢人啦,我好害怕喲!我日你奶奶的,你問問你表叔林源泉,在坪寨村,我就是法,法就是我,毛老人家還說要農村包圍城市,你以為你城市人就了不起了?小平同志說過要理論那個什麼實踐一起考慮,根據我們村規民約,你這種情況,不但要沒收作案工具,還要遊街示眾,然後在神樹下舉行公審公判,最後勒死了事!”
“什麼?”孔學禮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說,“付支書,你這是哪個年代的村規民約哪?”
“我爺爺當保長時的,怎麼啦,不服氣嗎?”付全友雙手叉臉,威風凜凜地說,“對於你們這種罪犯,我們就是要從嚴治村,從重處罰,才能保一村平安。”
“天啊,國民黨時代的村規民約你們都還在用,我無語了。”孔學禮頓時癱軟在地,眼睛望向林源泉,“表伯,你說句話啊。”
林源泉也看不下去,便開口問付全友說:“付大伯,不,付支書,這村規民約,好像一直沒有用過吧?”
“我爺爺用過一次。”付全友眯着眼睛回憶着,“不過嘛,倒是只執行了一半……”
“為什麼呢?”林海濤忍不住問道。
付全友嘿嘿一笑,指着孔學禮說:“一提我才想起,那不就是他爺爺嗎,當年來勾引你姑奶,正準備用刑的時候,才知道他是花江縣治安大隊長,哎哎,我爺爺從此連保長都被拿下了,土地也被沒收了,從此成了貧下中農了。沒想到幾十年後,他的孫子也會落到我的手上,剛好把以前那一半執行了。”
幾個人一聽,都驚呆了,連林源泉也是第一次聽到,當年姑姑出走,父親後來和孔家斷絕來往,是以絕口不提姑姑的事,沒成想歷史就是如此巧合,當年的一幕又重現了。
孔學禮一聽付全友講到這裏,反倒不怕了,既然當年付全友的爺爺沒有整倒自己的爺爺,那麼他現在更不可能整倒自己了,由此看來對方不過中嚇唬自己罷了,於是便閉上了眼睛,說:“好吧,既然落到你手上,我認栽了,你不是要沒收我的作案工具嗎?來吧。”
孔學禮一副死豬不怕挨刀的樣子,陳德虎反倒愣住了,真的要他下刀把孔學禮閹了,他哪敢啊,那可是要死人的,他回頭望着付全友,“付支書,真的要閹——沒收他的作案工具嗎?”
“這個……”付全友雖然叉着腰,那手卻軟了下來,當然他也是嚇唬一下孔學禮,貓戲老鼠,能夠展示自己的威風就行了,沒想到談到這個故事,孔學禮卻象換了個似的,大義凜然,挺身自願做烈士了。
怎麼辦?既然不能直接鬮了他,那如何收場呢?
付全友不經意把眼睛投向林海濤,見林海濤掩着嘴,要笑不笑,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不禁心中一動,便問道:“老三,這件事你看怎麼辦?”
“喲,付大伯,不付支書,你問我?”林海濤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當看到付全友肯定點頭后,便說:“鬮——不,沒收作案工具啊,怎麼不呢?陳大哥,既然他偷了你的未婚妻,當然是你來沒收了,執行吧!”
“林海濤!”孔學禮突然張開眼睛,怨毒地瞪着他,“我對待你不薄,還準備支持你讀書,你這個白眼狼,居然要這樣害我?”
林海濤嘿嘿一笑,“表哥,對不起,雖然我感謝你對我的支持,但我沒權利因為私人關係讓村長改動村規民約啊,你就認罪伏法吧。”
“真的要執行啊!”李敏和楊艷相互依偎在一起,兩個姑娘也同樣嚇得花容失色。
林海濤看了她們一眼,輕輕眨了下眼睛,繼續催促陳德虎動手。
陳德虎踩着孔學禮的腳卻軟了下手,手哆嗦着,他咬緊牙關,那刀對着孔學禮的褲襠,“得得得”地抖着,他眼睛再次投向付全友,“村支書,真的要……”
付全友突然把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說:“對,鬮了他!”這次他連作案工具也懶得說了。
“我……我……”陳德虎還在猶豫。
“陳德虎,你還是不男人,是男人就鬮了他!”林海濤也跟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