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我們的目的,當然也是陸靳墨(二更)
彼時,費恩·喬正好把領帶花扣上,酒紅色的領帶花,兩邊對稱的地方還鑲嵌着鑽石,他最喜歡的顏色和款式,費恩·喬愉悅的眯起眼睛,而他面前鏡子裏面的那個人,顯然也十分贊同他的意見,他也十分愉悅。
“關於丟失的那批貨,最近有查到什麼嗎?”費恩·喬從鏡子上收回視線,問道。
“喬爺,暫時還沒有,”手下說,“這事兒處處都透着怪異,我們安排的人手也不少了,還有T市那邊也有人過來了,可是不管是我們還是他們那邊,都沒有查到任何消息。”
費恩·喬冷哼:“查了這麼久什麼也沒查到,我養你們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吃閑飯的。”
手下一凜:“我們會抓緊查下去的。”
“我是要你們一定要查出結果,而不是要你們只是抓緊查。”費恩·喬略微尖細的聲音里有着明顯的不高興。
手下的臉色一白,連忙保證一定會查出結果。
等到手下離開后,費恩·喬起身又去酒櫃,他在思考事情的時候,一向都習慣喝一點兒酒。
費恩·喬在想着這件事,餘光只是掃了一眼酒櫃,他就把手伸了進去。
“咔————”的一聲后,費恩·喬明顯感覺到從手上傳來一股疼痛,那樣突然又那樣痛,幾乎讓他險些痛呼出聲。
費恩·喬咬着牙,臉色蒼白,緩緩把手從酒櫃裏拿了出來。
他同樣蒼白的手上,夾着一個老鼠夾。
費恩·喬:“……”
簡直不用想,費恩·喬就知道,這個老鼠夾到底是誰的手筆了。
費了一番力氣才把老鼠夾取下,費恩·喬的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了,他找出藥箱把手指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十指連心,從手指上傳遞到全身的疼痛一直沒有減少,反而有逐漸增加的趨勢。
費恩·喬下顎繃緊,眸子裏一片冷意。
他從酒櫃裏還找到了一張紙,素白的印有暗紋還有些香味的紙,果然,他的品味和他的人一樣噁心,費恩·喬想。
打開紙,上面寫着一句話————
再敢動我收藏的酒,我就讓你渾身上下都夾滿老鼠夾。
落款那裏是寥寥幾筆就勾勒出的一個活靈活現的生氣的表情。
呵,那個愚蠢的人,這麼長的時間了,竟然一點兒收斂的意思都沒有,他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用他的愚蠢來刷新着這個世界愚蠢的最下限。
費恩·喬直接摸出了一把槍,那是他最習慣用的,和他的手心可以完美的貼合在一起,即使裝上了消音器,開槍的時候,卻還是有低低的聲音冒出,而更大的聲音,則是子彈擊碎酒瓶子時候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那些清脆的聲音共同奏成了樂章,讓費恩·喬的心情好了不少。
最後一槍打出去,酒櫃裏僅剩下的最後一瓶紅酒也碎裂,紅色的液體流了一地,費恩·喬勾起唇角,低低地笑開。
不知道等會兒白天的那個看見酒櫃,會不會氣得抓狂?
他倒是很期待呢。
費恩·喬才剛剛收起槍,門外就有了幾下敲門聲,但那幾下敲門聲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因為門外的人在費恩·喬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一身黑色的超大的衣服籠罩在那個人的身上,而他的臉被碩大的帽檐遮擋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則被藏匿在口罩里。
費恩·喬挑了挑眉,這都是多少次了?每次這個人出現,而他的手下,竟然一個也沒有察覺到的。
費恩·喬十分不喜歡這樣他無法掌控的事情,尤其是,這樣的事情還發生了很多次。
“我還沒有說進來,你就推門進來了,難道你連最基本的禮貌也不知道?”費恩·喬不悅的說。
那個人辨不出是男是女的聲音帶了些不懈,“我的禮貌,從來只會給比我要強大一些的人。”
費恩·喬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你最近,不是在查一批丟失的貨嗎?”
“你有什麼意思?”費恩·喬原本想叫手下進來,可聽到那個人的話,他開口的時候話語立刻就變了。
那個人的手從他寬厚的大衣里伸了出來,他的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所以一點兒皮膚也沒有露出來,他扔了一樣東西在費恩·喬面前的桌面上。
費恩·喬打開東西,裏面是一張紙條,以及一包被透明的小包裝袋裝着的白色粉末。
幾乎是瞬間,費恩·喬就猜到了那是什麼,而等到他打開紙條后,上面寫着的話則是更加驗證了他的猜測。
紙上寫的一個人的名字,是他丟失的那批貨的貨主。
“我的那批貨,是你們劫的?”費恩·喬掏出了槍,比劃似得比對着那個人。
那個人也不怕,更不惱,“我們沒有惡意,只是需要在和你提出合作之前,好讓你對我們有所了解而已。”
費恩·喬冷笑,“要我了解你們?你們劫了我的貨,可這麼長時間,我的人卻一點兒消息都差不多,你們恐怕是要讓先我見識一下你們的實力吧。”
“也可以這麼說,”那個人也比辯駁,“不知道,你現在願不願意和我們合作呢?”
費恩·喬依然把玩着手裏那把槍,“既然要我和你們合作,至少也要拿出一點兒誠意來,看樣子,現在我是什麼底細,你們一清二楚,可你們,別說是底細,就算是長相或者到底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那還怎麼談合作?”
那個人先是沉默,費恩·喬也沉默,片刻后,那個人笑了起來。
他這一次的笑,和以前刻意改變聲音的笑聲全然不同————是清脆的女聲。
“好,我可以先把我的誠意給訴你。”這一次,‘他’說的話的時候,用的是原本的音色,清脆悅耳的女聲。
說完,她緩緩摘下了手上的皮手套,一雙白皙而又柔若無骨的手逐漸展露了出來,她的手摘下帽檐,帽子的黑色和她手指的白色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讓她的手更是說不出的好看。
巨大的帽檐落下,她摘下了口罩,潔白的臉,紅紅的唇,她有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宛如最上等的無暇的玉石,她一頭柔順絲滑的金色的長發也隨即滑落。
最後,她把罩在她身上的黑色大衣脫下,大衣滑下的同時,逐漸展露出來她傲人的身材來。
費恩·喬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眨過眼睛,因為眼前這個過程實在是太驚艷了,誰又能想到,在醜陋的黑色大衣之下,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漂亮又身材好的女人?
只是,通常越是美得不可方物的東西,就越是有毒,越是骯髒。
美麗的東西,永遠只是表面的,而在那樣的表面之下,深藏着無數的骯髒與罪惡。
“夠誠意了嗎?”女人紅唇上勾出一抹迷人的笑,她的眼神也十分的勾人。
費恩·喬把槍收了起來:“說吧,你們打算找我合作什麼?”
女人坐在了他的對面,簡簡單單的動作由她做來也是風情萬種,“陸靳墨已經拿到了費恩家族的族徽,而現在,他說不定已經打算在什麼時候開始收拾你了,我們可以幫你對付他,更加可以幫你,重振費恩家族。”
她拋出的誘惑很大,只有傻子才不會答應,況且,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有野心的。
費恩·喬挑了挑眉,“確實是很吸引人,不過,你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幫我對付陸靳墨,幫我重振費恩家族,都是在幫我,你們是上帝的信徒嗎?”
女人嫵媚的笑了起來,“我們的目的,當然也是陸靳墨。”
“以你們的實力,對付他不成問題,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找我呢。”
女人猶豫了一下,而後才說:“因為我父親和一位故人有過約定,不論是什麼樣的情況,他都絕對不會親自對陸靳墨下手,至於這個約定是我父親和哪位故人,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有了這樣的約定,我不能告訴你。我能告訴你的事,我父親不能動他,”話鋒一轉,她直直的看着費恩·喬,“而你,卻可以。”
費恩·喬笑得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你的父親可以幫我掃除陸靳墨身邊所有的勢力,等到他變成孤立無援的一個人,我就可以下手了,這樣一來,在不違背他和那個人約定的情況下,他的目的達到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是嗎?”
“正是。”
費恩·喬似乎已經想到了真的到那一天的時候,他眸子裏有着貪婪,朝女人伸出了手,“既然如此,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女人重新戴上了口罩,穿上了她脫/下的那件黑色大衣,出門的時候,她和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
關上門的瞬間,女人被帽子蓋住的碧綠色的眼睛裏全是不懈和嘲弄,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面對誘惑而把持不住的蠢貨,他們總以為是他們時來運轉,又或者是他們有貴人相助,卻不知道,伴隨着誘惑而生的,往往是最致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