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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市人民醫院婦產科,紀景存摟着沈笑柔走出主任辦公室,查出結果是准媽媽腹中的胎兒很健康,准爸爸剛硬的臉也有所改善,唇角微微上揚着。

兩人剛走到門診部門口,張赫然急匆匆跑了過來,入冬的天氣他的額前和臉上全是汗。

“檢查結果出來了嗎?”張赫然站在紀景存身邊問。

紀景存自己還沒來得及跟張赫然說這件事,只有低頭嬌笑的沈笑柔通知張赫然的,他從褲兜里拿着車鑰匙對關心檢查結果的張赫然道:“一切正常,你陪着小柔,我去取車。”

紀景存的人越走越遠,張赫然小聲問她:“是不是那晚我們?……”那晚發生的事情太深刻,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那天,時間加起來孩子是他的可能性很大。

“是的,赫然。”沈笑柔笑彎嘴唇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不是說你吃了避孕藥嗎?絕對不可能!”張赫然煩躁的向前踏了一步站到她面前。

“避孕藥對女人身體傷害很大你不知道嗎?”沈笑柔語氣低憐。

“我們馬上進去打掉!”張赫然拽起沈笑柔要往醫院裏走,被她掙扎甩掉他的手,站到一邊防備的看着他,豆大的眼珠從她眼眶裏往下落。

“他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能說打掉就打掉!”

“就是因為是我的……我的孩子才必須打掉,小柔,這樣對景存不公平……”張赫然向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景存是不會發現的,讓我生下來好嗎,生下屬於我們兩的結晶行嗎?”沈笑柔淚成行的臉讓人着實覺得可憐。

車喇叭響了一聲,張赫然和沈笑柔齊頭往外看,雪佛蘭內紀景存降着車窗對兩人招手。

“赫然,你知道我喜歡你我愛你,你不要那麼殘忍好嗎,他也是一條命啊,你怎麼捨得怎麼捨得?”沈笑柔越說哭得越重,車喇叭又響了一聲,車內的紀景存疑惑的看着兩人。

張赫然是激動了,他要是當著紀景存的面讓沈笑柔打掉孩子又說不出什麼具體原因的話,不是明擺着有問題嗎?看着沈笑柔垂哭的眼,他艱難的點了下頭。

沈笑柔破涕為笑,轉身走向雪佛蘭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打的士來得張赫然坐在了後排。

“怎麼突然哭了?”紀景存抽着車上的紙為沈笑柔擦臉上的淚。

“我們說好一起幸福的,我和你都有寶寶了,赫然卻孜然一身,有喜歡的人卻得不到。”沈笑柔說完還抽泣了兩聲。

張赫然只是手撫着臉,紀景存看不到他的表情,以為沈笑柔說到他的痛處了,開玩笑轉移話題:“赫然你剛從燒烤攤過來么,小柔說你一身的孜然。”

“景存,我……”

“景存開車吧,做了這麼久的檢查現在有點餓了。”沈笑柔打斷了張赫然的話。

孕婦為大,紀景存踩着油門把車開出了醫院。

整個路程加上三人一起就餐,張赫然說得話伸出一隻手都數得清,一到家就翻箱倒櫃找存摺。這麼幾年存得錢都在上面,這筆小錢不能留做老婆本了,他必須想方設法讓沈笑柔把孩子打掉,那個孩子一定不能留!

**

送了張赫然和沈笑柔各自到家,紀景存才回紀家紀爸爸紀媽媽住的房子,他平常都是回他自己那套小公寓。

紀景存把沈笑柔懷孕的消息告訴給了爸媽,既然已經有了第三代,紀爸爸也沒有為媳婦不是宋家人而感到遺憾了。紀爸爸說婚禮這些都應該提前辦了,不能讓女方大着肚子穿婚紗,紀媽媽是搞思想組織工作的,婚禮操辦那些細枝末節她獨攬了。

婚禮早辦晚辦,其實紀景存除了拍婚紗度蜜月擺酒席他都不用忙,近來事情太多,他想要的是身心都輕鬆的辦一場婚禮。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有了孩子就不能再等那麼久了。

紀景存聽完他爸問話后,回卧室還是給宋姿打了個電話,今晚張赫然失落還有點焦躁的樣子他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

電話響了兩遍都沒接,第三遍快結束時,電話通了。

“我是宋姿。”乾淨又甜美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與沈笑柔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音色。

“我是紀景存。”他自報家門。

電話那頭的她聽到他的名字安靜了一會兒,才無關痛癢的問:“有事嗎?”

“如果你看不上張赫然,就請你跟他說清楚講明白他是沒有機會的,長痛不如短痛,也算做了件好事,這樣大家都輕鬆。”

電話那頭傳來宋姿的從鼻子裏發出的嗤笑聲,“紀大隊長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寬啊,誰長痛誰又短痛了你該打醫院急診,而不是打給我。接到這麼自以為是的電話我耳朵痛,再見!”

電話被掛掉,紀景存看着手機,思緒慢慢倒回來,宋姿什麼時候說話這麼不饒人了?在他爸面前一副乖乖女模樣差點讓他爸認做乾女兒,他差點忘了她曾經酒吧妖嬈的樣子了。

這邊掛了電話的宋姿也氣得不輕,總有人會在颱風過境的時間去撞颱風尾,這個倒霉蛋就是挑這個時間給宋姿打電話的譚振林。

宋姿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了電話:“喂!”

“怎麼的呢,誰惹我們姿姿生氣了,是不是嫌命長了!”

“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宋姿的語氣很沖。

“別掛啊寶貝兒,有事有事,大事!”譚振林求爹爹告奶奶的說。

“……”

“喂?”那邊沒說話,譚振林試着問。

“……”

“喂?”

“……”

“寶貝兒你還在不在啊?喂?喂?”

“說啊!一直喂個什麼勁!”

譚振林關心的問:“寶貝兒,你是不是經`期提前了啊?”

回答他的是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然後他再打過去,她已經關機了……

譚振林沒說完的大事,其實也不算大事,是他建立的“姿愛”慈善基金,醫院年底辦了個活動希望宋姿能出席。

邀請函第二天發到了宋氏,這件事被宋志鵬知道了,賺名譽的事宋志鵬是很贊成的,所以她就被定下了參加醫院年底的活動。

**

忙於婚禮的紀家和沈家遇見了個大問題,因為沈家比較信迷信,特地找了算命先生給女兒嫁人算日子。

算命先生先是看了沈家的風水,再對上沈笑柔和紀景存的生辰八字,得出結論是婚禮不能提前還是要在原先定的時間,而且結婚證必須在完婚禮后再辦,這樣兩人的婚姻才能美滿。

真要按那個時間,沈笑柔的肚子就大起來了,紀家人是不同意的,准親家因為這點事在心裏鬧了一點隔閡。

最後紀景存拍案定下,就按沈家二老的意思來,也沒有規定孕婦不能結婚啊,兩人先抽了時間去拍了婚紗照。兒子都同意了,紀爸紀媽也沒多說什麼了,因為喜帖是紀爸爸下班回家自製設計畫作而成,模本已經拿去印刷廠,還得打電話通知印刷廠改一下喜帖上面的日期。

沈笑柔說她想看看喜帖加工印刷的過程,紀媽媽就開車載着她去了印刷廠,那家印刷廠的老闆,正是她早查到的日思夜想的譚振林。

喜帖原本也不是什麼大工程,就是修金漆邊和穿絲線需要點時間,但因為客戶比較特殊,印刷廠的主任報告了譚振林,然後被告知必須慎重對待。

重要客戶到廠,車間主任又給老闆譚振林打了電話,譚振林開車來到了印刷廠,一眼就認出了其

中一個戴着口罩的女人是紀夫人,另一個戴着口罩就是她未過門的兒媳婦沈笑柔。

老闆一來,當然是說免費提供印刷,紀夫人婉拒一定要用實價交易,不佔印刷廠的一點便宜。

沈笑柔站着站着,忽然手捂着口罩,紀夫人則問譚振林廁所在哪。

紀夫人跟着沈笑柔一起進了廁所,譚振林和車間主任等在外面,幾陣嘔吐聲后,先從廁所出來的是沈笑柔。

“去給沈小姐端水來。”譚振林看着沈笑柔嘴邊有點嘔吐物,便叫車間主任去找水。

印刷廠的廁所不比酒店廁所固定有人打掃,這裏的廁所味道很重。

沈笑柔慘白着臉說紀夫人被她吐了一身,還在廁所裏面清洗,譚振林憋着氣叫她一起站遠點等。

沈笑柔揉着額頭跟他走過去,她要得就是這個效果,紀夫人是出了名的潔癖症,不把自己洗得徹底乾淨是不會出來的。

“懷孕了就害喜,希望譚先生不要見怪。”

譚振林慣性先看了一眼沈笑柔的肚子,還沒有顯懷,笑着說:“怎麼會是見怪,這是好事,沈小姐好事成雙。”

“母憑子貴,他一到來,世界果然就不一樣了。”沈笑柔眼睛看着遠方,語氣悲涼。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個“母憑子貴”道出了很多家庭紛爭,譚振林聰明的沒有接話。

“譚先生也快結婚了吧?”沈笑柔抓緊時間問。

譚振林承認的點頭,他知道榕市所有人都認為他快結婚了。

“宋姿不僅人長得漂亮家世又好,譚先生這麼喜歡,我未來的公公也喜歡的緊,要不是我懷孕了,喜帖上新娘的名字不會是我。”

“你什麼意思?”譚振林問。

“我未來公公與宋志鵬有意結為親家,已經帶着宋姿和景存一起吃了幾頓飯了,兩人也友好的通電話,要不是這個孩子來得突然……”沈笑柔手摸着肚子抬頭看着天,臉上的表情落寞又悲涼,“或是,譚先生你可以和我一樣,父憑子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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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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