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顧自知人不如故

第 七、 章 顧自知人不如故

清夕跑回青丘自己家裏時,腦袋裏的都是走之前小神君的笑,雖然容貌不同卻很熟悉,他笑的愈深愈像三萬年前自己見得神君。

三萬年前,青丘九尾狐君白瑾與桃花女君婉兒,正為兒子的滿月酒歡喜,宴請神界諸神慶賀。

小狐君的降世,讓平日裏有些鬱鬱寡歡的婉兒女君心情舒暢不少,白瑾和紅狐的玉娘的事終是沒有瞞過她。婉兒正身懷六甲時才知此事,之後不吵不鬧直到兒子滿月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得。

白瑾小心翼翼的守着妻子和子女,生怕妻子做出什麼決絕的事。

清夕看着搖籃里的小狐君阿弟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真是招人喜歡,狐族的長老看過他都說天資聰穎,將來定是只有福氣的小狐狸。逗得清夕和阿娘咯咯直笑,婉兒阿娘笑逐顏開說:“那就等滿月,定要請個有福氣的神君賜名。“

滿月這天,清夕站在阿娘種的十里桃花林之中,獨自一人跳起舞來,站在殿裏聽着神君們的賀喜,還是會讓她有點吃味。

在清夕降世時不知是族裏哪位長老,說她資質平庸修習神法怕是困難重重,白瑾衝著這長老發了好一通脾氣之後,揚言道:“我白氏的女兒只管玩樂便好,修的上神,應付劫難,那都是她夫君的事。”

從此便沒有人再督促白清夕修道升神這樣的事。

正當清夕在樹枝上跳入神的時候,下面突然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婉兒,三萬年不見。就連清夕都出落成娉婷少女的模樣,豆蔻年華很美。”

清夕向下望去,是阿娘和位神君站在林里,灼灼桃花染不盡那神君的海藍長發,白衣決絕,清夕好奇的飛跳下去,他探手穩穩的將自己接住,對上的他笑眼,海藍色的雙眸像是漩渦會吸引人的魂魄。

“少卿君上,見笑了,小丫頭野慣了。”他回頭看了眼阿娘,眉眼裏笑的更深起來:“像你,膽子卻比你大多了。”清夕從神君身上跳了下來,抬頭望向阿娘,她臉上露出了這些時日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竟然比這桃花還要嬌艷。

清夕開心的牽起阿娘的手:“阿娘!你終於笑了。”婉兒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阿娘讓你擔心了。”

“婉兒,是白瑾與玉娘的事么?”

阿娘委屈的看着眼前的少卿神君,哽咽的問着:“難不成這神界都知道了?還是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說完她的臉上就流出了兩行清淚。

少卿神君看着阿娘,用手輕拭掉她的眼淚,眼中笑意能化出一池春水,嘴上卻掛着調笑:“上次見你哭,還因我拒你的真情。如今,倒是也是在我面前哭,為的人卻不同了。”阿娘破涕為笑,紅着臉低聲嗔笑:“你斷會取笑我。”

清夕看到離他們不遠處就站着阿爹白瑾,沒有吱聲,想着也該給他點教訓。阿爹雖然對阿娘情有獨鍾,卻自以為風流多情的招惹了玉娘,跑上自家門前鬧騰了一番。讓他看看阿娘還是很吃香也是應該的,更何況眼前的神君可比阿爹俊美多了。

少卿笑嘻嘻的將清夕抱在了懷裏,在她耳邊悄悄地說著:“借你阿娘,氣氣你阿爹可好?”清夕瞪大眼睛看着他,用力的點點頭。

原來他也看到阿爹了,歡喜的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一下,故意喊道:“你要是我阿爹就好了,阿娘定是天天歡喜的。”

婉兒忙喊着:“清夕不得無禮!”少卿輕輕地在清夕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孺子可教,比我的銀月可機靈多了,明日送你份大禮可好?”

“少卿,你別把她慣壞了。”清夕衝著阿娘吐了吐舌頭。

白瑾終於忍不住朝這邊走來,彎腰一拜,臉上不自然的笑着:“原來是少卿上君。”上來便牽着阿娘的手不放,柔情似水的說道:“剛好我們的兒子已經睡醒,神君一起去看看?”

少卿卻沒理會白瑾的招呼,反倒問起在他懷裏的小丫頭:“清夕,我們去看你阿弟可好?”

“好啊,阿娘還說請個有福氣的神君給阿弟起名呢!”

少卿笑眯眯看着婉兒:“嗯,所以我就來了。”

清夕好奇地問道:“這麼說你是有福氣的神君嘍?”

突然一個銀髮少年從天而降,歡快的喊着:“那當然拉!我們師尊可是從上古到現在都安然的很呢!要不是看在你阿娘的面子,才不來你們青丘。”

少年大搖大擺的走到阿爹那裏,拍了拍阿爹的肩膀:“白瑾啊,我在這青丘逛了一圈,你的風流韻事還真是膾炙人口。”

原本還在說笑的少卿神君,板著臉沖少年的喊道:“銀月!”銀髮少年懶散的跟在神君的身後不再多言語。

白瑾的臉變得漲紅,用力的拉着婉兒想要甩開的手,三人並排向小狐君的房間走去。少卿把清夕放下,看了眼還是真身小狐君,伸手捏耍起小東西九條雪白的狐尾,像是找到樂趣一般,完全不顧白瑾肉跳的表情,興奮的說道:“銀月啊,你要是就九條尾巴就好了,當真是好玩。”

銀月用力的咳嗽了一聲,少卿才看了看婉兒問道:“婉兒,當真要求我給他賜名?”婉兒笑呵呵地說:“算下來還是你有福氣的,我還指着這小子長大了,好福氣能護着我們。”

那個叫銀月的少年滿意的開口說道:“還是婉兒有眼光。”

清夕好奇的看着銀月頭上的一對犄角,伸手想去摸摸,他卻惡狠狠的瞪着清夕:“喂!小丫頭,不得無禮。”白瑾護短的一把將女兒抱起:“銀月神君,她還小,好奇罷了。”就在他們為了犄角的事劍拔弩張的時候。

少卿正眼看着白瑾,漫不經心的說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能回頭知錯也算好的,小狐君就叫清顧吧。”

剛才還笑盈盈的婉兒聽到這個名字,瞬間失聲哭了起來,彷彿要把這些時日受的委屈全都宣洩出來一般:“清顧這名字好,記得回頭就好。”

白瑾急忙抱着哭成淚人的妻子忙安慰起來。自打玉娘來這裏吵鬧一番后,白瑾就沒有離開過婉兒,生怕妻子一氣之下與自己和離,現在婉兒哭了出來反倒讓白瑾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

剛才還兇巴巴的銀月催促着清夕:“喂!小丫頭,還不快去哄哄你的阿娘。”可等父女倆哄好婉兒再去尋他們時,屋子裏已經沒了師徒二人的蹤影。

少卿出了這一家四口的屋子,質問起一直跟在身後的銀月:“銀月,你說吧,闖什麼禍了?”

銀月不可思議的驚喊着:“君上你怎麼知道我闖禍了!”少卿撇了撇嘴:“你連風流韻事都打聽到,以你脾氣還能收住?”

銀月低着頭小聲地說著:“我把紅狐玉娘的房子還寶物都吃了。”

“飽了么?”

他怯怯的回答:“飽了。”

“嗯?”

銀月慢慢抬起頭疑惑着看着少卿:“那是沒·····飽?”

“沒飽就好,我們再去吃點東西去。”

而此時的玉娘正抹着眼淚,咬牙讓紅狐族長那裏趕去。前些時日,迷了心智,聽了族長的話,去白瑾的神殿本想着鬧一鬧,讓他收自己做個側妃也是不錯的選擇。

誰知白瑾竟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說與自己只是逢場作戲,他的髮妻更是連正眼都沒看下,挺着大肚子,漠然的走開了。獨留自己悻悻而歸,在族人面前再也抬不起顏面也就罷了,今日才出門不到半個時辰,回來就發現自己所有的家當都沒了,那可是這幾千年自己從男人們身上哄騙得來的上等寶物,法器啊。

只顧着心疼寶物的玉娘,與飛來的神君撞了個滿懷,抬起瑩瑩雙目一看竟然是個俏郎君,海藍色美目比狐族女子生的還要美,呵氣如蘭的問道:“仙娥因何事這般傷心傷神啊?”

玉娘平時也是個勾人的角色,卻沒想到自己也有被迷了眼的時候,滿腔的飲泣剖白,連帶着前幾日受的委屈添油加醋的哭訴了一番,哭到傷心氣絕處的打算假裝昏厥在神君懷裏。

銀月忽的冒了出來,臉上掛着詭異的笑,一個巴掌的甩在了玉娘的臉上,呵斥道:“哪裏來的不知羞恥的仙娥!敢衝撞楓兮殿的少卿君上!”

少卿裝傻充愣的功夫練得極好,任由玉娘怎麼辯解,他都自巋然不動,擺着一副神尊的威嚴姿態。

銀月扯着玉娘先到了紅狐族長那裏,族長當即擺出一副公正的模樣,當著少卿的面揚言要踢玉娘出族群。玉娘剛失去全部家當,哪裏還受得了這種刺激?一通埋怨是族長出的餿主意,把自己害到這般落魄。

始終保持沉默的少卿,悠悠的說道:“銀月自己看着辦吧,我在神殤殿等你。”便沒了蹤影。

紅狐族長跌坐在地,眼睜睜的看着這饕餮銀月神君將族中寶物一口一口的吞下,欲哭無淚。

在小清夕還在想着那日見得少卿神君時,第二日整個青丘傳開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玉娘冒犯上古神君,被神君徒兒將整個紅狐族的寶物都卷包帶走了,神君仁慈只讓玉娘修為喪盡,踢出了仙族。

第二件事不知是哪位神君給天帝送了份大禮,據說寶物多的連天帝老人家都看着眼花,喜笑顏開的下旨將自己兒子軒轅燁與青丘白氏清夕,訂了婚。

如今,清夕趴在窗前細想小神君的事,不由得感嘆道:“這世間還有如此相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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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君大人,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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