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不瞑目
看着這樣打扮的捕頭，歐瞳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捕頭大哥，我能問問是怎麼回事嗎？放心，我從來不幹逃跑的事，您就和我說說吧。”
見捕頭沒有反應，歐瞳無奈地說道：“哎，我從小就有病，身上也有不少的葯，萬一我沒注意，你們不小心碰上了，那豈不是很倒霉。”好像是要驗證自己的話似的，歐瞳突然撣了撣身上的衣服，一股清香從歐瞳身上發出。
“別，別，您就別為難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也罷，反正一會你就知道了，告訴你也無妨，但千萬不要說是我們說的。”張良只得壓低頭，告訴了歐瞳事情的原委。
原來苟日早在前天已經出獄，但不知為何，第二天便死在了街頭，本來這和歐瞳沒有什麼關係，但苟日死的時候身體發黑，渾身散發惡臭，屍體被無數的蟲子爬滿，死相很恐怖。在他的手掌下赫然寫着歐瞳殺我四個大字，歐瞳手中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藥粉，如此一來，和苟日結怨最深的歐瞳便成了殺人犯的強有力人選。
“真是厲害啊，這樣都能扯到我身上啊，對了捕頭大哥，苟日課有什麼親人嗎？”歐瞳一邊走，一邊詢問道。
“有，除了知縣大人，便是他的老婆陳曦。說來這陳曦也是苦命啊！那苟日仗着自己有點錢，便買了現在這個夫人，陳曦的父親好賭，最後將女兒輸給了苟日，本來陳曦欲尋死，但不知為何後來便順從了，和苟日過起日子來了。”張良本也是有良心的人，但當捕頭這麼久，爾虞我詐，這種事見的也多了，講起來倒隨意了很多。
講者無心，聽者有意。歐瞳聽到這以後便沉默不語了。
路上，百姓對歐瞳指指點點，前兩天還很風光的歐瞳，今天就成了階下囚，殺人犯，事事怎能如人料。
不一會，歐瞳、張良和後面的幾個捕快便來到了衙門，衙門前門庭若市，苟日死啦，對於百姓來說是件喜事啊，雖說這歐瞳是為人除害了，可自己也惹了一身麻煩。
歐瞳笑着和百姓打招呼，而有激動的百姓直接送來了水果，乾糧，告訴歐瞳支持自己，歐瞳苦笑。
隨後歐瞳被押到了大堂上。苟日眼睛紅紅的，看樣子還真挺傷心，哭了不少。
“堂下歐瞳，你可認罪？”說罷，便將驚堂木一拍，立刻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大堂頓時安靜了很多，偶爾能聽到蟲子叫的聲音。
歐瞳站在大堂一側，而她的另一側地上放着一具屍體，被白布蓋着，同時旁邊跪着一個少婦，想必她就是苟日的夫人陳曦了吧，歐瞳暗暗觀察陳曦，面目白皙，身着一身素服，頭上沒有多餘的頭飾，但腰間的那個香包倒是很顯眼。
“歐瞳無罪，不知要認何罪，請大人明示。”歐瞳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鞠躬說道。
“苟日猝死街頭，中毒而亡，你之前已經展示過你傲人的醫理了，下個毒有什麼奇怪的，而且日兒是去尋你的路上死的，他死得時候寫着歐瞳殺我四個字。巧合的是日兒被仵作推斷是戌時到亥時死亡，而有人證證明苟日當晚是戌時之後出去的，他說出去找你算賬，而當晚你在戌時喝醉后被人攙扶進房間，之後便沒有了證人可以證明你沒有出去過，會不會是你酒後行兇？這些證據樁樁件件都指向你，不是你還能是誰？不認罪是嗎，任你巧舌如簧，也不能逃脫這殺人的罪名。來人啊，給我打她二十大板。”苟正從小便疼愛這唯一的侄子，他的母親死得早，父親又被人砍死，是苟正一手將他養育成人，現在日子好了，誰知道侄子竟然死了，他怎麼能承受呢？
說著，兩個衙差上前就要將歐瞳按倒，“慢着，你要想你侄子死不瞑目你就往死里打我吧，反正你這個做舅父的人不給他報仇，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打我吧”說完，歐瞳雙手上舉，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你個昏官，我就算酒後行兇，我也沒那個資格啊，我一個不會武功的人。
“大人，既然嫌犯有話要說，那便讓她說，也讓我夫君死個明白。”說話的是苟日的夫人陳曦，如果仔細看去，她臉上也還有淚痕。
“也罷，那就讓她一次說完，讓日兒泉下有知，讓他瞑目。”苟正揮手散去了即將上前的衙差。
“多謝大人，大人，我想看一下死者。”見苟正點頭，歐瞳慢慢走上前來，不顧惡臭，將白布掀開。歐瞳看到的都不能說是人的屍體了，滿目瘡痍，身體處處有膿包，讓人看了發嘔。
歐瞳終於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鄭重的表情，一邊拿銀針翻查，一邊自語：“屍體是最值得尊重的，它是這個人留在世上唯一的憑證，它將告訴我們他的一切，不要不相信，我會慢慢解釋給你們聽。他之所以有那麼多膿包是因為他服用了的東西中有一種名叫黑盈草的毒物，身體腐爛是因為其中有腐蝕性的藥草，天蟹草，這兩種藥草配合起來便會有眼前的效果。”其實歐瞳沒說，自己偷偷放的酸粉，因為那是自己提煉的，只是讓人疼痛的東西，所以一般人是不會察覺的，即使是經驗豐富的仵作。
仵作點點頭，“小人受教了。”苟正不語，等着歐瞳怎樣為自己辯解。而一旁的陳曦目不轉睛地看着歐瞳。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你們在戌時之後看到的苟日不是他本人，為什麼我要這麼說呢？陳曦夫人你應該知道吧。”歐瞳突然轉頭看着陳曦。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陳曦回她。
“本來苟日在出獄的時候應該沒有什麼事，但到了家中后差不多應該會渾身酸痛不已，根本不能正常說話吧？”“你怎麼知道？”陳曦說出口后便後悔了，自己怎會？
歐瞳鬆了一口氣，只要有這句話便可。自己剛剛看屍體的時候順便在陳曦身上撒了一些催眠藥粉，這種藥粉分量不能太重，否則中招者會直接昏迷過去，她只用了一些，意在讓她說實話。“我從他的屍體上看出來的。”歐瞳昧良心的說道。
“那麼那個人證是誰呢？”歐瞳轉頭向人群望去。一個衙差顫顫地上前，“稟大人，那個人，人，不見了。”衙差也很倒霉，看熱鬧一下子把人證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