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義永難忘
且說文卓與雅晴施展輕功,隨那百牛一起渡過嘉陵江,來到了周子鎮水運碼頭。對岸的追兵已經返身迴向蓬州城。不遠處是那座四層四角攢頂式樓閣----財神樓,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裏,似在恭迎八方賓客,又似在為路人指引方向。
周子鎮依山而建,臨水而居;這水運碼頭是蓬州的水路交通樞紐,上可通廣元縣,下可達重(*括號內無字*)慶府;因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所以它是蓬州的人流和貨運的主要通道。沿着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人沿下河街拾階而上,過濂溪祠,經萬壽宮。但見肉肆、酒肆、米肆、玉石店、珠寶店、絲綢店、蓬州錦繡店、文房用具店、鐵器鋪、典當鋪、針線鋪、陶土瓷器店等順街而立;樓閣館堂,依勢比鄰;那些飛檐翹角,層層疊疊。彷彿是將屋檐向上托舉,別有靈動輕快意趣。
上官文卓向歐陽雅晴問道:“知道這裏為什麼叫周子鎮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前叫舟口,舟鎮。”雅晴回答道。
文卓道:“這周子鎮在唐宋以前叫“舟口,舟鎮”,意為嘉陵江上船隻皆停泊於此”,只是到了宋代,理學家周敦頤,世稱濂溪先生,訪友時路過舟鎮,在舟鎮開筵講學。當他漫步水進灣的蓮池邊,感於盛開的蓮花而在此作下膾炙人口《愛蓮說》,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名句更是流傳千古。後來人們為紀念他,遂改“舟鎮”為“周子鎮”,並建“濂溪祠”以祭祀於他。”
文卓正說著,忽聽得歐陽雅晴壓低聲音說道:“師兄快看。”
上官文卓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眼看去,只見旁邊的小巷裏有一身材高挑的女子,髮結挑心髻,耳著丁香環;上衣間綠襦,下着月華裙;柳眉杏眼醉人魂,纖腰楚楚惹人憐;冰肌若玉兮,白潔雪亮;巧笑如花兮,粉面春(*括號內無字*)光;軟語欲言兮,唇紅齒皓;顧盼含情兮,嫵媚多嬌;氣質雍容兮,庸脂自慚;蓮步輕度兮,俗粉形穢;如斯之美也,羞三國之貂嬋,愧大唐之玉環。
歐陽雅晴道:”這女人好生漂亮,她在和身旁邊的男人說什麼。“
上官文卓定晴一瞧,對歐陽雅晴說道:“那不是震南大師兄嗎。”
他接着又說道:”大師兄前年才獲麟兒,今春又添鳳女;嫂子秀美端莊,溫柔賢良,難道還不知足。竟然吃着碗裏,盯着鍋里,與這女子淫約艷會。”
雅晴道:”不會吧,大師兄為人忠厚,重情重義,又極顧家;不是那種沾花惹草之輩,衣冠禽(*括號內無字*)獸之流。”
兩人悄悄地接近他們,只聽得女子略帶些哀怨的聲音嘆道:“震南,你還好嗎?!追憶似水流年,也曾如花美眷,可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過去,回不到我們在一起的那個純真時候了。”說道這裏,那女子話語哽咽,眼框漸漸濕潤了。晶瑩的淚珠帶着從心底滲出的憂傷,順着臉頰無聲的滑落。
:“都過去了,別再說了,好嗎,婉婷!”趙震南話語也帶着無奈的酸楚,似乎在勸導溫婉婷。
:“當初我爹知道你家敗落,強退了婚約,我去你家找你,你卻閉門不見。後來我爹將我許配給那順慶府絲綢富商陳繼宗的三子陳青雲,說他家家大業大,富甲一方。我不從,懇請我爹娘成全我倆的婚事,我娘卻尋死覓活,無奈之下只得遂了父母心愿。”
溫婉婷停了一下,更加悲憤地說道:“誰知嫁到陳家,才發現他嗜酒成癖,又風(*括號內無字*)流成性;常去那些風月之所,眠花宿柳;酗酒歸家,又對我拳腳相向。”說道這裏,溫婉婷聲淚俱下。
:“應該回去了,婉婷,時間不早了,明天你又要回順慶婆家了。”過了一會兒,趙震南對溫婉婷說道。
:“那不是家,那只是冰冷的房子。沒有我喜歡的人,那只是埋葬我的墳墓,我再也不想回到那裏。”
溫婉婷的話語讓趙震南聽得如撕心裂肺般難受,他眉頭緊皺,神色凝重,獃獃地立在那裏。
只聽得“啪”的一聲,趙震南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記耳光。愧疚地說道:“連年戰亂,以致家道中落。當初怕連累你跟我受苦受窮受委屈,所以我一直避着你……但在心裏,我一直默默地祝願你能有一個比我更好的夫君,他能好好的疼你,關心你,照顧你,讓你有一個最好的歸宿。”
兩人從側面看到他們的大師兄趙震南,英俊的臉龐,悄然間多了一行淚痕。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溫婉婷悲聲道:“你知道一個女人最好的歸宿是什麼嗎?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會覺得苦不會覺得窮更不會覺得受委屈。”
趙震南又傷心欲絕地微微搖頭道:”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那麼美麗善良,那禽(*括號內無字*)獸卻不知道珍惜,而你現在過得還是不如意。”
:“再擁抱我一下好嗎,震南!”溫婉婷懇求道。似乎在分別前,還想重溫趙震南曾經帶給她的美好記憶,畢竟他們曾經從兩小無猜到兩情相悅。
:“婉婷,擁抱就不要了。我現在已為人夫,為人父。我不能對不起我的妻子和孩子,我會永遠記住你,只是這個擁抱,就留存在我們的心裏吧。”
溫婉婷點點頭,紅着雙眼,帶着憂傷和惆悵依依不捨地轉身離去。趙震南目送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寧靜的小巷,早已是淚眼迷離。他那高挺的鼻樑、精緻的嘴唇和精巧的下巴形成的優美弧線所組合成的俊美臉廓,還有溫婉婷那風(*括號內無字*)流裊娜的倩影,永遠定格在周子鎮的這條清幽小巷裏。
此正是:相遇周子鎮,往事恍如夢。重逢時一別經年,再回首相看淚眼。只嘆這春(*括號內無字*)色似錦人幽怨,緣分兩難全。都道是造物弄人,枉負了玉女俊男,情意綿綿。
歐陽雅晴拉了一下上官文卓的衣袖說:“師兄,咱們走吧,別讓大師兄發覺了,看到他們之間的這些私事,怪不好意思的。”
於是兩人悄悄退出小巷,繼續沿下河街往上行,來到下河街與上河街相接的地方。這裏有一迴廊與周圍的房間緊挨着,這些黛瓦粉牆的房屋閣樓有着或典故人物或乖巧動物或奇花異草的雕窗,其鏤空細刻,曲盡其妙。又見此處迴廊雕樑畫棟、勾心鬥角。遠望前面綠樹掩映的望江坡,遙見亭台錯落,飛閣流丹。
在迴廊處他倆坐下來歇息,上官文卓說道:“師妹,現在趕路有些來不及了。雖然天色不算晚,但沒有快馬的話,夜晚到來時,會處荒郊野外,前不挨村,后不着店。今晚就在周子鎮望江坡的客棧住一晚吧,反正能兩天內送到,明天趕路也不遲。歐陽雅晴回應道:“好吧,聽說周子鎮的夜景很美,今晚可得觀賞一下了。
這時,上官文卓又想起了大師兄的事。和歐陽雅晴聊了起來。
只聽得上官文卓說道:“早聽說大師兄以前有一要好的女子,名叫溫婉婷,和大師兄都是周子鎮人。今天居然在這裏遇見她了。和師兄一起玩的時候,他也曾給我說起過他們的事,說到溫婉婷更是一臉的幸福,他們家是世交,也是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兩人曾經是形影不離。如今卻勞燕分飛。世上之事,真是難料啊。”
各位看官,欲知後事如何,且看第五章:夜宿周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