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互咬
陳飛遠重登A位的消息很快傳開來。
這是社團的事,當然不會在媒體上大肆報道,但還是有少數媒體報道了此事,顯然是陳飛遠有意透露的消息。
三越株社內部到底發生了怎樣的博弈或者爭鬥外人無法得知,但陳飛遠重上A位是事實,馬拉江湖再添變數。
周鐸為此事開了利字輩以上的特別會議,分析形式,商討對策。
這也是曾楚南位列清字輩后首次在所有利字輩頭領面前亮相,勇士集團許久沒有開這樣的利字輩以上的會了,也說明了周鐸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赫亞吉的眼睛已經好了,竟然沒有瞎,也不知是現代醫術先進,還是他運氣太好,不過不瞎也好,那樣他對曾楚南的仇恨就會少一些,仇恨畢竟不是好東西,恨別人痛苦,讓別人恨着也不是件很爽的事。
曾楚南隱隱覺得,今天的這會周鐸好像還有其他的目的,但他又看不透周鐸到底還有其他什麼目的。
“好,大家都到了,今天讓大家來,有幾件事要說,第一件事,就是向各位利字輩的弟兄介紹一個人,這個人是新晉的清字輩大哥,他叫沙南。”周鐸說。
曾楚南站起來向大家彎腰致意,沒想到周鐸還特意為他作一下介紹,其實現在社團之中誰不知道沙南,周鐸在眾人面前特意地介紹一下,算是表示一種對曾楚南重視了。
“阿南現在主要負責公共衛生事業部的事,大家都知道,公共衛生事業部是勇士集團最不賺錢的生意之一,卻是工作量最大,最為繁雜的事業部,阿南能夠主動申請負責這個事業部,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讚賞的事。”周鐸繼續誇曾楚南。
其實曾楚南不希望他繼續誇下去了,雖然讓人誇是件好事,可是當著這些頭領的面誇他,無疑會讓其他清字輩的人心生妒意,這樣其他的人會更加恨曾楚南,曾楚南可不想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當然了,今天讓大家來主要不是為了誇獎阿南,我只是想告訴大家,不管是在集團功勞多大,多能幹,但是如果心有二心,我一樣的嚴懲不貸。”
曾楚南聽到這裏忽然心裏格登了一下,心想這話鋒轉得有點快,怎麼會轉得這麼快?
下面的人都不說話了,沒有人知道周鐸接下來要說什麼,但是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周鐸誇讚曾楚南是有目的的。
“桑田區和我們一直是宿敵,這個大家是知道的,所以我們一直關注着他們那邊的消息,想必大家也知道了,陳飛遠重掌A位了,陳飛遠和我們有仇怨大家也是知道的,現在他重新掌控了桑田區的力量,他肯定會向我們尋仇,今天我們主要討論的,就是如何應對這一局面。”周鐸說。
大家又都鬆了一口氣,心想原來討論的是對外的問題,那就沒什麼事了。
“但是攘外必先安內,我們只有把我們內部的事情解決好,把我們內部弄清爽了,那才能一致對外,我收到消息,說這一次陳飛遠能夠順利上位,其實還是利益於他們和我們之間的危機,其實花藍區和桑田區和平相處已久,本來也沒什麼危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咱們花藍區的兄弟就和桑田區的人交手了,後來我想了想,原來咱們是有人為了配合人家導演了這場危機。”周鐸說。
曾楚南瞬間有種上當的感覺,周鐸之前一直在追問他怎麼看那件事,曾楚南是一直不肯發表意見的,最後在周鐸的強逼之下只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沒想到這個周鐸現在竟然說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這也不是重點,他現在忽然提起此事,顯然是要興師問罪。
只是問誰的罪?問卡良的?還是其他人的罪?
這個會果然沒有那麼簡單,曾楚南忽然就意識到了自己身處危機之中,周鐸之前特意誇了他,說不定就是先給點甜頭,然後再收拾他,這樣會顯得周鐸秉公辦事,獎懲分明。
全場開始不說話了,都屏住了呼吸,大家也都知道,今天有人要倒霉了,只是不知道倒霉的會是誰。
會場靜得出奇,落針可聞。
“參與這場大戲的清字輩頭目就有兩個,咱們勇士集團真是人才輩出,不但出社團頭領,而且還出精英演員,我想知道,到底桑田區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如此忠誠地配合他們演戲?還是你們根本就是桑田區的派來的人?”周鐸突然大喝。
場裏本來就很靜了,周鐸這一喝,更是再聽不到一點聲音。
內鬼是很忌諱的詞,是一個誰都不願意戴上的帽子,只要有內鬼的嫌疑,不需要證據,周鐸就直接可以讓他消失,現在周鐸說的話,意思就是說花藍區裏有內鬼,這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因為只要周鐸這樣說了,就意味着在座的會有一個人消失。
曾楚南心裏有些發寒,他知道自己是入了周鐸的套了,他一直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但是還是中了周鐸的圈套,周鐸說得很清楚了,那件事牽涉到了兩個清字輩大哥,那其中一個必然是他了,再聯繫到之前周鐸誇他的話,他忽然覺得今天要消失的人竟然是他。
他是去幫卡良的,是周鐸下的命令,不過如果周鐸說那晚他沒有給曾楚南打電話,那這事實瞬間就會被推翻,他馬上就會有內鬼嫌疑,如果是要防着別人設套,那還有可能,但是要防着周鐸給他設套,那就太難了,因為周鐸完全可以顛倒黑白,在周鐸面前,他就是魚肉。
“鐸叔,我確實是被人圍攻,不關我的事,後來是沙南去救我的,不然我都被人給砍死了,他才是桑田區的內鬼,殺了他!”卡良說。
曾楚南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卡良這雜碎竟然率先發難?難道是周鐸和卡良聯合起來算計自己?想想又不太可能,自己本就是一個底層混混,是周鐸親手提拔起來的,他怎麼可能馬上又把自己幹掉,如果他想把自己幹掉,那也不用搞得這麼麻煩吧?
“殺了內鬼!把那個阿南幹掉!”卡良和赫亞吉的手下都跟着起鬨。
“放肆!哪裏就輪到你們放屁了?清字輩的頭們,管好你們的手下,不要讓你們手下在這裏亂放狗屁!現在是高層議事,不要壞了規距!”說話的是焦容容。
焦容容只是喝止了下面的人起鬨,但卻沒有馬上力挺曾楚南,因為她知道,現場決定事情走向的是周鐸,她還需要再觀察,她之所以喝下面的人,只是傳遞一種信息:她支持曾楚南。
她傳遞信息和表明態度,就會對其他人形成一種壓力,但是她還沒有看清楚周鐸的本意,所以她暫時也不能直接力挺,她需要再觀察。
“阿南,卡良說你就是內鬼,你不解釋嗎?”周鐸問。
“不解釋。”曾楚南說。
全場靜寂,誰也沒有想到曾楚南竟然這樣回答,不解釋就是默認,默認是內鬼,那就是死路一條,難道這黃毛活得不耐煩了?大家都在想。
“為什麼不解釋?”周鐸問。
“因為解釋沒用,如果鐸叔要殺我,殺了便是,我再解釋也沒用,如果鐸叔要看事實,那事實已然清楚,我又何必再浪費口舌去解釋。”曾楚南冷冷地說。
“你所說的事實,是什麼樣的事實?你說清楚,那天晚上參與那件事的人只有你和卡良,你們兩人中有一個必然是內鬼,你們都需要提供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周鐸說。
“當然他是內鬼!”卡良說。
曾楚南又不說話了,他還是不解釋,也不和卡良互咬。
現在曾楚南已經很清楚了,周鐸今天就是要他和卡良互咬,然後周鐸除掉他們其中一人,曾楚南只是想不明白的是,現在有可能要和桑田區開戰,正是用人之際,周鐸為何要在戰前斬將?為什麼要在花藍區內部引起危機?
“你說的事實很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實?我不會冤枉一個好兄弟,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內鬼,阿南,我認為你還是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下,如果你承認自己是內鬼了,你也需要說清楚你是誰派你來的,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周鐸說。
現在曾楚南和卡良就是周鐸放進籠子的兩隻獸,周鐸要讓他們互咬,然後活着的一隻就可以出籠,而另外一隻就要去死。
從本意來說,曾楚南當然不想當一隻獸,任由別人驅使着去咬對手,但是他現在沒得選擇,不咬死卡良人,他自己就得死,現在去想周鐸為什麼要這樣做已經沒有意義,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咬死卡良,然後活着離開周鐸的籠子。
人生很多的時候,總是沒有選擇的,人在江湖,更是身不由己。
“好,良哥既然說我是內鬼,那麼請列出證據,如果證據確鑿,不用鐸叔動手,我馬上從這樓上跳下去,當著眾兄弟的麵粉身碎骨。”曾楚南冷冷地說。
“這事實就很明顯,你曾經和桑田區的人打過架,後來被送到桑田區去讓人處置,最後你被放了回來,其實放你回來就是讓你當內鬼,然後你利用各種手段混上高位,就這麼簡單。”卡良說。
“聽起來非常的好笑,這也能算是證據?我利用各種手段混上高位?我這清字輩的高位就是鐸叔提拔上來的,我能用什麼手段?難道你懷疑我給鐸叔送錢了?我有錢送給鐸叔嗎?鐸叔又稀罕我的那幾個小錢嗎?你這是在罵我呢,還是在罵鐸叔?”曾楚南問。
這話反擊得有點厲害,直接把火引到了周鐸的身上,周鐸沒有說話,只是板著臉聽着,他心裏也不禁暗喝了一聲彩:這小子果然夠聰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因為我從桑田區走了一圈回來,就成了他們的內鬼了?你還是閉嘴吧,你說的那些東西,都不能作為證據,沒有證據的事,就不要信口雌黃,兄弟們可都是有頭腦的,不是你隨便咬我一口我就成了內鬼。”曾楚南說。
“既然你說你不是,那你是說阿良就是內鬼了?”周鐸說。
“是的,他就是內鬼。”曾楚南說。
“那你又有證據嗎?”周鐸說。
“我有,第一,他和桑田區的人鬥毆,是在離桑田區很近的地方去斗,這本身就很讓人懷疑,卡良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明知道在離桑田區很近的地方和人交手很吃虧,但卻還要故意那樣做,這本身就很值得懷疑。第二,他和人家交手的時候,他手下有幾個堂口的兄弟,但他卻並沒有讓自己的所有手下去幫他,只是帶了一小部份人在那裏打,最後反而是讓我去幫他,這本身也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們在那裏打了那麼久,我們趕到的時候,竟然都沒有一個重傷,這不是在演戲是什麼?第三……”
“你胡說!我明明就受了傷,這怎麼可能有假?”卡良揚了揚受傷的手。
“你受的傷本身也就是一個重要的證據,我帶着兄弟們趕到的時候,發現桑田區的人都是用的鐵棒,並沒有人用刀具,如果他們用了刀具,那受傷的肯定不止你一個,那麼多的兄弟沒有誰流血,反而就你一個當大哥的流血了,這不是很奇怪嗎?”頓了一頓,又接著說:“你現在把你手上的紗布摘下來,讓大家看看你的傷。”
“摘就摘,難道我的傷還能有假?”卡良開始摘下包在手上的紗布。
“大家看一看,他的傷是在左手的內側,是一道皮外傷,是刀刃抹的,如果對方用刀砍他,他用手去擋,那傷到的應該是手的外側,如果別人是刺他,那刀口就不應該有這麼長,更何況我說過了,對方沒有人用刀具,所有的伍器都是用的鐵棒,所以這刀傷是良哥自己划的,他要想把事情搞得真一些,所以他就趨亂在自己手的內側劃了一下,划自己當然誰也下不了狠手,更何況這只是為了演戲,所以這刀傷是皮外傷,真不礙事,都不用縫針,隨便包紮一下就行了。”曾楚南說。
“你胡說!”卡良脹紅了臉,有點驚慌起來。
“以上那些種種反常加起來,差不多就可以認定那場戲是你自導自演的了,不過還沒完,大家都記得上次議員錫德到花藍區拜票遇刺一事吧?那個行刺的就是卡良的手下,卡良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去辦那件事,並且說會照顧他的家人,但是那個人後來死後,卡良並沒有做到,所以那個刺客的女朋友把他生前錄好的關於卡良讓他行刺錫德的錄音交給了我,這算不是算是證據?”曾楚南說。
“當然算!卡良,你為什麼要那樣做?”周鐸喝道。
“鐸叔我……”
“我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背叛花藍區的兄弟?”周鐸喝道。
“那都是沙南那個混蛋胡編出來的,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卡良急了。
“還有,你有好幾個老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的其中一個老婆叫洛瑞,她的帳戶每個月都會收到一個公司給她轉過來的大筆資金,那個公司是三越株社相關聯的一個子公司,如果你沒有和三越株社勾結,那憑什麼人家要往你老婆的帳上匯錢?這算不算證據?”曾楚南又說。
事實上曾楚南說了半天,除了卡良手上的傷大家可以看得到,其他的錄音和帳戶信息什麼的曾楚南都沒有出示,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他知道,周鐸只是要他和卡良對咬,至於那些證據到底存不存在,已經不重要了。
從周鐸對卡良大喝,曾楚南就知道自己咬贏了,他成為了那隻可以出籠的獸。
“鐸叔,你不要相信他的話……”
“夠了!卡良,沒想到你竟然是一隻白眼狼!我平身最恨的事就是別人背叛我!來人,把卡良給我帶出去!卡良手下的人,暫時由高戰來管理。”周鐸喝道。
早就準備好的七八個保鏢撲了過來,將卡良帶出了會議室。
所有人都知道,卡良將會消失,不明不白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然後曾楚南驚奇地發現,這一場咬下來之後,獲利的竟然是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高戰。
高戰接手卡良手下的勢力,瞬間就成為了清字輩里勢力最大的一個人,這又是為何?周鐸為什麼要扶持高戰,他難道不擔心高戰一家獨大?卡良是內鬼,周鐸完全可以把那些人馬接管過來自己管理,成為禁衛軍,可是他為什麼要把那麼多的人馬給高戰?
曾楚南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是覺得,高鐸真的是深不可測。
“好了,內鬼只有一個,這件事與其他人都無關,卡良的手下也不要有什麼負擔,你們都是勇士集團的好兄弟,都是花藍區的忠誠衛士,以後大家好好做事,公司不會虧待你們的。”周鐸說。
“鐸叔,我的冤屈是不是可以洗清了,我可不想背着一個內鬼的罪名在這裏混。”曾楚南說。
“那當然,你是好樣的,讓你受委屈了。”周鐸說。
剛才在和卡良對質的時候,曾楚南也沒有直接說他參與鬥毆是周鐸授意的,如果他那樣說了,那就不是和卡良對質了,而是和周鐸對質,所以他只是說卡良讓他去幫忙,並沒有說是周鐸讓他去的,這就是有意避開和周鐸的衝突,這一點,周鐸心知肚明。
就算是曾楚南一千個一萬個不想去討好周鐸,但周鐸是花藍區所有混混的主宰這是事實,如果他惹了周鐸,周鐸隨時可以讓他消失,就算是他今天咬贏了卡良,但明天周鐸會重新安排一個人和他咬,咬來咬去,他總有一天會輸。
所以他就算知道自己被周鐸玩弄於股掌之間,但也沒有辦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會議結束,所有頭領各自散去。
曾楚南被周鐸擺了一道,但他也並不是沒有收穫,他讓社團內的大小頭目見識了他的犀利和冷靜,特別是他那些半真半假的對卡良的那些指控,讓所有人心裏都在打鼓:這黃毛整天的研究別人,自己會不會也有什麼證據在他的手裏?
這些社團大佬們,說一件壞事都沒有干過,鬼不相信,他們自己也不相信。所有的人都很忠誠的樣子,但是人都是逐利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多多少少都干過一些對不起社團的事,誰也沒有那麼絕對的乾淨,所以心裏都有一些發虛,他們擔心曾楚南其實就是周鐸派出的密探,專門刺探他們的齷齪事。
連清字輩中一向被稱為最狠的卡良都被曾楚南咬死,其他人自然心裏都有些發慌,這無形間增加了曾楚南的威懾力,這是一個強者為大的社會,強大了,自然就少了潛在的對手,別人認為你強大不好惹,自然會對你敬而遠之。
焦容容看曾楚南情緒有些低落,就請他一起喝酒,曾楚南欣然答應。
“今天的事,姐姐有沒有看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曾楚南問。
“沒有全懂,我還以為是你和鐸叔在唱雙簧,目的就是要拿下卡良。”焦容容說。
曾楚南苦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
“不是,我和卡良今天是被關進鐸叔籠子裏的兩隻獸,我們必須要對咬,然後勝出的一方活下來,輸的一方去死,我是僥倖活了下來。”曾楚南說。
“這麼說,是鐸叔在掌控一切?”焦容容問。
“當然,一切都是他在掌控。”曾楚南說。
焦容容點了點頭,“也倒是,這裏本來就是他說了算,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不掌控誰掌控。”
“姐,我真不希望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我一直努力做事,鐸叔要是看我不順眼,殺了我便是,為什麼要玩這些花樣,我特么真煩。”曾楚南說。
“你要淡定一些,只有冷靜,才能看得透事情的本質。”焦容容說。
曾楚南其實很淡定,他只裝得很暴躁的樣子,他想聽聽焦容容對此事的看法。
“可是我沒法淡定,鐸叔這樣做太讓人寒心了,他作為一個老大,,應該是讓下面的人團結共進,而不是有意挑撥起下面的人來內鬥,這樣下去,人人自危,那還有什麼意思,自己內部都糾紛不斷,還怎麼能一致對外?”曾楚南說。
“呵呵,看起來你真的很憤怒,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憤怒,鐸叔在高位,他要掌控全局,不能讓人威脅到他的地位,他當然要使用一些權術,這並不奇怪,而且他也不是有意要針對你,只是你剛好和卡良不和,所以拿你當槍使比較合適,我認為此事他主要是針對卡良,而不是你。”焦容容說。
“那他為什麼自己不直接就把卡良給幹掉,他要幹掉卡良那還不容易嗎?為什麼還要安排這樣一出讓我和卡良互咬的鬧劇?”曾楚南說。
“卡良是勇士集團的元老了,也為勇士立過很多功,手下又有那麼多的兄弟,當然不能亂動,要動他當然得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才對,不僅是時機要對,而且還要有合理的理由,雖然說鐸叔要讓一個人消失不需要理由,但那只是針對底層的混混而言,卡良在社團的影響力那麼大,如果隨便就把他給擼下去,那就有可能會造成內亂,鐸叔是要掌控全局的人,當然不會輕易就動手,他應該是等這一天等了許久了,這一次他終於下了決心要動卡良,而上天又給他提供了你這麼一個好的幫手,剛好可以幫他順利地完成此事。”焦容容說。
“這麼說我還很榮幸了?”曾楚南苦笑道。
“那是當然,你要知道,鐸叔的手下很多,所有的手下都是他手裏的牌,對付卡良時打出的牌,肯定是重要的牌,他知道你能對付得了卡良,才會把你這張牌打出去,如果他打出的牌是赫亞吉,那就不一定能勝,所以至少從側面證明了你還是有實力的人,被人利用是件讓人惱火的事,但是也說明了你有利用的價值,不然誰會利用你?”焦容容說。
“好吧,這也算是一種很好的安慰了,也就是說,我就算是被鐸叔當搶使了,那也至少說明我還是有被當搶使的價值,只是鐸叔為什麼要打掉卡良呢?現在陳飛遠重掌桑田區,據說陳飛遠和鐸叔是有深仇的,那兩家開戰的可能很大,這時候斬將,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鐸叔那麼智慧的人,怎麼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曾楚南說。
“阿南,你不要什麼都問我,其實這些問題你比誰都能想得明白,而且我相信你比我還要想得透,不然你就不是阿南了,鐸叔也不會利用你來對付卡良了,你就不要再問我了,你倒說說你的看法吧。”焦容容說。
“好,那我說說我的看法以,如果我說得不對,那姐姐就多多指教。”曾楚南說。
“行,你說說看,看我們姐弟倆的想法是不是一致。”焦容容說。
“其實我覺得鐸步早就知道卡良是內鬼,而且上一次刺殺議員的事他就已經知道是卡良所為,所以高戰才殺了那個刺客,只是當時鐸叔還不想動卡良,也或者是因為他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卡良是內鬼,所以才幹脆把那件事給摁下去,現在桑田和花藍區有可能要開戰了,如果再讓社團內部有內鬼的存在,那肯定不行,萬一關鍵時候卡良帶領他手下的人馬來個裏應外合,那花藍區就危險了,所以鐸叔才會選擇這個時候下手拿掉卡良,而剛好卡良犯了這麼一個低級的錯誤,讓鐸叔穩稱地抓住了機會。”曾楚南說。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有想法的,你看你不是說得很有道理嘛,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我想不明白卡良怎麼會犯這麼一個低級錯誤,讓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在演戲,這不是自己往搶口上撞么?”焦容容說。
“其實我是這樣理解的,我真不認為卡良就是桑田區的派來的內鬼,他在花藍區混了這麼多年,要是他真是內鬼,那恐怕他早就被鐸叔抓住尾巴了,鐸叔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內鬼坐上清字輩的大哥位置,所以我認為卡良就算是和桑田區有勾結,也只是因為他因為缺錢而收了桑田區的人好處,所以為桑田區辦一些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事情,這樣他也能撈到一大筆好處,他才犯了那樣的錯誤,因為他也知道鐸叔的為人,他認為要是鐸叔想動他,那應該是早就動手了,也等不到現在,可是他沒想到鐸叔其實一直在隱忍,就在等他犯低級錯誤,所以他最後還是敗給了鐸叔。”曾楚南說。
焦容容聽得連連點頭,眼睛裏寫滿讚許。
“阿南,等到你到鐸叔的那個年紀,你比他還要厲害。”焦容容說。
“姐姐就不要取笑我了,我這樣的哪裏就能算上是厲害了,我也有想不明白地方,那就是鐸叔拿掉卡良以後,為什麼不直接把他的手下收過來,為什麼要把卡良的手下轉給高戰?這樣不是把高戰的勢力給壯大了嗎?他不擔心高戰一家獨大影響到社團內部勢力的平衡?”曾楚南說。
“這一點我其實也挺納悶,我還以為你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呢,我也想不明白。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釋那就是我和你走得近了,讓鐸叔感覺到不安,所以他要扶持高戰來制衡我們。”焦容容說。
“這也有可能,可是我們姐弟倆雖然走得近,但是我們並沒有作出任何囂張的行為啊,我又是一個新人,鐸叔完全不用擔心我會興風作浪,要說到危險性的話,恐怕赫亞結他們的危險性更高。”曾楚南說。
“鐸叔是老狐狸,他做的事我們很多都是看不懂的,如果要是他那麼容易就能讓人看懂,那他就不是鐸叔了,不過我相信你會慢慢弄清楚他的意圖的,因為你足夠聰明。”焦容容說。
“謝謝姐姐的誇獎了,姐姐也很聰明,姐姐還是不要回國的好,你要是走了,我就找不到人聊知心話了。”曾楚南說。
焦容容笑了笑:“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啊,以後不管我們在哪裏,我們都是姐弟,一定要相互關照。”
“那是當然的了,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姐姐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肯定會全力以赴。”曾楚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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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楚南再次來到東力咖啡廳,服務員一看到他就笑了起來。
曾楚南知道她是在笑什麼,那天曾林南在這裏喝了三杯咖啡,最後盯着第四杯看了許久,他這樣的怪客人不多,所以服務員一眼就認出了他。
“你不要笑,我今天只喝一杯,我把我要想的事想清楚就走。”曾楚南笑着說。
“我沒有笑你,只是覺得你很奇怪,你是不是叫曾楚南?”服務員說。
曾楚南大驚,要知道他現在的名字叫沙南,知道他是曾楚南的人只有左翼和賈材梓,這店裏的服務員,怎麼可能知道他叫曾楚南?
“對不起,我叫沙南,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曾楚南說。
“哦,對不起,那也許是我認錯了,可是那位啞女描述的那個曾楚南和你的樣子真的很像啊,我還以為你就是曾楚南呢。”那個服務員說。
曾楚南聽了心裏更加的奇怪,心想怎麼會有啞女找自己?哪裏又冒出一個啞女來了?腦子轉了一轉,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說的那個啞女,是不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長得挺漂亮的,而且會說華夏語?”曾楚南問。
曾楚南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覺得自己這話說得真是白痴得很,人家明明都說了是啞女,又怎麼可能會說話?
“她戴着口罩和墨鏡,所以我不知道她到底長什麼樣,不過她拿出了一張紙,上面是用英文寫的‘請把我的信交給你們店裏的客人,那個人頭髮黃黃的,目光冷冷的,還留着鬍子’,我一看就想到你了,那天你在我們店裏喝了很多杯咖啡,所以我對你印象很深。”服務員說。
“那信呢?信在哪兒?”曾楚南問。
“你又不是曾楚南,我憑什麼要把信給你?”服務員說。
“我雖然不是,但是認識曾楚南啊,你快把信給我,我會轉交給他的。”曾楚南說。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你認識曾林南?你分明就是在騙我,如果你真的認識曾楚南,你把他帶到這裏來,我親手把信交給他。”服務員說。
“好吧,我說實話吧,我其實就是曾楚南,那個姑娘是我的女朋友,我因為有了外遇,所以我就離開她了,我一聽到她找我,我就不敢承認,我現在內疚了,所以我想還是找到她為好,希望你能把信給我。”曾楚南說。
“外遇?你為什麼要外遇?你可以娶兩個老婆啊,你有什麼內疚的?”服務員說。
這一下曾楚南又傻掉了,他忘了在亞菲,男人外遇就特么的不算是事,顯然自己這一個謊撒得嚴重的不符合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