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懲罰夠不夠

給我的懲罰夠不夠

女人不語,時隔三年她再回南江,實則是知道今天是葉勝寒的出獄之日,讓她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足矣!

葉曉遲摟抱着她的脖子,嘟囔着:“媽媽,這是哪裏?為什麼那裏有高高的房子?”

葉鈴蘭有些酸澀,那不是高高的房子,而是四面高牆的牢獄。她不知道這幾年葉勝寒是怎麼挺過來的,可能再見他出來,真好!

“媽媽,媽媽,那裏好不好玩?”孩子一直問個不停,小腦袋瓜里滿是十萬個為什麼,葉鈴蘭緊抱着她,因為孩子的降臨,她苦中有樂。

“鈴蘭……鈴蘭……”

她隱隱聽見男人的聲音,她的步伐更是加緊,曉遲貼在她耳畔:“媽媽,媽媽,是在喊你嗎?”

鈴蘭未吭聲,更是覺得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嚇倒了曉遲,孩子一股腦的摟緊她,下一刻,她手臂被拽住,狠狠的被那股力道給拉了回,迎面望見的便是男人熟悉的面容:“葉鈴蘭……”葉勝寒喊過,有那一瞬,他真就想那樣緊抓着她,白宇晨連忙趕來,瞥望過女人,還有她懷裏的孩子,他眸光緊了又緊,那女孩的神色像極了一個人——莫之城!

他的拳心不覺一緊,而葉勝寒的目光也落在那個女孩身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在獄中的四年,像是煉獄一樣,每分每秒,算着日子過;再能看見她時,他才發現原來時間真是匆匆不等人。

良久沉默,她喊過:“葉少,”

“既然你也來了,今天是勝寒出獄的日子,一起聚一聚。”白宇晨瞥望一眼,用的是肯定句。

葉鈴蘭不知道白宇晨是不是還怨她,自三年前碰巧撞遇后,他們之間也是杳無音訊。

葉勝寒再回神時,彷彿如夢初醒,他和她其實已經越走越遠。

鈴蘭沉默片刻,像是應許,而曉遲此刻緊貼着她的臉,悻悻的嘀咕着:“媽媽,他們是誰,我怕!”

聽聞,白宇晨心裏更是一通的燥悶,是因為她葉鈴蘭還真給那男人生孩子,心裏突冒的想法在一點點萌生。

午餐很簡單,三個人再聚,氣氛很靜,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葉勝寒看過她,出聲打破尷尬:“沒想到四年了,你孩子都這麼大?”

鈴蘭笑了笑,撫過曉遲柔軟的發,能為人母是一種幸福。

“你們……還好嗎?”她目光看望過對坐的兩人,白宇晨淡淡一笑,反問道:“你覺得呢?”聲色里有絲不屑,隨即又陷入一陣沉默,白宇晨伸手:“你手機呢?”

葉鈴蘭不解,原來白宇晨要了她的號碼,葉勝寒順勢問道:“住在南江嗎?”

鈴蘭搖頭,她這次回來,一是因為他出獄,二是想回‘南方孤兒院’再看一看,若沒算錯,今年是院長奶奶七十大壽,無論如何,她也要前去探望下。

“過兩天我就要走了!南江……我不想繼續再呆下去。”三年前,她抽身退出,更擔憂那男人會奪走曉遲!

葉勝寒好象有很多話要說,話到嘴邊,又什麼也沒說出,只看着她莞爾的笑了笑,可那女孩眨巴着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孩子的眼睛像她,瑩潤的像是融進了水,而眉目的神情更像那個男人。

血緣關係有時真的很微妙,看着那個孩子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會一絲隱隱作痛。午餐匆匆結束,葉鈴蘭抱着孩子,先行離開時,葉勝寒怔忡着,望着她空置的位置,沉默了許久,他黑眸里忽而閃過一簇的微光,起身連忙追了出去。

女人纖瘦的身子,埋入連綿不絕的人流,葉勝寒加快了腳步,三兩下追上她,他脫口的喊出:“鈴蘭!”

女人怔了怔,男人笑了笑,只道:“沒事!”他頓了頓:“鈴蘭,我想告訴你,這四年來我唯一明白的一件事那就是——讓你陷入這場暗鬥里,對你來說太不公平!抱歉,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一錯再錯,到最後他們擦肩而過!

葉鈴蘭漸漸的苦笑着,她曾對莫之城說——願賭服輸!她無悔,無悔……

鈴蘭轉身,隔着車流人海,定定的看着他,唇邊是一記淺笑,那便是她的答案。

葉勝寒再回到館子店時,白宇晨正在把玩着手機,他一坐下,瞥眼看過他,問道:“在弄什麼?”

“存她的號碼。”白宇晨漸漸的笑了,葉勝寒好似聞到危險的氣息,他皺了皺眉,又聽到白宇晨說道:“孩子是莫之城的!”

“你想做什麼?”

白宇晨挑了挑眉,側目看了看他:“你說孩子要落在我們手上,莫之城會什麼反應?!他不會連他親生女兒的死活也不要了吧!”

葉勝寒的黑眸里劃過一絲不可置信:“你瘋了嗎?”

白宇晨奪過酒杯,一股腦的喝盡,酣暢的道:“狗急了還要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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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葉鈴蘭便連忙趕去了‘南方孤兒院’,葉鈴蘭對新任的院長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那女人卻是十分的熱情。

鈴蘭牽着曉遲,環視着孤兒院裏的一切,還是從前葉氏資助時的老模樣,這倒勾起她年少不少的回憶。曉遲興高采烈的問道:“媽媽,這又是哪裏?”

“這是媽媽小時候住的地方。”

“比咱家的房子還要大。”

鈴蘭噗哧的一笑着,孩子單純可愛,在她們的眼裏,這個世界又是那麼美好。

女院長看過鈴蘭,葉氏破產後,‘南方孤兒院’已經很久沒有接到資助,自三年前莫之城為孤兒院募捐后,才又一步步有氣色,可是莫之城並不同意改變‘南方孤兒院’的面貌,極儘可能的保存現樣。

有些話女院長不知該不該說,每次莫先生前來,都會明裡暗裏,隱隱提及這個女人。

葉鈴蘭側目,開始打聽前任院長奶奶的近狀,撞巧孤兒院正要一同前往探望,為老院長祝壽,葉鈴蘭未有猶豫便應答一起赴約,她還特意預定好生日蛋糕!

待鈴蘭離開時,年輕的女教師便上前,疑惑的問着女院長:“要不要通知下莫先生,畢竟莫先生是孤兒院最大的資助者。”

女院長的眸光漸濃,只說道:“我來處理吧!”

院長奶奶壽宴那日,葉鈴蘭見到當年許久不見的生活阿姨,她像是許久不曾回家的孩子,終見到離別已久的親人,氣氛很高漲,她卻偷偷的低頭,抹了抹淚,南方孤兒院滿載着她兒時的記憶,曉遲在屋子裏追着其他的孩子跑着,一邊跑着,一邊興沖沖的喊她:媽媽……

她的淚泛着更洶湧,曉遲比她幸福,可是,她活不過三十五歲,有時她就算着日子,已開始步步安排曉遲以後的人生。

有酒助興,她不覺多了喝了幾杯,忽然想起,某部電影裏,一群年輕人為不悔的青春,為眼前的離別乾杯,只道一句:醉笑陪伊三萬場,不訴離傷!

酒液自唇邊溢出,她喝的有些哽嗆,身子堪堪滑下,只趴在桌沿邊哽咽的哭起。

有人扶着她的身子,關切道:“鈴蘭,你喝多了。”

她罷了罷手,喃喃道:“沒,我沒有醉……”

但其實她已經很久未讓自己沉在半夢半醒之間,又不知何時,歡騰漸逝,剩下的只有四處的沉靜,她好像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在記憶里,那氣息咄咄而來,危險不已。

她喃喃:“曉遲……曉遲……”卻沒人應答她。

夜晚的涼風撩過她額前的劉海,她漸漸的睜眸,若隱若現的望見男人的面容,她看的清,卻又看不清。

“你醉了!”熟悉的聲音幾乎要撬開她記憶之鎖,她抬眼望着天空:“煙花呢?為什麼今晚沒有煙花呢?”

莫之城看着那張彷彿被微醺的臉龐,他聲音很輕,壓抑再相遇的雀躍,只問道:“原來你喜歡煙花?”

她眯了眯,笑着搖頭。

她推了推他,身子向後踉蹌的退了幾步,幾乎要不穩的摔倒時,莫之城卻湊近,一手摟過她的腰際,將她重拉回自己的懷底,朦朧間,她只望着夜晚的星空,碎着稀疏的光影,隱隱的勾勒着男人俊逸的容顏!

“我是誰?”他低喃,

葉鈴蘭不覺的笑起,唇邊的弧度漸深,噥噥道:“不、告、訴你……”她又將他推開:“我要找曉遲,找我的曉遲!”

剛踏出一步時,卻又被男人扳過身體,被他困在懷底,迎面而來的是一記熱吻。

那濕滑的舌尖鑽進她口腔,緊密的探索着她唇齒的芳香。

“唔……”

她雙手推拒,已被他反剪在身後,身體不知怎的便隨他步子深抵在車門上。

“唔……”

莫之城一手鉗制着她下顎,猛烈的親吻着她,那個吻,他悻悻念念了三年!

三年光陰,他從三十五歲走至四十的邊緣,卻仍舊孤身一人!

三年光陰,將他自尊、自傲,一點一點磨平,到最後他才發現,其實,他什麼都沒擁有!

他抵着她唇瓣,低啞的喃喃:“三年,你給我的懲罰,還夠不夠?!夠不夠?!”他近乎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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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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