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玄宗的叛徒
終究,戚馥寒沒有回來,連九兒都不知道她會去哪,彷彿一夕之間,她就從人間蒸發不見了。任誰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她只是想靜一靜,若她想躲起來,任誰都找不到!
玄魚為江東宇運功完畢,只是輕嘆着搖頭。
“何以會這樣?他的氣息十分紊亂,好似受過重創,但又不像外力所為。。。。。。”關顧子搖頭,有些疑惑。
江東宇的面色很難看,有些青白相間。胳膊沉得有些抬不起來,心裏卻只記掛着戚馥寒的下落,隱隱擔心着,生怕出什麼意外。她那麼重的傷不過剛剛好,如今便隻身在外,也不知會不會再遇見迷霧山莊或是相府的人。
戚遠光一直虎視眈眈,他從未放下過懸着的心。
一聲輕嘆,玄魚起身,“早年我淪落在外,恰好遇見被人追殺的宇兒,機緣巧合我救了他。結果我驚奇的發現,在宇兒的體內竟然有一種慢性劇毒在逐漸腐蝕他的五臟六腑。當年我痛失韻兒,而宇兒的年紀剛好跟我的女兒相仿,一時間動了惻隱之心。我便為宇兒解了毒,宇兒與青山便接我入住四王府。從此,我便讓宇兒繼續裝病,遠離宮闈。當年的我,功力盡費,尚且無法自保,四王府高牆闊院,正好可以作為我的容身之所。於是,我便在四王府留下來,後來收了宇兒為徒。”
言語間,玄魚彷彿回到了昔年景象。那年的玄宗,血流成河,那年的玄宗,屍橫遍野。躺在地上的都是她至親的人,還有她的父親。是父親在中了迷藥之後,拼出最後一掌,讓她得以借力出力,帶着剛滿月的孩子逃出生天。
“如果那年我能趕得上韻兒的滿月酒,也許。。。。。。”
還不待關顧子說完,卻迎來玄魚的一聲冷笑,“也許你活不到今天。當年的慘狀你根本無法想像,只要還有一口氣,都會被亂刀砍死。那些黑衣人就像是地獄使者,他們要的就是雞犬不留。只是他們低估了父親,即便他身受重傷,他還是玄宗的宗主。還是一個深深疼愛自己外孫女的外祖父!”
“其實當年的事頗有疑慮,何以會有人在滿月酒里下藥?須知玄宗戒備森嚴,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這才是關顧子為何一直在尋找叛徒的原因,也是玄魚與關顧子一見到跟自己武功路數一致的人,便會恨得咬牙切齒。
“因為玄宗裏面有叛徒。”玄魚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都變得森冷無溫。
關顧子心驚,“誰?”
“廖峰。”
此言一出,連關顧子都嚇了一跳,“什麼?怎麼會是他?他不是也死在玄宗了嗎?我後來趕到,只看到遍地的屍首,廖峰也在其中。為何會是他?”
江東宇微怔,“師傅,廖峰是何人?”
彷彿觸及了最痛的傷疤,玄魚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是眼神掠過一絲痛楚,更多的是仇恨,“廖峰是我的丈夫,馥兒的親生父親。”
“什麼?”江東宇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聽得玄魚繼續娓娓道來,“當年廖峰勾結了迷霧山莊,裏應外合,在馥兒滿月那一日的宴席上下了迷藥,以至於所有玄宗門人毫無戒備,全部中了招。要知道,如果他下毒,必然會被父親察覺,但是對於迷藥,父親大意了。因為廖峰事先吃了解藥,所以等到殺手進來的時候,唯有他一人完好無事。”
“他想殺了我爹,拿到玄心幻影大法,可惜我爹功力深厚,一掌便將他打死了。”玄魚說得很輕,可是當年那一掌的鮮血淋漓畫面,如今還在她的腦子裏盤旋不去。如何還能忘記,她以為深愛的丈夫,最後竟做了禍滅自己全族的兇手。教她情何以堪?如何能不恨?
“想不到,他也是為了玄心幻影而來。”關顧子有些錯愕。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不容改變。
轉念一想,關顧子忽然問,“那何以江湖人會知道玄心幻影大法在四王府?當日我便是尋着玄心幻影而來,難道四王府也有叛徒?”
玄魚搖了搖頭,卻見得江東宇輕咳了幾聲,“沒有,這個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師傅說過,那些殺手就是為了玄心幻影而覆滅整個玄宗。我與師傅商量,只要放出消息,當年的叛徒一定會聞風而至。到那時,師傅便能手刃仇人。”
關顧子一怔,“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萬一來的是勁敵,你們何以還手?”
說到這裏,江東宇的眼神黯了一下,連帶着玄魚都跟着不說話。
不明白自己哪裏說錯了,關顧子愣了愣,“怎麼。。。。。。出了什麼事?”
“正如師伯所言,四王府出了事。”江東宇說著,更是忍不住一陣低咳,面色浮起一片異常的潮紅,看着好似十分倦怠。
“什麼?”關顧子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語中的。
玄魚冷笑了幾聲,又帶着幾分愧疚的看着江東宇,“迷霧山莊的人就像是毒蛇,豈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們不斷派來殺手,一波接一波,從不停歇。”
關顧子不解,“何以我未曾見到過?”
“就在三年前,迷霧山莊的殺手來襲,宇兒不慎受了重創,以至於經脈俱損。若然他要運功,必須以金針續脈。但是金針續脈何其危險,更損身體。故而宇兒並非假意裝病,他是真的有傷在身。每一次運功,都會給他的身體帶來常人難以忍受的病痛,以至於身體虛弱無比。”玄魚說到這裏,不由的輕聲責怪,“明知自己的身子無法承受金針,非要一次次的出去。雖說是為了馥兒,但終歸你我師徒勝似母子,你若出事,我何以心安?”
“好在師傅終於突破了自身的限制,玄心幻影大有所成。於是四王府上空便被師傅施了法,迷霧山莊的人再也沒能進來。”江東宇笑着,面色蒼白。
“難怪我見四皇子,總是神色怪異,原是你真的內有隱疾。”關顧子恍然大悟。
“並非我不願出手,而是我真的無法出手。”江東宇略略垂下眉睫,“所以馥兒便覺得是我欺騙了她,以至於如今下落不明。”
玄魚嘆了氣,“馥兒便是太任性了,卻也沒能給你個解釋的機會。”
九兒慢慢走進來,“四爺答應九兒一件事,九兒就幫四爺把小姐找回來。”說完,明亮的眼睛裏閃爍着迷人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