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背了黑鍋
柳香香幾人聞言各自對視一眼,眼中疑惑更深了幾分。
進入第二層之後,他們一共就進入了兩個陣,除了一開始被他們破掉的陣法,就只有後來孟天藍那小不點不小心跌入的那個攻擊性幻陣,誰那麼無聊,專門跑到攻擊性幻陣中去談話,腦子沒問題吧?
藏在樹上的孟天藍聞言不禁神色一動,透過斗笠看向那七八名黑衣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些人說的主子……該不會是那位隱藏頗深的朱姑娘朱夕月,或是曉狼城那位表面紈絝的莫少爺莫狄榮吧?想想這種可能性還是極大的,柳香香幾人八成是替她背了黑鍋……
孟天藍心中默念一句阿彌陀佛,替柳香香幾人默哀的同時感到很是不解。
要說當時,她只是聽到了兩句模稜兩可的話而已,之後也沒泄露出去,要不是這些人提醒,早就忘腦後去了,何況事情都過去接近兩個月了,那兩人還這麼計較,難不成他們真的在密謀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生怕一不小心會走漏了消息?不然還真沒辦法解釋今晚這事情的意義何在。
吳玉鳳輕輕搖了搖頭,對另外三人道:“當時我們雖然分頭找人,但直到離開前,我都未碰到過其他人。”
賀邦皺眉道:“我倒是碰到過一個人,但肯定不是這些人的主子。”
吳玉鳳有些詫異道:“是誰?”
“這段時間大家都聽過的,就是那被岳老師收為關門弟子,當時的第一名,品夢城的棄子,雲念。”
隨着賀邦的話音落下,四人的目光都朝黑衣人看去,發現對方並未有任何異常,也就知道對方口中的主子並不是雲念。
收回視線,柳香香擰眉道:“我和鳳兒一樣,分開之後就再沒碰到什麼人了。”
蘇子清清冷的眸子深處露出些許若有所思之色,淡淡道:“找到孟天藍之前,我也不曾見過其他人。”
四人聲音並未故意遮掩,黑衣人自然也都聽得一清二楚,不耐煩的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各位全都跟在下走一趟吧!”
“哼,我靈城四傑敢作敢當,閣下也聽見了,我們根本沒見過閣下那位主子。”
柳香香神色一寒,冷怒道。若不是之前被偷襲時受了內傷,現在要是和這些人動起手來無疑要吃大虧,她根本不想在這多費口舌。
“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既然各位不願意配合,那在下只好得罪了!抓住他們,死活不論!”
隨着這領頭的黑衣人一聲令下,圍困在柳香香等人周圍的黑衣人立即動手了。
這些人修為最低都在綠境,踏空飛行不在話下,腳下輕踏,便身形一動快速朝四人急速掠近,他們手中長劍並非凡兵,而是實實在在的下品寶器,在內力的催動下,飛快的蒙上了一層雪色寒光,如毒蛇吐杏般毫不留情的朝四人攻擊而去。
柳香香冷哼一聲,手中血月鐮一拋而出,在空中飛旋成一輪紅月,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朝其中兩人的腦袋切割而去。
那兩人眼中掠過異色,卻是驚而不亂,同時的將手中長劍朝血月鐮擋去。
“鏘鏘!”
兩聲冷兵相接的刺耳聲音立刻在這空曠的鐘樓外響起,血月鐮被兩把長劍一阻而回,重新飛回到柳香香的手中,所帶的反震之力將她震退數步,觸動了內傷,氣血頓時有些紊亂起來。
兩名黑衣人也不好手,被血月鐮那霸道的力量震得各自退了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兩人手中的長劍與血月鐮相接觸的地方,豁然出現了一個明顯的缺口。
是一件貨真價實的靈器,儘管是下品,相較這些黑衣人手中的下品寶器來說,卻也是天壤之別,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在柳香香動手的同時,賀邦也不甘落後,手持墨色長戟朝前方狠狠一劃,當即擋下三人,並迅速舞動長戟與三人戰在一起,吳玉鳳並未抱琵琶而立,素手一撥,便有錚錚肅殺之音傳出,猶如實質的音波毫不客氣的朝與賀邦相鬥的三人擊去。
原本剛一交手便大佔上風的三人顯然沒想到吳玉鳳是靈師,面對那看似溫柔仿若水波實則殺氣騰騰的音波,不得不騰出手來抵擋。
賀邦沒了剛才的壓力和掣肘,手中暗芒流動的墨色長戟立刻舞得虎虎生威,鉤、剢、划、刳、剌、刺,轉眼間就將戰局拉回了持平,又因他手中長戟乃是一件極品寶器,遠壓了這些黑衣人一頭,不過片刻,竟然還隱隱佔據了上風的樣子。
至於蘇子清,手中拿着一把看似尋常的水墨畫扇,和剩下兩名黑衣人手中長劍觸碰之間,卻是發出陣陣清脆的金屬相碰的聲音,顯然不是什麼凡品。
與蘇子清交手的,是七人之中修為最高的兩人,已經達到了綠境中級,蘇子清看似瀟洒輕鬆,實則已經落入了下風。
激烈的打鬥聲傳開來,孟天藍坐在樹梢上不遠不近的看着,斗笠下,蒼白的小臉上露出幾分猶豫。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那邊吳玉鳳突然喊道:“香香小心!”
和柳香香激斗的一名黑衣人長劍被血月鐮生生斬斷,斷劍斜飛出去,卻被另外一名黑衣人用劍一檔,徑直朝柳香香喉頭激射而去,柳香香以血月鐮朝那斷劍擋去,怎料那手持另外一半斷劍的黑衣人見機,竟然不退反進,欺身而上,以掎角之勢朝柳香香胸口刺去。
電光火石之間,柳香香只來得及斜推開一步,斷劍就刺進了她的胸口篇右的位置。
“叮!”
狠狠將飛來的斷劍被震開,柳香香眸子裏殺機畢露,不管胸口傳來的劇痛,手中血月鐮猛然橫揮,朝近在咫尺的黑衣人腦袋割去。
黑衣人似乎沒料到柳香香受傷之後不先退開,反而要殺他,猙獰面具下那雙眼睛終於露出了驚恐絕望之色。
距離實在太進,儘管黑衣人毫不猶豫的放開斷劍劍柄,拚命朝後方激射退開,依舊晚了一步,看着那飛起來的頭顱,還有瞬間從斷頸中噴砂而出的大量鮮血,柳香香閃身避開,冰冷肅殺的眸子裏流露出淡淡的不屑。
吳玉鳳三人都鬆了口氣,那與柳香香打鬥的另外一人眼中首次流露出了深深的忌憚,一時有些猶豫起來。
現剛才二對一他們沒能討到什麼好處,現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他的處境顯然不會太妙。
月色下柳香香臉色蒼白如紙,卻是咬牙將胸口那刺騙了的斷劍拔出來扔掉,飛快的給自己點穴止了血,目光掃過地上的無頭屍體和不遠處那孤零零的還帶着面具的頭顱,最終看向剩下那名黑衣人,手中的血月鐮還在靜靜的滴着鮮血。
黑衣人不知道,柳香香之所以敢這麼做,並不是因為她不怕死,而是她的心臟長在右邊!
而蘇子清、吳玉鳳、賀邦三人顯然都知道這一點,所以看到柳香香斬殺對手后並沒有太過擔憂,反而還鬆了口氣,並非他們不關心柳香香的傷勢,而是現在不是該表露心情的時候。
同伴的死並沒有太過影響其他五名黑衣人,反而他們明白,如果柳香香再將她對面另外一人解決了,騰出手來援助另外兩邊,各個擊破,他們這次行動就徹底失敗了,當即下手更加狠辣起來,甚至有些拚命,因為失敗的後果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很快,原本略佔上風的賀邦頓時感覺到了壓力,一去二來竟然受了傷,而本就出於下風的蘇子清在對方加強攻勢的情況下非但沒有顯得狼狽,反而開始扭轉局勢漸漸處在了上風,並找准了對方一個破綻重傷了其中一人。
孟天藍眉頭緊鎖,目光透過斗笠緊鎖在柳香香身上,突然想到什麼。
就在這時,站在柳香香對面的黑衣人也看出了不對勁,面具下那雙眼中露出恍然之色還帶着惱怒,當即手持長劍朝柳香香襲去。
還是看出來了啊……柳香香心中一陣苦笑,面上神色不變,勉強壓制住完全爆發的內傷,毅然迎了上去。
兵刃相接之際,突然一道湛藍的內徑從斜後方激射而來,速度之快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眨眼便狠狠的擊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噗!”
黑衣人當即口噴鮮血斜飛出去,狠狠摔在三丈之外沒了聲息,生死不知。
不僅是柳香香,在場所有人都怔住,被和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驚疑的扭頭朝內勁襲來的方向看去。
月色下,不遠處的大樹在夜風中枝葉輕搖發出沙沙聲,一道低沉粗啞的聲音自那重重樹葉深處響起,帶着濃濃的不悅,“深更半夜攪得老夫無法休息,誰敢在此繼續動手,休怪老夫對他不客氣,滾!”
眾人大驚之下,不禁面面相覷,這老頭癖好實在是有些獨特,竟然喜歡在樹上睡覺。
柳香香四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一個眼神,正要說什麼,樹上之人突然又開口了,低沉粗啞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疑惑:“咦,那個穿紅裙的女娃,你可是叫柳香香?”
沒先到樹上之人竟然認識自己,柳香香明顯愣了下,吳玉鳳三人面上同樣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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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註釋本來該在前幾章——大家或許有注意到文中對祖父的稱呼有兩種,祖父和爺爺都是一個意思,不同地域叫法不一樣,此文中,在鴻蒙王朝一般只有帝都以及附近的人才叫祖父,而其他地方叫爺爺。(另註:這段文字不到兩百字,並無湊字數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