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菊花天,三姝爭艷

第十節 菊花天,三姝爭艷

這正廳軒宇闊朗,三間大房不曾隔斷,正中擺着一雙花梨木大圈椅,下面左右各是八張紅木交椅,略微小些。太太往上讓座,兩位太太推辭不坐。

最終依左右次序,舅太太做了左面第一,姑太太右面第一,因為姑太太雖也是客,卻是曹家的女兒在曹家,算半個主人的,故尊舅太太為客。

太太左手第二,下面依次是兩位姨太太。大少奶奶虛留了座位,卻不坐下,只站着安排席次,奉茶款客。

少爺姑娘們都有丫鬟搬了花梨木圓凳,坐在各自母親的交椅之後。大少奶奶親自奉茶。

太太們敘了年月,曹家大公子曹佩,表字來思,二十六歲,是長兄。

二公子曹佳,表字克明,二十二歲,是二哥。

三公子曹佑,表字然諾,二十歲,和董家少爺董清凌同年。

廖家少爺廖習之十九歲。

董家大姑娘董清凝十七歲。

廖家姑娘廖敬之十六歲。

曹家長女曹儷,小名淑顏,十五歲。

四公子曹佾,表字景休,方才十一歲,眾兄妹都呼他為“小表弟”。

舒娥看這兩個女子,只覺得春蘭秋菊,各占勝場。董清凝眉似柳葉,眼如秋波,香腮似學,臉若春桃。一眼看去,神采飛揚,雙眼蘊着笑意。頭上梳着飛仙髻,兩個髻頂各垂着一排金絲流蘇。稍一行動,兩排金絲便金光流動,赫然生輝,其餘只是尋常金首飾,越顯得這兩串流蘇像本人一樣,飛揚流動,顧盼生輝。

廖敬之卻是鵝蛋臉,眉型細長,眼光柔和,溫柔沉默,舉止端莊。倒不似其母親一樣爽朗洒脫。頭上端端正正梳着燕尾圓髻,額頭正中垂着一顆渾圓珍珠,卻是從圓髻上掛下來的,其他首飾也用珍珠的多,但都簡單素凈。或站或坐,都是不顯眼的。

舒娥又看看曹家姑娘淑顏,今日也打扮得比往日不同,只是臉上又驕傲又略有羞怯得神色,卻與她們不同。三個女子,各有美麗之處。

她不禁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時有些黯然。再看到他們姐姐妹妹、哥哥兄弟、姑母姨母的叫着,想到其他人家枝繁葉茂,親朋眾多,自己家中卻是枝枯葉落,心下更是難過。

小丫頭們捧着姑太太和舅太太賞三少爺的見面禮正要回去,然諾看見舒娥神色凄然,便叫她帶着小丫頭們回去了。

一會兒客人先各自回去休息,然諾便告辭回來。見舒娥站在書桌前出神,想起今天早上自己寫的字,因太太使人來匆匆催着他要走,墨跡未乾,便晾在桌子上。

原來八月廿二是燃燈佛聖誕,太太要抄經供奉,三少爺分到了這部《佛說父母恩重難報經》。剛抄到“第七,洗濯不凈恩。頌曰:本是芙蓉質,精神健且豐,眉分新柳碧,臉色奪蓮,恩深摧玉貌,洗濯損盤龍,只為憐男女,慈母改顏容。第八,遠行憶念恩。頌曰:死別誠難忍,生離實亦傷,子出關山外,母憶在他鄉。日夜心相隨,流淚數千行,如猿泣愛子,寸寸斷肝腸”這一段,

舒娥只是怔怔地看着經文,看到這裏,不由得一陣心傷。

少爺輕輕問:“舒娥……為何又傷心了?”

舒娥定了定神,“少爺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並沒有傷心。我去給少爺倒茶……”便轉身走到壁櫥前,把壁櫥下柜子裏一個粗口細瓷瓶里裝的茶葉抓了一小把,放到平日裝茶葉的小盒子裏。

“少爺這些竹葉青,應該放在木盒子裏。這青瓷瓶雖說隔潮氣,放得久了,卻有些悶悶的味道,不如木盒子放的清香。”舒娥深深閉目忍住了眼淚,一邊幫少爺裝茶葉,一邊議論。

跟三少爺處的時間稍久,她知道自己這位主人兼表兄是個溫和寬厚的人,平日跟他說話,也是一點少爺架子沒有的。並且少爺似乎很喜歡跟自己說說話,想來是少爺因為自己年幼,才時常寬慰。

“你懂得倒多,因為這竹葉青不容易得到,所以她們才這樣鄭重其事地封着。”

“芳草姐姐才這些竹葉,一定費了好大功夫……”說話間舒娥已經捧着一碗熱茶走了過來,看見少爺眼裏露着驚異,不等少爺開口,又笑着說:“少爺一定想問我,怎麼知道這茶是芳草姐姐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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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宮鳳棲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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