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個殺人犯
吃了好幾口之後才想到了我,她看了我一眼,又繼續往嘴裏塞食物,塞滿之後,鼓着腮幫子對我嘿嘿一笑。
哎!此時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從七院裏跑出來的,七院是濱海的精神病醫院,坐落在黑旗鎮上。
只見她嘴邊掛滿了油膩,漂亮的臉蛋上也沾上了幾顆米粒,見她這般模樣,我忍不住的咽下一大口口水,隨後肚子便咕咕直叫了。
我還沒吃晚飯呢!你這麼個吃法,這不是故意叫我流口水嗎?臭媳婦,哼,看一會你吃飽了我怎收拾你。她也察覺了這個問題,拿起另外一隻雞腿對我說:"這隻你吃吧?"
哎呀,我好感動啊,有媳婦的感覺真好啊。
說心裏話,我想吃,我上次吃雞腿,還是在春節的時候。但是我沒有去接,我把地上那把匕首撿了起來,我一邊劈着草垛,一邊說:"家裏還有好多,我一會回去吃。"家裏有個P啊,可惡的韓鐵匠,竟然不多給我一隻。
我不敢看她吃飯的模樣,她咽食物的聲音我又忍受不了。我只能背對着她繼續用匕首劈草垛,我只能把這草垛想像成是黃毛和柱子。我一刀一刀的劈,我一刀一刀的刺
終於我的大媳婦打了一聲飽嗝。她的這聲飽嗝把我從憎恨的幻想中拉了回來,我急忙從包里拿出水壺,扭開蓋子遞給她,她便又咕咚咕咚的大口的喝水。
水足飯飽之後,她突然臉紅了起來,意識到自己滿嘴的油膩之後,跑到水盆邊,洗臉。一邊洗一邊說:"哎呀,我剛才是不是很醜,很醜,好幾天沒吃了。"我站在她身後違心的說:"沒有,你吃飯的樣子也很美。"
她突然一轉頭,然後望着我問:"我真的很美很美嗎?"
我點頭說:"嗯。"
然後她大吼一聲:"那你為什麼從來不敢碰我?熊哥!"
幽幽的燭光下照耀着她的臉龐,她那唇紅的似火,要多好看有多好看,然而她嘴裏的這位熊哥是何方神聖啊?是傻子嗎?這麼漂亮的女孩都不要?為什麼她一發瘋總會把我當成熊哥?難道我和熊哥長的就那麼像嗎?
沒等我開口詢問,她便開始抱着我親我,瘋一樣的親。
她一邊親,一邊哭,這一次我沒有去抓她,但是見她發瘋的樣子我很害怕,我就不停的躲。
她見我躲,便哭的更凶了,然後就像瘋子一樣打我,一邊打一邊說:"為什麼,為什麼這樣?難道我就沒那個女的好看嗎?"
她怎麼了?我當時不知道她是被一個男人傷害成這個樣子。我只是覺得她瘋的很傷心,瘋的好無阻,瘋的好像會吃了我。
我一邊躲避她的親吻,一邊說:"你好看,好看,你最好看。"
"好看為什麼不要我?我都要死了,你為什麼不要我?"
她還要親吻我,我用手捂着她的嘴,她便一邊掉眼淚,一邊撕扯我的上衣。
我害怕極了,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叫她恢復正常。
還好,我脖子上掛着的一塊寒冰玉,幫了我的大忙。
當她撕開我的衣裳,摸我胸口的時候,摸到了我身上的那塊寒冰玉,那塊玉算不上什麼名貴,但是卻散發著一絲淡淡的涼意,我想就是這絲涼意叫她清醒的吧!
她把我那塊寒冰玉拿在手中仔仔細細的端詳,然後竟然也從她的身上上拿下了一塊,兩塊玉幾乎一模一樣。
我們異口同聲道:"你怎麼也有寒冰玉?"
我為什麼有寒冰玉?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從我出生開始便掛在了我的身上,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拿下來過。我曾問過我的哥哥這是什麼東西?哥哥只是說這是你的命,丟了揍死你。便不再多言語半分。
"從我出生開始便有了。"我只能這樣回答她,她看了我一眼說:"我和你一樣。"
這寒冰玉通體黝黑。玉的形狀方方正正。我們把兩塊玉放在床上,藉著燭光低頭仔仔細細的觀察着。然後又異口同聲問道。
"你屬虎?"
"你屬馬?"
屬馬的人是我,屬虎的人是我的大媳婦。我們是從寒冰玉上知道彼此的屬相的,這玉上,除了我們看不懂的圖案之外,分別刻着我們彼此的屬相,除了屬相之外,兩塊玉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我不知道,但是大媳婦說了一句,我覺得很有道理,她說:"看來我們真的有緣。"我嘿嘿一笑,"要不說你咋是我大媳婦呢?"
她摸了摸我的頭,笑着說:"既然當我是你媳婦,還不叫我親?真摳!"
我臉一紅,"哎呀,不是。",現在我有點後悔了,剛才咋那麼膽小,現在再來可是她已經不往哪方面想了。
她總是這麼時而正常,時而瘋癲。她瘋的時候當我是她的熊哥,她正常的時候,當我是個小孩子,而我至始至終都當她是我的大媳婦。
她坐在床頭,我枕着她的腿。
那時候不知男人和女人之間做什麼才會快樂,然而我枕着她的腿望着她俊美的臉龐時,心中卻沒有半分委屈,浮躁與不安。她用她的芊芊玉指,輕輕的撫摸我的臉龐,我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陶醉其中!
"媳婦。"
"嗯!"
"你叫什麼名字?"
"馬菲兒。"
她的名字如人一樣,很美。然而我卻聽成了一種DU品。她正常的時候,我對她沒有半分的畏懼。我先是驚訝了一下之後,忍俊不止。
我以為她見我笑她,會很生氣,會掐我撓我,可是她沒有。她只是淡淡的說:"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DU品,誰沾上我誰倒霉,你怕不怕?"
我拉着她的手說:"不怕。"其實當時我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只是想我天天被欺負,天天挨揍,天天一大早起來就被哥哥13着用刀砍石頭,還有什麼比這還倒霉的事嗎?我最倒霉的事是從小孤獨沒人陪我。只要有人陪我,其實我什麼都不怕。
在這裏先說說我哥哥,雕刻家,算是有臉面的人,但是卻莫名其妙的染上了酒癮,整天喝的渾渾噩噩的。他為了他的手藝不失傳,就天天叫我去練,在我當時看來,他那門手藝沒什麼好學的,他只是在為揍我找借口而已吧。我感覺他一天不揍我都難受。
言歸正傳,當我告訴我的大媳婦我叫曹必強的時候,她也笑聲不止,她說我哪方面是不是很強?說我天生的情種,長大后肯定會朝三暮四的,她說,她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還好他只有幾天的時光,要不然一定殺了我。
我覺得除了她不會再有女孩看上我,我就拉着手向她保證:"我這輩子只會跟你在一起。"
我這麼一說,她又刷刷的掉眼淚,然後用手指摸着我的紅唇對我說:"我陪不了你一輩子。"我問她,"為什麼?"她傷感的說:"也許明天我就被警察抓走了。"我問她,"警察為什麼抓你?"她說:"我是個殺人犯。"
我繼續追問她怎麼成了殺人犯,可她卻一個字都不說了。只是那麼柔柔傻傻的看着我。而我陷入了無休止的猜測之中。不能說多疑是我的性格,但是我凡事都喜歡去推理揣摩。
我想殺人犯也沒什麼好怕的,只要她對我好,不欺負我。我對她的"一見鍾情",是在長期被欺負的孤獨和自卑之中爆發的,而她對我的"一見鍾情",是知道生命短暫之後,想了卻心中的那份遺憾。但是無論怎麼樣,我們彼此的這份愛,都在最短的時間裏升華到了很高很高的高度。
她雖然有時候瘋瘋癲癲,但是這麼多年來,她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雖然她是個殺人犯,但是卻給了我最大的安全感,在我心裏,她比經常打我,和對我不理不睬的姐姐還要親。
一時之間,我覺得我好像離不開她了。
可是,她真的被警察抓走了之後?我怎麼辦?我想我會傷心的要死,我想我會以淚洗面,我想,我會隨她而去。
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那麼短暫,但是她給我了從沒有過的幸福和溫暖,還有哪我還說不出的滋味兒。我想保護她!可是我怎麼保護她呢?我連我自己都保護不了。想着想着,我的一行淚水便噴涌而出。
她問我,"你是不是眉毛這處疼了?"我抽噎着搖頭。
她追問,"那你是怪我才發現嗎?怪我沒給你安慰嗎?"我還是搖頭。
她生氣了,一把推開我,吼道:"那你說是為什麼?我就想不出,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般懦弱?哭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