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血祭(二)
禽獸不如,罪該萬死!
張仲在空中厲聲大喝:“爾等島族,其罪當誅”。
地面上,島龜族人這才發現飄立在空中的張仲,頓時,島嶼上如同炸鍋一樣,龜族人四散奔逃,離海邊近的,紛紛跳入海中,向深海潛去,而大多數龜族人則慌亂地往自己龜窩中鑽。
這兩年來,張仲沒少上海島挑釁,很多龜族都知道張仲的存在,過去,張仲並不趕盡殺絕,只要躲得及時,一般都沒事。
那是過去,今天可是這幾年來張仲殺機最盛的一次,決不善罷干休。
空中,張仲身體再度拔空而起,身體一旋,倒立在了空中,法則之筆的筆尖吞吐着尺長的紅芒,直指下面的島嶼,心中殺機一旺,手腕一抖,一個巨大的叉叉“X”出現在空中,嘴裏冷歷地大喝一聲:“斬立決-龜族,殺!”
“X”平躺在空中,閃動着鮮艷的紅芒,在張仲的大喝聲中,越變越平,瞬間比島面的平面還要寬大,張仲大喝一聲:“去吧,殺、殺、殺”,紅芒鋪天蓋地,如同一面網,向島上壓了下來,全島馬上籠罩在一片血紅的顏色之中,島龜族心神為張仲強烈的殺氣所奪,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斬立決,覆蓋了全島,就連島邊的海水,也被映照的通紅。
空中,張仲雙眼一閉。
紅網在島面上空1米處閃了閃,一閃而沒,島上傳來陣陣慘叫,但凡*沒有所進龜殼內的龜人,均在這一剎那間腦袋落地,脖子上光滑如刀劈,稍稍平靜了一下,如同噴泉一般噴出漫天血水……
張仲怕自己暈血,已經閉上了雙眼。
島面上,血流成河。
但是,張仲籠罩在海島上的殺機分明感覺到,還有大部分龜人安然無恙。
斬立決並沒有達到張仲預期的效果。
問號。
馬上,張仲想起了自己斬立決“金”的往事,當初,自己借用五行之力斬殺金,也只是將金斬落在地而沒有一擊必殺,當時,小壞和自己曾經討論過,其原因就是自己的“斬立決”幻化的是地球古代儈子手斬人的鏡頭,這刀不是足夠鋒利,想來,今天,龜族把腦袋縮進了龜甲,自己的群體斬立決並不支持破開龜甲而殺。
既然如此,張仲心中一狠,眼睛也不睜,今天,怒火正旺,龜人,有龜甲是吧,好,張仲心中說到:“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看你往哪裏躲”。
法則之筆的筆尖再度旋動起來,快速的在空中再度寫下一個大大的叉叉“X”
斬立決。
血紅再度籠罩在海島上空,混合海島上剛剛出現的鮮血,映照在海島上,海島彷彿迎來了末日的黃昏。
這一次,張仲筆尖一抖,推動斬立決籠罩下來的同時,嘴裏引發法則之筆的加強版信口開河技能輔助這個斬立決:“削鐵如泥,無堅不摧,寶刀斬立決,殺”。
這一次,張仲給斬立決前安上了前綴,勢要將島上龜人斬盡殺絕。
海島上迅疾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夾雜着人類驚恐的叫聲……
張仲雙目緊閉,身體一旋,直立起來,默默地飄立空中,不一會,風氣,雲涌,大雨來了,傾盆而下,沖刷、洗滌着煉獄一般的海島。
張仲飄立空中,任憑雨水飄打在自己身上,良久,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雙手對天一舉,風停雨住,太陽出來了。
海水還是一片嫣紅,刺鼻的血腥味,引來了海中巨鯊,在海島四周不停游戈。
張仲定定神,抖抖身子,身上的水珠紛紛灑落空中:“巴陵張家二公子仲,特來營救各位鄉親,請問,裏邊可有一位……”
說到這裏,張仲發現,自己走的匆忙,忘了問戕三,還不知道他女兒叫什麼名字呢,只好隨口說到:“戕家姑娘,留字龜背”。
島面上,稍稍騷動了一下,不少地方,有人開始放聲哭了起來,也有人高興的叫了起來,更多的人跪在了地上,對着空中的張仲頂禮膜拜。
“二公子”,地面上,一個身體枯瘦如柴的女人跪倒在地:“戕貝,我是戕貝,是我留字了,謝謝二公子,謝謝二公子”,戕貝在一個貝殼房子內,衣衫單薄,在地上瑟瑟發抖。
張仲瞄了她一眼,心中暗嘆,好好一個姑娘,居然被糟蹋成了這樣一個模樣,龜族,真是該死,放出一股氣息,緩緩把她托起:“戕貝,你很堅強,你很不錯,是你救了這個島上的所有人”。
戕貝雙手蒙面,悲泣出聲。
“好了”,張仲在島上大聲說到:“島上所有人,相互救援,最後集中到我這裏來,我想辦法帶大家離開,記住,不要拉下一個人,大家快點”。
所有的龜族人,就算是頭縮在龜殼內的,也被張仲的斬立決生生斬破龜殼,斷頭而忘。島上,沒有一個活着的龜人,人族不少女人都有自己的小屋子,平時,被限制在屋子內供龜人洩慾,現在,獲得了自由,戕貝也停止了哭泣,帶了幾個姐妹,堅強的在海島上救助鄉親。
張仲決絕的殺伐手段讓島上的人類也膽戰心驚,這個時候的張仲,在他們心中,既是天使,又是惡魔,被救的人感激張仲,但沒有人敢靠近張仲。
張仲悠悠嘆了一口氣,把還在燒烤架上的幾個孩子小心的取了下來,法則之筆一抖,在島面上強行破開一個長方形的凹槽,把幾個孩子的屍身輕輕地放下,安息吧,孩子。
巨筆再度一揮,島上的礁石紛紛飛了過來,一塊塊一層層壘好,壘成了一座新墳。
張仲身邊獲救的人越集越多,默默地看着張仲安葬孩子,終於,一個中年婦女哭叫着撲了過來:“兒,我的兒啊……”
張仲垂手站在這個礁石堆前,默不作聲。
身後,又有幾個孩子的親人撲了上來,哭天搶地。
過了半響,張仲緩緩轉身,面對鄉親們問到:“人都救出來了嗎?”
戕貝儼然成了幾個遇難姐妹的大姐,對着張仲點了點頭:“基本都救出來了,不過,有幾個傷得太重,來不及救助,已經死去了,還有一個人,被龜寇用鐵鏈子套了起來,需要二公子親自動手才能救得出來”。
張仲點點頭:“好,其他人先在這裏等候,戕貝,你帶我去救人”。
孩子們得慘狀,讓被救的人切身體會到了龜族的殘暴,心中也體會到了張仲趕盡殺絕的心情,看向張仲的眼神由害怕變向了敬畏,見張仲說話,都紛紛點頭說好。
戕貝帶着張仲向自己的貝殼房子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這個女人在我之前就被鎖在了這裏,龜寇真是狠心,割去了她的舌頭,毀了她的容貌,挑斷了她的手筋,用鐵鏈鎖住了她的脖子,每隔一段時間,還拉她去島上遊行,百般折磨,二公子,她是我在這島上看到的最凄慘的女人了”。
張仲心中微微一嘆。
戕貝開始開門,一邊開門一邊說到:“這也是我看到的最堅強的女人了,無論別人怎麼折磨她,她始終都堅強的活了下來。正是從她的身上,我學會了堅強,終於找到了機會,發出了求助信號……”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捲曲在地上的女人,或許是陽光照射進來的關係,這女人眯着一雙眼睛對門口看了過來。
張仲的身影出現在貝殼房子的門口,房子當中的女人貌似受到了驚嚇,渾身猛地顫抖起來,眯着的眼睛中,眼淚狂涌而出。
張仲柔聲說到:“別怕,我是來救你的”,說完,對着這個女人走了過去,聖筆信一抖,筆直地向套在女人脖子上的鐵鏈點了過去,女人閉上了雙眼,一動不動,眼中,淚水不停的流了下來。
“叮”的一聲,鐵鏈應聲而斷,張仲關心地問到:“能走嗎?”
女人緊閉着雙眼,點了點頭,緩緩伸直了身軀,雙手無力,戕貝趕緊上去幫忙,扶着她站立起來。
女人不高,和枯瘦的戕貝差不多,巴陵地屬南方,女人都不是很高。
只是,這女人站起以後,張仲心頭猛地一震,好熟悉的感覺。
前邊,女人稍稍穩定一下情緒,睜眼,在戕貝的攙扶下,緩緩向貝殼房門走了過來。
張仲怔怔地站在房門邊上,看見女人睜眼,身體晃了晃,差點沒有站穩,女人路過張仲身邊,張仲一把把她拉進懷中,悲叫了一聲:“亞帕,你是亞帕,你是亞帕……”
亞帕把頭埋在了張仲的懷中,淚水再度瘋狂地涌了出來,嘴裏咿呀有聲,但說不出話來,雙臂無力的搭在張仲身上,雙腿緊緊地纏住張仲,悲傷欲絕。
戕貝目瞪口呆地看着相擁而泣的兩人,良久,默默地退了開去。
“張仲”,小壞的臉上露出強烈的不忍:“亞帕妹妹真可憐”。
海邊,張仲緊緊地抱着亞帕,小壞直接和亞帕從心裏對話,然後將亞帕的話轉述給張仲。
張仲已經帶着所有獲救的人回到了軍營,只是,亞帕從獲救的這一刻起,就一直緊緊地抱在手中。
亞帕是第二個讓張仲感動的女人,述琳的真誠付出讓張仲無比感動,現在,亞帕讓張仲有着心疼的感動。
在張仲認識的女性當中,亞帕算是相當平凡的一個,許多時候,張仲只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小妹妹來看,但正是這樣一個平凡的女性,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在聽說漂洋過海能找到張仲以後,毅然駕着小木船,帶着幾個張仲的崇拜者進入了茫茫大海。
在大海之上,漂流一年,歷經千辛萬苦,同伴相繼喪生在大海之中,唯獨亞帕,依靠張仲給她的聖衣,逃過了一次又一次劫難,終於抵達這邊的海域,可是,不幸的是,她落入了龜族的手中,被龜族當成了人類女性,再次墜入了深淵。
小壞從亞帕的記憶深處,直接的重現了亞帕歷經的一幕幕艱難,讓張仲為之心疼,為之感動,同時,心中也湧起了對龜族的無邊殺機。
該死的龜族。
“張仲”,小壞再一次給張仲傳話:“亞帕說,她生是頭人的人、死是頭人的鬼,她說,聖衣在她身上發生了進化,保護得她全身密不透風,龜族雖然百般折磨她,但沒有碰到過她留給頭人的聖潔身體”。
“亞帕”,張仲心中一疼,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亞帕在即將被人侵犯的瞬間,拚死反抗,終於心盟死志促使聖衣意外進化的鏡頭,以及後來龜人惱羞成怒,不甘想出千奇百怪的方法折磨亞帕的種種,這些記憶都來自亞帕,真實而殘酷。
而從這些記憶當中,張仲心疼的知道,自己是支持着亞帕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和理由。
現在,亞帕這句話一出口,張仲心中一陣酸痛,緊緊一抱:“亞帕,我會娶你,娶你進門,讓你風風光光作我的女人,當頭人的女人”。
“亞帕說”,小壞在顯示器上擦擦眼淚:“她現在容貌被毀,嘴殘手殘,已經配不上頭人了,她說,她說,只要看到你,她就心滿意足了……”小壞有些說不下去了。
“沒關係的”,張仲緊緊摟着亞帕:“都沒關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亞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海岸邊上,亞帕哭着笑着,終於在張仲懷裏沉沉睡去。
張仲緩緩起身,愛憐地看着懷中不成人形的亞帕,想想昔日的小美人,心中的怒火不斷的攀升。
不管了,張仲雙眼看向大海,不管你海皇和玳瑁王有什麼手段,今次,我都要肆意妄為一次了。
法則之筆體會到張仲的決心,嘆了一口氣,傳來一股信息:“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不錯”,張仲在心裏答了一句,然後對遠處的旺財喊道:“旺財,你過來”。
旺財一個躍身,來到張仲的身邊,張仲輕輕把亞帕放在旺財的背上:“旺財,我可能和海皇有最後一次交鋒,過了這次,如果你還是喜歡海皇,我就想辦法給八哥塑體,讓你隨海皇去吧,這兩年,難為你了”。
“仲哥”,旺財眼中出現了淚水:“無論如何,旺財都不會背棄仲哥的,在旺財心中,仲哥你就是我的父親,海皇有心思,我也明白,這也是我這兩年沒有答應他的原因,仲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八哥這次,難得的沒有插話。這兩年的鍛煉,讓他也沉穩了不少。
“放心,旺財”,張仲微微一笑:“我不會主動挑釁海皇的,除非他撕破臉皮,好了,旺財,你小心點馱着亞帕去找小琳小禾,讓她們用甘露治療亞帕的手和臉上的創傷吧”。
旺財點了點頭,馱着亞帕如飛而去。
張仲目送旺財離開以後,身子一躍,跳上海面的半空,越飛越高,停在火山島的上空,朗聲說到:“島龜族,人神共憤,天怒人怨,今天,我張仲替天行道,滅島龜一族警示天下”。
海面上,天空中,張仲的聲音傳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