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無病也失眠
夏落落一個腳丫子蹬過去,“你不能睡在這裏!”
葉浩天反應很敏捷,及時的抓住她的腳丫子,“這是我的家,我的床,我怎麼不能睡在這裏?”
是啊,這是他的地盤,她沒有權利趕他出去。
夏落落反應過來,可憐巴巴的眨着大眼睛,“那我怎麼辦?”
葉浩天大方的往床邊撤了一下身體,“我可憐你一下,讓給你一點地方好了。”
“你……”
後面‘無恥’兩個字還沒被她說出來,葉浩天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號碼,站起來,拿着手機去陽台上接去了。
或許是職業慣性,只要跟工作沾邊的事情,他時刻都保持着高度謹慎心理,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是這樣。
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這次接的時間比較長,將近有一個小時,等他從陽台回來的時候,夏落落已經洗完了澡,換好了卡通的連帽睡衣,躺在他的床上呼呼的睡去。
她翻了一個身,把被子捲成桶狀,好好的枕頭不枕,偏要一股腦的枕在被子上,嘴裏還嘟囔着什麼。
這個女人真不安分,睡個覺也不老實.
她真應該去當兵,心裏素質真是好,在陌生男人的家裏竟然可以睡的如此安穩,不怕男人趁機做壞事嗎?
她是真單純還是心機太深?
葉浩天摩挲着下巴,看着她熟睡中的樣子,必須承認,她的臉龐很精緻,很耐看,有點像張娜拉。
我都想些什麼啊?
他自嘲的一笑,從櫥櫃裏又抱了一床蠶絲被,放在床的另一邊,剛想躺下來,發現夏落落剛才睡覺的上方泅濕了一片,他輕皺了一下眉頭,手指繞上她的髮絲,還是潮乎乎的,他無奈的搖搖頭,不擦乾頭髮就睡覺,第二天要頭疼的。
我不是關心你,我是怕你生病了麻煩我。他自言自語。
他找來吹風機,開到最低檔,細細的吹着她的發梢,一陣陣香味傳來,是他洗髮水的味道,再聞她身上,是他男士沐浴露的味道。
這個女人真不客氣,什麼都用他的,真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
他把她的頭髮吹乾,又幫她蓋了一下被子,才小心翼翼在她身邊躺下,聽着旁邊女人均勻的呼吸聲,他啞然失笑,他也有今天,要知道,從考取軍校的那天起,他就發誓,這一輩子都不結婚,把自己的青春乃至生命否奉獻給祖國的軍事事業。
誓言抵不過命運,他做夢也想不到,他會跟一個女人同床共枕!
短短几天的時間,婚禮,登記,一起睡覺,他人生計劃外的事情全都發生了,是年輕時太過輕狂,不知道命運多舛,人生易變,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是結婚生子,是人逃不過的事情?
他是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的,心理素質跟定力都極好,只要他不想做壞事,就算跟女人睡在一起,也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但是今晚,他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已經一個小時了,翻來覆去,一點睡意也沒有,感覺一陣一陣的熱浪朝他襲來,全身都很熱。
他掀開被子,只穿了一套睡衣,還是感覺很熱。
“我是不是生病了?”
他剛想起來拿溫度計量一下體溫,夏落落像是半夜凶鈴似的突然坐起來,抓狂的低吼,“你到底還讓人睡不睡?”
葉浩天有些尷尬,“你醒了?”
“你一直動來動去,我能不醒嗎?”
夏落落生平最討厭三件事,一是等人,二是找東西,三就是半夜睡覺被人打擾。
她睡的真相,被人攪醒,心裏很不爽。
“我好像生病了。”
不知道為什麼,有着鋼鐵不壞之身的葉浩天,此時顯得很脆弱。
夏落落不耐煩的把手搭在他的額頭上,然後再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沒事,不發燒!”
“可是我感覺很不舒服!”
“死不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可是你老公!”
“少來,我們是假夫妻!”夏落落突然想起來什麼,藉著剛睡醒的迷糊勁,提起他的耳朵,“趁我睡着,爬上我的床,是一個軍人該做的事情嗎?”
葉浩天沒有被人揪過耳朵,心生惱怒,一把揮開她的手,“我們是領了證的,白紙黑字,我就算對你做什麼,也是受法律保護的。”
“首長大人,你不能耍無賴,趁機吃我豆腐!”
“夏落落,請你說話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想我堂堂一旅之長,作風嚴謹,人格有保障,是你一個小女人可以隨便污衊的嗎?你這樣做,我完全可以告你誹謗。
可是他忘記了,夏落落是個女人,無理取鬧,本就是女人的天性。
“我言辭怎麼了,怎麼了?你大晚上不讓人睡覺,你還有理了你……”
“你……”
考慮到父親剛從醫院回來,需要靜養,葉浩天強忍住心裏的憤怒,氣的咬牙,“好男不跟女斗!”
“好女不跟男爭!”
“夏落落!”
“在!”
“你有病!”
“你有葯啊?”
“你……”
葉浩天真快被她氣瘋了,抱着自己的被子到沙發上,躺在上面睡去了。
“嘿嘿,這正合我意,這麼大的床,終於屬於我一個人的了。”
夏落落伸展了雙臂,撲騰一聲躺在柔軟寬大的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兩人從樓上下來吃早餐,葉母看着二人,一個春光滿面精神煥發一個萎靡不振帶着兩個黑眼圈,她急忙走到葉浩天的跟前,仔細的看兒子的臉,“小天,你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
張嫂端早飯上來,笑着插嘴道:“他們是新婚夫妻,沒睡好正常,夫人,等着吧,咱家又快有好事了。”
夏落落紅了臉,小聲的說:“不是那樣啦!”
葉浩天拉着一張臉,坐在餐桌前,沉默的吃早飯,對昨晚睡沙發的事情隻字不提。
他吃過早飯,對着葉母恭敬的說:“媽,我去上班了,家裏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他口中的事情,主要指他的父親葉國平。
不等葉母回答,夏落落拿着半根油條站起來,“那我呢?我幹什麼?”
“隨便你!”葉浩天沒好氣的說。
“那我出去找工作了!”她嘴裏嚼着食物,鼓着腮幫子說,完全忘記了葉母的教訓,吃飯不許說話。
“我能養得起你!”
“我又不是寵物,幹嘛要你養?”
葉浩天撫額,跟這個女人說話真傷腦筋,“隨便!不過必須在晚飯前回家。”
“遵命首長!”
夏落落舉着油乎乎的手,歪歪的敬了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