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回來了?
清晨,洞外的鳥鳴聲清脆悅耳,清涼的晨風一陣陣的朝洞內吹拂而入,晝日的陽光也悄然投射進了昏暗的洞內。
沐傲天緩緩地睜開眼,明亮的光芒頗有些刺目,許久適應后,入目的便是凹凸不平的石壁。
這是哪兒?
她頗有疑惑地坐起身來,待看到四周的景象后,方才清楚自己此刻身在山洞之中。
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在採摘定魂草和遇到蟒蛇的記憶之後,腦中便是一片空白了,這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醒了?”略有些彆扭的詢問忽然自洞外傳來,沐傲天循聲望去,只見尚子虛面色有些異樣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身上的服飾有些灰撲撲滿是風塵的模樣,走起路來也有些一瘸一拐的。
怎麼一夜之間好似都大變了個模樣?!
“你的腿怎麼了?”沐傲天皺着柳眉,有些不解地詢問道,“你莫不是到黃土地上打了個滾?”
“昨日你遇蛇落山崖,我一時情急隨着跳了下來。”尚子虛解釋的有些僵硬,想到昨夜得知的真相,到現在還有些恍恍惚惚,難以置信。
“什麼?!”沐傲天大吃一驚,又認真地回憶起昨日的事情,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如同一個調色盤似得,最後千言萬語都化作滿眼的愧疚和歉意。
尚子虛更是覺得不自在了,腦中不受控制的湧現出昨夜的香/艷之色,那意外觸碰到的柔軟馨香,至今魂牽夢繞。如今他甚至都不敢直視面前男裝示人的女子了,只覺得越看越好看,越看便覺得不能自己,渾身氣血上涌,如同走火入魔一般。
“王爺的大恩大德,本令主沒齒難忘,待出林定會報答王爺的救命之恩。”沐傲天十分莊重肅穆地道謝,人家堂堂身份尊貴的王爺不惜捨身救命,甚於傷了一條腿,如此恩德,倘若不報答,她也就豬狗不如了。再想想這一路來的種種關照,幾乎都把外面對於三王爺冷情的說法直接推翻了!
這哪裏是冷淡無情了,分明是個不折不扣的爛好人啊!
“莫說這些客套話了,”不知為何,聽到女子此番話語,尚子虛覺得胸口有些煩悶,“你昨日直接吞食了那幾株草,夜裏曾冷熱加身,如今可還覺得好些?”
聞言,沐傲天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怎麼險些忘記了昨日一時心急,狼吞虎咽的服下了定魂草呢?!入林之前百里達還特意交代過,定魂草到手后,需用水蒸煮成漿后一口盡數服用,待體內異動度過,命數立刻就解除。
只是這定魂草已經被她慌張之下咽入腹中,還連帶着磕牙的沙石一同咽下,不知會不會失效?
想到這,沐傲天真有些頭疼不已,現在一來,她也搞不清楚到底解沒解除,唯有出去后詢問一二了。
倘若無法,她也只能乖乖認命了。畢竟唯一的幾株都已經被她吃掉了,再想有就需要再等上百年,對於她而言也失了效用。
對上尚子虛毫不掩飾關切的目光,沐傲天心中一暖,笑道:“無礙,我反倒覺得身子骨輕鬆了許多。”這倒的確是真話,渾身彷彿被灌滿了精力一般,輕鬆自在猶如脫胎換骨,簡直是好的不得了。她想了想,覺得興許是昨日受驚使渾身肌肉緊縮,經過一夜的放鬆后,自然而然會輕鬆許多。
“那便好。”尚子虛頓時鬆了口氣,女兒家身體柔弱他是知道的,只是頭一回碰到這麼個穿着男裝,武藝超群又異常不俗的女子,他也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只覺得不能像尋常普通女子那般對待她!
“你摔傷了腿恐怕不能動身上路,先在此處休息幾日,待你的腿養好些再走吧。”沐傲天衡量了一下,本來取了定魂草便該不日返回,可是尚子虛為救她摔傷了腿,自然是不能就這麼沒人性的拖着病號上路。加上這途中若又出來些什麼猛獸,他恐怕還對付不來呢。
尚子虛也清楚自身的情況,修養幾日對於他來講是再好不過了,只是一想到要與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共處一室,原本壓抑下的躁動又開始活躍起來,眼見着耳根都要泛起紅色了,他趕忙轉身,步履稍有些凌亂地朝外走去。
“你剛起來必定是餓了,我出去替你找些吃食來。”未等沐傲天出聲阻止,連人影都消失的無蹤了。
沐傲天嘆了口氣,怎麼說他也是個傷患,怎能不顧及自己的腿傷就這麼出去了?這讓她這個被保護的極好,一點傷都沒有的人情何以堪啊?!
站起身來,走到洞外,忽地想起包袱還落在懸崖上,裏面可是放着不少傷葯的呢!
沐傲天打了個激靈,忙跑了出去朝上面看去,入目的是約莫十多尺高陡峭的崖壁,索性崖壁並非是一貫的平整,而是有些凹凹凸凸的石塊,在沐傲天眼裏就猶如一個個可以踩踏的台階。
都說下山容易上山難,可面對這樣陡峭的懸崖,卻恰恰相反!
趁着尚子虛出去覓食,沐傲天又覺得今日的精神狀態異常良好,當即摩拳擦掌,又熱了熱身,運起輕功三兩下地便朝懸崖壁上爬去。
上了懸崖,沐傲天眼睛都忍不住放光起來,適才攀上來她竟絲毫不覺得疲憊,體內的能量源源不斷的湧來,讓她都有些猜測也許是定魂草當真有效用了?!
不過此刻不是她感受喜悅的時候,拾起被丟在地上的包袱,拍去上面的塵土,又看了看有沒有遺漏下什麼,檢查一遍后確認后,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懸崖。
現在看着,怎麼也不覺得高啊。當初她究竟怎麼會這麼慫的,居然會掉下去?!
這麼一想,沐傲天真覺得丟了一代武林至尊的臉面,若傳出去她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下去啊!
將包袱綁在身上,又是幾個飛躍的蹬跳,幾乎毫無懸念的便穩穩的落地。
只是剛沒緩過來,頭頂便降下一片黑雲,看着眼前驀然出現的長靴,沐傲天嘴角一僵,訕訕地抬起頭。
“爺,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