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份之謎
一晃幾日過去,蘇星月的傷勢已慢慢恢復,午後慵懶的斜倚在水邊長廊上。她一雙明眸烏靈閃亮,一身淺綠色的羅裙,清幽淡雅如出水的芙蓉。她看着幽幽的湖水,思緒已然不知飛到哪去,魚兒歡快的在湖面躍起,晶瑩的水花濺落在臉龐。她輕輕拭去水花,看着園中怡人的風景頓時愁容漸消,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容,只覺這地方也不錯,至少空氣清新鳥語花香。不由地輕輕哼唱着歌,回憶起那些生命中走過的人和事,歌聲中透着些許憂傷。
身後傳來悠揚的笛音,楚雲痕盈盈走來,在蘇星月身旁緩緩坐下。縹緲的笛音,曲調婉轉而流暢,如盎然一新的陽春白雪,沁人心脾。
一曲罷,蘇星月面帶微笑地打趣着:“沒想到你看上去冷冰冰的,吹出的笛音倒也婉轉動聽。”
楚雲痕沒理會她的打趣,疑問道:“翠兒說姑娘失憶了?”
蘇星月心虛道:“嗯,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
楚雲痕唇角浮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可方才的歌聲,凄美動聽,彷彿充滿了回憶。”
蘇星月不敢看他,總覺得他的眼神讓人看不透,卻彷彿能看穿人心。她暗暗想,反正如今裝都裝了也只能這樣了,何況自己也確實也不知道這身份。想到這她不由地笑道:“難道公子沒聽說過藝術都高於生活嗎?”
“姑娘所說藝術是什麼?”
她尷尬的嘿嘿一笑想着要如何解釋,幾秒猶豫后慢條斯理道:“這個...我也不記得了,不知怎地隨口就說出來了。”說到這她只覺這失憶還真好,只要遇到無法回答的問題都只要說不記得就好,這樣一來也就無人會追其究竟了。
楚雲痕沉默着沒再說什麼,只是面色沉靜的看着湖面。片刻后,緩緩吐出三個字,“沈若雪”。蘇星月聽來只覺像是女人的名字,只是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出一個女人的名字,“這名字真美,是公子心上人嗎?”楚雲痕看了一眼她,只見她表情好奇的看着自己,看着眼前女子眉眼中透出的真誠倒不像是裝出來的。他補充道:“藍月國前朝公主。”蘇星月一臉疑惑,“前朝公主?”他繼續道:“藍月國不久前在敵國進攻中滅亡了,敵將首領佔領王宮后發現藍月國君主及王后已經自縊。王宮在被佔領前,王后自知一切已無力回天,於是命人將公主帶離了藍月國。”說完他不由看了一眼一旁認真聆聽的女子。她表情關切地追問道:“那公主最後怎樣了?”楚雲痕面色平靜的看着湖面,“公主雖然逃離,但在追兵的圍追下最後跌落萬丈懸崖。”蘇星月聽完帶着些許失落地輕嘆一聲,“跌落萬丈懸崖嗎?哎!好可惜。”幾秒后她繼而問道:“那公主是你喜歡的人嗎?”
楚雲痕:“非也。”
“咦,那你為什麼講這個故事,難道和我有關?”蘇星月一臉疑惑。
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着湖面不語。蘇星月想着他剛剛說的,忽然想起早上與翠兒聊天時,翠兒曾說起過她好像是跌落懸崖時受的傷,想到這似乎明白了什麼她遲疑道:“難道...你說的藍月國公主是我?”
“看來你還不算笨。”他薄唇輕輕一抿,臉上是淺淡的笑。
“你是說我就是沈若雪,我跌落懸崖受傷是你救了我?”
他看着面前女子略帶驚詫的表情,似乎相信了她是真的失憶。一副超脫一切的淡漠表情,依然冰冷的聲音,“看來你是真的什麼也不記得。”
蘇星月聽他這話顯然是對她失憶有所懷疑,略帶嗔怒道:“什麼叫真的不記得,我本來就不記得。”
這時翠兒急沖沖的走來,“公子,有客人來訪正在大廳等候。”
他隨口“嗯”了一身緩緩起身,沒走兩步忽然停住溫聲道:“你傷未痊癒,這裏風大早些回屋吧。”說完便離開了。
楚雲痕緩緩走進前廳,只見一個妖媚的男子喝着茶,男子看他進來放下手中茶盅看了過去,眉眼間透着一股邪魅之氣。楚雲痕斜睨了一眼面前男子,不由地冷哼一聲,於對面施施然坐下。冷聲道:“你來做什麼?”囂墨一頭銀髮整齊地披垂在肩上,整個人看上去俊美而妖異。一雙妖瞳帶着詭異的笑,他一手摸着下顎,“看來臣第是不歡迎為兄了。”
楚雲痕嘴角掠過一絲冷意,“皇太子到訪有何要事?”
面對楚雲痕的淡然,囂墨臉上顯出怒色,眉眼中含着輕蔑陰戾之氣冷哼道:“別忘了你不過是父王收養一野種罷了。”
楚雲痕攥緊的拳頭微微凸顯出分明的骨節,他表情平靜,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皇太子若只是來告誡臣第身份的話,那請回吧,臣第從不曾忘記自己身份。”
囂墨一臉不屑,“哼,本王才沒空與你爭論,父王命你近日啟程前往籬落國太尉府。籬落國太尉已為本王所用,他自會設法引你入宮。”
楚雲痕隨口應道:“嗯,若無別的臣第還有要事處理,恕臣第失陪。”說完起身欲離開。
隨着一陣邪魅入骨的笑聲,“臣第那麼著急離開,是否趕着去見美人。”
楚雲痕邁出的步子停了下來,冷冷道:“不知皇太子此話何意?”
“呵呵,沒什麼,只是方才聽說臣第救了一絕色女子,將其留在府中。既然本王來了,何不叫她出來,本王倒很好奇能讓臣第傾心的是何等女子。”
楚雲痕聲音冷漠,“皇太子說笑了,區區一女子而已,談不上傾心,只不過她傷未痊癒暫且留於府中。”
囂墨一臉妖媚的笑道:“既然如此,何不讓本王將她帶回,讓她做本王一侍妾倒也不錯。”
楚雲痕眉頭微微一蹙,瞬間恢復無恙,“皇兄身邊美女如雲,此女又怎能入你眼,只怕會惹皇兄不悅。”
沒等囂墨開口,“臣第還有事,恕不奉陪了。炎風,送客。”
說完他便各自轉身離開了。囂墨唇角勾起一抹不屑,“哼!真不知父王看重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