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念猶縈牽
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隔海遙望海獅島,狀似一隻慵懶的雄獅卧於海間。島頂上,房屋整齊有致,花團錦簇,一派自然生息的壯觀景象。些許的海風吹過木窗,紗幔微微抖動。
木床上躺着個白衣黑髮的女子。露在雪色綢衣外的肌膚晶瑩若雪,皓白如玉。黑髮如緞,柔順的披散在胸前。彎彎的細眉,小巧精緻的鼻子,粉色的唇瓣。
美中不足的是面色有些病態的蒼白。但見兩排羽睫如蝴蝶的翅膀一般顫抖着。
半晌兒,床榻上的人終於肯睜開了眼。眸子帶着幾分迷濛的神色。眼波微轉,似乎想看清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喉嚨發澀,嚶嚀一聲,竟如絲綢般滑膩。“丫頭,你終於醒了!”
Cherry不禁蹙眉,視線轉向了坐在一旁的老頭身上。見其慈眉善目,花白的鬍鬚更是讓人生出好感。疑惑的抬起有些憔悴,卻不掩天姿國色的臻首。“你是?”她不是應該死了嗎?這裏又是哪?
“吾乃風闌老人,你的義父。”那老頭爽朗的笑着,還優哉游哉的撫摸着花白的鬍鬚,那動作瞧上去,似乎這鬍鬚是他最為喜愛的東西。
“我等你很久了,丫頭。既來之則安之,要知道這萬般皆為命。”
“命?”cherry更加的疑惑了,可惜,她從不信命。黛眉微顰,習慣性的咬住了下唇,當她還想要問些什麼時,那老頭卻掀開了紗幔站到了木窗旁。
Cherry瞧着他的背影,不得不承認,他到是有些道骨仙風的滋味。
環顧四周,簡潔而大方,cherry掀開了錦被,眼見自己身着素白的綢衣,不禁詫異!衣擺拖移在地上,柔軟而輕盈。
跂鞋款步走至窗前,一股涼風吹了進來,清新的空氣夾帶着花的香氣在空氣中縈繞着。目之所及是奼紫嫣紅的花園及其一望無際的海。
看向一旁的老頭,問出了心裏的疑惑:“這裏是哪?我,又怎麼會在這?”
“此地為海獅島,而你是澤國唯一的皇族公主洛雪雁。你七歲那年中了寒槐毒,不省人世,被送來義父這裏。義父以各式奇珍異品維持着你的身體。而今你恰是在豆蔻年華醒來,算算時日也該回朝了。”cherry看着那老頭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想上前扁一頓,神呀!誰來告訴她,這是不是真的?她…她穿越了!
“自然是真的!”老頭滿含笑意的給了她個爆栗。
“好痛。”cherry揉着腦袋的手忽然停下了,不可思議的看着老頭,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成?怎麼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那…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公主?
風闌老人洞悉了cherry的想法,風輕雲淡的笑道:“要知道,你義父對於醫藥占卜、天文地理、武學暗器、書法繪畫,文采音律,甚至是安邦定國之道,無一不通。你的身份,也自然是知曉。此乃天意!明日你便出島,你的皇兄洛朗會在祁天皇朝的悅來客棧等你。記住,這玉雁便是他找到你的憑物!”
自老頭手裏拿過泛着瑩白光芒的玉雁,cherry端詳了片刻,才明白就要離開海獅島了。“憑藉這小小的玉雁尋人,也太不現實了吧!一眼瞧去,就知道這玉質非凡,若是被人偷去,豈不找不到皇兄了?不如義父送我一程?”
“哈哈…你這丫頭,想的到多!”如此看來,這丫頭古靈精怪的,用不了多久,就會適應這種生活。那他也不必太擔憂了。“義父已在島中度過了二十載,是不會出島去了。”
Cherry水光瀲灧的唇輕輕勾起,帶出一絲調皮的笑意。“莫非義父是厭倦了紅塵,不然,以義父的能力,怕是不只住幾間木屋這麼簡單吧!成為流傳千古之人,還不是如探囊取物般?”
風闌老人朗聲而笑,撫摸了下鬍鬚,還頗為自豪地說道:“在海獅島的另一邊,還有幾間木屋呢?”
Cherry輕笑一聲,不禁無語!
晌午過後,cherry閑走在島邊,陽光灑在臉上,愜意快慰。回想今日與那老頭的談話,對這個時空也有了幾分的了解。
三國鼎立的局面,最為強大的單屬南面的祁天皇朝了,似乎是因為有個無所不能的安霆侯。其次便是位於北部的肅曇王朝,而她的國家澤國在西南方向,佔地面積很小。倒是像祁天皇朝的附屬國,卻偏偏又不是。
她倒是有些好奇,既然澤國是三個國家中最弱的,它究竟是憑藉著什麼立足於這個時空呢?
對着波光瀲灧的海水,痴痴看着倒映在海水中的臉龐,還是前世那張熟悉的臉龐。
突然自腦海中滑過了洛珈那俊美無雙的面龐。他那幾分邪魅之氣還縈繞在周身。“恐怕我們今生再無緣相見了。這世間從此沒有cherry,只有重生后的洛雪雁。”
海獅島的另一邊一隻歐鷺飛起,盤旋了兩圈飛往了澤國,帶去了令所有人振奮的一封信。遠處,一雪色身影,長身玉立,挺拔清秀。
沒有刻意的打扮,卻也俊美飄逸,風流倜儻。深深的凝視着那個在海邊滿身憂傷氣息的女子,思緒卻被一句話打亂。
“容兒,為師只讓你照顧她,沒讓你動不該動的心思。”
雪衣男子轉過身慌忙地跪下身:“請師父責罰。徒兒只是見她醒了,想見見她,別無他想。”這聲音溫潤柔和,宛若清泉一般,在人心間滑過。
風闌老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容兒,你是個聰慧的孩子,應該能掌握分寸。好自為之吧!”
說罷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錯了,六年前他就不該讓容兒照顧雪雁,容兒看着她漸漸長大,出落的這般水靈,又怎會不動情呢?
雪衣男子低下了頭,微風吹起他的長發,如絲的長髮帶着蘭花的氣息。再轉身,看向海邊,那個曼妙的身影已不見。
眸子裏不禁掩上了一絲失落,在照顧她的期間,他只有一個想法,如此精緻絕美的面容,究竟什麼樣的眸子才配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