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不是一個人
劉文濤果然被嚇得面無人色：“那……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地方躲起來啊！”顧笑笑恨極了地一瞪眼，掏出手機就撥通了韓露露的電話，“露露，跟上次一樣，這回得幫我藏個人……對，人現在在Y市，隨你藏哪兒都行，頂多一個月吧……沒事！殘了也沒事，留張嘴以後能出庭作證就行！”
劉文濤被一會兒死一會兒殘的，給嚇得直接癱在了椅子上。顧笑笑掛斷電話，鄙夷地看了看他：“出息，當初敢拿錢就該想到現在的結果！劉文濤，我現在鄭重警告你，如果你不聽我的敢逃跑，就別怪我們警方保護不了你的小命！”顧笑笑走到門邊踢了踢行李箱，“想活命的話，這筆錢一分都別動，誠意越大到時候才能判得越輕，聽明白沒！”
劉文濤哪裏還說得出話來，嚇得只會點頭。
“半天之內會有人來接你，來的是誰我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到時候會打我電話，你確認通話的對象是我的話就跟着走，等到時候了我自然會派人來接你。”顧笑笑在屋裏踱着步，現在急也沒用，辛峰已經帶着母帶在回S市的路上了，晚上的路比白天更難開，就算辛峰車速再快，從劉文濤這裏出發沒十二、三個小時到不了S市。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方荃上庭時間是早上九點，也就是說如果辛峰要趕在開庭前露面，他就沒時間去把母帶藏起來，必定會直接帶去法庭。
顧笑笑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整個人都處於崩潰邊緣的劉文濤，嘆了口氣：“劉文濤，如果下次見面之前你還沒死的話，我就能保證你以後也不會有事。”
Y市的大街上一過八點就幾乎沒什麼人了，尤其是這片老城區，出租車更是少得可憐。顧笑笑一路走一路給康以軒打電話，等把事情交代清楚后，她也差不多走到鬧市區了，這才在路邊找了輛肯跑外地的小黑車，談妥了價錢后一路奔上了高速。
上了車，顧笑笑就沒再和康以軒講電話了。雖然她不認為自己隨便拉來的黑車司機會是方荃派來的卧底，但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的，於是兩人從通話改為了發消息。
康以軒也在趕時間開車回S市，所以回復得慢不說，字還特別少，來去就“嗯”、“哦”兩個字。顧笑笑也不介意，反正主要都是她在說，沒一會兒就手指酸到麻了。
等最後交代完康以軒一定要趕在開庭前從辛峰身上拿到母帶，顧笑笑的拇指已經完全不會動了。
夜色漸深，顧笑笑想睡卻不敢睡，於是乾脆撥通了康以軒的手機：“喂，康以軒，你沒睡着吧？”
“廢話！”康以軒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
顧笑笑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很白痴的問題，於是轉了話題：“疲勞駕駛容易出事兒，不行的話就再喝點紅牛。”
康以軒的沉默令顧笑笑終於想起了白天的折磨：“算了，你還是別喝了……”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的康以軒似乎嘆了口氣：“顧笑笑，你是不是在擔心？”
顧笑笑哈哈兩聲：“擔心？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現在可是無比興奮着……”
“我一定會拿到母帶的。”康以軒突然打斷她，他的口氣從沒這麼認真過，“就算辛峰真的有問題，你也還有我。顧笑笑，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所以別一個人硬撐。”
顧笑笑想再笑兩聲，可聲音到了嘴邊卻突然哽咽住了。原來她硬撐得這麼明顯，原來所有人都看不穿的害怕，康以軒輕易就看穿了。
或許是感應到了顧笑笑的情緒，康以軒突然輕咳一聲：“顧笑笑，你平時在我身邊就已經夠煩人的了，怎麼隔這麼遠還能吵到我？行了行了，你肯定又沒帶手機電板吧，省點電留着天亮后再聯繫！”
話一說完，康以軒就匆匆掛了電話。顧笑笑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發了會兒呆，突然就傻呵呵地抱着手機笑了起來。
“美女，熱戀呢吧？”黑車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從反光鏡里偷看顧笑笑打電話好一會兒了，這會兒樂得跟他自己談戀愛一樣，“哎，別害臊，當年我和我那口子就這樣，一分開就打電話，那點工資都交給電信公司了，真造孽……”
顧笑笑也不多解釋，就陪着呵呵應了幾句。司機大叔倒是熱情，反正一路閑着也是閑着，於是就滔滔不絕地打開了話匣子。顧笑笑一開始還想着辛峰的事，心思壓根就不在聊天上，可看人大叔這麼熱情也不好駁了人家好意，於是就有一句沒一句地跟着搭起了話來，沒想到這一搭就搭上了，心情輕鬆了不少的同時，就連人都變精神了。
聽着司機說起那當年的故事，再看着大叔遞來的寶貝女兒的照片，顧笑笑有那麼一剎那愣神。十年後，她和康以軒會怎麼樣？是會很自然地和別人說起現在的故事，還是會各奔東西，假裝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司機大叔還算體貼，聊了幾個小時候見顧笑笑眼皮打架，就打開收音機放起了深夜音樂節目：“姑娘，睡會兒吧，還有七、八個小時呢。我是操習慣了，你這身子骨柔柔弱弱的可經不起這麼折騰。睡吧，等快到了我叫你。”
顧笑笑倒是想反駁他那個柔弱弱弱的論點，可眼皮已經黏一塊兒完全睜不開了，於是就“嗯”了一聲，歪着脖子睡了過去。
車子晃蕩加上音樂的陪伴，顧笑笑這一覺睡得又香又沉，直到天色大亮才被康以軒的電話吵醒。
“顧笑笑，你還有多久？我已經到法院了。”康以軒那邊聽起來很是吵鬧，“這邊圍滿了記者，八成都是衝著康氏醜聞來的，我得去喬裝打扮一下，否則連進都進不去。”
顧笑笑還迷糊着：“辛隊呢，到了沒有？”
“他怎麼可能有我的車速快！我昨晚一路上除了加油就沒停過，按你給我的時間來算，他起碼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到。”康以軒一邊說一邊往安靜的地方走，突然頓了頓，“顧笑笑，那傢伙居然真比我開得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