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皇權鬥爭 兄弟手足
沐離殤驚訝的看着竹簡之上刻繪的圖案.是一個韻華正盛的女子.輕綰起的髮絲用着一枚絲線系在腦後.簡單的插着一枚碧玉的簪子.畫中之人的青眉遠黛.眸中秋水微泛.好不動人.
竹簡的邊角已是微微的破損.看着模樣有些年頭在內.竹簡之中刻畫之人竟分外眼熟.她抬眸望向楚王司徒空.
“敢問.畫中之人是何人.”
“是婁國的東華太后.”
沐離殤震驚的瞪大雙眸.忙是低頭仔細看着竹簡之上刻畫之人.眉眼愈發的與東華太后的眉眼重合在一起.怎地看來皆是婁國的東華太后.哪個在婁國逼婚之人.算做是她的祖母.
她極力壓抑着心中的震驚.試圖平緩了語氣問着“王上不能出兵的理由是和東華太後有關么.”
楚王司徒空的神色落寞下來.透出深深的無奈“東華太后曾是楚國的西宮娘娘也就是本王的母妃.后來因着後宮迫害她遭人暗算去了婁國.竟然成了婁國的王后.誕下現在的婁王.而本王不能出兵婁、趙.戰爭的原因正是因着她.”
“這.這般說來現在的婁王與您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她已是有些瞭然為何楚王不出兵攻打婁國.想是多半顧及了東華太后這個生身母妃.
親情血緣割捨不掉.此刻的她竟也理解了楚王的心思.換做是她來也會這般選擇.
“二小姐.算起來.你應叫我一聲王舅.”
沐離殤尷尬的笑笑“您都知曉了.”
“哈哈.哈哈哈.外甥女沒想到你承認這般乾脆.實不相瞞.本王暗中也是與着東華太後有所聯繫.自她哪裏聽聞過你的消息.”司徒空見她臉色大變.忙是開口解釋着“放心.你的事情王舅自是絕口不提.不然還怎的叫你幫着王舅辦事.”
原來楚王賣她這般大的一個人情是有着其它緣由在內的.也好.只要他不將着自己在楚國的消息透露出去.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些.要知曉自她從婁國潛逃后.東華太后便一直派人追捕與她.躲來躲去.也是躲開來她的追捕.
難得清靜的日子.她可不願再倒退回去.
“王舅想要離殤辦何事.但說無妨.”
司徒空轉過頭看看了一眼古離.又是轉過頭來看像她“很簡單.本王想讓你說服少莊主去太子府內保護太子司徒申和太子妃長念.”
古離接口“方才王上已是推過這件事情.保護皇室本就是古家應盡的職責.更何況是保護太子與太子妃.”
“本王便當你是應了下來.”楚王司徒空面上流露出欣慰的神色“還望少莊主能帶着古家之人與本王的密詔前去太子府保護太子.九月初十便是本王的大限之期.還望少莊主能準時前去.”
九月初十.竟有人能將自己的大限之期算的這般準確.怎地可能.楚王的身子明明硬朗的很.卻硬說自己大限將至.是真的大限將至.還是有人逼着大限將至.
古離也是已經.不多說一言.九月初十算來還有兩日.他抬眸望向身子依舊硬朗的楚王.不僅感慨萬千.本是壯年卻要被迫早逝.皇家富貴.權勢利益.皆是過眼雲煙.
感慨着別人.又何嘗不是要感慨着古家.古家不也是這般么.為了鞏固地位暗中與各國皇室苟和.卻是和與虎謀皮一般.世人皆是這般.看不開.便放不下.即使看開了.也放不下.洒脫.又有何人是真正的洒脫.
楚國曆.九月初九.
自昨日古離與着沐離殤入宮之後.沐離殤便暫時留在楚國皇宮之中.暫且被壓在楚王居住的無夢宮中.
楚國皇宮偏殿.二王子司徒淵所在之地.
消息不出半日便傳到司徒淵的耳中.
司徒淵猛的自檀木椅上做了起來“你說什麼.父王扣了二小姐.少莊主出宮之前身負重傷.這麼說來是父王扣了古家兄妹.他扣了古家兄妹想要作何.”
裴勇猛的抽出腰間的刀劍.一臉凶神惡煞“王上扣了二小姐能作何.多半是想要依着古家兩兄妹做人質.逼迫古家支持太子.只是可憐了少莊主身負重傷.要是末將看來.我們也別等了.現在就衝進無夢宮中救了二小姐.”
“等等.”他伸手攔了裴勇“在未找到父王的傳位詔書之前我們還是與父王和平相處為妙.”
裴勝向前兩步來.壓低聲音“二王子.傳位詔書不急.我們可以先解決了王上再偽造了詔書來.想着太子在宮外也是不知.朝中的大臣也是不知.一切水到渠成.”
他所說之話.司徒淵不是未曾思考過.卻是怕楚王那老傢伙流了一手.將着傳位詔書事先交與他人保管.到時一切都漏了餡來.
“不妥.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去無夢宮中走上一遭.”
“二王子不可啊.眼下正是最緊張的時刻.若是您去了無夢宮中.王上為難與您……”
司徒淵打斷他未說完之話“放心.父王既然稱病不出.便是未打算與我撕破臉皮來.如今古家的支持才是最關鍵的事情.能救出二小姐最好.若是救不出來也是要知曉二小姐被關在何處.你們二人速速出宮去古家.看看少莊主是否回了古家.”
“諾.”
他嘆出一口氣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向著無夢宮中而去.他總覺的事情未有那般簡單.父王怎的會好端端的扣了古家二小姐.明明昨日他們走時也不見父王有着任何動作.
無夢宮門外.已是無了宮人侍候.
司徒淵一愣推開無夢宮的宮門緩緩而入.正殿之中楚王司徒空正坐在桌案前用着早膳.見司徒淵前來.臉上難得露出慈愛的笑容.
“是小淵來了.快坐.正好你大哥也在.”說著楚王司徒空的目光轉向內里.正是見着司徒申端了膳食而出“來來來.申兒也是來坐.”
“王.王兄.”司徒淵頗是尷尬的喚了一聲王兄.緩緩的坐在桌案前.
司徒申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二弟.怎的這般客氣.叫大哥便好.話說二弟許久為來大哥的府邸中做客了.你家嫂子還是時常提起你來.吵着要做了糖糕與你吃.”
“是.是么.”
楚王司徒空哈哈大笑着.牽過兩人的手疊加在一起“本王的大兒子司徒申.二兒子司徒淵.你們皆是本王的驕傲.日後也定是要好生相處.共同治理楚國江山.”
兩人笑着點頭同意.
這一場早膳吃的也算是其樂融融.
無夢宮外.太子司徒申叫住司徒淵漸行漸遠的腳步.
“二弟.請留步.大哥有些話想要與二弟交代.”
“大哥想說何.”
他頓了下.眸中閃着不定的神色.繼而開口言到“是這般的.前兩日受到線報說是婁國的軍隊已攻破趙國近三分之一的城池.眼見着便要破了趙國的都城.事情已迫在眉睫.為著這件事我曾來勸過父王.可父王卻絕口不提.”
這般結果早就在意料之中.對於婁國的事情.父王總是絕口不提.絕口不談.即便婁國做的再過分也是這般.
明明趙國不能被婁國吞併.明明吞併后楚國便要面臨三面被婁國圍困的趨勢.父王這般做法實在叫着他想不明白.
砰的一聲.司徒淵握了拳頭狠狠的砸在一旁的牆壁之上.該死.
“二弟.你怎的了.你的手在出血.”他的情緒失常着實嚇了司徒申一跳.牆壁上突起的碎石狠狠的扎在他的手上“你受傷了.要好生包紮才是.快回你的偏殿.”
皇宮偏殿之中.
司徒淵默不作聲的看着他包紮着自己的傷口.眸光微微閃動“大哥.你可是怪罪與我.”
“你說的那裏話.大哥怎的會怪罪與你.”他猛的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眸子“對了.發生了何事.叫你說出這般話來.”
“沒什麼.”沒什麼…么….許是現在還沒什麼.至於之後便難說了來.明日.已是最後的期限.為什麼一切不能擺在明面上說清楚.這般真的是最好的結果么.司徒淵合眸.再睜開時已恢復了常態.
司徒申頗是滿意的看着自己包紮的傑作.寵溺的揉了揉他的發.亦如小時候一般“好了.傷口還疼么.”
他搖搖頭.望着司徒申的眸光柔和起來.好久沒看見大哥這般的笑容了.不.是他好久不肯去看大哥這般的笑容.是從何時開始的.啊.想起來了.是從決心爭奪帝位時開始的.
為什麼他要是太子.為什麼.想到明日他便要死在自己的劍下.司徒淵便覺得一股寒氣自心底升騰而起.與其那般.他寧可不要了這帝位.不去爭.不去搶.為何不能讓大哥坐在帝位之上.
僅僅是因着大哥恬淡的性子么.
那是不是這般性格恬淡之人.更不應該成為皇室鬥爭的犧牲品.
“大哥.多謝.”只可惜這一切只能是幻想.太子的身份已是註定他們要成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仇敵.
“說胡話.和大哥好這般客氣.”
“大哥.對不起……”
“更是胡話.”
胡話么…明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