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鬧
夜凝殤出了南宮千月的別院,路過花園,看到了一個男子舞劍的身影。她知道那是她的另一位伺君,北堂心汲,夜瀾國左相的公子。男子意識到她的靠近,施展輕功馬上逃開了。
“心汲,別走!”夜凝殤的靈力可以讓她瞬間移動,眨眼間已經追上了他用輕功離開的速度,柔軟的手從背後搭在他的肩上。印象中,從她獨寵皇甫軒以後,北堂心汲就一直躲着他。一躲就是兩年,兩年間一句話也不曾對她說過。
北堂心汲住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離南宮千月最近的。帶走一種奚落的語氣:“是我半夜練功響動大了,打擾了你的新婚燕爾,所以來興師問罪嗎?”
夜凝殤對比着記憶中的北堂心汲和眼前的,稜角分明卻不顯硬朗的臉龐,肌肉緊實卻沒有練武之人的粗獷。一身黑衣,拿着劍的樣子,看上去是那麼的玉樹臨風,又是一個十足的美男,只是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好接近的氣質。
“兩年了,你真是一點都沒變。說話還是這麼的……”
“如果公主想從我這裏聽到什麼好聽的話,真是走錯地方了。”
“路過,應該不算走錯吧,正好來看看你。”夜凝殤知道與這個犀利刻薄的北堂心汲相處,就要把話說得沒有把柄,這樣才能不會被他繼續犀落。如果只是說路過,他肯定覺得自己還是過去兩年裏那個負心薄倖的女人。如果只是說來看看他,他肯定又要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看過了,就快走吧。”北堂心汲是個記仇的人,打定主意要距夜凝殤於千里。女尊國的男子有時候是需要哄的,只是哄人可不是夜凝殤的風格。她決定用她的方式緩和與北堂心汲的關係。
“剛才看你的劍法又精進了。只是,你的青雲劍法還差一點火候。練到到第九級的時候,需要武力、精神力、靈力的融會貫通才能突破。”
她能看出他的劍法又精進了,而且是練的是第九級。想必是清醒的沒有醉酒。“前些天和清陌過招的時候,他說你不酗酒了,看來是真的。”
“我來告訴你,要實現這種融合貫通,內息在體內應該怎麼走。”夜凝殤紫色的靈力從手心裏燃起,在夜色下很是好看。剛想把靈力注入北堂心汲的體內,被他推開了。
“我無非是母親為了討好你的母皇送給你的玩物,你犯不着對我這麼好。”夜瀾國是以左為尊的,左相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作為左相的長子,北堂心汲非常明白母親把自己許配給夜凝殤的原因。明眼人都看得出夜凝殤是女帝最看重的女兒,內定的太女人選,身為左相的母親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巴結未來太女的機會。北堂心汲縱然叛逆不羈,對母親是十分孝敬的,即使不屑於這樁婚事,也順從母親的意思嫁給了夜凝殤。
“乖!別鬧。”夜凝殤不顧他的阻止,已然將靈力注入她的體內。她接著說:“專心!記好你現在的內息是怎麼走的。”
能到到一個紫階強者的點播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嗜武成性的北堂心汲本應該專心,只是他還在回味她那句“乖。別鬧”。這讓他覺得很窩心。
不料夜凝殤的靈力在北堂心汲的體內受到了阻力,以夜凝殤紫階的修為,很快判斷出原因:“你每次牽引靈絡和魂路融合的時候都會感到體內有種氣息逆流,讓你很痛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
“欲速則不達。青雲劍法第九級需要青階的靈力才能駕馭自如。你的招式雖然已練到爐火純青,可以你靈力上的修為還沒有達到青階。強行用你現在綠階的靈力駕馭青雲劍法第九級必然是現在的後果。”
“劍法怎麼練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你的靈絡和魂路若不理順,走火入魔的反應會越來越嚴重,以後運功的時候只會越來越痛。坐好,別亂動!”
“我說了不用你管!”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和自己過不去的樣子,給我坐好!”
北堂心汲從未聽到過夜凝殤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她。隨着汩汩的靈力注入北堂心汲的體內,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像是每一根神經都得到了按摩,他知道夜凝殤治好了他的走火入魔。
“你現在再去試試剛才的劍法。”
北堂心汲使出一個劍招,驚奇的發現御劍的是青色的靈力光束。“你剛才居然助我突破了青階!這需要消耗你巨大的靈力來同時牽動我體內的靈絡和魂路,你這是何必!”北堂心汲這麼問,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夜凝殤對他的好,即使是在皇甫軒入府以前也不曾有過。在他看來,他只是夜凝殤的一件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夜凝殤當初看上他,只是因為他的樣貌過人。北堂心汲也從未渴望這個膚淺的女人會真心的對她好。
“我高興不行么?何況現在又沒有戰事,保持滿血的狀態也沒什麼用,不如助你突破。”
現在的夜凝殤,無論是說話的方式還是思維讓北堂心汲有些看不懂了,和過去的她完全不一樣。若不是夜凝殤這麼說,北堂心汲幾乎都要忘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曾經為夜瀾國立下赫赫戰功。不過他從來都認為夜凝殤沒什麼雄才大略,獲勝都是靠動武而不是動腦。他也曾和她一起出征過,問她用什麼戰術。她那時說不要什麼戰術就直接打。讓他覺得她實在是個無腦的女人。可現在的她,似乎不一樣了……
北堂心汲本想說聲謝謝,可是又說不出口。
“你練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夜凝殤剛想轉身,只覺得眼前一片暈眩,剛才為了治好北堂心汲的走火入魔加上助他突破青階,的確是消耗了非常多的靈力。幸好倒在了北堂心汲的懷裏。
輕盈的身體落在北堂心汲的臂彎里。正是這樣一個擁抱,讓他莫名的心生憐愛。“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下?”
“不用了,我現在要去找戚流一。”
“不是吧!新婚之夜不陪着南宮千月往別的伺君那裏跑?”
“我找他要個葯。”
“什麼葯?”
“不方便說。”夜凝殤想了想,她與北堂心汲沒有到可以交心的地步。與南宮千月之間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方便說就算了。不過我陪你去流一那裏,正好我也找他要個葯。”
“那你要先放開我,我們才能走。”
北堂心汲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中一直維持着一個攔腰抱着她的姿勢,這種抱着她的感覺,竟然讓他有些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