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莫名其妙的合作就這樣開始,彼時已是五月多的天氣,西林穿着淺色襯衫坐在歪雞食堂餐桌前掩着嘴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樣的天氣實在太容易感冒了。Vivi得了感冒傳染給了工作室一大半的人,速度快的跟得灰指甲似的。
而因為總工作室和他們合作，為了加快工作進程,她與工作室里幾個資歷比較老被調到他們公司,直接駐在YG設計部。等這單順利結束才能走。如果她想往負責人上再走一步,那她必須服從安排。
其實在這邊比在工作室要閑的多，但每天走的時候都要和這邊打招呼交完差才能走,完全沒了在工作室那種輕鬆的感覺,沒了感覺馬上就沒了想像力，工作效率自然低下。最後她們選擇和YG溝通，只留下了西林還有cc兩人，她們負責傳達公司的意見和自己的創意，其他人則回工作室負責這邊的工作。
“在和我們公司訂下合同的期間，又和其他公司藝人合作，這算不算違反合同？”用餐間有人落座，拿着張專輯放在桌上。她掃了眼，正是前段時間發片的exo。專輯封面是西林設計的，當時她是作為祝賀的私人禮物送出。看看剛從中國回來的人，“那是我私人送給他的。”
“我們兩家公司關係有點敏感...”違約金並不是一筆小數目，今天他一回來設計組組長就找他說了這件事，明顯就是存有疑心，但看她和勝利的交情不錯便不好明說，而勝利又不在公司便只好找他。志龍嘆口氣，“做之前先彙報一下會不會比較好？”
“專輯都出來了，說這個有什麼意思？”最後喝了口大醬湯，她放下筷子，“私下我並不代表我們工作室，還有我們是合作，YG和你都只是我們的合作方，不是包工頭。”
說完，她起身離開。
“西林。”沒再搭理桌上的東西，權志龍跟上她，“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並不好奇，但是我有權利在工作時間外的個人時間裏保持...阿嚏..”話沒說完鼻頭一癢，她掩着嘴又打了兩個噴嚏，沒了氣勢自然也不願意再與他多說，西林吸吸鼻子繼續往前走。
抬頭就看到了李勝賢一身正裝臉上還帶着未卸的妝容朝自己走來，“西林，我有話要說。”
“什麼？”
“我也要發新專輯了，順便也來幫幫我吧？”
“什麼？”她還未出聲，身後的志龍倒是充滿疑問。自己第二張正規專輯從一結束的時候就開始準備，結果勝利聽到社長召喚去了趟辦公室回來就發專輯，簡直...
“我也要發第二張專輯，西林，幫我一起設計吧？”
“我就一畫漫畫的阿嚏...你覺得我能設計出多少東西..你們公司設計部是用來...”李勝賢看她打噴嚏，便從包里掏出包紙巾打開遞給她，“這段時間很多人感冒，一不注意你就被傳染了。”
“說的好像你注意妖魔鬼怪就會都走開似的。”看看時間快到工作室上班的時間，“我下午要回工作室一趟，你幫我和設計部的說一下。你那個專輯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說，會幫忙的。”
沒再管還站在後面的人，把擤鼻涕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出公司的時候天空飄着細雨，她快速鑽進一輛出租車裏離開。
“YG方面的想法是一張專輯設計三種封面，黑白紅。”工作室能接觸到這些較為機密事件的也就幾個，西林手掌撐着額頭有些疲倦，“因為考慮到YG和這次專輯的總體風格，所以要求做出比較簡練風格的那種。”
“我們工作室一直都在提供創意，就沒一個過的？”
“是啊，我們之前幫忙設計的一些配飾不是都挺滿意的么，為什麼這次的就這麼難過？”
“配飾不是天天戴，專輯確是一印上去就無法改變的。當然要謹慎些。”
“可是如果我們一直把時間和精力放在YG上面的話，損失的錢和人力會更多的。光是L在裏頭耽誤的這些時間就夠我們做好幾單單子了。”
西林清清嗓子，討論的聲音平息下來，她眨眨眼，“YG的合作我們必須做好，如果做好的話以後我們不止這一家，YG做好的話，相信以後和韓國公司的合作會越來越多的。難道你們不希望我們工作室越做越大么？”
被她說的無法辯駁，幾人沒回答，拿出這幾天的設計進行比稿，光是西林自己看就不覺得滿意，更別說YG那邊的。
“都回去再想些有創意的吧，明天晚上交給我。”解散后她一人坐在辦公室，拿着草稿塗塗改改，待到將近晚上十點才離開。
她現在是真的想要把這件事做好，最好設計出來的封面能震驚四座。不為別的，她只想要向他證明，自己在他沒見到的時間裏，已經不是那個一成不變只會默默忍受的曹西林。可越是這樣想壓力越大，有了功利心的畫是很容易被人看出，所以連她的稿子也都被YG斃掉。
拿着傘離開辦公室，以為自己會是最後一個離開工作室的人，沒想到打開門看到vivi還伏在辦工作前，因為感冒，桌上都是鼻涕紙...也不懂收拾一下..有些嫌棄的搖搖頭，又想起前段時間她也是工作到這麼遲，女生年紀不大但確實很努力。
看着她想起自己以前在美國和日本實習的日子，她剛到那邊時有人帶，帶了不到一周那人便調到其他地方，再沒人帶她。
於是什麼都摸索着做，不懂的就問，別人有時間時便多教些沒時間時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人家，就這樣撐了兩年。那兩年是她學到東西最多的時間，也是她成長最快的時間。美國人工作中講究的是效率，沒人在乎你的年齡沒人在乎你的閱歷。所以她必須成長以跟上那些人的腳步。
所以那時她也時常這樣待在工作室待到很遲。
時常忙完回到家都已是天黑夜深，每次一放假她總會在公司待的很遲，把學校佈置的作業都完成的那種，然後一身輕鬆坐着末班公車回家，跺跺腳蹬亮樓道里的聲控燈，拿出鑰匙開門。一起租房子美國女孩不是在男友家過夜就是帶男友回來，她從不願多打擾。
摸黑打開卧室的燈，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半夜渴得醒來，發現床邊的水壺是空的，又沉沉睡去，半睡半醒里想起床邊總有一杯水，想着想着又昏昏沉沉睡去。直到餓得受不了了才起床，光腳走到客廳打開冰箱，裏面卻什麼也沒有，終於翻箱倒櫃找到一包泡麵，迫不及待的打開用溫水泡好。
喝掉最後一口泡麵湯的時候，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真真切明白什麼是孤獨。
....
走到她身邊，看到垃圾桶里一堆廢紙，便問，“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前輩？！”看到是她，vivi有些緊張，“您也還沒走啊...啊，想倒是想了很多，可是畫出來的東西都不太滿意...”
西林笑笑，轉頭看看窗外的雨夜，“這雨從下午斷斷續續下到現在，把東西收拾一下，走吧。”
“沒關係，我再等一下好了。”
“走吧。我等你。”督促着她把東西收拾好，兩人一同走出辦公室等待電梯。
看着她的側面，想到前段時間在烤肉店遇到她和李勝賢，想到cc前輩說那個漫畫是她畫的，又想到這次和YG的合作。雖然沒說，但絕對絕對和前輩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咬咬唇忍不住好奇心大膽問出，“前輩和bigbang的李勝賢在交往嗎？”
“...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原本就底氣不足，本想靠這個拉近關係結果被措手不及的反問問住，cc緊張的閉上眼打了個噴嚏，“就...上次碰到你們，就...”
“不是，我沒有和他在交往。”一前一後跨進電梯，伸手關上電梯門，“我和他不是那樣的關係。”
“對不起...誤會了，我還以為...所以前輩現在還是單身？”
“怎麼？看不起單身狗？”
“不是不是！絕對沒有這樣想！我...”左顧右盼后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髮，看到她手裏拿着傘猛然想起自己的傘還端端正正擺在桌上，“哎呀我傘忘拿了。”
“要不要陪你回去拿？”
“...算了算了，我男朋友來接我，他應該會帶吧？”
電梯出來沒走幾步看到上次在烤肉店裏的男生正站在那兒玩着手機等她，髮絲被雨絲沾濕些許，看到女友便朝他們走了過來。寒暄幾句三人一同朝門口走去。
“我忘了拿傘，你帶了沒？”
“...沒帶...我都不怎麼撐傘的你忘了？！”
“那怎麼辦？”
“直接走吧！反正就一小段距離...”
“我都感冒了！你都不心疼我...”
西林拿着傘看他們站在雨簾前爭執，說話間vivi打了個噴嚏，男生早有準備從口袋裏掏出被濕氣沾濕的紙巾打開很自然的幫她擤鼻涕。
她看着手裏的傘，突然覺得是那麼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