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那就永遠別讓她知道了,永遠都不要讓她知道曾經的我,不要讓她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為什麼？”
“不為什麼。”
“我從來沒向任何人隱瞞過你和我的關係,我不認為..”
“我說了我不要讓她知道就是不要讓她知道。”
被她強硬的語氣嗆沒聲,志龍點點頭沒再爭論下去，換了個話題,“上次在日本我發過短訊給你了,怎麼沒有出來？”
“我為什麼要出去？以什麼身份？前女友？昔日好友？女友的朋友？我覺得這些都不是非要出去的理由。”
“西林,我們說話沒必要這麼尖銳...”褐色的瞳孔專註看着前方路況，“你,你和勝利...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哦,勝利啊。”深色車窗隔絕了窗外川流不息嘈雜的車流聲，她伸手順順耳邊的發勾起一個笑容，“是以...隊長的身份關心忙內的感情狀況？還是以你和我這麼多年的交情好奇？啊，如果現在還像當初一樣監控他的手機短訊應該早就會發現吧。”
握着方向盤的手漸漸攥緊，本就不厚實的手背青筋更加明顯。輪胎碾壓在水泥地上，靈巧轉了個彎到達她居住的單元樓下緩緩停住，“不是，不是隊長，不是因為那些交情。只是我，只是我想要知道。你，和他到底有什麼關係？”
“怎麼？嫉妒了？還是覺得毫不在乎的東西被自己拋棄后，被人樂呵呵抱走後不甘心？”
半晌，他回答，“是，嫉妒。”
“我非常嫉妒，知道自己明明沒有嫉妒的立場，可是還是忍不住嫉妒。看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非常嫉妒。”他閉上眼緩口氣，“西林，我從來沒有不在乎你，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你對我的意義。”
“嫉妒？哈哈，當初你和kiko背着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嗎？也是在這樣秘密的環境裏說著這些話對嗎？”
“還有，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希望讓kiko知道我們的關係嗎？不是因為覺得那樣沒法和她繼續當朋友，不是因為覺得會讓我跟她的關係尷尬，我根本不在乎這些的。”西林低頭伸手一點點解開安全帶，虎口處隨着動作有些許變化的笑臉紋身，她抬起頭直視着他，“只因為我每每想到我和你的那些過往，就覺得噁心，非常噁心。”
志龍坐在關掉了所有燈黑暗的車廂里發怔，耳邊是她最後說的話。眼角有什麼滾燙的液體溢出，他伸手快速抹掉，掩着嘴拚命壓抑着喉間的嗚咽，最後還是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顫抖起來。
西林站在窗邊看着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轎車，幾秒后，她一把拉上窗帘。深色厚重的窗帘把所有的黑暗擋在窗外，夜色黯淡，再無星星。
......
朴載范側臉對着鏡子調整着帽子的角度，眼角瞥見金澀琪拎着東西邊整理髮尾邊朝自己走來，他清清嗓子有些不自然的擺弄着額前的黑色短髮。
“前輩，下午好。”
“哦哦你好。怎麼了？”
金澀琪把手裏帶着淡淡魚腥味兒包裝好的東西遞給他，“上次謝謝你。這是我媽從釜山帶來的海貨，是她自己做的乾貨。不是什麼很特別的東西...”
“謝謝！謝謝。”趕緊接過，他咧開嘴笑笑，“上次那個事也不算什麼啦...”
“我知道不算什麼，所以拜託前輩你千萬別說出去。就是這樣。”說完這些，金澀琪轉身離開。留下朴載范站在原地呆住，拜託，他脾氣再好怎麼樣都算是前輩吧？！居然這樣和自己說話？兩人合作這麼久，以前還以為她是害羞才不和自己打交道，感情完全是高冷癌啊！
“等一下！”抱着乾貨義正言辭叫住她，邁開腿走到她面前直接將東西塞回給她，“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還有，這些乾貨我心領了，但估計我是無福消受，所以，你拿回去吧。”
送出去的東西莫名其妙被退了回來，金澀琪輕蹙眉頭，“不喜歡嗎？”
“不是。”
“那就收下。”把東西遞給他，朴載范沒接。兩人就這樣僵持着，正在這時西林呼喚朴載范的聲音由遠到近，朴載范目光上下晃了晃應了句，轉身就要走。而身後原本雙手握着海貨的人換了個姿勢，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
軟軟小小的手握到他的一瞬間，朴載范跟觸電似往後跳了一步見鬼一樣的表情，“你碰我幹什麼！我告訴你我不會喜歡你的！”
“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喜歡伊寶拉么，寶拉，我知道！你看我今天穿的還是紫色（韓語中寶拉和紫色發音一樣）的毛衣！”圓圓的雙眼用力瞪他一眼，薄唇歪歪臉頰不知是不是因為氣憤微微透紅，“還有，是小學生麽？碰一下會懷孕？我，我媽媽親手做的海貨，你愛要不要！稀罕着呢！”
看她憤憤與朴載范擦肩而過，西林擺了個好表情朝她眨眨眼，被無視后才湊熱鬧的走到朴載范身邊，“朴載范你出息了啊，現在脾氣這麼大？”
“我沒有脾氣大！”摸着手背，像上次把她擁進懷裏后的感受一樣，渾身都起了蹭雞皮疙瘩。看着把海貨交給助理轉頭瞪他一眼的金澀琪，朴載范背過身小小聲念着，“我喜歡男人喜歡男人我喜歡男人...”
“一個人嘀嘀咕咕什麼呢？”西林看他背對着自己，無奈翻個白眼，把她叫來探班。自己來了又神神秘秘瞎叨叨的，拍拍他胳膊想要讓他注意下自己。沒想到男人突然轉身一把握住她雙手，捧到自己面前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幹嘛...”
單眼皮眼神認真而深情，半分鐘左右的對視后，他放下手放心點點頭，“果然，我還是比較喜歡男人。”
等他錄製節目結束后兩人打車到江南附近的club喝酒，沒想到居然碰到了崔勝賢，說今天替2ne1的朴春慶生，正好有時間便來了。
“上次聽到設計組的提到過你，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這幾年過的還好嗎？”
“好不好都這麼過啊。”碰碰酒瓶瓶口，酒喝多了大舌頭一樣說話有些含糊不清，“這幾年你倒是經常，演戲！雖然，結局，都是，死了！但是！演技不錯！”
“演技？”男人啜口酒看着舞池裏的紅男綠女，嘴角歪歪，“我進入這個圈子的原因是rapper，是hip-hop，不是演戲。”
意料之外的答案，西林點點頭，又搖搖頭。想說點什麼，卻又無法把語言組織好。
“你的事我多多少少聽說了，我現在的感受就像你一樣。在追求夢想的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偏差，可是發現沒辦法改變。那就試着享受它，然後把它做好。”崔勝賢倚在護欄上，眼神複雜，“我也不想說客套話，既然今天碰到了，那我就問你，你在勝利身邊到底想幹嘛？”
“...幹嘛？”這話說到這份上，也知道再聊不下去。雖然頭腦不太清醒，也能明白他這話里有別的意思，西林笑笑不打算再聊下去，“你應該去問問勝利在我身邊想幹嘛。”
“我們交情不算差，西林。我知道那時候是志龍的錯，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如果，你想要對bigbang做什麼不利的事，那我勸你。”低沉的聲音在喧鬧的環境中聽不太清，他說，“最好小心點。”
“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說完這話，西林打着酒嗝搖頭晃腦回到包廂里。
沒多久，朴載范就拖着又灌了幾瓶酒，明顯喝高的西林到樓下舞池跳舞。當初被挖掘的原因就是舞蹈跳的好，即使是在不乏舞者的club里，依然遮不住過人的舞技。西林看看圍觀的人自動從他身邊退開，在其他地方跟着音樂晃動身體，沒一會兒有人貼了過來，笑着與她一起舞蹈。
西林慢慢背過身，那男子自討沒趣便換了個目標。沒多久，又來了個人。這人明顯沒剛才那人識趣，纏的太緊，走哪跟哪。她身上又沒什麼力氣，軟軟的想要推開貼着自己的人，結果被對方認為是欲拒還迎，更加放肆。
“約嗎？”
“約你媽。”沒等她回答，煙酒下肚后變得有些沙啞的聲音替她說出了心聲，志龍拉過她走到舞池另一處地方，彎起眼角看着她，“好巧啊，西林。”
“是啊。”男人看她笑得燦爛，昏暗的燈光打在她臉上，這樣的笑臉是那樣的熟悉。西林伸手推開他，然後抬起手不太確定的指指某個方向，說要去找朴載范。
“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去找載范~”
“不要走。”拉住她的胳膊，“你可以和其他人跳舞為什麼不可以和我一起跳舞？是不是因為我不是其他人？”
”其他人？”女人搖搖頭，表情有些奇怪，不是厭惡不是仇恨不是愉快不是難過，而是悲傷。和他那晚的表情那樣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