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
蕭宸斐正挽着拓跋昊焱的手在一間丹藥閣裏面挑選合適的靈植種子,門外突然闖進一名少女,一言不發便甩起鞭子往蕭宸斐抽去。
那名少女最多不過築基,這一鞭對蕭宸斐來說與撓痒痒差不多,所以他並沒有閃躲,而是假裝看不見。站在他旁邊的拓跋昊焱感覺到了殺機,赤手抓住長鞭一甩,執鞭少女跟着被狠狠地甩到了一旁的牆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拓跋昊焱看着少女,冰冷的眼神卻不同往常那般,而是帶上了殺氣,渾身煞氣直衝少女圍去,周圍即使是神經百戰的魔修,也別拓跋昊焱這般氣勢給震驚了。拓跋昊焱不久前才當上魔教少主,之前從未有人聽過他的名字,即使知道他修為高,卻都以為他是從未見過血的小羊羔,所以大部分魔修對拓跋昊焱或多或少都有些輕視。
如今拓跋昊焱這一招,雖然只使了半成力,卻成功鎮住了許多修士。而且他身上的煞氣,更是讓旁觀的修士膽戰心驚,這絕對不是殺幾隻妖獸便能凝聚出來的!
蕭宸斐仍舊在專心挑選種子,彷彿眼前發生的事與他無關一般。空間內的靈田等階很高,可以種高階靈植,他不缺靈石,自然不會種來賣,所以都是挑將來自己有可能用到的靈草。高階靈草之所以難求,主要是它們對土壤要求極高,所以年份足夠的靈草能賣到天價,種子卻不怎麼值錢,畢竟想種活一顆高階靈草的種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們來的是魔教最大的一間丹藥閣,有不少稀罕的高階靈草種子,蕭宸斐挑挑揀揀,也買了一大半,大部分是煉製治療型丹藥所需的靈植。
“小炎,我挑好了。”蕭宸斐親昵地在拓跋昊焱的手心撓了撓,拓跋昊焱身上的戾氣頓時收了回來,看到蕭宸斐含情脈脈的眼神,眼角一抽,忍住一巴掌將這演戲上癮的人給拍出去的衝動,對掌柜道:“記在我賬上。”
蕭宸斐對拓跋昊焱的上道很滿意,高興地在他嘴角親了一口,感覺到拓跋昊焱周身的氣壓又變低了,便見好就收,沒有再惹他。但偏偏有人不識趣,非要撞在槍口上。方才被甩到牆壁上的那個少女清醒了過來,怒吼道:“不許走!”
兩人自然沒有理會少女的話,但隨即又一鞭甩過來,拓跋昊焱立即怒了。不過是個築基修士,竟敢多次冒犯,再忍下去他便不是魔修了!
拓跋昊焱一把抓住那完全沒有力道的鞭子,手往回一拽,少女的身體失衡,直直朝他倒來。拓跋昊焱乘機掐住少女的脖子,手中的力道逐漸增大,看着少女驚恐的表情,面具下的臉露出了個厭惡的表情,剛準備下死手,一聲蒼老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住手!”
隨即,一陣高階修士的威壓蔓延了整個店鋪,拓跋昊焱體內靈力一滯,手上的力量便小了許多。蕭宸斐躲在拓跋昊焱背後低着頭,眼底閃過一絲狠戾。
少女聽到那聲音,掐着脖子喊道:“爺爺,爺爺快救我!”說著,眼淚也開始流了下來。拓跋昊焱也認出了聲音的主人,狠狠將少女甩到了一邊,沒有再繼續為難。蕭宸斐見狀,眉頭一挑,悄悄用劍氣重傷了少女的丹田和經脈,被摔到昏迷的少女立即口吐鮮血,眉頭緊皺,卻沒有醒來。
很快,一名頭髮花白,身着一襲黑金色法袍的魔修跑了進來,第一時間上前檢查少女的身體。不過半刻,那修士猛然渾身氣勢外放,直直壓在拓跋昊焱身上,拓跋昊焱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少主,青兒做了什麼,你竟毀她仙途!”那修士一步一步朝拓跋昊焱走來,眼眸早就變成了血色,身上殺氣蔓延。
拓跋昊焱此時並不好受,那修士乃化神後期,他元嬰初期的修為根本不是對手。聽到那魔修的最後一句話,拓跋昊焱下意識地朝蕭宸斐望去。
蕭宸斐並沒有被那魔修針對,所以只是感覺到壓力,並無其他不適,看到拓跋昊焱的眼神,只是溫柔一笑,算是回答了他的疑問。
“她三番四次對本座動了殺機,本座不過毀她仙途,又有何不妥。”拓跋昊焱說著,不着痕迹地往蕭宸斐那邊靠了靠,靈力運轉果然順暢了許多。
“胡說!青兒一直仰慕少主,又怎會對少主動殺機!”那修士氣急敗壞地反駁,蕭宸斐聞言,心下瞭然。他就說那什麼青兒的殺機一直是沖他來的,只不過是被拓跋昊焱給擋了回去罷了,原來是他的小情敵啊。
“墨長老這般說,便是不信本座了?”拓跋昊焱說完,直接祭出體內紅蓮,不但將他與蕭宸斐護了起來,還對墨刑天發出一擊。
蕭宸斐沒料到拓跋昊焱竟然會護自己,不過似乎不是主動的,因為他能感覺紅蓮對他傳來親近之意,大約是主動護主。蕭宸斐猜得不錯,拓跋昊焱本沒想到要護蕭宸斐,可他卻控制不住紅蓮,索性也不管了,專心對付墨刑天。
墨刑天被拓跋昊焱這麼一擊,雖然受了輕傷,但也冷靜了下來,沒有再冒犯少主,但態度還是很強硬道:“青兒仰慕少主,如今被少主錯手廢了經脈,懇請少主收她為妾。”
“哼,想得倒美。”蕭宸斐躲在拓跋昊焱身後,小聲地說了一句,墨刑天臉色立即黑了,祭出法器直接朝蕭宸斐擊來。
蕭宸斐眉頭一挑,站在紅蓮的保護圈內,拿出一柄竹劍,也不防禦,而是直接反擊!蕭宸斐修為只有元嬰,而且如今變現出來的也只是金丹後期,對上化神期魔修,即使有紅蓮的保護,這一擊也玄得很。圍觀的修士見君竹公子這般莽撞,皆道可惜地搖了搖頭。
蕭宸斐將眾人的反應收在眼底,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他可不是什麼君竹公子,而是實實在在的劍修!雖然竹劍不是他的本命法寶,但主體乃驚雷竹,有很強大的剋制魔修效果,而且這一劍蘊含了他悟出的一點劍意,竟將墨刑天的致命一擊給反擊了回去!
蕭宸斐這一招着實驚艷,但墨刑天的臉色更不好了,化神期的心境竟被氣得渾身發抖。拓跋昊焱攔下了躍躍欲試的蕭宸斐,對墨刑天道:“你孫女乃自作自受,關本座何事。”說完,也不管墨刑天的反應,拽着蕭宸斐離開了店鋪。
兩人一出來,圍觀的修士一鬨而散,誰都不敢上前。蕭宸斐布下隔音陣法,湊在拓跋昊焱耳邊,低聲道:“小炎,需不需要哥哥幫你除了他?”
拓跋昊焱冷冷地看了一眼蕭宸斐,本不想與他說話,但又怕他亂來,於是警告道:“閑事莫管。”
“這怎麼算閑事呢,他欺負小炎哎。”蕭宸斐一臉打抱不平的模樣,拓跋昊焱卻沒有再理他。蕭宸斐討了個沒趣,也沒有再說話,又去買了一件洞府法寶,是魔教盛行的華麗宮殿款式,內里的設施也是極盡奢華,雖然價格不菲,但蕭宸斐很滿意,反正是少主大人送的。
兩人回去后,蕭宸斐便獨自一人被扔在了拓跋昊焱的房間裏。蕭宸斐也不在意,他正好要去佈置一下空間。
布下陣法,蕭宸斐便來到了空間。空間內所有事物他都能通過神識控制,避免了蕭宸斐還要親力親為種地的窘境。洞府法寶被放在了空間的最南邊,佔據了五分之一的土地。而那些種子則沿着小溪兩岸種下,一畝地就這般用去了半畝。
蕭宸斐從空間裏出來時,外界已經到了午夜,但拓跋昊焱並沒有回來,他佈下的陣法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迹。蕭宸斐也不在意,開始打坐修鍊。
然而,拓跋昊焱從那天後,至今半個月過去了,他卻再也沒有出現,蕭宸斐心神開始不寧。或許是出於多另一半的感應,他覺得少主大人可能有危險。不等他查個究竟,拓跋冶便來到了他面前。
拓跋冶倚在門口,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蕭宸斐,似乎是要將他身體連同內臟全部都看清一般。蕭宸斐眉頭微皺,不知為何,他對這位魔教教主,自己曾經的另一個父親,有種發自心底的畏懼。雖然蕭宸斐盡量壓抑着那奇怪的情緒,臉上的笑容卻維持不住了。
“不錯。”拓跋冶沒來由地說了一句,然後往蕭宸斐靠近,紅袍長長的擺尾拖在地上,猶如一條血河。看到蕭宸斐眼底的戒備,忽然輕笑了一聲,慵懶道,“你怕我?”
蕭宸斐沒有回答,他猜不出拓跋冶的來意,修為也比不上拓跋冶,不敢輕舉妄動。
“別擔心,怎麼說你都是鴻陽的兒子,我不會傷害你的。”拓跋冶雖是這般說,但聲音聽起來沒有半點說服力。蕭宸斐仍舊沒有理會他,他也不在意,繼續道,“你應該感應到了吧,焱兒最近遇到了些麻煩,但過幾日便是魔教大比,需要他主持局面。”
“你想讓我代替他?”蕭宸斐立即猜到了拓跋冶的來意,心中卻生起了一股詭異的感覺。拓跋冶明知拓跋昊焱有危險,為何沒有前去營救,反而會在意魔教大比這些旁枝末節?
“果然和聰明的人說話就是省事,你會做得很好的,對吧?”拓跋冶說到最後,臉上表情仍舊平靜,但身上的威壓卻無聲無息地壓制住了蕭宸斐,只要他動一動手指,蕭宸斐的性命便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