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偷吻
細心地為林無夕纏好繃帶,看着她安靜的睡顏玉璜也不忍心打擾,但總不能就那樣讓她睡在榻子上,修仙之人不會被尋常疾病所困擾,但狹小的空間總會讓人不舒服的。
沒有真氣,無法藉助法術讓林無夕平穩地轉移到床上,但一位金丹期修者的身體怎麼都要比凡界最強壯的武者都要強大的多,抱起林無夕,絕不是什麼難事。
修真者即便熟睡,周圍一直都會圍繞着一層無意識的神念,一但周圍有異動,便會立即被驚醒,這是踏入修真門檻便要學會的。
但當玉璜抱起林無夕時,林無夕卻仍在熟睡之中,渾然不覺,這並不是說明她警覺不高,只是說明,林無夕的潛意識判斷她是安全的,抱起她的人是可以信任。
微微笑了笑,雖早知道自己在林無夕心中一定有着極重要的地位,但證實果真如此之後,玉璜還是有些小得意的,是以在將林無夕順利抱到床上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撐着下巴看着躺在床上的林無夕。
一直堅毅冷靜的女孩在沉睡時卻格外地安靜甜美,柔滑而細長的青絲調皮略微凌亂地散落在四周,果敢堅毅的細眉在睡夢中也還微微皺着,長長的睫毛在潔白光滑的皮膚上顫動,嫣紅細嫩的嘴唇緊緊抿着,和它的主人一樣倔強。
她的師妹真實越看越讓人喜歡,修仙者經過初期身體的淬鍊之後,都會排去體內全部雜質,皮膚精神都要比凡界眾人好上不少,再加上有資質修仙的都是上天的眷顧着,身體外貌條件都是得天獨厚的,所以基本上就沒有長得不好看的,美貌者更是層出不窮。
萬痕宗是大宗,收入的弟子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外貌、才智、心性都要勝過普通修仙者一大截,其中不乏比林無夕好看、聰明的,可即便如此,玉璜還是看着林無夕最順眼,莫非自己當真就註定要栽在這人手上?
想到這,玉璜心裏恨恨,越想越不平,覺得不能就這樣讓這木頭佔了便宜去,她是師姐,哪有吃虧的道理。
這樣想着,玉璜也有充足的理由去偷親她的師妹了,沒錯,玉璜早就對這事垂涎已久,一直礙於良知遲遲沒能下口,如今天時地利,她不把這便宜占回來就白當這麼多年的師姐了。
可腦中所有紛亂的思緒卻在接觸到那張柔嫩嘴唇的一瞬灰飛煙滅了,平時智慧清明,運籌帷幄的腦海此時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如雷的心跳聲也擋不住嘴唇上柔軟的觸感,如電擊一般的酥麻感讓措手不及的玉璜僵在了原地,腦袋保持着靠近林無夕的姿勢,一動也不能動。
玉璜最後還是沒能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直到林無夕醒來,她還是動了,準確的說是落荒而逃。
帶着腦中如爆炸一般的紛亂和如雷般的心跳聲跑了,她一直用手捂着兩頰,所以也沒人知道身為始作俑者的她臉到底紅了沒有,即便紅了,也不知到底是因為良心的譴責還是其它。
這件事林無夕並不知情,玉璜自然也不會無聊到跑過去告訴她說我昨天偷親你了哦什麼的,所以這件事除了玉璜,當真是沒人知道。
可沒人知道並不能真的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林無夕發現師姐早上有些不對勁。不,不能說是早上,應該說是這一整天都有些不對勁,從自己起床之後她的師姐就變得怪怪的。
比如,比如很多。
早上見面師姐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笑着和她打招呼,而是將腦袋轉過去,沒看她一眼就走了。收拾房間的東西準備萬痕宗時也因為林無夕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一下而蹦的老遠,轉眼就不見了人影。乘坐鸞鳥返回萬痕宗時也做得離林無夕老遠,中間還隔了好幾個師門長輩。
林無夕有些鬱悶,這一整天都沒能和師姐說上一句話,自己辛辛苦苦跑去搭的話也只換來了幾個“嗯”“哦”“好的”“可以”“不用”之類的回答,就沒一句超過三個字的。
師姐會不會是病了?林無夕對此憂心忡忡,或者去麒麟之森順便也讓麒麟族長看看,或者是自己有什麼地方惹到了師姐?
思來想去,林無夕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地方讓師姐不高興了,所以最後還是沒能想出個解決辦法來。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兩人到達萬痕宗,也沒能好轉。
下了鸞鳥,待長老們各自散去后,林無夕拉住了正準備若無其事離去的玉璜,決定和她好好談一談。
“師姐,我們能談一下嗎?”林無夕的聲音在玉璜身後響起。
玉璜背部僵硬了一下,然後緩緩轉過了身,說道:“你有什麼……要說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上次一吻之後,便不敢直視林無夕的眼睛,不敢與林無夕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就連和她靠的太近,都像要窒息一般。
林無夕走近玉璜雙手搭在玉璜的肩上,強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師姐,我不知道自己哪個地方做錯了,讓你突然躲着我,但……如今我在世上最親近的人就只有你了,從前的我或許會不在乎,但得到過後,知道了被關心,被信任的感覺后,我再不想失去,師姐,你要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你,回到從前那樣的生活,所以,我親愛的師姐,如果有什麼事,你能跟我說嗎?無論什麼事,我林無夕都會和你共同承擔,但請你一定、一定不要這樣什麼都不說就疏遠我好嗎?我怕自己真的無法再次承受失去。師姐,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林無夕的眼睛說話間一直盯着玉璜,似乎想要將她永遠看進心裏。
玉璜沒想到自己在一直不開竅的林無夕心中竟有如此重要地位,心中的感動或者激動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拚命壓制抱住林無夕的慾望,她微微抬頭,看着林無夕,一字一頓地說道:“其實,我,也,很……”
說到一半的話最終還是被聞訊趕來的黎羽打斷了,得知玉璜會在今天回宗的黎羽早早地就等在了大門處,此時見玉璜前來,提氣幾個輕縱便來到了玉璜面前,抱拳行禮后,看着玉璜,笑道:“玉師姐,別來無恙。”
本來無恙的,看見你就有恙了!因為黎羽的到來被生生吞下後面沒說玩的三個字的玉璜肺都要快被氣炸了,你說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不是存心膈應人嗎,現在玉璜一口氣憋在心裏,不上不下,別提有多難受了。
這邊林無夕也不高興了,這人打斷師姐的話不說,憑什麼要叫她師姐“玉師姐”啊,師姐是萬痕宗的師姐,他一個外人亂叫什麼啊。
但因此人一隻彬彬有禮,在燕山時也對他們多有照顧,林無夕做不出立刻撕破臉皮的事來,只淡淡道:“如果晚輩沒記錯,公子應該是修真世家黎家的弟子,不知如何會稱呼我師姐為‘玉師姐’,晚輩不才,還望黎公子解答。”
“哦,這個啊。”黎羽笑笑道:“因我們黎家一直和萬痕宗私交不錯,在我幼時父親曾將我送入萬痕宗交與掌門學過一些劍術,雖不是名義上的師父,但其實我心裏早已將萬痕宗掌門認作師父的,是以才會喚玉璜為師姐。”
原來還是青梅竹馬,兩人小時候還在一起練過劍,雖然完全沒有理由,但林無夕就是覺得不舒服,師姐小時候的樣子,自己都還沒看過呢。
那師姐小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呢?說不定也是向現在這樣一聲白衣,神情冰冷,想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到哪都板着一張臉,林無夕不禁想笑。
突然林無夕腦海中劃過一道小小的身影,也是一襲白衣,神情冰冷,心中一跳,自己在亂想些什麼呢。
本以為黎羽在送自己回寢殿之後便可以清凈一段時間,自己也可以早機會和林無夕單獨相處,但這黎羽也不知怎麼回事,總能見縫插針地出現在自己生活中,讓自己難有機會和林無夕單獨相處。
知道黎羽只憑自己是做不到這點的,玉璜心裏翻了一個白眼,師父呀師父,你這可是害慘了我。
就這樣,玉璜直到掌門壽宴來臨也沒多少機會能單獨見見林無夕,別說再提起那個被打斷的話題,就是想和林無夕聊聊天,都幾乎沒有機會。
當掌門壽宴舉辦,萬痕宗所有人都忙碌起來的時候,玉璜連日來陰鬱的心情終於好轉了些,壽宴結束之後,黎羽總沒理由在留在這了吧,自己馬上就可以清凈一段時日了,到時一定得好好地和師妹多相處會。
壽宴來臨,玉璜自是這次活動的主辦人,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就連見縫插針的黎羽也沒機會多見到玉璜了,雖終於能擺脫這煩人的黎羽,但見林無夕的機會也更少了起來,身在同一宗,玉璜竟有些想念了起來。
至於林無夕,這些日子,因為黎羽的干擾,讓林無夕一直沒機會見到玉璜,再加上因掌門壽宴將至,萬痕宗的授課暫時都停了,林無夕索性在木屋中修鍊了起來,早前和陳元連番大戰,讓她隱隱又有了要突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