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三章
“你明明答應的條件,怎麼又反悔了？”元始天尊朝鴻鈞皺了皺眉,一副十分嫌棄的表情。
“我沒有反悔啊，是他們把我叫起來的。”鴻鈞一指寧璟,“尤其是這個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的天狼犬。”
寧璟抱起河水：“……汪汪。”
河水：“昂？”
元始天尊眼睛微微一亮,隨即又轉頭對鴻鈞道：“你又在胡說八道，天狼犬這麼可愛怎麼會是壞東西？”
鴻鈞：“……”泥煤的天狼犬,剛才就不應該幫他們。
鴻鈞這表情跟寧璟冒壞水的時候太像，景灝急忙道：“的確是我們將鴻鈞大人喚出來的，我兒子只是媒介。”
鴻鈞“哼”了一聲,急忙貼到元始天尊身邊。“小元，這麼久了你氣還沒消啊,我都等了幾千年了。”
寧璟：“哦~”
“哦什麼哦？”鴻鈞瞪了寧璟一眼,隨即又對元始天尊道：“你別生氣了,生氣會長皺紋的，長了皺紋就不好看了。”
“都是神仙了，還長皺紋？”寧璟眯了眯眼睛。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嘖嘖，你是準備耍賴嗎？”寧璟貼到清源妙道真君身邊。“主人你看，這隻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的傢伙賭得起輸不起，真是丟仙家面子。”
清源妙道真君：“……”
鴻鈞還未發難，元始天尊就朝清源妙道真君甩了甩拂塵，清源妙道真君腦門的鮮血頓時消散，剛剛放回去的天眼眨了眨，睜開來。“楊戩，你真是給我添了好大一個麻煩。”
“師傅……”
“玉帝的動作總是這麼慢。”元始天尊看了太上老君一眼。“我都將事情告訴你們了，你們還能搞砸了。”
“本來是好好的。”太上老君道：“誰知道他從哪裏抓來一隻潑猴。”
“呔，你才是潑猴。”孫悟空回嘴。
元始天尊看了看孫悟空，正要掐指，鴻鈞便覆在他耳邊唧唧咋咋將孫悟空的來歷說了。元始天尊挑了挑眉。“既是仙石而出……罷了罷了，這件事你自己看着辦吧，楊戩。”
清源妙道真君不語。
“為師已經老了，管不住你，日後要選什麼樣的路，都是你自己的事。”元始天尊揮了揮拂塵，一朵碩大的金蓮出現在清源妙道真君面前，金蓮在九華山上紮根落地，若隱若現的花苞之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這是鴻鈞欠你們的。”
清源妙道真君看了元始天尊一眼。
“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三千年方能破果而出，這九千年她須得受生長之苦，風吹日晒雨淋，且即使她醒來，也不會記得你，不會記得自己是瑤姬。”
“為何？”清源妙道真君問道：“為何天庭要如此對她？”
“因為她思凡下界，還有了你。”元始天尊用從未有過的認真表情對清源妙道真君說道：“仙凡有別，她犯的是神仙大忌。”
清源妙道真君抿了抿唇。“當初她被關押在九華山數千年，難道不夠抵她的罪過嗎？”
“楊戩，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元始天尊輕輕揮了揮拂塵。“你日後便會明白了。”
孫悟空圍着瑤姬的金蓮晃了幾圈，道：“她跟我一樣，在裏面吸收天地靈氣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蓬萊仙君突然道：“她這樣留在這裏，會被其他妖精盯上。”
元始天尊道：“盤古斧會留在這裏，代為看守。”
寧璟下意識看了看正在呼呼大睡的盤古斧器靈。
“無論如何，總歸是再次看見她了。”九曜仙君輕輕摸了摸金蓮的花骨朵，花朵輕輕顫動。“如此，也抵了我心中愧疚。”
“九曜仙君，你是金烏光芒之下誕生的神仙，算得是玉帝的子嗣，卻做出此等逆天之事，速速回天庭受罰吧。”元始天尊道：“還有你們，別以為達成了目的就算完了，玉帝會挨個挨個治你們的罪。”說罷，他一揮拂塵，眾人便從九華山上消失了。
琉璃燈、龍珠與昊天鏡均被帶走，只留下感到靈氣波動悠悠轉醒的盤古斧。
小火團：“……咦，大家人呢？我腦子裏怎麼有小元元的聲音？一定是我做夢夢到他又叫我看着別人……還是一朵金蓮。”小火團抹了抹嘴角，一轉視線便看見一朵金燦燦的蓮花。
“……”誰來告訴他這不是真的。
“嗷嗷嗷嗚。”原來除了盤古斧，還有一群天狼犬被留了下來。
寧璟一群人“咻”一下就都被帶上了玉帝的大殿。孫悟空與河山、河水俱是第一次來到天庭，不禁好奇得四處張望打量。
玉帝怒氣正盛，氣呼呼坐在大殿之上，王母娘娘也坐在下首，顯然是在等他們來。
寧璟貼近清源妙道真君，手中還抱着河水，河山趴在他的腳背上。“楊戩，這一招你會嗎？”比坐火箭還快啊！告別縉雲，再也不用擔心小奶狗會半路撒水的問題。
“嗯？”清源妙道真君似乎在想心事，愣了一下才解釋道：“修為高一點的神仙都會。”
“那我們為什麼從來沒用過？”
清源妙道真君：“……”對，為什麼從來沒有用過呢？
“大膽！”玉帝狠狠拍了一下扶手，大聲呵斥道：“我大殿之上豈容你們交頭接耳！”
寧璟：“……你不疼嗎？”
玉帝的手微微發抖，他一甩長袖，將手攏進袖內，道：“疼什麼疼，誰跟你套近乎？”
寧璟：“……”他不是在套近乎，他只是有點想笑。
“楊戩，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王母娘娘的面前擺着一面大鏡子，鏡子裏還倒映着九華山上的金蓮，以及金蓮邊上一把孤單寂寞的斧頭上坐着的小火團，昭示着之前的一幕一幕玉帝與王母娘娘已經看得一清二楚。
“逆天而行，你可曾想過這是多大的罪孽？”王母娘娘斥道：“你擔得起嗎？”
“把我叫醒有什麼罪孽？”鴻鈞跟在元始天尊身後，掏了掏耳朵。“睡得太久，都聽不太清楚別人說什麼了。”
王母娘娘：“……”把你叫醒就是最大的罪孽。
“楊戩身為瑤姬之子，於忠於孝都應該為母親討回一個公道，既然能夠讓她復活，我又豈能不去？”
“你哪裏來的這麼多歪理？”玉帝一個一個指過去，將參與此事的幾人都圈了過去。“你們一個一個，明明知道這件事是錯的，還助紂為虐，九曜仙君偷盜龍珠，蓬萊仙君將我賞賜的琉璃燈拿出來亂用，你這犬妖竟然拿走了天界的昊天鏡……還有你這猴子……”
孫悟空朝玉帝齜牙咧嘴。
“最可惡的還是你這隻天狼犬……”玉帝指着寧璟。“居然慫恿清源妙道真君恢復記憶。”
寧璟：“……”媽蛋，最無辜的就是他好嗎？
“我覺得不是歪理啊。”鴻鈞道：“瑤姬不過是被金烏曬化，元神與靈氣同在，要復活她也不是十分困難，是你們一直不願意復活她而已，清源妙道真君為母兩次捨身而出，孝感動天啊……還有你剛才助紂為虐這個詞，用錯了吧？”
玉帝朝鴻鈞露出一個猙獰的表情。
鴻鈞的殺傷力有多大，寧璟不知道，但是玉帝連坑也不坑一聲就將鐵青的臉轉到一邊，看來是得罪不起鴻鈞的。
寧璟偷偷看了一眼鴻鈞，鴻鈞雖然面色嚴肅，擺出一張拽得二逼的臉給玉帝看，一隻手卻一直在摳元始天尊腰帶上的珠子。
寧璟：“……”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啊。
“楊戩為救母兩次耗損修為祭出天眼，的確是孝感動天，鴻鈞已經同意讓天狼犬化形為人，哮天化形一事我們便不追究，只是日後天狼犬不可再書卷，不能再有巫犬，北斗星君不再管理天狼犬一族，由天狼星君接管。”玉帝傲嬌不開口，最終還是王母娘娘來打圓場，顯然先前已經與玉帝商量好了。“九曜仙君與蓬萊仙君，看在你們是被清源妙道真君孝心感動的份上，我不奪你們修為，罰你們禁閉一千年，與敖慕一樣。犬妖景灝雖與昊天鏡有緣，但昊天鏡畢竟是我仙家之物，我們將其收回，你與這猴子自行離開便可。”
刑罰這麼輕？寧璟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對寧璟一點好感都沒有，轉而對清源妙道真君道：“你天眼兩度受創，一會兒去太上老君那裏取瓶金丹，回去好好調養調養。”
眾人：“……”果然親侄子就是不一樣，這後門開的。
“那楊戩告退了。”清源妙道真君拉了寧璟的手腕，便看見王母娘娘一擲手，一股仙氣將寧璟捆住。
“我不追究你，不代表我不追究他。”
“嘎嘎嘎，快打這死狗子的屁股。”鴻鈞笑了笑，見玉帝看了過來，立刻又擺出一副“我是二逼我怕誰”的表情。
“太上老君先前已經去地府查了你的生死簿，生死簿上你早已經死了，如今不在三界之內的生物，理應……”
清源妙道真君斬斷王母娘娘的仙氣，擋到寧璟面前。
寧璟抱着嚇傻的河水，腳上還趴着嚇傻的河山：“……”主人的背影原來是這麼滴寬闊，這麼滴令人安心，這麼滴令人感動。為救自己心愛（大霧）的小寧寧挺身而出什麼的，真是酷、帥、狂、霸、拽，嘎嘎嘎。
“這是我養的東西。”
寧璟：“……”如果沒有加上這句話就好了。